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Alex点头，“天亮之后我也一直在担心，不过，她知道，她让我知道，她也是情愿的。”
“OK，继续。”
“再后来，我们和我爸一起吃了顿饭，我爸跟她说了点奇怪的话，大概是结婚之类的，我很害怕那会让她觉得不舒服。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也许滚次床单对她来说没有什么要不得的意义。”
“你问过她吗？她是这样想的？”
“没有。我是说，她让我知道，她是认真的，因为，第二天中午，我们又。。。。。。”
“哇哦，撩人啊，继续。”William有些尴尬地把酒杯放到茶几上。
“她说了‘我爱你’。”
“噢，这是好消息吗？”William小心翼翼地问。
Alex点头，“是，当然是。”
“那么，你说了什么吗？”
“我也说了。”
“噢。这么一来一切都成真了，你受不了了？”
“没有，我受不了的是去想以后。我一开始不想告诉她我也爱她的，我想等我回来之后，有足够的时间再那么做。可是，现在，我已经说了，人却要走了，这算什么？我没有理由要她等我回来。但是，我又没法去想她还会跟别人在一起。可是，我真的希望她过得开心，该怎样就怎样，不要因为。。。。。。我爱她，就觉得有负担。”Alex捂着脸，各种矛盾都汇聚到了心口，“都是我的错！要是我还能回到从前的距离，这该死麻烦就不会出现！”
“嘿，Alex，先别自责了，听我说一句。”William握住Alex的手，眼神很清澈，“你要离开美国，去参加联合国那什么活动，Olivia是知道的吧。”
Alex点头，深呼吸，试图平复情绪。
“OK，那样的话，你刚才大部分的假设和担忧就没必要存在了。她也知道你会离开的，但是，她也选择了向你表白，不是吗？”
Alex顺着William的思路去想，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现在，你剩下的纠结就在于你害怕失去她，你希望自己回来的时候一切还能像现在一样，但你又不相信，会有人能够等你那么久。你在想，如果你回来的时候她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会失落，但是，你又没有理由甚至没有资格去怪她，因为，你是这段关系里第一个跳脱出去的？我说的对吗？”
Alex看着William，仔细地理了一遍思绪，点点头。
“但你并没有从这段感情里跳脱出去啊，Alex，你只是迫不得已把这段刚开始正式化还没有稳定的感情拉向了‘远距离恋爱’，在那之后，你和她面临的困惑和感觉到的不安是一样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们之间的感情在那之后就结束了，我想那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没有哪段感情的开始或者结束只是其中一方的责任。”
William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他耐心梳理着Alex的万千思绪，就像那是自己心中所想。
“我听不出你这段话里哪儿有漏洞。”Alex有些无助地看着William。
“你太习惯于寻找生活中的漏洞了，Alex，你专注地看着它，想着怎样利用它就能轻易把一切都给击碎，那无异于自虐！比萨斜塔到今天还没有倒啊。因为人是会去努力补救的。不要因为你看到了问题，就直接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你觉得你自己是个会轻易放手的人吗？还是你觉得Olivia是？她一样用了很多年才把你弄到手，不是吗？原谅我的用词。我想告诉你的是，世上没有几个人的爱情故事会像外人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你觉得Ellen DeGeneres和一个小自己15岁的女人在一起，她就没在乎过别人的眼光吗？”
“抱歉，我没太关注她们。”
William笑了笑，一耸肩，一歪脑袋，“抱歉，我想当然了。”
Alex微笑一下，很多的忧愁已经可以放下了。
“Alex，说句实话吧，虽然你现在爱着的是女人，而我爱着的是男人，但是，在我心里，始终有一块儿还装着一种假设。如果当时，毕业典礼那天，我和你上床了，也许，我是说‘也许’。。。。。。我们的生活都不会是这样的。也许，我们会是让人称道的一对。”William说着说着就傻笑了起来。
Alex也笑了，“是啊，也许吧。”
“你有过的所有担心和害怕，我都有过，直到现在，我都快要结婚了，其实我心里还是有担忧的，这是正常的，我们的家长也没有什么让人羡慕的爱情故事。”
Alex点头，喝了口酒。
“你直到我在向Mekhai求婚之前挣扎了多久吗？尽管我真的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但是，我心里始终有个声音在喊，只要我愿意，我可以随便找任何一个女人结婚，都会比我将要选择走的这条路容易很多。但问题是，我愿意吗？我真心想过那样的日子吗？”他摇头，眼里有些泛红，有些让人心疼的美感，“我想起了我们初见那一天，”他低头摸着手上的戒指，“我就想哭了。我没法去想什么…如果没有遇见他，我会怎样怎样，我没法想象，我的生命里没有他的影子。”
Alex也想哭了，想着William所经历过的，还有自己和Olivia的相识。
William干咳了一下，拿起酒杯掩饰刚才的失态，重新撑起不羁的笑脸，“所以呢，有些人可能会告诉你，要和那些会哄你开心的人在一起，那样你会比较幸福，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有一个人，只要他或者她的存在就能让你觉得安心快乐，只要想到他或者她的离开就会让你心里很痛，而那个人也有一样的感觉，并且不是你的父亲或者母亲，或者兄弟姐妹，那么，他或者她多半是你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Alex用心地打量着William的脸，过了很久，微笑一下，“为什么你心里明明装着这样的话语，你的言行却努力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盾牌，面对不一样的人，举起不一样的盾，只有在最爱，最在乎的人面前才能冒险放下防卫。我表现得怎么样并不改变我的本质，没有用心的人只能看见很表层的东西，那不也是很公平的一件事吗？”
“你真的成熟了。”
“我只是走出来了。从自己的那堆困惑和忧虑里走出来了。我父亲过世了，整个美国都在把罪名往我头上扣。而我，还有一个帝国要去创建和维护。。。。。。”William叹了口气，“哪里像你这样的小公务员，闲在家里陪老婆还能纠结起来。”
Alex往William胸口锤了一圈，“混球，别以为给我当了回知心姐姐我就拿你没辙了。我可是有不少故事可以将给Mekhai听啊。”
“你好粗鲁啊，Alex Cabot，是因为你现在是拉拉吗？我记忆里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别忘了，你记忆里的我叫做‘也许’。”
William点头，和Alex碰下杯子。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看了更多的结婚照和婚礼安排，Alex顾不得吃Will让人准备的简餐就急着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各位，一直以为这段已经贴了，很无聊，抱歉，新年快乐。
二度曝光
Olivia把头发剪短了，开门进屋，想要给Alex一个惊喜，见客厅没人，就轻悄悄地往厨房走去。
开门声，随即响起。
Olivia松了口气，大步迎上去，“嘿，我还以为你去哪儿了呢？”
进来的却是个一脸错愕的红发女人。
“Casey？”
“嘿，Olivia？”Casey右手上托着个保鲜盒还有一盒系着丝带的巧克力，左手还拿着钥匙。
Olivia回头张望着卧室方向，始终没有人走出来。“你怎么进来的？”
“我有这个啊。”Casey把手里的东西先放到一边，眯着眼睛打量Olivia，“啊，把头发剪了，神气多了，Alex在家了吗？我有东西要给她。”
Olivia把门带上，瞟了一眼那盒巧克力又看看那串钥匙，心里有些疑惑，“她出去了。”
“噢。没事，我先把东西放厨房了，你自便吧。”Casey说完就利落地走去了厨房。
Olivia很不安地站在原地，双手不知道该放哪里，悄悄跑去卧室看了一眼，Alex确实没在，又出来看看门口，也还没影子，只有走到厨房门口，看着Casey忙着把保鲜盒又刷了一遍。
“嘿。”Olivia靠在门边冲Casey打招呼。
“嘿。”Casey回头，一面准确地将保鲜盒放回了储物柜隔间里。
“那么，你就是来把这些给她的？”
“是啊，我上次感冒，Alex带鸡汤给我，这盒子一直忘了还了。”
“是吗？她还给你熬汤了？”Olivia的脸上摆着笑容，但她的手已经恨不得把门框给抓花了。
“嘿，宝贝，对不起，我出去跟朋友见面聊了会儿天。”Alex气喘吁吁地进屋，看见Olivia就快步走了过去，丝毫没注意到Olivia欲言又止的样子，“你这么早就回来了。还好你有拿钥匙，我都忘了，我就怕你回来的时候进不来。”Alex捧着Olivia的脸，打量着她的新发型，“啊，喜欢你的新发型。”说完就凑上去试图亲吻Olivia。
“Alex。”Olivia推着Alex的肩膀，“你还没跟Casey打招呼呢。”往后退了一步，背手站在厨房外边。
“嘿，Alex。”Casey招招手，尴尬地看了看Alex，蹩着嘴，不住地点头，慢慢把视线转向地面，“不好意思，我把东西放好了，我想我该走了。”
“噢，Casey。”Alex想起自己在路上接到Casey的短信，就告诉她自己不在家，让她直接进屋里了，“别在意，是我让你进来的。”
“噢，那盒巧克力是某人送我的，现在，我也没心情吃，借花献佛了。”Casey从Olivia身前匆匆走过，着急地往门口走去。
“谢谢。”
“别，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送汤给我。”Casey多加了一句以确保自己的语言不被误解，她站在门口，回头看看Alex又看看Olivia，一个后知后觉的尴尬表情，“别送了，我认识回去的路。抱歉打扰了。哦，还有这个，该还你了。”Casey从钥匙串里拿出一枚，还到Alex手里。
Alex还是执意把对方一路送到电梯口了，Olivia则止步门口，简单地挥手作别。
“Casey，等等。”
Casey往房门方向看了看，Olivia已经不在了，她连续按着电梯按钮，却又假装平静。
Alex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轻描淡写地说：“你又不是撞进什么谋杀现场，Casey，拜托，淡定点。”
“Alex，我没有不淡定，只是单纯不想打扰了。对不起。”Casey走进电梯。“别送了，我会保持缄默的。”Casey按着关门键，目光直视Alex不超过两秒钟。
“你愿意就告发我去吧，我不介意。”Alex挡开门，阻止电梯关上。
“你不是那个意思！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人。你们的关系暂时没有影响到任何其他案件的处理，就算会惹上麻烦的，也只有你那个。我承诺保持缄默，是希望让你安静度过这几天。你真的很需要离开这地方去清理一下头脑，Alex。我一直很期待你接手地检署的那一天。”
Casey这句话让Alex受宠若惊，“谢谢。”除了谢谢，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没有人可以拥有一切，梦飞得越高，要放手的东西也就越多。我们为弱势者寻求公道，但我们本身是更弱势更容易被攻击伤害的群体。”
电梯门又试图关闭，再次被Alex的手挡了回去。“你知道吗；Casey；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有那种脑袋不怎么灵光，但凡事会惊呼着对我喊'恭喜'的朋友。你不是对什么都见怪不怪的吗？难道你真要指着心跟我说一切都是你意料之外的？”Alex抱起双臂，典型的防卫姿态。
电梯门又试图关上。Alex不让。
Casey叹了口气，揉揉太阳穴，“嘿，你要想进来就进来吧。我不想下去后被人白眼。这样霸着公用设施会被投诉的。”Casey按了开门键，退到后面。
Alex随即走进去，按了关门键。“相信我，Casey，我知道你都看到了什么，我甚至能看到比你所想的更具体更琐碎的麻烦，但是，我会去面对的。”Alex回身看着Casey。电梯门开，进来一位抱着小狗的银发老太，老太充满批判的眼神扫过电梯里两个年轻女子，摇头嘟囔着。Alex往后走，站到了Casey身边。降低音量说，“只是不是今天，不是现在。”电梯继续下降。“现在，我只想庆祝，只想很开心地享受眼下的时光。”
Casey不自觉清了下嗓子，显然不了解Alex怎会在这样的环境下坚持之前的对话，而她自己又不能不回应，“好吧。如果你那么想的话，我没意见。”她一直目视前方，和趴在老太肩头的雪纳瑞对视着，氛围诡异到极点。
“谢谢。你的祝福对我很重要。”Alex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叹气。
Casey沉默了一会，转过头看着Alex，微笑一下，诚心地，“恭喜你。抱歉，我带着自己的悲情结局闯进了你们故事的开端。呵～在感情的问题上我也不是个多聪明的人。不断在错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天知道，对的人在哪里啊……”
电梯门开了。银发老太蹒跚走出电梯，依旧摇着头一脸不满，“就在你旁边呢，拉拉！仗着自己年轻，尽浪费别人时间！世界末日就要来了。我以为你们能消停点呢。”老太啧着嘴走了出去，她的小狗也附和地叫了一声。
Alex和Casey面面相俱，在电梯门自动关起后相继发出零星的笑声。
“抱歉害你被鄙视了。”Alex抢先一步开口。
“她又没说中。”
“是啊，她要说对了…”Alex想了想，一耸肩，“呵，那也晚了点。你已经看我毅然跳进火山口了。”
“是啊……”Casey突然很想却又很难看着Alex，“但愿那样的义无反顾能为你换来一路的风调雨顺吧。”
“嗯，但愿如此。”电梯门开了，她感觉到关于Olivia的思绪再次占领了她的头脑，尽管刚才在幽闭的空间里，那些傻傻的幸福感似乎战栗地贴墙站着去了。现在，她决定给Casey一个拥抱，就像是给自己的理智面一个拥抱。
“嘿，警探。”Alex敲了敲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