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魏十三冷笑道,“你就不怕唐方兔死狗烹。到时候来个翻脸不认人?”
王仙峤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极为好看的牙齿,道:“老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若是唐方偏偏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呢?”
“那就得看你我的赌运如何了,若是这次赢了,僵尸四大真主的位置,怕是也该重新洗洗牌了,赢勾他们,赖在位置上太多年了,也该换其他人坐上一坐了。”
魏十三陷入了沉思之中,隔了好久,才道:“你有几成把握?”
王仙峤缓缓地竖起一根指头,道:“一成。”
“一层把握你也干,王仙峤,你当真是一个不要命的赌徒!”
“赌,就是赌,在底牌没有翻起来的时候,谁知道最后谁赢谁输,输了我王仙峤认命,反正我好死赖活了这么多年,也够了。至于你……”王仙峤看着魏十三,一字一句道:“要么像一条癞皮狗一般,一辈子跪着生,要么我和赌上一把,赌他一个大大的花花世界!”
魏十三直视王仙峤,沉声道:“你不会最后把我卖了吧?”
“会!”王仙峤不假思索道,“当法海要杀我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推上前去。”
两人相视良久,同时哈哈大笑,声震屋瓦。
第554章奇人异相
唐方与紫玲玎在龙虎山逗留十日之后,终于将龙虎山大小事务全部处理完毕,初登掌门大位的紫玲玎,虽说辛苦,但是因为唐方在旁相伴,也算是苦中有乐,这两对命途多舛的苦侣,难得有这这份闲暇的时间朝夕相对——当然,虽然紫玲玎与唐方曾经有过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不过那段时间,对于唐方来说,不过南柯一梦。
紫玲玎见龙虎山暂无大事,便将门内杂事托付龙虎山几位长老共同处理,与唐方相伴,踏上了寻找苏三娘子的路,此时的紫玲玎,因为尚在服丧期间,故尔为穿一贯喜爱的紫色,一身素白的衣裳,将整个人衬托地越发清丽脱俗。
两人穿州过市,一路打探消息,两人都知道,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苏三娘子的消息,无异于大海捞针,以心中也并不急切,好在紫玲玎行走江湖多年,在江湖上有着诸多耳目,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打听到了塔教余孽的消息。
给他们消息的人,是一个在道门中混饭吃的人,卖的便是耳目消息,江湖中人称顺风耳李三。紫玲玎在鬼市中寻着他之后,以高价向他购买消息,这人碍于紫玲玎的江湖地位,才勉强答应。
唐方买了一辆二手车,三人驱车前往,很快便来到一处荒僻的郊区,人烟稀少,但依然有几户居民生活,看上去不似有异样,但是紫玲玎和唐方都不是初出茅庐的雏儿,自然觉得有些蹊跷,未免打草惊蛇,两人决定等夜幕降临后在动手不迟。
月黑风高杀人夜,果然,入暮之后,开始有形形色色的人在其间进进出出,这些人,衣着各异,神色古怪,一看便是道门中的牛鬼蛇神。两人更加笃定了李三消息的正确性。
屋内火光大作,隐隐有热气扑面而来,不用猜,也能想到这里面定是做些见不得光的鬼事,果然,很快便有惨叫声传出,顺风耳李三已经吓得面无人色道:“紫掌教,小人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若是被塔教的人知道,是我带你们来的,我定然是似无葬身之地!”
两人点头,李三如奉皇恩大赦,急忙遁走,两人径直冲了进去,唐方猛地一脚踢开了门!
屋内四五个人围着几名面容惨淡之人,如同做着某种特殊的法事一般,他们赤目红须,身做僧人装扮,看上去应该是来自西藏那边的番僧。
唐方举目四望,正在寻找的是苏三娘子的身影,但是此间屋中,俱是男僧,不见女子。
紫玲玎冷眼旁观淡淡到:“西域黑教,早在三十年前,便约定退出中原,门内诸人,终生不出西藏半步,为何你们居然在此!”
几人见紫玲玎一口便喝破了自己的身份,微微吃惊,但见对方只有两人,便也不害怕,邪笑道:“我等正愁着这祭天之人尚少几人,谁知你们不请自来,倒是省了我们一番功夫。”
唐方微微皱眉道:“西域黑教是什么东西?”
紫玲玎飞速道:“西域邪教,当年与塔教狼狈为奸,塔教败后,便退出中原,自愿不踏入中原之土。”
“既然是邪教,便是杀得了?”
紫玲玎点头,唐方身形如电,已经一招抓住一人衣襟,猛地向地下砸去,那人甚至来不及哼一声,便气绝生亡。
杀鸡敬候,这几人何曾见过这等迅疾的身法,顿时面色突变,连与唐方对敌的勇气都没有,吓得便要四下逃命,紫玲玎那等这几人逃出屋外,不紧不慢挤出宝镜,两镜悬空,顿时白光大作,将整个屋中照的宛如白昼,而几人也似被困入囚笼之中,在屋中四壁,竖起一道无形的钢铁城墙。
“人来!”唐方遥声一喝,一人仿佛被唐方手中的无形引力吸引一般,身不由己地向着唐方飞去,唐方捏住他们咽喉,飞快道:“我说一句,你回一句,说错一句话,便是死!”
那人吓得神色惊慌,连连点头。
“你们为何在此。”
那人面色有些犹疑,目光扫到身边一人,欲言又止。
“太慢了。”唐方单手一紧,已经捏碎了那人咽喉!
地上再添一具尸首。
唐方此时心中已有定数,已经知道这群人中,谁是领头之人,如苍鹰扑兔,飞速而上,同样捏住那人咽喉,将他高高举起。
那人身形瘦小,在唐方的眼中,就如同老鹰抓小鸡一般,手足无措,唐方问道:“你们为何在此。”
“为了他们!”那人一指被绑在旁边的那人道,“我们入中原,必须手沾鲜血,祭奠佛主,今趟便是为了他们。”
唐方问道:“你们可曾有塔教消息?”
“塔教?”那人摇头道,“我们刚入中原,并不知道。”
难道自己抓错了人?唐方心中疑惑,自己刚才所用雷霆手段,连杀两人,就算此人再心机深沉,怕是也难说谎,“黄莲圣母林黑儿重出江湖你们可知道?”
“黄莲圣母?”显然那人也知道黄莲圣母的名号,喂喂错愕,道,“她不是数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么?”
“看来是真的不知道了。”唐方看了一眼紫玲玎,道,“如何处置他们。”
紫玲玎不急不慢道:“西域黑教多邪人,留在中原遗祸无穷,况且他们的立誓在先,今日背誓,死有余辜,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断其经脉,让他们不能再作恶就可了。”
唐方点头,飞快地向着四周几人的肩膀上拍了一掌,那些人只觉得如遭雷击,浑身已经如烂泥一般,瘫软到地下,再也起不来了。
唐方不怒自威,道:“还不滚。”
这些人哪里还敢再耽搁,忙连滚带爬而去,
屋中只剩下被这些黑教妖僧捆住的几人,唐方将这几人绳索解开,叹道:“当今乱世,群魔乱舞,你等以后要小心了,若是再落到这些邪门歪道的手里面,怕是就没有今天的好运气了。”
一人看似领头之人,虽然被困住很久,但是依然神采飞扬,落落大方,紫玲玎忍不住地多看了他几眼。
他朗声道:“多谢两位相救,还未请教两人高姓大名。”
“紫玲玎,唐方!”唐方如实相告。
“原来是你们!”那人微微有些惊诧,道,“今日能过见到两位道门中神乎其神的人物,这趟苦,没白吃,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再久留了,大恩不言谢。告辞!”说完带着自家的几个兄弟,便飞速离开,到门口的时候,回头道:“我叫李得胜,十年之后,若我还活着,唐方先生有事,尽可开口!”
唐方待几人走后,不屑道:“这人好大的口气。”
“不然。”紫玲玎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虽然不精相术,但是也看出此人相貌非常,绝非池中之物。”
“?”唐方打趣道,“那紫仙子,倒是看出个什么面相?”
紫玲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此人,有九五之相。”
给读者的话:
(此章可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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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许久不见的人和已经死去的人
唐方和紫玲玎千里迢迢赶来,却发现自己白跑一趟,自然心中有些不忿,正当两人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唐方心念一动,低声道:“有人来了。”
紫玲玎和唐方相处日久,自然知道唐方心念来潮的本事,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跳上房梁,将身子隐了起来。
很快,远远便传来了咳嗽之声,紫玲玎目光一寒,道:“他居然没死?当真是命大。”
唐方叹了口气,小声道:“他不但没死,而且因祸得福,现在已经修了天人合一金光**,当年在凤凰山上,连我都差点在他手里吃瘪——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在此?”
紫玲玎冷笑道:“上次没让他死个通透,他自然是不爽,这次我定然要他死无葬身之地!说完,紫玲玎身形一动,便要跳下去。”
唐方用手拉了紫玲玎一把,皱眉道:“不急,这肺痨向来是机关算尽,若是此处没有他必得之物,想必他不会千里迢迢来此,我们姑且看看他有什么手段,再下手不迟,此人,该杀!”
紫玲玎扭头看了唐方一眼,露出一个极少见的微笑,道:“听你的。”
唐方心头微震,能够掳获这天下道门中天字第一号的美女,唐方心中岂能不沾沾自喜,现在紫玲玎又极为听话,摆明了一副夫唱妇随的架势,更是让他心中的得意充塞到了极致,不由得将手探到了紫玲玎的脚踝处,毛手毛脚起来,紫玲玎小腿微微一缩,皱了皱眉头,不再躲闪。
唐方心中更是自鸣得意,想入非非。
就在此二人暧昧不断的时候,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那熟悉的咳嗽声便清晰入耳,两人都知道这邬蠹心细如发,若是两人在房上不能屏息凝神的话,那加速的心跳声定然是逃不过这个变态的耳朵,唐方连忙收回手,抱元守一,两人同时陷入道家长生法之中的内息状态,心跳几乎停止。
两人猜的一点都没错,来人正是好久不见的邬蠹!
邬蠹依然是那副要死不断气的模样,双手插在袖兜之类,面色惨白,似乎随时都可能倒地暴毙。但是那双浑浊的眼睛开阖之间,露出的厉芒,只有极少数高手才能感觉到。邬蠹进屋之后,看见尚未收拾完毕的残局,顿时脸色一变,站在原地,阴冷道:“我倒是谁来了,原来是好朋友,既然来了,何不下来一聚,以慰小弟多年相思之苦?”
紫玲玎目光一寒,正待现身,身后唐方轻轻的捏住了他,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
邬蠹见无人现身,嘿然一笑,道:“屋里面的朋友,难道非要邬某人请你出来吗?”
邬蠹站在原地,等着有人现身,隔了不久,邬蠹桀桀一笑,道:“朋友,既然不肯现身,邬某人就只好请你了!”
说完,邬蠹身形如电,向着东南角急速飞去,用手掀翻一张灰尘密布的木桌,喃喃道:“难道屋中之人当真已经走了不成?”
紫玲玎此时已经明白,邬蠹十有**是在使诈,心中一边恼怒邬蠹的诡计多端,一边有对如今的唐方沉稳大气暗暗折服。
若是往日的唐方,定然早已经出头现身了,现在……他果然成熟了很多……
邬蠹确信无人之后,便盘膝做了下来,一声不吭。
然后再也没有站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邬蠹居然在这里一坐就是三日!
而梁上的两人,也陪着他等了三日!
唐方原本就是僵尸之身,又有过百年枯坐的经历,自然不在话下,而紫玲玎也是龙虎道门出生,这打坐参禅原本就是必修功课,也并不会感到难受。
且两人都已经进入归息状态,就当是边等边修炼了。
而两人也越发笃定,能够让邬蠹在这里一等便是数日的人物,定然是有着天大面子的人,说不定,两人能够从邬蠹的身上套出一个惊天秘密也说不定!
功夫不负苦心人。
门外终于传来了轻慢的脚步声。
很轻柔,如同踏在雪上都不会留下半丝痕迹的脚步,人尚未知,两人已才道。
来者不善。
邬蠹睁开眼睛,缓缓站了起来,来人推门而进,道:“我的人呢?”
唐方心中猛震,总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熟悉无比,但是任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而此人似乎为了怕人认出,故意隐藏了容貌身材。
但是这人唐方肯以肯定!自己以前一定见过!
邬蠹阴声道:“不知道被谁劫走了。”
“我第一次让你办事,你居然就给我办砸了?”那人瘟怒道,“邬蠹,你倒是当真靠得住啊。”
“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很难预测的,”邬蠹丝毫没有歉意,道,“事情你可以去找别人去办,不过别人办的不一定比我邬蠹办的漂亮。这点你应该清楚。”
“既然人未到,交易取消。告辞。”那人头也不回的便要离开。
“站住。”邬蠹阴声道,“我在这里白白等了三天,你就给我这么一个答复?”
那人止住步伐,冷声道:“不然如何?事情是你自己办砸的,难不成还想要你的东西?”
邬蠹缓缓地伸出拳头,圈在唇边,急促的咳嗽,然后隔了好久,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不行吗?我邬蠹做事,向来都是不讲道理的。”
那人已经感觉到了邬蠹内心的杀意,一连退了几步,道:“你想怎样,难不成要杀我不成?”
“咳咳咳!”邬蠹咳嗽地越发厉害,甚至让人产生错觉,这人,不过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痨,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但是,稍微熟悉邬蠹的人都知道,这个越看上去要死的人,就越是一条毒到极点的毒蛇,稍有松懈,便只有死路一条。
那人肩膀微颤,似乎已经有些害怕,正待要破门而出,邬蠹忽然一口黑血吐在了自己的手上。
霎时间。
邬蠹那只如若鸡爪一般的手泛出千道金光,发出摄人心魄的波动,一个谁都没有看清楚的身法。邬蠹已经近在那人眼前,一张苍白的脸和他四目相对。
手,已经捏在了他的咽喉之处,邬蠹眼中浓厚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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