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旗气定神闲,同样在大堂里扫了一圈,视线落到叶小贵身上的时候,陈国旗被那股子杀气震了一震。
叶小贵压低帽檐,返身离开了门边,涌动的记者很快把他的身影淹没,但陈国旗知道,那年轻男人并没有走。
他到底是谁呢?
陈国旗望着那方向若有所思,殊不知叶小贵已经走到了他们的侧方,透过人群的缝隙偷眼看他。
挂牌仪式是走个过场,让记者来拍一拍,采访采访,至于院长说了什么,叶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边的陈国旗那。
陈国旗倒是听得认真,时不时鼓掌,轮到他上台讲话的时候陈国旗还把包包放在座位,叫叶诚帮他看一下。
叶诚真想甩他一脸包包。
一个年轻的男人姗姗来迟,低调地坐到贵宾席上。
Peter医生趴在叶诚的椅背上,朝他耳语道:“那是腾升科技药业的大老板余羲。”
“腾升科技?”叶诚还真没听过。
“一家新的企业,是医院的合作商。”
摄像机缓缓扫过观众席,Peter医生端端正正地挺直腰板,等镜头过了,他又懒懒地伏在叶诚的椅背上,用只有叶诚能听见的声音说:“梁濂和虞清正在调查的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调查2
第二十二章营救
晚宴上陈国旗故意坐到了叶诚旁边,趁着喝酒的机会偷偷打量他。
叶诚拿杯子的手有点颤,他故作冷静,在陈国旗的围观下喝完了一杯酒。
陈国旗继续给他倒酒,笑道:“叶诚,精神不错吶!”
“托你的福。”
“呵呵,哪有哪有。”
院长来敬酒,电视台的人扛着摄像机跟在他身后,叶诚跟着他们起身举杯,几杯下肚,叶诚有点醉了,陈国旗还在给他倒酒,一杯一杯地叫他喝,杯子举到唇边,被一只手夺走。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我替他喝。”
叶小贵身材高大,站在那儿特别夺目,他才来没多久便吸引了一桌子人的注意力,叶诚抬起头,正好看见叶小贵仰头闷下了满满一大杯的啤酒。
叶小贵一抹嘴,面不改色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
陈国旗给他倒酒,赞道:“好俊的小伙,叶诚,介绍介绍呗?”
“他是我侄子,过来玩的。”
“哦。”陈国旗跟叶小贵碰杯,两人继续喝。
服务生给叶小贵加坐,晚宴里带家属的多的是,只是叶小贵特别面生,帽檐下的眸子冷冷的看不出情绪。
叶小贵话不多,坐下后给叶诚夹菜。
“叶诚,你儿子呢?怎么不带来玩呀?”陈国旗问。
“他回乡下去了。”
“好可惜吶。”陈国旗上下打量着叶小贵,“要是你儿子长大了,肯定跟你侄子一样那么帅气。”
“谢谢。”叶诚抬了抬眼皮,“怎么没见你带夫人出来逛逛啊?”
“那婆娘喜欢在家里闷着。”
“是吗。”叶诚观察着他的表情,“你住在富乐花园哦?”
“对啊。”
“但富乐花园里,没有叫陈国旗的住户哦。”
陈国旗笑眯眯地给他倒酒,语气轻松道:“那你说我住哪呢?”
叶小贵要替叶诚喝,叶诚摇摇头,拿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
结果叶诚喝完后不争气地晕菜了,叶小贵扶着他进洗手间。
陈国旗依旧笑眯眯地盯着他们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从洗手间出来后叶小贵扶着叶诚去门口吹吹风,叶诚头好晕,浑身没有力气,叶小贵环着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父子俩在台阶上坐了会,叶诚递给他一根烟,叶小贵摇摇头说他不会吸。
“小鬼,大人就该吸烟喝酒,你得学着点!”
“我已经喝两瓶了。”
“怎么不见你醉呢?”
“你酒量差。”
叶诚醉醺醺地想了好一会,承认道:“嗯,我酒量差。”
叶小贵笑道:“所以以后少吸烟,少喝酒,知道了不?”
“知道了。”
叶诚枕在叶小贵肩上,叶小贵摸摸他的脑袋:“乖。”
靠!谁是谁儿子啊?!
叶诚没力气吐槽,眼一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叶小贵把他摇醒。
叶诚撑开眼皮,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人。
“还好吧?要不要送你回去?”陈国旗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叶诚看了他好一会,忽然笑道:“不如去你家吧?”
“我没家。”陈国旗冷冷一笑,招手道,“来吧,我有车。”
叶小贵一脸担心地望着叶诚,叶诚扶着墙站起,他望着陈国旗远去的背影,只说了一个字。
“走!”
夜晚的S市灯火辉煌,五彩斑斓的光在陈国旗脸上一下一下地闪过,陈国旗打着方向盘拐弯,红灯亮起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
“老陈,你到底是谁?”叶诚坐在副驾上,斜眼撇向陈国旗,“是活人,还是死尸?”
“你醉了,回去泡点浓茶。”
“陈国旗这人,三年前早死了!”叶诚说,“绝症,病死的!”
“是吗。”
绿灯亮起,车子发动。
叶诚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陈国旗的胳膊,车子顿时一歪,辛亏陈国旗反应快,连忙松开那只手,用另一只手去控制方向盘。
叶诚捞起他的袖子捏胳膊,同事那么久,他还是头一次对陈国旗上下其手,陈国旗也不生气,胳膊一抬,反手抓向叶诚。
坐在后方的叶小贵一直观察着两人的动静,见陈国旗终于出手了,他连忙探过手抓住了陈国旗。
“放开他!”叶小贵低吼。
叶诚摇摇头:“没事。”
叶小贵看看叶诚,又看看陈国旗,最后还是乖乖松开了手。
陈国旗苦笑:“你摸够没有?我正开车呢!”
陈国旗有体温,有脉搏,明明是个大活人,难道虞清他们查错人了?
但照片上的,分明就是陈国旗的那张脸。
车子停在叶诚家门口,叶诚下车的时候,探进脑袋问他:“你还记得Hannah吗?”
陈国旗点燃烟,嗯了一声。
“她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记得了。”
“还活着?”
“活着。”叶诚咬牙,“但她差点变成了怪物!”
“活着不就好了嘛,你紧张什么呢?”
叶诚最受不了他这种事不关己的语气,拽过陈国旗,恶狠狠地瞪着他,叶诚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手术是他们俩一起做的,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陈国旗竟然把Hannah变成了怪物?
陈国旗握上叶诚手腕,轻轻捏了一下。
“我只是把你的血,分了她一点而已。”陈国旗说。
公寓里干干净净,虞清他们勘察完后还帮着收拾了一轮屋子。
好久没人住,家具上扑了一层薄薄的灰。
叶诚的手腕青了一圈,他偷偷揉揉手,没想到陈国旗轻轻一抓竟然能抓出这种效果。
叶诚松开领带,侧身往沙发倒去,结果叶小贵一伸手把他勾进怀里。
“爸爸,沙发好脏,再等等啊。”
叶小贵单手搂着他,另一只手拿着湿抹布擦沙发,擦干净了才把叶诚放上去。
叶诚却指指沙发:“还有痕迹啊!”
“哪呢?”
“这。”叶诚昏昏沉沉地指着干干净净的位置,“淡蓝色的水印子。”
叶小贵又擦了擦,叶诚竟然说还有,叶小贵拿他没办法,进房间清理干净了,才把叶诚抱进去放在床上。
结果叶诚又说话了。
“好脏。”他指指地上,“好大一滩水印子。”
“???”
“那里啊!你看啊,淡蓝色的呢!”
叶小贵一脸茫然地对着地板看了又看,还用手指摸了一把,他怎么也找不到那淡蓝色的印子,抬头正想问的时候,叶诚已经睡着了。
叶诚又做梦了,家里一片凌乱,几个面孔模糊的人正合力搬着一只大虫子。
大虫子不愿意,触须朝着叶诚向他求救。
叶诚好想去救它,但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打开个黑色大袋子要把大虫子装进去,大虫子挣扎得厉害,那些人见它不听话,对着它又踢又打,大虫子不懂怎么攻击人,只得笨笨地缩成一团,些人把它踢去角落,抽出小刀往它身上扎去。
“啊——!!!”
“……爸爸!爸爸!”
视线聚焦,挣扎的叶诚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叶小贵把满头汗的叶诚抱进怀里,用手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背,叶诚被梦境吓了,叶小贵却是被叶诚吓了,两人相拥着喘了半晌,叶小贵抄起叶诚的刘海,亲了亲他的额头:“爸爸……你怎么了?”
“……没什么,做梦而已。”
“多大的人了,还被梦吓到啊?”叶小贵宠溺亲亲叶诚的鼻尖,微凉的唇瓣一路往下,覆盖上叶诚的唇,叶小贵亲了一会,郁闷道,“爸爸,打开嘴啊……”
“不行!”
“我快消失了。”
“不亲!”叶诚翻过身,羞得老脸通红,“你爸还没刷牙,味道大着呢!”
叶小贵诚实道:“嗯,是有股酒臭味。”
叶诚:“……”
“但那是爸爸的味道。”臭流氓抱上他,耍赖道,“我要。”
叶诚被他缠得不行,转过脸跟臭流氓接吻,吻着吻着,叶诚忽然推开他,视线往下,落到臭流氓支起的小帐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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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贵把脸埋在叶诚颈窝,用力闻着他的味道,很快喷发在叶诚的手里,叶诚被他这么一折腾也有了反应,捂着快要爆发的大诚诚打算去厕所解决,叶小贵拽着叶诚的衣角说帮他弄,叶诚说不用不用,下床后他的身子猛地一震,叶小贵连忙把摇摇欲坠的叶诚扶进床里。
“打电话!”叶诚急得满头汗,抓着叶小贵的胳膊道,“快叫川川和虞清他们过来!”
地板由于清洗过的缘故显得特别干净,顶着鸡窝头的梁濂挠挠脖子,回过头,看见叶诚正一脸紧张地等着他们的结论。
真有淡蓝色的印子吗?梁濂又摸了摸,一脸茫然地看向虞清,虞清眉头紧皱,显然也看不见。
“地面上什么都没有啊。”同样顶着鸡窝头的郑川川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心里有些不爽,三更半夜把他们叫来地板是闹哪样啊?
“有的!你看!这是拖拽的痕迹,这是三个数字995!”
叶诚一个一个地比划,虞清忽然灵光一闪,递给他几支粉笔叫他涂出蓝色印子的地方。
看着叶诚准确无误地涂出那些粘液痕迹后,虞清恍然大悟。
他从包里翻出照片,果然一模一样。
“这是大虫子的粘液痕迹啊!”
但为什么叶诚看得见,他们却看不见?
几个男人面面相窥。
“难道是因为叶诚用了它的粘液,受到了影响?”梁濂推测。
“估计是。”虞清点头。
郑川川眉头紧皱:“为什么我看不见呢?我也用了啊。”
叶小贵苦恼:“我还经常睡它身上呢,也看不见啊。”
叶诚懂了:“因为你们不是人!”
郑川川:“嗯,估计是。”
梁濂:(⊙﹏⊙)不是人???
虞清:(⊙﹏⊙)不是人???
郑川川:“……呵呵呵!”
粘液的痕迹一直延伸到门边,记录着大虫子的移动轨迹,若不是小鬼搞清洁沾水抹了一遍的话,这些痕迹还显现不出来。
“大虫子肯定被人藏到哪儿去了,你就顺着这痕迹去找找呗。”郑川川说。
叶小贵牵上叶诚的手:“爸爸,我陪你。”
梁濂:(⊙﹏⊙)爸爸???
虞清:(⊙﹏⊙)爸爸???
两人看向叶诚的眼神都不对了。
叶诚摸摸鼻子:“嗯,这事情有点复杂……”
梁濂:“嗯,能理解,但你的那啥也太早了点吧。”
叶诚:“……”
梁濂又挠挠脖子,叶诚拽下他的手:“别挠,都破皮了。”
“好痒。”梁濂抬手挠胳膊,然而就在他抬手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梁濂的小指附近多了块紫色的小瘢痕……
梁濂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中招。
他全身剥得一/丝/不/挂,在郑川川的指挥下左转右转,机器的光线从上往下扫描着梁濂的身体,显示屏上很快出现梁濂的各项数据。
研究员们围在电脑前,当看到某地方的尺寸时候,全都哇地惊呼出声。
玻璃墙那边的梁濂还无知无觉地转过身来面朝着他们。
靠!好大!
众人的心伤得千疮百孔,果然人比人比死人啊……啊不不,他们早不是人了……
梁濂穿戴好走出隔间,郑川川面无表情道:“还好发现得早,尸斑面积不大,并没有扩散,这药你拿去用吧。”
虞清已经迫不及待地打开瓶子,沾了一手的粘液给梁濂上药。
“估计是跟沈舟接触的时候被咬破了皮。”虞清板着脸,恼火道,“身上出问题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也没啥问题,就是有点痒……哎等等,你怎么知道我跟沈舟接触过啊?”
虞清抬手敲了个爆栗,梁濂扁着嘴不说话了。
第二天梁濂正在挂门牌的时候遇上陈国旗,陈国旗对于他出现在这一层感到有点奇怪。
“赵大三,你是负责这层的吗?”陈国旗问。
“噢,挂门牌而已,这几层都是我负责。”赵大三憨厚地笑笑,挂好门牌,走向下一个房间。
他先是拧了抹布擦墙擦门,擦得干干净净才把门牌挂上去。
陈国旗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拍拍他叫他好好干。
视线落到赵大三的手上,陈国旗随口问了句:“伤到手了?”
“哎!削苹果不小心整到了!”
“绷带湿了,赶紧换一下,小心感染啊。”
“好的,谢谢老板!”
消防通道人影晃动,陈国旗推开门,被一股垃圾味儿熏了一鼻子。
正在收垃圾的郝富贵吓了一跳:“哎呀,老板好!”
“快点弄干净。”陈国旗丢下一句话,匆匆关上门,没一会,他又推开门,“你是负责这层的吗?我记得收垃圾的是个大妈吧?”
“哦,她孙子病了,我替她的班。”
“那你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