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真的没有什么其他过人之处…
“那个巨灵神连麻烦都称不上。”悟空无聊地把玩着金箍棒：“很快，泠就要对上李靖老儿了，你不会为难吧，三太子？”
殷泽芝轻蔑地哼了一声：“他若是敢伤了泠儿，不用我出手，二哥就会让他用自己的脑袋撞穿灵霄宝殿的地板！”
悟空挠挠手：“哦~那样的话俺老孙可要飞去看看灵霄宝殿的地板被撞穿是个什么情形。”
“砰！”伴随他话音落下，真的传来了沉重的撞击声，二人立刻伸长脖子，看看九天上有没有开个洞，只见泠对着李靖所在的云头不怀好意地笑道：“没控制好力道，似乎把巨灵神抽飞到华山那边去了~”
“俺还以为真有个天窟窿出来了…”悟空嘿嘿地挠着头，突然感觉有人在咬他的裤脚，低头一看是只头上长角的白色小兽：“什么妖怪？”他狐疑道。
“你才妖怪！”谛听不爽地龇牙：“猴子精！”
“好个无礼的妖怪，连俺这鼎鼎大名的美猴王都不晓得，真是孤陋寡闻！”
“好一只粗野的猴子，连大名鼎鼎的地藏菩萨座下本谛听大爷都不认识，真是头发短见识更短！”
两人眼看要掐了起来，殷泽芝愤然取了乾坤圈，把他俩背对背拦腰一捆：“都给我闭嘴！”
谛听四肢乱蹬，配上五短身躯显得十分可笑：“三太子放开我，本大爷是来找二郎真君的，是来帮菩萨传话的！”
“幽冥教主有何事指教？”杨戬本想趁着泠制造的混乱离开，但谛听的话让他只好停下脚步。
“菩萨要我告诉你，三圣母肚子里的是无魂之胎，保住了几个月后生下的也是死孩子！”
“……”杨戬盯着谛听的恐怖眼神，把他吓坏了：“本大爷说话虽然不委婉，但菩萨的本来意思差不多就是这样！”
杨戬已经听不到他的解释了，妹妹此时遭受的痛苦，醒来后要面临的坏消息，让他完完全全迁怒到刘彦昌一家身上，三尖两刃刀出现在他手里，杨戬就打算往县衙去。
此时天上，泠已经打发了巨灵神，三下两下又敲晕了鱼肚将，加上巢姬放出的玄蜂遮天蔽日，天兵们被咬得个个满头包，自顾不暇，李靖暂且成了孤家寡人，面对来势汹汹的泠，无人壮胆，难免有些底气不足。
在天庭享福惯了，李靖已经很久没有与人对敌，若是遇上领兵作战的时候，大多选择让哪吒去当先锋，如果哪吒打不过，他基本上也就不再出手，直接鸣金收兵，回去报告敌人太强大就行，可恨这回逆子正站在底下看戏，他只好亲自动手，幸亏手头有至宝玲珑塔这一大助力，李靖立刻抛起宝塔，对着泠喝道：“收！”
“嗯？”因为太过金光闪闪，泠愣了愣神，结果没在一开始抵抗住吸引力，“嗖”的一下被吸入了玲珑宝塔里。
“糟了！”殷泽芝忙松开悟空和谛听：“大圣，泠被宝塔吸进去了，你快去帮忙！”这宝塔被燃灯做过手脚，殷泽芝全然无法靠近，急得要请外援。
“哦？”悟空连忙抽出金箍棒就要飞上去助阵，杨戬比他更快，三尖两刃刀眼看即将吻上李靖的脖子，空中突然垂下一只绣纹华美的广袖荡开了他的兵刃，王母厉喝道：“杨戬，你好放肆！想要违抗天庭圣旨吗？”
杨戬冷冷挑眉，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宝塔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没一会一道红光射出，泠安然无恙地从宝塔里面出来，长舒一口气：“什么啊，没有火烧，没有水淹，没有雷劈，没有刀山，没有流沙，这算哪门子的厉害法宝？”
“原来天王尚未发动玲珑塔的禁制，”杨戬忽而明悟：“多谢手下留情。”
李靖被呛得直想骂人，他根本就是来不及发动禁制，就差些被杨二郎给杀了，真是可恶！
泠按按头，要维持巢姬在红绣球外的行动，加上刚才利用红绣球强行冲出玲珑宝塔，对他的损耗不可谓不小，杨戬心细，飞近拍拍泠细长的脖颈：“阿泠做得很好，接下去交给为父处理。”
泠回蹭了蹭父亲的手：“没关系，孩儿尚有余力。”
“反了，真是反了！”王母气得一拍面前白玉案，整条几案碎裂开来，唬得底下小仙噤若寒蝉：“来人那！还不快给我拿下杨戬和敖泠！”
玉帝闲闲地拈起靠在宝座上：“派谁去拿？李靖是不中用了，哪吒…正在底下呢，难得为了这么点小事，你又要去灵山搬救兵？不过底下还有只和灵山不对路的猴子在，别把事情闹大，嫌不够丢脸吗？”
王母的视线扫过灵霄宝殿上站着的众仙，越看越气，当年封神归天庭所辖的神祗，实力较强的几乎都是截教的仙人，个个比杨戬还要桀骜，表面功夫做足，但凡像现在这样有事要他们出面，统统躲到不知哪里看热闹去了~
“陛下，”王母气急败坏地嚷道：“难道你要放任三圣母目无法纪，视天条为无物的举动吗？若是今日不把她拿了，明日又凭什么要众仙家遵守天规呢？”
玉帝装作没听懂：“娘娘是要朕亲自捉人？哈，还真是给他们长脸！”
王母气结，正打算不管不顾地亲自下凡，香风阵阵瑞气千条，女娲娘娘突然莅临：“且慢且慢！”
“参见女娲娘娘。”天庭众仙乱哄哄地见了礼，女娲微笑道：“杨婵乃是本宫徒儿，犯了天条，本宫不敢包庇，只是请陛下、娘娘卖本宫一个面子，让本宫带她回娲皇宫处罚，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其实当女娲娘娘出现在灵霄宝殿上时，王母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难道她还能拂逆圣人的意思？到底意难平：“娘娘往后可要好生管教这妮子，居然会爱上一个在自己庙宇里肆意涂鸦的无赖书生。”
所谓下蛆不在手法高低，关键是对症，作为一个庙中被题小黄诗就要毁人社稷的女仙，女娲被王母这样一说，脸色登时难看起来，淡淡抛下句“不劳费心”，转身就降下凡尘。
玉帝却瞧出另外端倪，但笑不语：【娘娘啊娘娘，你这到底是让圣人记恨自己的徒弟，还是希望自己被记恨那？】
女娲娘娘果然如此，虽恼杨婵不争气，却更怒王母的心思，觉得她影射自己不会教徒弟，实在胆大包天。
那一头李靖得了旨意，含恨退兵，杨戬和变回人形的泠恭敬地迎接女娲娘娘，降落到县衙之中，无关人等全被清走，杨婵也被抬入客房，只有公堂上残留的触目惊心的一滩血迹，证明刚才发生过的事。
“展大哥？”泠吃惊地看到展昭站在杨婵的房间外，一看到杨戬就上前拉住他：“杨戬，我有事想要和你谈谈。”
女娲看了展昭一眼，吃惊道：“你是…杨蛟？”
“谁？”几人和声大叫，杨戬更是激动道：“娘娘，你说的是真的？展昭他真的是我大哥？虽然我一直怀疑他是，可我去过地府调查，展昭的前世记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点都没与杨家扯上关系。”
女娲有些困惑：“不，我现在又不肯定了，这展昭灵魂上的气息现在又让我感觉有些像你的父亲。我很早就知道瑶姬的事，曾经下凡来劝说她了断情缘，那时你与婵儿尚未出世，所以我只记得杨天佑和杨蛟灵魂显示的气息，展昭和他们两人灵魂上的气息，似乎都很接近，我吃不准。”
展昭露出一个悲伤的微笑：“我是杨蛟，但是就某部分而言，我的确是杨天佑…父亲。”
☆、第 188 章
泠见状摇摇手：“大人的事小孩子就不听了，三姑母那边我现在也不方便去，先带着三哥回避一会。”
悟空指着自己的鼻子：“小泠儿，俺老孙也要回避！”
殷泽芝险些没一口血喷出来，泠儿要和我单独出去走走，孙大圣你凑什么热闹，装什么纯情处猴！
悟空挤眉弄眼：“啊呀，你杨家的事，俺更听不得，小泠儿难道讨厌猴子叔叔了？”
殷泽芝暗自磨牙：“大圣！”
“嚯嚯~”悟空两手一叉腰，“三太子怎么啦？你不说，俺老孙怎么知道俺哪里说错了！”
女娲忍笑为哪吒解围：“悟空别调皮，且跟我来。”
悟空听到女娲娘娘开口，立刻应下跟了过去，说来自从认了女娲之后，他们再没见面，就像所有希望家长表扬的小孩一样，悟空可是立意要好好表现一番让女娲娘娘看看自己的本领。
泠拉着殷泽芝跑到后花园的假山石边，犹不觉得保密，猫腰钻进石洞里，冲着殷泽芝招手道：“三哥快来！”
“泠儿有什么事要这样保密？”殷泽芝觉得有些好玩，顺着他的心意进了假山洞里。
泠笑得很得意，摊开掌心：“三哥你看，这是什么？”
他的掌心躺着一小片三角形的碎片，微微泛着金光，联想到泠刚才的行动，殷泽芝又惊又喜：“这是玲珑塔里的？”
“没错。”泠狡黠一笑：“我故意装无趣的样子，就是为了给托塔天王一个我什么都没做的映像！泠才不想让三哥永远受制于这个个金光闪闪的庸俗破塔！”
“泠儿~”殷泽芝很感动，李靖这么多年唯独把玲珑塔看得死紧，生怕被自己偷了破了，再无法辖制自己，没想到这打破藩篱的希望却是泠带给他的：“我总觉得泠儿为我做的要比我能为泠儿做的多得多，真惭愧！”
“那是因为我喜欢三哥，为喜欢的人做再多的事都很开心，而且相互喜欢的人之间不能这么算！”泠很认真地说道。
温热的触感不期然地印上了额头，殷泽芝的吻细细碎碎地落在泠的脸上各处，并不蕴含如火的激情，却是满载着殷泽芝的深情。
泠不习惯地笑出声来：“很怪…很痒…”
“泠儿！”殷泽芝苦笑，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啊~虽然他也没想在这种环境下进行更深一层的动手动脚。
“三哥还是先解决了这烦心事再说！”泠脸色一红：“少来欺负人！”
殷泽芝拈起那碎片，往鼻尖一嗅，神色一愣，舌尖一舔，复又变得悲痛，接着勃然大怒道：“燃灯端不得人子，竟做下如此歹毒之事，我殷泽芝誓与你不两立！”
“这玲珑塔有何蹊跷？”泠见三哥双目赤红，满腔悲愤，一边宽慰地搂着他的肩膀，一边疑惑地询问道。
“我今日总算明白为何玲珑塔能克制我，这塔的材料里掺入了我为李哪吒时的骨灰！”殷泽芝用力捏着那枚碎片，捏得骨节泛白：“此外，这该死的塔里后来还添了我娘亲的骨灰！”
“竟有此事？”泠大惊失色，这样的法宝岂止是歹毒，根本就是邪魔歪道的所为，可似乎却没见燃灯古佛因此业力缠身？除非…
【这玲珑塔或许不是燃灯制作的，难道是准提、接引二圣的手笔？】泠揣测道，无凭无据，他也不敢在此时说出来给殷泽芝火上浇油——有一个时不时叫嚣踏平灵山的猴子叔叔已经够让所有人头疼了！
泠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事，可要和金吒、木吒两位道兄说一下？”
殷泽芝沉重地点了点头：“若是只有李哪吒的骨灰，自然不用提，可是娘亲的骨灰，娘亲的骨灰，李靖这厮，难道一点也没察觉吗？还是这骨灰是他后来亲手加入进去的？若是如此…我与他，不死不休！”
“三哥！”泠见他的想法专往偏激、阴暗的地方想，十分担忧殷泽芝会产生难解的心魔：“若有伯母的骨灰在，会不会能够在找伯母魂魄这件事上帮到你？”他尽力帮三哥往好的方面考虑。
殷泽芝被泠这么一提醒，不由思索起可能性来，“或许的确有可为，当年也不是没想过这类的法子，只是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我与两位兄长都不忍心打扰娘亲的安宁，没想到…”殷泽芝目露凌厉之色：“我一定会好？好？招？待那个偷走我娘亲尸骨的狗贼！”
“三太子、小泠儿——”山洞外突然传来悟空的吆喝：“躲到哪里去啦？叫俺好找！”
“猴子叔叔，我们在这里！”泠和殷泽芝拍拍身上的尘土草根，从山洞里钻了出来。
悟空笑道：“倒是找了个好地方躲懒！”
“什么躲懒？”泠不满道：“猴子叔叔自己勤劳地做了些什么事？”
“俺老孙这不是卖力地为显圣大哥跑腿，找你们来了不是！”
泠明了道：“是不是三姑母醒了？”
悟空点了点头，表情正经了起来：“既然你知道了，便自己过去吧！那头凄风苦雨，眼泪滴答，俺老孙看着心里就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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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婵摸着再无小生命气息存在的小腹，喃喃道：“我的孩儿不见了，我的孩儿被人害了！”
“婵儿妹妹，你别吓我们！”百花仙子忧心忡忡，“你振作些，婵儿妹妹！”
杨婵住口，将脑袋转向她们，逡巡一番，忽然道：“是刘彦昌害死我孩儿的，是刘家害死我孩儿的，我要为我的孩儿报仇！”一边说，一边激动地就要下床起身。
“三妹妹，你小产身子正亏着，需要好好将养，千万不能下地！”嫦娥坚决地拦住她。
敖听心拦在床的另一侧：“是啊是啊，那个很会看病的凡人是这么说过，要听医嘱！”
“我没有这么多时间休养，我要刘家人血债血偿！”杨婵的情绪波动剧烈，“不然他们就会逃走了！”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去恨刘彦昌？”泠微勾嘴角，冷冷一笑：“这样的三姑母，真让人看不起！”
“敖泠你别刺激她！”听心瞪了他一眼，殷泽芝眸色微沉，被这一眼引出杀机。
“你是什么意思？”杨婵充满敌意地问道。
泠轻嗤一声：“你觉得你的孩子是刘家人害死的？不不，你也有份！你挑错了男人，为他选错爹，此其一也；你认清了刘彦昌的真面目，要与他恩断义绝，却害得他将要成为受人嘲笑的无父之子，此其二也；你身怀六甲，大意地以身犯险，和那无耻之徒周旋，害得他身死当场，此其三也。我可说错一条？”
杨婵愣了愣，呜呜地哭了起来：“没错，是我对不起我的孩子，孩儿，原谅为娘吧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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