剩七种,我这便带你选择。”天一神将一口气道。
095时空混乱之凡人仙命
没有人知道现在的秦汉,正处在一种怎样的状态。
和他建立从属契约,能够窥探到他心念的秦祥林,只能在旁边看着分明出了大事的老大,能做的只有在一旁好生看护,唯恐有人趁机出手……至于身边的小斑、迦陵和频迦,甚至没有发觉秦汉身上有任何变故。
因为在她们看来,秦汉仍是一脸含笑的看着那只兽头,只是神态专注了些。至于紫月牙府、天蝎客栈乃至带着兽头前来的龙皇殿中人,均没有任何异常。显然,这个兽头针对的且起到作用的,只有秦汉一个。
神魂分明已经脱离天目山的秦汉,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任何变化,似乎……他秦汉从一出生,便是现在这般,从未变过。没有修为,只是一名医者,仗以成名的药王针,倒是颇有些名气。
听闻七种命数中必出现一种较好的命数,秦汉面露狂喜之色,想笑出声来,却只能是低咳数声。他已经完全‘入戏’,变成这个古怪离奇世界的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心里还在寻思着,拼了命的努力,终究没有白费。
“莫要高兴的太早,这里面虽然会有好的命数,但不一定就有你想要的那种。”天一神将淡淡说着,秦汉身边的七面黄绢,飘起第一面。
奈何命!
天一神将长笑道:“你本来就是奈何命,居然又找到奈何命。看来这奈何命,当真与你有缘。你自然是不要的吧?”
秦汉一阵无语,艰难的点点头。
第一面黄绢消失,第二面飘起。
乞丐命!
天一神将又是大笑:“看来你的运气真不怎么样,方是奈何命,又是乞丐命!这乞丐命,自然是终生乞讨为生,比奈何命更差。”
秦汉心头一紧,虚弱的道:“不要!不要!”
第三面黄绢上,记载着三个字:车夫命。
第四面黄绢上,又是农夫命。
到得此时,秦汉的心已经紧紧揪起,连着四面,都是这等令人绝望的命数。若非知晓其中必有一种较好的命数,他只怕更是揪心。
煎熬啊!
第五面黄绢展开时,见上面的三个字是:公子命。
天一神将戏谑道:“终于有一个不错的了。公子命啊,一生不愁吃喝的花花公子,比你这奈何命,可是强过太多。”
“能成为顶尖的武者吗?”秦汉忙问道。
“是公子命,可不是武圣命,自然不可能。”天一神将道:“不过,公子有很多钱财,很多事情在钱财跟前,都能做到,不需要你去习武。”
“不要!”秦汉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他甘愿舍弃医道而习武,唯一的心愿便是成为顶尖的武者,救了母亲,从此遇到危难,能以一己之力扭转,再不用受人欺凌。
且对母亲出手的那些人,一看便极为不凡,公子命能有什么用?
“你可别后悔,钱财这东西,可是极好的。”天一神将的语气带着一种令人心虚的诱惑。
“不要!”秦汉咬咬牙,固执己见。
天一神将又是一阵长笑,第六面黄绢翻开:守财奴命。
秦汉心底一颤。却听天一神将美滋滋的道:“嗯,这个也不是太差。守财奴命,你将拥有很多很多的钱财。不过,守财奴舍不得花一点点钱财,你拥有一座金山,却穿着最破烂的衣服,吃着最便宜的食物。只有睡在你的钱财旁边,才能睡的安稳……”
“若是这样的命,让我死了得了!不要!”秦汉连忙打断天一神将的话。
“不要么?”天一神将的语气突然带着说不出的严肃,淡淡道:“你可想好了,你只有最后一种命数了。这个,极有可能是疯癫命,是伤残命,是奴隶命。而你已经与日月灯相溶,必须选择它!”
秦汉长出一口气,惨然道:“若苍天当真要亡我,我还有何话说?这些命根本救不了我的母亲,我身为人子,若连慈母都无法拯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看第七个吧。”
天一神将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似乎带着些惊喜,又带着些无奈和惋惜。第七面黄绢缓缓打开,上面是四个字。
凡人仙命。
秦汉心神一跳。此命数看似极为奇怪。以凡人开头,似乎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后面却有个仙字。而仙,似乎又是极飘渺高深的字眼。反正,他的了解是不多的。只是在这一刻,他的意识突然恍惚起来。似乎这个仙字中,有自己无比熟悉的许多东西。
“这是什么命?”秦汉急忙道。
“看来你的运气也不是差的离谱,总算有一个与你的愿望相接近的命数了。”天一神将缓缓道:“这是一个可以给你无限可能的命数。”
“请你说的再清楚点!”秦汉忙道。
“凡人仙命,顾名思义,你是凡人之躯,与最普通的人没有丝毫差别。你在医道上天赋惊人,但在此道平平无奇。最重要的便是这个‘仙’字。仙者,是仙缘。你以凡人之躯,却有成仙之缘,踏追寻大道之路,或能得证真理!”
“能不能让我成为顶尖的强者?”秦汉急道。
“有这个可能。”天一神将的语气充满了慢条斯理的味道。
“就是它了!”秦汉狂喜道。此时他只觉前路充满希望,先时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
“就算你不选,也只能是它了。日月灯与你相溶,你已放弃前面六种命数,再无退路。”天一神将淡淡道:“莫要高兴的太早。我已经说过,这只是一种给你提供无限可能的命数。以后能走到哪一步,还要看你自身。求真之路,荆棘丛生,求仙之辈,大部分心狠手辣,你或许早早死在别人手中,也说不定。”
“你的确有成仙入圣之可能。然,你本身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资本,所以较之绝大部分修仙者而言,你的道路或许更加艰难。你甚至没有别人那么好的运气,某些对你极重要的宝物,也因此失之交臂。修仙讲究灵根,改命后你也拥有些许灵根,却甚为驳杂,并不纯正。修习速度,也比旁人要慢的多。遇到的困难,却比别人多的多。所以,这个可能虽然存在,却微乎其微。因为这个世上与你这般,有仙缘的凡人不知有多少,九成以上的人,根本不知仙缘在身,数十年后一无所成的死去。剩下的一成中,又不知有多少死于求仙路上。最终能修成正果的,想来百万中亦无其一。”
秦汉倒抽一口凉气。他原以为这将是自己成为强者的捷径。天一神将这番话,虽只是略一提点,却已窥得前路之艰辛。心头顿生气馁之意。转眼想到母亲慈爱的脸,立时升出一股勇气来,坚定的道:“不管前路如何,我必为之努力!”
天一神将赞许的道:“很好,我果然不曾看错你。试想,天底下有多少人默默无闻,出类拔萃的又有几个?若追寻原始,这些人亦处一穷二白之境地,终究凭借自身努力,有大成就。你已有仙缘,只要你肯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只要你肯始终坚定不移的沿着此道走下去,必能有所成就。”
“是!”秦汉沉声道。
天一神将低低答应一声。便在此时,本来没有任何退路的房屋内,出现一层淡淡的气浪,似乎是人形,倒是颇有几分散仙的样子。这分明就是所谓的天一神将了。他磨磨蹭蹭的伸出一只手一样的气浪,就要按在秦汉的头顶
“滚……”
愤怒的嘶吼自秦汉嘴里沉沉发出,宛如受伤的雄狮,在房内咆哮起来。他的全身乍然窜出无数细碎的光点,如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毫不客气的朝身前天一神将的能量状身体攒射而去,一时发出无数‘啵啵啵’的气泡破碎声。
天一神将发出细碎但冗长的惨叫,低低咆哮一句:“小子!居然还有这等本事!倒是看轻了你!”
言罢,这层能量状的身体化为气雾消失无踪。
秦汉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无力萎顿在地。在他昏睡的光景里,一个金色的小人,在他头顶前前后后的寻找着什么,似乎在摸索着侵入的路径。足足半个时辰后,那金色小人居然发出孩童一样奶声奶气的声响,叹了一口气,消失在当地。
如囚笼般的墙壁,缓缓坍塌……
096时空混乱之退婚
秦汉悠然醒转,只觉头痛如裂,全身没有丝毫气力。似乎脑子里有一段古怪的影像,然而到底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令他的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费力的爬起身,却见自己躺在一处高大的府邸前。宽阔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死气沉沉的压抑。
他的手中仍然抓着日月灯。
先时本已融入手心的日月灯,再度现出了形迹。这个东西似乎很是熟悉,然而关于它的来历,秦汉又丝毫也想象不到。心里有一股潜意识在告诉他,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于是秦汉又奇怪的看了一眼日月灯。一股无形无迹的记忆,似乎隐匿在空气中,悄然没入他的意识中。很快,秦汉便得到一连串的讯息,他的母亲被歹人劫持,要救母亲,就必须去和宁小姐退婚!
他分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连目光都变得模糊起来。
这是秦汉有生以来,最危险的时刻!只是此时的他,仍然难以察觉。
旋即,一幕似乎极为熟悉的画面,自他的脑海中浮现,旋即彻底沉沦其中……
“小秦汉,快叫我姐姐,以后坏人欺负你的时候,我就保护你!”六岁大的宁婧梳着小辫子,穿着花棉袄,小脸儿冻的红扑扑的,在雪地里抓着秦汉的腮帮子,恶狠狠的威胁着。
“放开秦汉哥哥,姐姐,你放开秦汉哥哥……”牙牙学语才会走路没多久的宁霜,小手在宁婧后头费力的撕扯。
那一年,秦汉五岁。宁婧一直抓着他的脸不肯放松,后来他找了个空当,把宁婧压在身下,抓起雪就往她脸上脖子里塞。宁婧冻的在雪地里直打摆儿,一夜高烧不退。
想到这一幕,秦汉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前次回家,从母亲的嘴里得知,宁伯已贵为兵部尚书,宁婧得到仙人青睐,去了仙山学艺。打小便甚为柔弱的宁霜,已能绣出极漂亮的女红……
两尊高大的石狮凶狠霸道,凛然生威,令人生出退避三舍之意。
秦汉自报姓名,守门的家奴带着怀疑的目光通报去了。直过了小半个时辰,去而复返的家奴微微躬身道:“大少爷有请!”
进了府邸,只见雕栏画栋,楼宇重重,假山嶙峋,花木葱葱。三进三出的大门前,均站着手持兵戈面无表情的侍卫。这是秦汉第一次进尚书府,一路前行,当真生出侯门深似海之感。
宽阔的大厅内,坐着慢条斯理品茶的蓝衣公子,长相倒是颇为俊朗,只是一脸倨傲,见秦汉进来,头也不抬,不冷不热的道:“坐吧。”
秦汉不以为杵,淡淡道:“我就说几句话,站着就行。宁伯呢?”
这青年便是尚书长子宁真,宁婧和宁霜之兄。
宁真仍然不曾抬了眼皮,专注的盯着清澈的茶水,似乎里面有朵花儿,冷笑道:“父亲上朝去了。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哪里是你说见便能见的?说吧,找我家什么事,又是缺银子花吗?我宁府家大业大,开支极多,可腾不出多余的银两救济。”
秦汉心底暗怒,长眉微皱,又念及今番上门,终是自己理亏,咬牙忍下。骤听厅外传来轻而快的脚步声,一个柔和软糯的好听女声响起,带着三分责备意味:“真儿,不准无理!”
却是一个淡施粉黛的中年美妇,仪态清雅,姿容明丽,见到厅内站着的秦汉,凤目一喜,柔声道:“是秦汉吧?都长这么大了!怎么站着,真儿这孩子,真是越发不懂事了,来,快坐下。”旋即向厅外的下人吩咐道:“上茶!”
秦汉忙躬身行礼道:“伯母好!”
宁伯母的身后,是一个含羞的少女,身穿山茶黄芙蓉花的长裙,黑发如瀑,肤白如雪,杏眼桃腮,极是秀美可人。她的目光有些躲闪,时不时偷偷看上秦汉一眼,便立即低了头,羞不自胜的样子,黑漆漆的眼里却露出欢喜的光。
“宁霜!”秦汉笑道。
“秦汉哥哥!”宁霜俏脸微红,裣衽为礼,只是再也不敢看秦汉了。
秦汉心底升起一股暖流,宁霜打小便甚是害羞,遇见生人躲躲闪闪话也不敢说上一句。唯独对自己极是亲近。就算和宁婧宁真打架,她也从来帮着自己,俨然是最忠实的同伴和战友。若是己方得胜,她便欢喜的为自己拍打身上的灰尘。若是吃了亏,便哇哇大哭,一边叫道:“不准欺负秦汉哥哥!不准欺负秦汉哥哥……”
入了座,宁伯母关切的问道:“秦汉,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一次不走了吧!你娘还好么?”
“我娘……还好!”秦汉含笑道:“昨夜才回来,小侄学医有成,不再走了。”
宁霜闻言又是一喜,抬头偷偷看了一眼秦汉,见他目若朗星,嘴角含笑,潇洒气派,心头越发欢喜,一时霞飞双颊,羞不自胜。
宁母分明的瞧在眼里,也不说破,柔声道:“如此甚好!你母亲一人孤苦伶仃,性子又强。从不受你宁伯的帮助。这些年两家虽然走动的少,但我却是时常挂念着她的,你一定要好生陪陪她!”
“小侄晓得。”秦汉点头道:“伯母,不知宁伯什么时候回来,小侄有事要与他谈。”
“估摸着也快了,平素这个光景,已经回来了。”宁母柔声道:“你宁伯父也时常念叨你,看到你都长这么大,一定欢喜的很!”
众人在厅内闲聊之际,陡听一阵马嘶声,一位中年大汉乘马长驱直入,速度甚快。到了门外,翻身下马,动作娴熟敏捷。见他身高八尺,体格魁梧,面相威严,双目如电,威风凛凛,正是兵部宁缺。
宁缺走路,像一阵风。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大踏步而入,好像一股冷风吹入大厅。
“秦汉小子,果然是你回来了!”宁缺大笑,径自过去抓起秦汉,居然轻轻巧巧的将秦汉举起,放下后又是一番大笑:“果然长大了,宁伯都抱不动了!”
秦汉忙行礼道:“宁伯!”
宁缺早已令人准备丰盛宴席,款待秦汉。闲谈一番,提到秦汉家中境况,宁缺又是惭愧又是唏嘘。秦汉终于话锋一转,沉声道:“宁伯,小侄此次前来,实有要事要与你商议。”
“何事?只要宁伯做的到,绝不说二话。”宁缺拍着胸脯道。
“是我和宁婧的婚事。”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