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种事情不好和圣上说明,不然就算曾经再怎么袒护开封府,在听到这种事情之后,肯定心里也会不舒服,毕竟王权神授这种事情,是古来就深入人心的。
虽然,这是公孙先生和包大人要头疼的事情。
只是,展昭没有想到的是,经过公孙先生和包大人与圣上的一番交涉,以及庞太师在背后推波助澜,仁宗竟然说,想和展昭的师父见个面。
展昭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愣了愣,最后说了让人意想不到的话:“皇上他想死么?”
实在是十分大不敬。
但是,或许他说的就是事实,展昭他家的师父实在是护短得很,况且像仁宗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是皇帝,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子,王权是什么?他不在乎。
他更在乎,他家的宝贝徒儿在这个小皇帝那儿究竟吃了多少苦。
“展护卫,令师之事,恐怕要你与他说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请你,务必保证皇上的安全……”
包大人是这么说的,却着实让展昭犯了难。
他只能保证皇上不死,因为他家师父是不杀生的,但是他实在是不敢保证他家师父会不会对着皇上发难。
而仁宗,或许是对展昭的师门太过于好奇,竟然还跑到了开封府里头来了。
“展护卫他家师父呢?”
他显然还没有将事情理清楚,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对皇权看得很高,他们是不屑一顾的。
“皇上,展某还是希望您能够收回成命,家师长期居于山上,许久不见外人……”山上都是练武之人,皇上你没有练过武,若是师父下手没轻没重,恐怕会有大事……
不过,仁宗或许是还有点小孩子的脾性,还是个十分任性的孩子,尽管展昭说得十分婉转,他还是觉得不舒畅:“展护卫为何总也不愿意让朕见你师父?你师父有什么隐疾不成?”
包拯默默地给仁宗抹了一把汗,皇上虽然你身为九五之尊,但是,总有些人是不买账的……
展昭顿时也没有话说了,他当然不会把“我怕师父会把你杀了”这个事实跟仁宗说出来,虽然,就算真的说了,他也不可能真的把他杀了,毕竟这世上那么多他能看到但是他们看不到的事情,还是十分多的。
那些不是他们能够解释得明白的东西一放出来,就算是九五之尊,也没有办法。
“猫儿,你打算怎么办?皇帝显然没打算退缩了……”
“要不让狐姬现个原形?”展昭走在去自家大师兄家里的路上,觉得有些头疼,“虽然,按照师父的性子,他是很高兴能够见见皇上的,只是,他肯定会先准备好一两个纸人……”
“纸人?”
“恩。”展昭显然并没有多少心思给白玉堂解释这些事情,“平时能够当做婢子使,不过其实那只是由特殊材料的油纸剪出来的小人,用以符纸,将它化为好像是人一样的东西……”
“我怎么没见你用过?”
“我为何要用?若是我身边再加个纸人,你那几个哥哥岂不是又要替丁三小姐鸣不平了……”
“纸人一定要是女的么?”
“不是,只是,纸人肯定和施术者在一定程度上有些相似,呃……比起男人或者女人,其实我更喜欢小孩子……”
白玉堂嘴角微抽,难怪……
“不过,白兄,你最好还是不要跟着展某一起去,毕竟……”展昭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白玉堂也是不受自己师门待见的人。
“无妨。”白玉堂倒是没所谓地笑了笑,“猫儿,你师门的人其实都挺好,你这样的人就得要几个特别护短的人护着,不然,你肯定短命……”
“短命啊……”展昭眯起眼睛,看了看碧蓝色的苍天,没所谓地小小,“无碍,师父替展某算过一卦,就算展某未曾进入官门,也活不过四十,所以,其实……”
早死一点与晚死一些的区别而已,没什么关系的。
然而,这话却将白玉堂吓了个半死,心里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记,疼得不得了。
什么叫做活不过四十?
难不成你以为活不过四十,就能够随随便便将本来就不多的寿命挥霍掉吗?
“展昭,你师父说什么,难道就是什么吗?”白玉堂本来就容易被点燃的情绪就这么涨了上去,也不顾大马路上有许多人看着,声音陡然高涨,“你没病没灾,为何你师父要这么说?”
“展某没病没灾,但是,展某身为男子,却体质偏阴,阴阳不协调,因此,生来短命。”展昭也没管白玉堂奋起的情绪,只是淡然地继续走在路上,“无妨,展某在许久以前,都已经看开了……”
但是,我看不开啊……
白玉堂没想到自己得到的既然是这种结果,心里的愤懑更是不用多说了。
“玉堂……”
“什么?”
“不管展某如何,你都要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晋江怎么都打不开,所以没放上来,补偿一下,今天两更
第25章 章二
什么意思?
白玉堂心里颤了一颤,却倏地想起来,方才展昭似乎是称他为“玉堂”,而不是平时疏远的“白兄”。
对于这件事情,白玉堂说不上究竟应该高兴还是担心。
他总觉得展昭的反应太平淡了一些,另外,展昭的话总像是有些深意。
只是,那深意,他却没敢往再深处去想。
他怕他想错了意。
“猫儿,你不能这么早早地就放弃了,或许还有转机……”白玉堂心里虽然难过,但是还没有绝望。
他素来就是桀骜不驯的性子,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以至于他从来就不相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算是猫儿他家得道高人的师父,仅仅是一句话,怎么可能让他安安分分地认命?
不可能的。
“白兄,关于这事情,你不必太在心,若是常人,照着这情况,恐是活不过二十的,展某亏得有四师姐从小便以药调养,又按着师父所说,练得一身武艺,否则,展某恐怕早已经不在人世,只是,纵然这般,也依旧只是延长了二十年,所以……”展昭依旧笑得云淡风轻,“没所谓了……”
没所谓了……
“不行。”白玉堂直愣愣地在展昭身上看了许久,最终冷了脸,斩钉截铁道,“我不会让你就这么……”
去了……
说不出口。
白玉堂轻抿了唇角,望着展昭的笑脸有些云淡风轻的感觉,但是,有些话他是真的不想说。
他不应该这么走的。
他要他活得好好的,和他一起活得很好很好,白首偕老。
“猫儿,你听我说……”
“白兄,你不用说了,你要说的什么,展某都知道。”展昭顿了顿,打断了白玉堂想要说的话,“其实,师兄师姐师父都没有放弃过,但是,他们一起研究了这许多年,依旧没有找出什么有效的方法,展某虽然也不想这么死了,但是,若当真最后是这样一个结果,展某想,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白玉堂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而展昭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是展昭难得的如此主动的一次。
展昭站在白玉堂的面前,站住了脚步,伸手轻轻抚过了白玉堂的发丝,挺柔,和它的主人那性子可谓是南辕北辙,展昭暗自轻笑了两声,手指穿过白玉堂披散在肩上的墨发,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不似魁梧大汉的手,充盈着不怎么明显的力道,带着暖暖的温度,白玉堂只觉得那暖意穿过一件云锦外衣与真丝里衣,又穿过了蹭层层肌理,往胸口“砰砰”跳动的心脏去了。
温度是暖的,但是,心依旧是凉的,并且随着展昭轻轻吐出的气息,正在越来越凉。
“玉堂,不管展某最后的结局究竟是怎么样的,你都要好好的,无论如何,都至少要护着自己……”
交代后事一般地语气,着实让他难受。
白玉堂皱了皱眉,一把抓过展昭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捏得死紧:“臭猫,你尽管放心,有你白爷爷在,就算是阎王来了,也休想把你带走……”
你还要和我白首偕老呢,怎么能就这么离开呢?
不过……
白玉堂眼睛往自己手上瞅过一眼,忽然有个念头从自己脑子里头飞快地闪过。
或许这猫,其实是和他有一样的想法的吧?
只是,因为他师父数年之前的这个卦象,他从来不将自己的心展现到人前,久而久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了,也因此……
展昭出乎意料地没有将自己的手从白玉堂的掌心中抽出来,不过也没有如白玉堂所想“这猫若是能够主动些,反握住多好”那般,只是一如什么都没有说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继续走在路上,对于那些他不熟悉但是都熟悉他的人的视线,并不在意。
御猫和锦毛鼠的关系,传言早已经有了无数版本。
有亲密非常,也有鼠猫不两立,更有甚者,很早以前就有人看透了白玉堂在生死关头才想明白的心思。
所以,这些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在猜测些什么,展昭早就失去了兴趣。
原来,猫儿也算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了。
这是白玉堂跟着展昭走到风府的时候的想法,他没想到这汴梁城中出了名的商贾,被他家四哥赞为当今商界最有“钱”途的商贾人士的风少,竟然就是展昭的大师兄。
风少好像才二十八九岁的样子吧……
而且,他还有个开了秦楼楚馆的师姐,还有个开了医馆的师姐,而且这青楼琴阁医馆的名气,都还是十分得大。
按着展昭他师门那几位师兄师姐的护短程度,展昭不至于过得这么拮据吧?
这个问题在展昭敲开了门之后,得到了答案。
展昭对于白玉堂出现在他家大师兄家这个事情,还是心有担忧的,倒是白玉堂在见了展昭师门中人的时候,大大方方地解释了:“狐姬身为狐狸精,不好见你们,让这猫一个人上路,白爷爷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多么义正言辞的借口。
展昭在心里腹诽,展某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
偏偏他师门的几个人,对这个借口赞不绝口。
“虽然这白老鼠依旧十分讨人厌,不过性子倒是让人欢喜得紧,小清却是该好好看着,不然着实是让人放心不下的……”
展昭坐在院子里头的石凳上,右手撑着下巴,耳边是自己素来像母亲一般照料自己的师姐对白玉堂说不上好但是也称不上坏的评价,心里些微有些不痛快。
虽然,自从自己不杀生的师父在他初上符箓山之后夜观星象给他算了那一卦之后,四师姐一直都是秉持着尽可能将展昭放在眼皮子底下不然实在是不放心的态度。
不过,把自己当做个三岁小孩子一般,就算是出自好心,展昭还是觉得不痛快。
“四师姐……”
“更何况,小清将及弱冠,这个时候更加需要在意了……”似乎是没听到展昭说的话,墨婷依旧自顾自说着,让几个本来看白玉堂不爽的师兄师姐也拿正眼看白玉堂了,“不过,白玉堂,我劝戒你,莫要离我家孩子太近,若是过了不该过得界限,就算你家大嫂是当世神医,我也一样毒的死你……”
“你家孩子?”听到这个词,白玉堂有些哭笑不得。
你比展昭也大不了多少吧?
“小清就是我养大的……”自豪满满的语气。
第26章 章三
比起墨婷究竟是展昭的什么人,白玉堂对展昭家的二师父提及的他那弱冠之劫更加感兴趣。
毕竟,墨婷是贯彻着符箓门的传统美德,将护短,特别是护自家小师弟这个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虽然他们对白玉堂的态度都不算十分好,但是,总也没有很差。
而且,现在他们因为展昭的事情,似乎是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上,虽然他到现在还云里雾里。
“这猫,啊不是,展昭,在十年以前,做过什么事情么?”竟然让一个两个高手,都这般讳忌莫深的模样,莫非当年的展昭也是个像五爷一样活泼的能让自家干娘拿着鸡毛掸子到处追的人?
风幕嘴角抽了抽,拿眼白瞅了白玉堂一眼:“白兄,你想多了,我们家小九,从小就是个十分安静的孩子,若非他安静得太过分,让师父们都有些担心了,也不会让他下山来了……”
看他那样子也是活泼不到哪里去的……
白玉堂暗自撇了撇嘴,却接收到展昭一个不怎么痛快的眼神,有种被看透的心虚感。
猫儿他师门的人,不会都会读心术吧?
“小九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当年他不过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能做什么?只能练练剑写写字下下棋画画符弹弹琴……”突然间出现在展昭身边穿着太极八卦袍的白发老者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打了个呵欠,然后“啊”了一声,“我忘了,小九不喜欢弹琴……”
白玉堂往展昭的方向望过去,挑了挑眉头,有些不怎么相信。
展昭还会弹琴?他从来没听说过啊,虽然他知道展昭下棋很厉害,能把精明如蒋四爷的棋盘均以半子赢下,把陷空岛蒋老四气得掀棋盘的主,虽然他也知道展昭的字写得确实不错,字如其人,给人一股子清瘦又清新的感觉,剑术不用说了,当年的“南侠”正是以一手剑术赢得天下赞,画符什么的他不予评论,但是弹琴……
猫儿不像是个会弹琴的人。
琴由心生。
弹琴的人,多半是重情重义之人,而展昭,仅仅从表面上来看,也是个十分请淡之人,不像是个会弹琴的人。
那太极袍的老人笑了笑,显然是将白玉堂的想法都看到了心里:“玄清的琴还是弹得不错的,虽然他很少弹,纵然弹了也只能弹出清心诀……”
清心诀……
当真是那只猫会弹得琴。
“师父……”展昭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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