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篮球,在雷鸣的掌声中,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潇洒地从邱添面前走过。
越过人群,他喘着气喊着要把我大卸八块冲过来。。。。。。
没有女生在,我们几个高中朋友就不用顾忌绅士风度了,玩得很疯。
大汗淋漓地从摩托机上下来,宋景提议道:“这里的舞蹈机悬赏三百块呢?哥几个去试试?谁赢了去请喝啤酒?”
他的提议很快便得到众人响应。
我阴险地笑了一笑——众所周知,我最厉害的是投篮,最能拿来当笑柄的就是跳舞机,今天是我一洗前耻的时候了。
戴上跳舞机上的无线耳机,刚刚围着我们看偷看的人都好奇地围了进来。
宋景索性打开音响,放大声音,一边放歌一边说:“大家一起HIGH!”
按下PLAY键,和旁边几个跳舞机的选手互相点头示意了一下,比赛正式开始。
跳完一曲又一曲,旁边跳舞机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我乐此不疲,非常带劲。
跳舞机无疑是装酷耍帅的必须工具,动感的舞蹈动作惹得周围MM一阵尖叫,很快就只剩下邱添和我两个人PK了。
此时的歌是罗志祥的《一枝独秀》
跳到两分钟的时候,舞王邱添终于MISS下去了。
我点了暂停,屏幕上是华丽的PREAFECTX26
“舞皇!舞皇!舞皇!”周围人群沸腾了。
我被簇拥着不好意思地去前台领奖金时,一个爆炸头跳到旁边的跳舞机上,挑衅地说:“让我会会你!”
周围的熟客看见她,明显兴奋了起来,大声嚷嚷着:“舞后!舞后!舞后!”
我打量了这个小太妹一眼,黑色皮衣,灯笼裤子牛仔帽,帅气的小皮靴,头发染地五颜六色。
虽然化地很隆重的妆容,但我还是认出了她:“南宫诗?”
她不屑地冷哼一声,把双手酷酷地插到口袋里:“呵,你认识我?”
我点点头:“算是吧。。。”
南宫诗选了一首歌,按下PLAY,比赛继续开始。
越来越多的人挤进OVER,只为看这场舞皇舞后之战。我们跟着耳机里的节奏律动着,大厅亦是被挤得水泄不通。
战况越来越激烈,后面的随机歌曲也越来越快。
我一遍运用着道家心法调慢速度,一边里嘀咕,估计当时编舞的人呢也没有认为这些舞步有人能跳出来,为了300块和面子,我偷偷用凌波微步做起了弊。。。。。。
围观的人嘴巴都张地简直可以塞下鸡蛋了,速度几乎已经快到肉眼无法分辨了,尚有理智存在的人掏出手机相机一阵猛拍,闪光灯的闪耀之下,舞动的身影显得更加绚丽多姿。
次奥,她不是也学了凌波微步吧。。。。。。我难以应付,不禁有些纳闷地想着瞟了一眼南宫诗。。。
“oh;you are winner !Game finished!”舞蹈机忽然发出这样一句折服的话,全场愣了一秒,不知谁带头鼓起了雷动的掌声。
所以是并列了?
第一次被通关的跳舞机让人难以分出胜负,其实我知道,再比下去我肯定会输,脚速跟得上,手速也跟不上呀。。。。。。
“那奖金归谁呢?”老板觉得这个问题很粗鲁,“要不一人一半?我没零钱了,在座谁有两个五十零啊?”
南宫诗抖了抖爆炸头:“不用了,给他吧。”
她旁边一个把头发染成白色的男生把水递给她,她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呛住了,看来累得不轻。
我拍了拍手上那三张大团结说:“舞后,反正我们也是说好用这钱喝点小酒的,要不呆会一起来?”
南宫诗咳个不停,还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好啊,我酒量很大的,就怕你请不起。”
本来说好去路边摊随便找个大排档点点烧烤的,但邱添说要请客就豪迈点,去附近的ing 酒吧唱K 去。
我乜斜他:“敢情不是你请,就豪迈了。”
宋景站在桌子上五音不全地唱《东风破》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一个妈妈桑样的人带了一批小姐进来:“各位小哥有什么需要么,这几个姐姐可都是精挑细选的,保证质量上乘。”
在座的男士看见那几个女的确实很漂亮,加之大多都是开过荤的富家公子,平时就玩得开,度有些心动了,但碍于南宫诗那边有几个女的新朋友在,被看见了不好,就装作大义凛然地摆手:“我们像是这种人吗?这里还有几个未成年呢!我们就是单纯地来唱歌的学生。”
这个时候,一根人里看起来最正人君子的我缩在沙发里开口了:“我要这个。”
手指所指,正是缩在角落里的柳菁菁。
妈妈桑眉开眼笑,把柳菁菁拉出来推坐到我身边说:“这位小哥可真有眼光,我们菁菁可是个还未开苞的呢,只是这价格。。。。。。”
我从口袋里拿出信用卡,特阔绰地说:“要多少自己去刷吧。”
对柳菁菁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靠!”邱添说,“装什么装,还是浅寂哥哥豪迈,嗯,我老邱也不装了,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纯情处男,最左边那个,你过来!”
邱添点了一个后,奇遇的人也犹豫着指了几个。
跟南宫诗一起来的一个女孩就问妈妈桑:“有鸭吗?”
集体沉默了一下后,宋景摔到她的身边:“小姐,有我在,还需要什么鸭啊。。。。。。”
于是整个包厢躁动起来,更加地喧闹,周围的人都上下其手摸来摸去的时候,我和柳菁菁却正襟危坐。
大概十几分钟后,柳菁菁大概是想起了妈妈桑的教诲,忐忑地说:“我们要干点什么吗?”
我斜了她一眼:“你想干点什么呢?”
她畏缩着说:“你说。”
我看她怕得要死却英勇就义的样子有点好笑,就特纯洁地说:“我们聊天吧!”
“吔?”柳菁菁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已经开聊了:“你怎么会又在这里?上次欺负你的那些人不是都。。。。了吗?”
柳菁菁回答:“如你所见。。。。在这里做事的人有几个是心甘情愿的呢?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下个学期我就大四了,想找工作赚学费,然后就被。。。。骗来的。”
我想了想梦回救她的那次,觉得在这里遇见也是有缘,于是说:“不要干这个了,我帮你交学费。”
柳菁菁看着我的侧脸,红着脸说:“哦,那。。。。。。你有什么条件啊?”
我掏出手机问她:“你的手机多少?”
柳菁菁可怜兮兮地说:“被他们收走了。。。”
我叹了口气,柳菁菁命途多舛,上辈子家破人亡,我本想替她翻案,无奈自身难保,结果这辈子又。。。。她怎么一直是这样的呢。。。。。。
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其他原因,我拉起柳菁菁说:“我们走。”
一边的邱添喝高了,双脸潮红地抬起头来:“你们去哪啊?”
我头也不回撂下一句:“宾馆。”
我说的没错,我去的确实是宾馆。
森源大酒店,我把VIP卡一拍:“给我开个房。”
由于来的次数太多,前台接待员姐姐们都认识我了,她们的目光在我们身上瞟来瞟去,那意思是——二少爷啊,怎么又换了个,现在的学生啊。,一点都不知道自重,嘎嘎。。。
关上门,我对柳菁菁说:“以后你就住在这儿吧,我跟他们打好招呼了,这里条件不错,你也可以省了房租钱。”
我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号码,有什么需要打给我,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我帮你买个手机,方便一些。”
柳菁菁坐在床沿没有说话,等我说我,她抬起手,开始解最上面的扣子。
我连忙制止她,手触碰到她的指尖,冰凉彻骨寒。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泪眼迷蒙抬起头:“不是吗?你不用内疚的,你第一次看见我,我也是要送给胡总。。。。。。”
呼,我懂了,她是以为我要包养她啊。
我站起来说:“我只是想帮助你而已,没别的意思,我先回去了,时间不早了,你睡吧。”
“为什么?”我走到门口时,听见柳菁菁问我。
我一滞,开口说:“如果我说我上辈子曾经见过你,你信吗?”
她一直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子,从前是,现在也是。
我想保护她。
走出森源大酒店,夏日的风很凉。我被吹地清醒了一下,手机响起来。
是雪碧打来的。
我突然想起那天相亲,本来说好之后去医院陪她,结果被尹离的事情搅黄了还没来得及道歉。
“喂?雪碧?”
“嗯,是我。”
“有什么事吗?”
“嗯,我在值班,有个病人吵着要吃卤鸡爪,我走不开,你帮忙带包过来好吗?”
卤鸡爪?
从超市的货架取了两包卤鸡爪后,看见旁边的干拌面,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雪碧吃了没有,值班很辛苦吧,会不会饿肚子?
想到这里,我挑了两盒卤面和几个卤鸡蛋放到购物车里,继续往前走,想再买点饼干。
提着购物袋走出超市,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十点了呢。
这个城市的也玩并不冷清,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没有人感受到,四面八方涌来的怪兽觊觎吞噬的垂涎三尺危机四伏。
进了医院,很远就听见一个撒娇的声音吵闹着要吃卤鸡爪。
我推开门,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瘦不拉叽的样子,在病床上跳来跳去,大声喊叫着:“鸡爪,鸡爪,卤鸡爪~~~~~~!”
雪碧又是威逼又是利诱,他也丝毫不为所动。
好不容易用卤鸡爪安顿好了这个少年,雪碧回到值班室,几乎虚脱了。
她喝了一大杯水说:“真服了这个小破孩子,自从他今天中午被送进医院起,整个医院上下就不得安宁。”
我挑了个位置坐下,随意翻看报刊上的报纸:“你饿不饿?我买了卤面。在袋子里。”
雪碧饿鬼扑食:“怎么可能不饿,我就要被折腾死了,你们有钱人我还真是伺候不来!”
我撇撇嘴,又关我什么事啊。
雪碧所在的医院是私立贵族医院,资源条件是最好的,收费也是最贵的。我们家有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这里的工作门槛很高,雪碧尽管是实习,但也有工资。只是这实习的时限,都是根据护士的个人情况来医院评定的,少则几个月,多的也有十多年最后被FRY的。
从雪碧手里结果泡好的卤面,纸质盒盖用塑料叉插住。
雪碧说:“水挺热的,再等两分钟就可以吃了。”
她的话刚说完,整个房间就黑了。
手机屏幕的微光里,我问她:“怎么回事?”
雪碧翻了个白眼:“大概停电了吧。”
我问:“医院不是有发电机吗 ?”
雪碧说:“发电室在一楼,我懒得下去了,再说病人们早就关灯睡觉了,医疗设备都有备用电源应该能撑一晚上。发电机太吵了,打扰病人静养就不好了,先看看吧,应该不会停太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电,我晃了晃手机说:“那我们怎么办?”
雪碧想了想,眼前一亮:“带上吃的,跟我来!”
沿着走廊摸索着一路走下去,到了尽头,雪碧借着手机的亮光打开了面前的门。
依然漆黑一片。
我用手机照了照:“礼堂?”
我看见雪碧的目光里,有补课遏制的向往之情。
她从后台翻出了很多蜡烛出来,抱在胸前,走向舞台。
舞台正中间摆着护士宣誓用的道具楼梯。
雪碧仰着头问我:“有打火机吗?”
烛光摇曳,星星点点,摆满了阶梯。
雪碧坐在左边的空位上,点燃最后一根蜡烛,看着温暖的烛光,似乎是发呆了。
我把端来的卤面递给她,自己坐在右边的空位上,隔着蜡烛,我们各自吃起面来。
我想,此时台下有人的话,一定觉得这个场景非常浪漫。
“今天下午,这里又举行了一场正式护士礼仪会。雪碧说,“我坐在下面,祝福自己的好姐妹。”
我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她放下卤面,长开双手,深深呼吸了下,然后取下护士帽,站起来,一转身,一步一步,向楼梯顶端走去。。。。。。
雪碧把护士帽放到胸前,眸子里闪动着虔诚的光芒,似乎舞台下满满的都是人,在跟她屏息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牧师的祷告仿佛就在耳边。
雪碧睁开眼,戴上帽子,双手合十。
自导自演了一场,没有观众,没有声音,没有牧师的正式护士礼仪会。
我抬起头看着她,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震撼了。
雪碧想起了我还在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可是,下一秒,她的瞳孔突然缩紧。
“小心!”
在她这句话出口时,我已经纵身一跃,滚到一边去,一只尖利的爪子擦过我的背,划过楼梯上的蜡烛,沾到蜡,长着鸡冠的少年一阵吃痛。竟是畏惧地看着那点点光亮。
“他怕光,你站在蜡烛中间去!”我吩咐道。
看着面前这个不久前吵着要吃卤鸡爪的少年,他穿着病号服,嘴巴上有血迹,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个鸡冠,一双眼睛散发着幽冷的寒光。
“魔族?”我问出了心中的猜测。
他只是躁动不安地舔着爪子上那一丁点儿从我身上掠夺过去的血丝,异常兴奋地跳着:“鸡爪鸡爪卤鸡爪,弱冠想卤鸡爪了,弱冠想喝卤鸡爪!”
说完,舔了舔嘴巴,再次贪婪地向我扑来。。。。。。
我一个闪身,他从我身边擦过,没入我身后的黑暗之中。
寂静无声。
一阵冷风忽然吹来,吹灭了所有蜡烛。
“喵呜~”
一身诡异的猫叫不值从哪里传来。
雪碧吓得尖声尖叫,忽然,一个温暖柔软的物什包裹住了她。
雪碧睁开眼睛看见一双金色的翅膀从我身后衍生出来,紧紧环绕住她。
她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不要动。”我抓住了她的一只手,用手上的火枪向各个方面开了几枪。
一簇簇光火亮起,照亮了整个礼堂。
我瞬移到窗户旁边,挡住了想要逃走的后来者。
“猫妖?”我审视这面前一身黑色皮衣,脸上长出长长胡须的女子问道,“你和弱冠是一伙的?”
猫妖向我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