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不再言语。
空释大师对孔子做了个揖:“圣人,商鞅一直在找您,事到如今,您是不是。。。。。。”
孔子满脸悲伤:“天注定,不可违。商鞅太过执着于胜负,这终是个劣根,希望昔人乘黄鹤去之前,能悟明学武为何,为何学武的道理。”
圣人语毕,拂袖而去。其余人却依然难以释怀。
真的就是这么算了么,千年的等待,最终只能带着遗憾死去?
那岂不是让一代宗师死不瞑目。
陶潜犹豫着开口:“或许,我们应该去见见他。”
穆卜赞同得点了点头,又卜了一卦,看了卦象道:“商鞅在儒教总坛,藏身之处很隐秘。”
铁佚叹了口气:“这千年的夙愿真该彻底解决了。”
“嗯。。。嗯。。”我赞同地点头,瞄了一眼徐芷卉,她正一脸专注的样子。
空释大师道:“我可引见浅寂去总坛学艺,以学子的身份毕竟方便行事。”
“嗯嗯。。。。。。”我也没注意听,只晓得有人问我话,便迷迷糊糊作答。
荆轲颔首:“嗯,浅寂,你要尽快找到商大人的栖身之所。你的凌波微步已到十级,夜间行不出声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我再传你几道武艺,你要勤修内力确保有需要时行使出来。”
“啊?”我这才反映过来自己似乎应承下什么了,“我去?不是你们要去么?”
穆卜一副“你还要吃白饭到何时”的表情看着我:“为师傅们做点事怎么啦,年轻人就要多下山走走!”
我抱怨道:“你们隐居就隐居,哪来的那么多事。”
穆卜吹胡子瞪眼:“你个小混账,让你去你就去还那么多话。”
我张口欲争辩,却被一直沉默不语的徐芷卉打断。
“不如就由芷卉去寻商大人吧。”她语气平静,让人搞不懂她的想法。
步说桦接口道:“说桦在此借住也有时日,知道各位师傅不方便动身,愿随芷卉一起下山。”
他二人对视一言,互相点头示意。
我几乎要蹦起来了。芷卉是你混小子叫的么!
“那我也去!”我举手连忙抢白。
穆卜赌气看着我:“你小子不是不去么,人比人气死人这下不好意思了?”
我看了一眼徐芷卉,然后有些结巴地说:“那是因为。。。。。。因为步说桦在就好了,我就有安全感了!”
步说桦听我这样扭扭捏捏地说着,摆出了一副“恶心”的表情,好像我对他那张僵尸脸有意思一样!
我心里一阵愤怒,恨不得把他大卸了八十八块。
陶潜却问道:“落儿可随了浅寂他们一同去?”
闻言我也看向萧落,却发现她跟我一样正看着徐芷卉认真思考着什么。
听到陶潜的问话,她下意识地看向我,对上我的目光。
我们对视了有那么一秒,她又低下头去,不知看着哪里,小声说道:“落儿生性胆小,又手无缚鸡之力,就不给张公子他们添麻烦了。。。。。。”
陶潜听她这样说,似乎有些奇怪,但也不再勉强。
荆轲接口道:“那你三人便即刻准备行装,择日下山了罢。”
步说桦允诺。
作者有话要说:
☆、瀑阵
经空释大师引荐,我,步说桦,女扮男装的徐芷卉成功混入了儒教总坛,成为儒教左宗荀子的入门弟子。
儒教有两大宗主——荀子和孟子。
二者主张截然相反。
孟子认为“人无又不善。”
荀子认为“人之性恶,其善伪也。”
每年儒教都要招收弟子,二者轮流授课,能成为他二者门徒的,大都是有权有势富家弟子或是科举选拔作为为官培养的仕子之类,可见空释大师面子多大。
今年正好轮到荀子授课,这个导师挺暴躁的,好像每个人都钱了他钱似的。
因为儒学此时是诸子百家的蔚然大宗,所以同学们大多是些大有身份的人。
荀子似乎丝毫不顾忌各人的身份,提出“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的著名论断,说明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
就座时我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莫铭和碧云郡主。
二者似乎从上次开始便粘上了,有其一必有其二。
莫铭他们看见我们也很奇怪:“你小子,怎么老来无影去无踪的,不过说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呢,居然还能再见。”
分房问题充分体现了儒家的封建登记制度。有权有势的莫铭和碧云分别分得一间上房,徐芷卉被碧云以“故交”的身份拉去同居了。
莫铭没有提出跟我一起住我也不好意思强求,老老实实住在份好的房间里。
室友是学生里最大的一个怪胎。名叫韩非。
韩非已经来这里很多年了,却和老师有很多不同的见解。
和荀况顶嘴,人缘极差,独来独往,为人冷血。同窗们都很不喜欢他。
本来我还在庆幸没跟步说桦分到一起,见怪不怪,我邪恶地想:“按照作者的套路来说,韩非和步说桦一定会成为GAY的~两个怪胎~!”
韩非果然很奇怪,课堂上荀况讲到:“用礼乐来规范人的行为使人向上”时,这丫便站起来辩驳:“学生认为要以绝对的权威震慑,才能从根本是解决问题。”整个一暴力倾向。
每个夜晚,他都会偷偷溜出去,不知道去哪里。
他的武功是众弟子里最强的,连步说桦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出招快准狠,完全不同于儒家凡事留有余地的风格。
稍逊一筹的步说桦也因此没有和他成为朋友,这个闷骚型自从输给韩非,便不理他人,独自练剑。意图结业大会上咸鱼大翻身。
寻找商鞅的行动一直进行,从未终止,但收效甚微。
我几乎翻遍了整个儒教总坛都没看到他的影子。
急的我捶足顿胸,整天抓狂。
而且我没有韩非那么好的体质,整天晚上出去第二天还精绳奕奕活力四射的。
每天只能借助最后一排的优势埋头大睡特睡,终于有一天我还是栽了。
不过我们学的可是孔子的大作,和他相处了那么久,潜移默化的我的思想也受到点拨,所以答起问题来手到擒来,小菜一碟,没让人抓到小辫子。
要做一名文武双全的儒家弟子实在太麻烦了。。。。。。
我看了一眼徐芷卉跟碧云有说有笑的背影,心里的麻烦感更加肿了。。。。。。
——尤其还不能跟心爱的人朝夕相对!
同窗们大都是些纨绔子弟,情场老手,由于徐芷卉这次的易容比上次正规了很多,所以他们倒不见得看得出徐芷卉是个女的,只是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我们两个含情脉脉,整天泡在一起的样子。。。。。。
大概是由于封闭管理吧,不久后儒教总坛就真的诞生了几对GAY。。。。。。
而我和徐芷卉在这件事上,成了理所当然的领头兵,戴罪羊。。。。。。
谁叫儒教不收女弟子呢,搞的我和徐芷卉都不能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牵牵小手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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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我寻商归来,有看见了鬼鬼祟祟溜出去的韩非。
好奇心大胜——
这丫到底是去哪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偷偷摸摸地跟了过去。。。。。。
只见他来到后山的瀑布前。
这里是儒教的练武之处,几乎每天我们都要来这个天然武场接受授学。
我暗忖他是要来连夜练习,暗自认为这丫天天赶工才这么NB的。
就在我打算拍拍屁股走人时,却见他并未停下来,而是飞到瀑布前方一块石头上。
他的轻功很烂,鞋子都湿了,我的好奇心再度被勾起。。。。。。
观众朋友们,激动人心的一刻到来了。
面前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韩非伸出手,往瀑布一按。。。。。。
当他的手碰到瀑布的那一刹那,瀑布倾泻而下的水忽然自动向两边流去。。。。。。
韩非熟练一跃,跳了进去。
瀑布又哗啦啦垂直倾斜下来。
我惊讶地嘴都合不拢了。
凌波微步。
我站在山石上,试探性地伸出右手。。。。。。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一个趔趄没站稳,差点摔下去。。。。。。
我伸出左手气愤地挥向瀑布,没想到左手的蔚蓝色印记突然一闪,水真的分开了。。。。。。
等我的手回来,水幕又合上了。。。。。。
于是我伸出左手俺在上面,果然开除一条缝隙,我轻巧地跳了进去。
“师父,您的身体还好么?”韩非的声音!我连忙躲在一旁的暗处。
“咳咳,不碍事的。”一个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只是我商鞅一世英名,最终却是要死在儒教总坛,真是有些可怜呢。”
韩非焦急道:“不会的,我们回法教总坛吧!”
商鞅坚决地摇头:“这些年来我在这里悉心研究儒家武学,你帮了我不少忙,你天赋异禀,是个可造之才,今天,我便要把掌门之位传予你,等我一死,你便拿着这千锤令去法教吧,记着,务必要把法家发扬光大。。。。。。”说完,又是两声剧烈的咳嗽。
韩非很担心:“师父。。。。。。”
师父?韩非和商鞅?韩非不是儒家弟子么;怎么扯上这商鞅,莫非是内奸?
不过找到了商鞅心情真是愉快呢。
我绳游太虚境,放松了警惕,不了不小心碰掉了墙上的一块小石头。。。。。。
这该死的豆腐渣工程!可害惨我了!
“谁?”
“我。。。。。。”知道躲不过,我嬉皮笑脸举起双手投降状走了进去。
看见面前老态龙钟的商鞅,感觉心里一阵悲凉。
“是你?”韩非的目光由疑虑变为杀气腾腾。
“呃。。。是我,我出来上茅厕,然后看见了你。”我心虚地解释道。
韩非握拳欲挥来:“怪只怪你时运不济。。。。。。”
“慢!”我握住了他的手:“孔圣人叫我来带几句话给商大人。”
韩非不信,手里力道又加了几分。
这时,商鞅发话了:“让他说,你退下。”
韩非知道我几斤几两,对商鞅绝无威胁,就放心退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商鞅
“你进来时我便发现了了你。”商鞅的话我并不奇怪,和孔圣人齐名的大师我怎能随便瞒过?
“你年纪轻轻便能把凌波微步练到10级,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你可以解开这道瀑布阵。所以我选择相信你。说吧,孔圣人叫你带什么话。”
什么歪理由啊,就因为我能解开那破阵,一道名不见经传的武功10级了,你就相信我?
不过我没工夫去想太多了:“穆卜师傅卜挂,你的本命星暗淡,孔圣人不肯来见你,他说他希望你能悟明学武为何,为何学武。”
商鞅喃喃自语:“学武为何,为何学武,是啊,我学武为何呢?我为何学武呢?”
他的眼里布满血丝,我的同情心泛滥:“圣人的意思是,你不该太执着于胜负。”
商鞅闭上眼:“是啊,为了一个胜负,我用千年来等待,若我赢了又如何呢?”
他表情落寞,一脸沧桑,苦笑两声竟咳出血来。
“跟你齐名的墨子,孔子,都活得轻松,为什么你会最早离世呢?是因为你的执着。你太狭隘了,一个不懂爱的人。。。。。。”商鞅自言自语,语气悲凉,“没有爱,你从未有恩于仍何人,你只知道天下无敌,你想让所有人臣服在你脚下,于是你一个人站在遥不可及的山顶寂寞地吹风。。。。。。”
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杵在那里,心情沉重地听他自言自语。。。。。。
大概两个时辰他终于说完了。。。脸上也似乎多了一丝血色。
他冲我挥挥手示意我过去。
我蹲在他面前,看着这个几世桀雄。
他问我:“你怎么见到孔圣人的?我找了这么多年都未果。。。。。。”
“一次偶然的机会遇见的。”说着我把我遇见圣人的经过一一说了。
“缘分呐,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商鞅的脸色苍白。
石洞里很静,依稀能听见洞外瀑布水流声。
我们静坐着,直到天亮。
出早操的时间到了,韩非告辞离开,我却没有走,陪着商鞅静坐。
他的眼绳没有焦距,却似乎能望破苍穹。
如往常每一个清晨一样,荀子的声音从洞外响起:“儒家弟子,儒家的核心思想是什么?”
“仁!”声音整齐而洪亮。
商鞅的表情一滞,忽然想通了什么,恍然大悟一般。
下一秒,我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他古板严肃的脸上竟绽放开一个笑容来。
我愕然。
他忽然像个孩子般笑了:“小兄弟,回去告诉圣人,我懂了,商鞅此生无憾。”
呃?这就想通了?
我揉了揉坐地发麻的屁股,正欲告辞,却听见他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我商鞅一把老骨头了,在死前也得积点德啊,否则死后会下地狱的。你我今日遇见也算是有缘,多年前我曾上访青云山与老子长谈,若那上古预言是正确的。虽不能携手,但我商鞅亦能有机会为这拯救苍生的大业做点贡献,也可以瞑目了。”
我不得其解。他的目光炯炯有绳:“小兄弟,我要将我毕生的功力传授于你。我不求什么,只盼我死后你能对我怀有感恩之心,带着我这功力,去普渡众生。。。。。。”
什么?在我做出反应之前,已经被商鞅用内力“吸”了过去,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体内,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小兄弟,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你的内功很差,但凌波微步境界很高,若假以时日,外功肯定有很大进步,但你内力稀缺,徒知武功招式也是白做功,孔圣人不能传内功给你是因为他的内功需要循序渐进,否则会走火入魔。而我们法家不同。法家内力充沛,纯粹,威力绝不比儒家差。我可以保证,除孔圣人外,这世上恐无一人不输我。”商鞅的气息微弱,但语气急促,似乎隐藏着一份兴奋,我的全身都像被定住了一般,动也不能动,只能干着急。
不知过了多久,我浑身冒汗,徒然全身金光以盛,似乎存着无穷的力量,竟生生地把两侧石壁震地乱乱石纷飞。
身体一松,背后的手无力地垂下。
“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