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头顶的阴影覆盖下来落在纲吉身上,六道骸将整个身体都压在了纲吉正上方,撑在两侧的手臂牢牢地禁锢着身下有些过分纤细的男子。
两人的姿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来都是暧昧至极。
六道骸带着微微的笑意,仿若不满足似的,一点点逼近已经红了脸死了机的纲吉,双唇的距离越来越近,近的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
不能动了……那张熟悉的脸离自己这么近。。。。。。不能动弹了。。。。。。根本移不开视线。。。。。。
这种时候。。。。。。这种状况。。。。。。到底是什么发展啊!
砰!
突然响起的门落地的声响让纲吉回了神,匆忙转过了视线就看见了站在门外的白兰。
全身几乎都被雨淋湿了,银色的头发颓败地贴在脸上,从发尖滴落的水渍顺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流淌下来。没有一丝表情的、甚至是冰冷的面容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沙发上的两人。
细长微挑的紫罗兰色眼睛像狐狸一样危险地眯起,空气里的温度如同西伯利亚寒潮席卷过的荒原那样冰冷。
纲吉打了个寒战迅速推开了身上的六道骸,身体条件反射的似的朝白兰走过去却又被身后的男子拖住了手臂。
“喂,你是想让他动怒然后现在开打吗?”纲吉极力压低着声音。
这个男人现在在想什么他可不管,白兰的愤怒已经很清晰地传达到了自己这里,说实话他还没有见过这么生气的白兰,搞不好的话真的打起来,骸恐怕没有很大的胜算———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十年前的骸可是差点死在白兰手上,十年后在没有彭格列指环的情况下,恐怕就更不行了吧?
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不要在这里送死啊!
“Kfufu~白兰·杰索先生,作为一个黑手党您能否解释一下,为什么这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我家里呢?”
白兰的眼睛盯着纲吉和六道骸交握的手好大一会,阴骛的眸子里闪过寒光,没有理会那个人的质问,突然眯起眼睛微笑着向几步之外的纲吉伸出了手,微笑的甚至是温柔的。
“小纲吉,过来,我接你回家了哦~~”
可是越是这样只是让纲吉越害怕而已,白兰·杰索一直都是一个极擅长伪装情绪的人,
越微笑———越愤怒
越温柔———越可怕!
掌心传来抽搐般的颤抖,六道骸睨了一眼泽田纲吉惨白的脸。
他在害怕!面对白兰他竟然在害怕!
那些所谓的,白兰·杰索几乎要把他宠上天的传闻,难道都是假的?
手心柔软的触感渐渐滑离,让六道骸的心情十分糟糕,那种似曾相识的将要永远失去什么东西一样的感觉,将他最敏感的痛觉神经一点点剥离,不自觉加大了力道握紧那份想要逃离的温暖。
“喂。”纲吉惶恐地回头看着他,对方则是狠狠地盯着白兰好像小孩子之间的较劲。
情况不妙啊。。。。。。纲吉抿了抿干涩的唇,气氛诡异的不得了。
就在两个对视的男子爆发的前一秒,纲吉平稳而又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
“请……放开我,六道先生!”
一时间寂静无声。
“你…”六道骸惊讶的视线对上纲吉的,在看到对方眼中闪烁着的一种名为“坚定”的东西时悄然松开了手。
我啊…能以什么样的立场留住他呢。
似是在此刻才意识到这一点一样。
我根本,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啊。
在六道骸愣神之际,纲吉已经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白兰身边,耳边好像萦绕着白兰刚刚通过神经共享传达给他的话。
如果小纲吉不跟我离开的话,我说不定。。。。。。会控制不住要在这里杀掉骸君的哦,你知道我可以做到的。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那一瞬间,骸受伤的表情。
贝齿紧紧地咬着,手握住了白兰伸出的手掌。
“这样才对嘛~那我们走吧。”白兰执起纲吉的手微笑着,又看了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六道骸:“不需要对骸君说点什么吗?小纲吉。”
泽田纲吉抖着细瘦的双肩,非常礼貌的甚至生疏的,用不努力听根本无法听清楚的声音说着:“六道先生,谢谢招待,现在我可以。。。。。。回家了。”
白兰见没有了下文,便径自拉着他走了出去。
门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入江正一恭敬地举着伞站在停靠在路边的商务车一旁,路灯微弱的光线打在他脸上,表情担忧而又焦急。
六道骸也缓缓地跟到了门口,只是站在屋内望着在大雨中泥泞地前进的背影。
很般配……也很刺眼呢…。
清冷的光线透过雨幕照射进来,温温柔柔地落在他蓝色的发梢上,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无法教人看得真切,那色彩斑斓鲜明的异色双瞳此时却如同染上了污浊的霜气,冰冷的恍若没有感情。
纲吉回头看向那个人的时候所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六道骸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温柔的扬起了微笑。只是那微笑看起来如此无力又如此不安。
惊讶的、心疼的、酸楚的情感顷刻涌上心头,身体在大脑之前作出了反应,下意识的喊出了那个名字:
“骸。”
只不过顷刻间就被滂沱的雨声打碎淹没。
手心的力道突然加大,握得纲吉的手骨生疼,身体被措不及防的快速前拉,一个踉跄跌到了白兰的怀里,可是习惯性的没有注意这些。
不撞南墙不回头,甚至是撞了也不肯
———依然固执的想要。。。。。。再看过去!
死不悔改的向身后那抹越来越远的落寞身影看过去,即使脚下的步伐因为白兰的带动依然没有任何停滞。
骸依然在那里。。。。。。伫立着啊
骸在注视着……自己啊
骸这三年来……应该很孤独吧
骸看起来……好像很悲伤很难过啊!
再次相遇的那一刻,最先想到的从来不是自己受过怎样的苦、有过怎样的痛,眼睛里注视到的,心里牵挂的,竟然全部都是———那个人过得好不好。
只有你……只有你我最放心不下了啊……
那个曾经说过,失去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的家伙!
所以啊…不要悲伤啊!不要难过!
明明那么难受就不要强迫着自己笑出来啊!
你痛苦的时候。。。。。。我的心,是千百倍于你的痛苦,心脏被狠狠地凌虐着,就像被无数蚂蚁啃噬过那样,疼得掉进了冰冷的地狱。
想回去。。。。。。想走过去…想回到他身边拥抱着他!想一直陪在他身边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
野蛮的力量粗暴的将他褐色的脑袋扭转过来,狠狠地按在自己宽阔坚硬的胸膛上。
纲吉踉跄着向前想要挣脱开白兰的禁锢,低沉而愠怒的声音却幽幽地从上方传来:“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阴沉的、可怖的仿若来自地狱的声音。
放弃了所有希望似的,如同落入了蜘蛛网的美丽蝴蝶停止了挣扎那般,炽热的心脏掉进了冰窟里,将那份深藏已久即将喷薄而出的思念和爱意彻底冻结,纲吉无力地垂下了手臂。
再也没能……
那样安静而又仔细地注视着……那个人了。
第33章 Chapter 33
Chapter 33
『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骤然响起的摔门声吓得纲吉和入江顿时傻了眼,好一会儿才从耳鸣中恢复过来,纲吉见怪不怪地撅了撅嘴耸耸肩踱到洗手间拿毛巾去了。入江则是皱了皱眉叹口气不知道该拿这两个任性的人怎么办。
白兰先生火急火燎地赶过去甚至连自己开的车都没有坐,全身被淋得湿透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后来把逃家的小兔子带回来的时候,从刚刚在车上就感觉到的低气压终于在进门那一刻彻底爆发成热带气旋,银发男子丢下两人就摔门进了书房。
又吵架了吗?
也难怪,泽田先生跑到六道骸那里,不生气才奇怪吧?
不过这次的情况看起来很不一般呐,白兰先生很少生这么大的气———对于一个常年在黑手党中勾心斗角忍耐力和伪装力都极强的家族首领来说。
这还真是第一次呢。
不对……记忆里还有一次,而且比这严重得多。
“你干嘛用那种一脸不争气的表情看着我?”泽田纲吉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晃晃悠悠地从入江面前走过,悠闲地靠在沙发的一侧继续蹂躏着自己的褐发。
“您和白兰先生又吵架了吗?”
纲吉就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擦着头发,盯着还带有水渍的大理石地板,盯着盯着就走了神。
和白兰在一起这么久,似乎唯一的印象就是每天睁眼闭眼都是那一脑袋如丝绸般软软的白毛在面前晃呀晃,在任何一间屋子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有可能会突入偷袭过来,往往挂着那种十分欠扁的奸笑。
在神经过度绷紧精神、极度劳累且呵斥、训责、愤怒、冷战、一哭二闹三上吊宣告无效,对方依然无动于衷后,他不得不向入江抱怨着白兰真是“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入江瘫着一张脸扶了扶眼镜用他惯有的调调回答着:“请您不要这样说白兰先生,白兰先生只是……心理素质太好了而已。”
哦,原来不要脸这种事情,干的好了,叫心理素质过硬!
凭仗势欺压无辜,以强暴凌辱斯文。
典型的十恶不赦!
白兰给他的印象说白了就是不良而已!
“小正啊~~~~~~”
入江正一惶恐地看着沙发旁那个刚刚还在走神,现在却一脸苦情可能下一秒就会拿出小手绢嘤嘤地哭出来的人。
请把你后面的波浪线去掉好不好!!
直觉很不妙啊……一般这个人露出这种表情只有三个可能,那就是:拖他下水、拖他下水和拖他下水!
事实证明实践出真知,经验有保证。
“你去书房看看白兰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生气,千万不要因此想不开啊…”
想不开?!!!泽田先生你是言情剧看多了吗?!果然不能让您每天闲着只知道做抱着电视啃薯片这种只会让情商和智商都负增长的事情!
“我想我并没有这个义务吧。”入江正一推了推眼镜正色道。
“切…算了,不和你开玩笑了。”纲吉无聊的又开始盯着地板看。
不要随便开这种可能会死人的玩笑好不好?!!
“白兰呐,以前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嗯?入江正一诧异,这么主动地,问起白兰先生的事,还是第一次。
“您是说白兰先生年少的时候吗?”
“嗯。”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有关于他的,我都想……知道一点。
因为这样说不定就能明白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有那个家伙单方面解读自己心里的所思所想,太犯规了吧。
至少要……知道一点。
只是这样而已。
入江仿佛陷入了什么遥远的回忆一样,毕竟那对于他来说,真的算很遥远的事情。
“目中无人、幼稚霸道、嚣张跋扈、无脑蛮干、狂妄自大……这些,都不足以形容年少时的白兰先生。”
“呵呵,跟现在相比还真是,差得很多呐。我在未来战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小正你描述的那样了啊。”虽然狂妄自大这一点的确没有变。
“嗯,那是因为啊,在那之前,有一个人改变了他,白兰先生……此生最爱的人。”
蜜色的瞳孔霍然收紧,心口如同被重击了一下。
不明原因……无法理解。
脑海里只回荡着刚刚入江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白兰……此生最爱的人。
爱过一个人吗?
为什么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点难受呢。
纲吉突然忆起了他睁开眼睛第一次看见白兰时的情景,那个时候刚从一年半的昏睡中醒来的自己,蓦地发现整个世界都是陌生的、虚无的,整天整天坐着发呆,不说话也不吃东西,用一切可以想到的消极方式排斥着周身的一切事物。
紧紧束缚无法逃脱近乎自虐式的封闭状态,可悲至极。
那个时候的白兰也是整天什么都不做,不像往常一样优雅的微笑着也不抱着棉花糖一直啃个不停,而是抛下所有工作每分每秒都守在自己身边,静静地注视着,小心翼翼地照料着,还有……温柔地拥抱着。
他不知道在那之后过了多久,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醒来。一直都以为自己会像行尸走肉一样自我意识永远沉睡下去,直到灵魂先于肉体死去。
他唯一记得的是,那一天白兰坐在床上将他紧紧地拥在怀里,柔软而蓬松的银发与自己乱糟糟的褐发交缠着,鼻尖的热气呼在自己长期未进食瘦骨嶙峋几乎失去所有知觉的脖颈上。
然后,有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他后背冰凉的肌肤上。
温热的、柔软的、纯粹的一切,都在那一刻,透过薄薄的身体不可思议的传达到他的心里将之唤醒,完完全全的填满,如同战胜了魔王拯救了公主的骑士一样。
“对不起……纲吉,求求你,说一句话好不好?”
没有人知道,因为他从来都不肯承认,那对于纲吉来说,就是如此耀眼神圣的救世魔法。
几乎两年以来,自己说过的唯一一句也是第一句话,至今也无法忘记。
「白…兰。」
此刻纲吉尴尬的站在白兰的书房外,捧着手中刚泡好的咖啡纠结着。
虽然的确是出于本意……但他这可是迫于形势顾全大局才勉强来跟白兰和好的!可不是因为愧疚什么的来故意讨好他!记住他这可是勉强的!
于是这货深呼了一口气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以至于在看到刚从浴室里走出来正在擦拭头发,下身只裹着一条浴巾的白兰时华丽丽的被亮瞎了!
虽然见过很多次了……可是身材真是好得让人嫉妒啊~~~
等等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吧!!!
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抱歉,我现在就出去。”匆忙地把手上的咖啡放到桌上就想溜之大吉的某人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脚离开了地面。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白兰摁到了床上。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白兰的口气冷冷的,显然还在生气当中。
纲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他说是因为刚刚和小正的对话让他很不舒服所以才会过来莫名其妙地讨好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吗?
等等刚刚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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