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医生到时候还要去帮忙治疗，如果我们现在把人抓了，到时候怎么去交代？”
“医生就不用抓？这个理由说不过去吧？”潘悦欣一副铁面无私的表情，冷着一张脸：“再说了，哪个领导到了地方上，不都是小心翼翼的？他敢伸手过问地方上的行政吗？且不说他敢不敢，就算他真敢，我们也没错，犯法的人就要抓，甭管他是不是攀亲带故，也甭管他认识什么人。而且——这件事你也可以推给我，到时候我出面去跟刘爷爷解释。”
“我的小姑奶奶，你何必呢？”仇局哭笑不得，“你们潘家在京城跟刘家关系也不错，你睁只眼闭只眼不就过去了吗？而且你父亲是让我照顾着你，我总不能看你闯祸惹麻烦吧？”
“反正这件事我心意已决，仇叔你也别劝我，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那个医生跟徐晓东来往密切，我就会一查到底。”
※※
“方旭，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你直接交代吧，或许能够争取一个宽大。”
在审讯室内，方旭被固定在审讯椅上，对面坐着郑阳和公安局刑侦单位的一名领导，旁边还站着两名持枪特警和刑警。
墙壁上的角落，两边都有摄像头，摄像头已经开启了。
“没问题，你想知道什么，我全交代。”方旭缓缓点头，态度极为配合。
郑阳说那句话，也不过就是一个例行公事，他没想到方旭会这样回答。
愣了一秒钟，郑阳才沉着脸：“说。”
方旭含笑道：“在我交代之前，我想问一下，你让我交代什么？要不这样吧，你说一句，我跟着你说一句，之后记下笔录，让我签字画押，反正你郑阳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栽赃嫁祸，我已经习惯了。”
“少跟我耍花样。”郑阳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把身旁那家伙吓了一跳，忍不住瞪了郑阳一眼，特警怎么都喜欢那么暴力呢？莽夫！
方旭耸耸肩，接着闭嘴不言。
“方旭。”郑阳抬手指着他，“我跟你说，徐晓东已经被批捕了，而且他也交代了，金虎和陈凯的死，是你让他去做的，你不承认没关系，只要上了法庭，徐晓东指证你，你在劫难逃。”
“既然如此，你还对我审讯干嘛？直接等着上庭呗。”方旭不明所以的反问。
郑阳哼声：“我是给你一个机会，这是我们的原则，坦白从宽。只要你自己交代，我们可以说你认罪态度良好，说不定会轻判。可你要是耍横，什么都不说的话，到时候一定是重刑。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了。”
“哎哟，怪吓人的。”方旭撇嘴一笑，“是不是如果我不交代的话，你们还准备对我用刑啊？比如不让我睡觉。比如，把我扔进冰窟。比如在我胸前垫一本书，拿榔头砸我？”
“你知道的还挺全，不过我告诉你，我们都是依法办案，不会对犯人和嫌疑人使用任何的私刑，不过嘛……”郑阳哼哼一笑，“要是犯人自己不小心摔伤，那可就跟我们无关了。”
“你们果然很不要脸。”方旭点头赞道。
“跟你学的罢了。”郑阳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自己交代呢？还是我们帮你交代？”
“我什么事情都没做过，让我交代什么呀？何况你说徐晓东已经交代了，那你还问我干什么？直接等着判刑不就完了？我的认罪态度，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方旭呵呵一乐。
徐晓东肯定是没有交代的，因为他是老江湖。
“另外。”方旭再道，眯眼鄙夷的看着郑阳：“郑阳，别说我看不起你，就你的那点手段，吓唬吓唬普通小混混也就罢了，对我完全无用，而且我猜测不错的话，这次的行动，你不过就是一个打下手的，真正的出谋划策，你根本就没有参与进去。”
说完话，方旭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撇了墙角上方的摄像头一眼。
而在摄像头另一端，潘悦欣脸色阴冷，咬着银牙等着这个家伙，明眸中尽是恨意。
如果说，这次抓捕徐晓东没有半点私心的话，估计连潘悦欣自己都不信，同时她在心里也并不否认自己做这些事情的原因，她就是要报复。
自从知道了芳菲和方旭的事情之后，潘悦欣的恨意就有了，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男人出去找了小三一样，恨之入骨，痛彻心扉。
不过她是一个聪明的人，她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不一定能够解决方旭，所以，她从徐晓东下手，用了一些黑手段逼的赵猛叛变，之后逮捕了徐晓东。
她很清楚，只要给郑阳一个机会，郑阳就会咬着方旭不放，虽然郑阳的实力有限，可是有她潘悦欣在背后的支持，郑阳也是一个很难缠的角色。
第135章：谁是内鬼
现在唯一可惜的就是，徐晓东两天时间，不眠不休，一直扛着，什么事情都不交代，即便有赵猛认罪，可徐晓东还是闭口不言，用沉默去跟警方耗时间，也不知道他在等待什么。
其实徐晓东认罪不认罪，这都不是关键，潘悦欣想对付的可不是徐晓东，而是方旭！
可方旭也是，看这样子，显然是不准备交代了，光凭借赵猛的供词，很难给方旭定罪。
因为金虎和陈凯死的时候，赵猛还在住院，有官方的住院记录，并且赵猛的伤，也是方旭照成的，所以真的闹上法庭，律师也很可能以私人仇恨来反告赵猛栽赃陷害。
到时候官司都要打上几个月，甚至一年。
所以潘悦欣并不想把这件事闹上法庭，可惜，目前手里所掌握的证据，最多就是告方旭蓄意伤害，照成赵猛双臂骨折，加上跟黑…势…力牵扯，来来回回顶多关他一、两年时间，稍微经营一下，一年不到就能够出来。
“潘队。”
这时，在监控房间内，一名女警官拿着资料敲门进来，将资料递给潘悦欣。
“我们检查了方旭的手机，在被捕之前，他打过一个电话，还有一条提醒他的短信，这是短信内容。”
接过资料一看，潘悦欣眉头紧蹙，这是有人提前给方旭通风报信，让方旭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潘悦欣很清楚的知道，方旭这个人的应变能力极好，反应速度也非常快，虽然只有短短时间，但足够方旭去想到应变办法。
而且看短信的内容，徐晓东被捕，郑阳去抓人，都说的清清楚楚，这是有内鬼啊？
“查到这个手机号了吗？”
“查过了，没有登记人的资料，是一个空卡，已经关机了。”来人汇报道。
潘悦欣对于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沉默了片刻又问：“之后方旭给谁打了电话？”
“给沈国安，通话时间很短，截取不到内容。”
潘悦欣将资料放在面前的桌上，挥挥手：“你下去吧。”
“是！”女警退了出去。
整个昏暗的房间内，只剩下潘悦欣一个人，目光看着监控器内的方旭，此时他们还在互相争吵，郑阳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内鬼！”
潘悦欣缓缓地坐下，伸手又把资料拿了起来。
抓捕徐晓东的这件事虽然是秘密行动，可是知道的人也有很多，怀疑范围太大了。
不过抓捕方旭，这是上午临时会意决定的，前后不过三个小时，知道的人数也有限，谁才是内鬼？
猛然，潘悦欣想到了一个人，脸色骤然巨变，连忙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潘悦欣直接开口：“是不是你给方旭发的短信？”
电话另一头沉默几秒，接着叹气道：“是。”
“为什么呀？”潘悦欣唰的一下站起身来，脸色惨白吓人，有些歇斯底里的咆哮：“你为了他，现在出卖我？”
“亲爱的，你听我解释。”芳菲的语气很淡，有些忧伤。
潘悦欣没有言语，可脸色却极为的狂暴，愤怒，双眸有些发红，似乎想哭。
“我知道你很生气，气的想要杀人，恨不得把那个臭男人碎尸万段，但这件事不能这么做，我不想看到你出事，你别忘了，连福叔都跑路了，这是为什么？”
潘悦欣并没有忘，她也想知道狼营到底是什么，也想知道狼祭司的真正身份。可是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眸，在她的眼里，现在只有愤怒，没有其他的，她不怕狼营进行报复，大不了一死而已。
“亲爱的。”芳菲在电话另一头轻轻一叹：“把这件事忘了吧，再说我们两个人，已经不像以前了，以前我只不过是黑…老…大的女儿，我没有那么多的包袱。而现在，我是黑大姐。”
“你不是。”潘悦欣心头有些酸，酸的她想哭。
其实芳菲并不想混黑，芳菲早已经决定，慢慢的脱离出去，让集团洗白，或者干脆卖掉。
这也是潘悦欣帮她的主要原因，因为潘悦欣的背景，是绝对不允许她有一个黑…道当老大的朋友。
她们两个人的计划是，先把徐晓东铲除，之后，借着这股风潮，芳菲退隐，洗白或者解散。
想法是好的，但两个人没想到，中途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
“不管是与不是，我都不希望看到你出危险，你是为了我才到江城的，但你不能为我丢了命，不然我怎么还你？我以后怎么生活？我还怎么去面对你的家人？我还怎么去回忆我们以前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你是想让我当罪人吗？”
潘悦欣想起了以前，泪水忍不住的滑落，无声的哭泣着，狠狠地摇头。
“亲爱的，听我的吧，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军师。”
“可，是，我不甘心！”潘悦欣哭声道。
芳菲沉默了好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安慰的话：“亲爱的，这个时候我不想去说什么大道理，很多事情你也明白，无论如何，现在收手都来得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潘悦欣咬着银牙，痛声回应道。
其实，这件事表面看起来很简单，就是争风吃醋。
但实际上，内部非常复杂，如果说没有芳菲的存在，也许潘悦欣跟方旭，未来会有可能小小的进行试发展，不过，这些也是言之过早的事情。
潘悦欣在不甘心的同时，也在恨方旭，恨自己。
或许只有以愤怒来掩盖心里的痛，才是潘悦欣此时唯一可以选择的路，她钻了牛角尖。
※※
“方旭，你不用在这里跟我油盐不进，你这样的油子我见多了，而且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下去，今天不行，咱就明天。要是明天不行，后天接着审，你总有一天会什么都交代的，我有耐心。”
郑阳站起身来，他也不着急，虽然审讯了二十多分钟，啥有用的消息都没有问出来，可这次郑阳不怕方旭跑了，因为这次是潘悦欣出手，连仇局都不得不给个面子。
何况赵猛的指控，虽说用处不足以让方旭直接定罪，可也足以让方旭被拘留了。
反正涉…黑这一项罪名，怎么样都跑不了。
郑阳跟方旭没有生死之仇，他也没想过把方旭整死，他只要看着方旭坐牢，其他的不太在乎。
第136章：尾巴一定要干净
方旭现在并不担心自己的事情，他反而担心家里，毕竟妈妈只是普通人，万一被吓出个好歹来，方旭可是自责难眠了。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方旭惩奸除恶，也做过很多‘好事’，也跟官方打过交道，当然，也留下过很多尾巴，不过那个时候，方旭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家里人’会不会出问题。
要是有人找到那老家伙的住处，估计倒霉的只能是对方。
现在回来这么久，方旭正在慢慢进入一个新的环境，新的状态，难免会所有遗漏。
他这次被抓，考虑最多的问题，就是以后怎么样把事情做的干净利索，一点尾巴都不留，让敌人一点把柄都抓不到。
※※
随后，方旭被押送到了拘留室，这边都是铁门铁窗的单间，环境不算太好，窗户都很小，照不进阳光，整个拘留室显得有些阴暗潮湿。
来到这里，方旭也不闹、也不吵，静静地坐在床上，闭眼休息，脑中却不停的运转着。
晚饭很简单，一个馒头！无汤无菜！
晚上这里也格外的安静，他住的是重犯单间，旁边没什么人，这也留了很多空间给方旭自省。
国内确实不同于国外，因为在国外，方旭就好像一个幽魂，一个幽灵，满世界的飘泊不定，没有哪一处是他的家，这也照成了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本忄生，多年养成的习惯，很难更变。
可是回家，回到江城，这里是他出生地，也是他的祖国，这里有家人，有兄弟姐妹，所以，方旭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做完什么事情也不理会屁…股干不干净。
以前，他有狼祭司的身份作为隐藏。
而现在，他如新生婴儿般，无处可藏。
这是方旭回国之后，第一次自省，或者说，是第一次这么静下心来的反省，让方旭想明白了很多。
潘悦欣说的一句话没错：国内不同于国外。
确实，国内的束缚太多了，不是你想去潇洒就能够随随便便潇洒的。
这一夜，方旭考虑了很多，也想了很多，很杂、很乱，不过最终，方旭理清了头绪，在国内，其实你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尾巴一定要干净。
※※
第二天，方旭依旧被提审，被威胁，被指控，被警告……最后也被放回拘留室。
方旭不急，他已经想明白了，心里也很安静，可外面的人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沈国安这一天到处跑关系，仇局表示他很无奈，也很抱歉帮不了这个忙。
在家里，妈妈暂时还不知道方旭被捕的消息，这也要多亏沈国安说了谎，沈国安说他外地有一个长辈，突然发生急病，需要方旭外出就诊，由于比较偏，可能需要几天才能回来。
随后妈妈很疑惑的问手机为什么关机，沈国安急中生智的解释，那边是军区，里面有严格的保密守则，外来人员是任何具有攻击忄生的物品都要暂时上缴，包括手机，因为手机容易被人窃听。
妈妈也是半信半疑。
不止如此，芳菲和潘悦欣还私下见了一个面，两个女人在她们的‘婚房’中大吵了一架，比以前的任何一次争吵都要激烈，因为以前都不算是原则问题，而这次，潘悦欣说什么都不同意。
在潘悦欣看来，哪怕是死了，也不能让方旭好过。
而芳菲的心里就略微有些复杂了，大部分都是不想看到潘悦欣出事，另外一小部分，也不想方旭出事。这不算爱，只是一种很莫名的感觉，微妙且难以自查。
“我最后再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