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纷飞的雪花,沈珈蓝走出破旧的工厂,身后的保镖陆续的上了车。紧跟在他身后的保镖突然附耳过来,小声嘀咕了几句,他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黑色悍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前方。
“带着兄弟们先走。”他吩咐了句,然后独自向悍马车走去。
沈珈蓝恭敬的敲了几下车窗,才推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都办妥了?”顾希尧凤眸微敛,动作优雅的点燃了一根烟,刚吸了两口,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将烟蒂熄灭。
“恩。”沈珈蓝点了点头,将一张碟片放在他面前。“有这个东西在,姓林的以后都会乖乖听话。”
顾希尧轻笑,顺手将底片丢在后座上。若不是笑恩心软,这一次的事儿绝不会这么轻而易举过去。“找两个人将他送回去,免得林家人报警,事情闹大了终究不好收场。”他淡漠的吩咐着。
“是。”沈珈蓝应了声,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黑色悍马车发动引擎,向医院的方向疾驶而去。笑恩从不是逆来顺受的女子,他离开太久,难保会发生什么事。他无法容忍她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即便是她自己伤害自己,他也不允许。
推门而入时的情景,却让他多少有些意外,笑恩安静的坐在窗台上,目光散淡的看着窗外飘扬的雪花,她的侧脸很美,却让人莫名的哀伤。
“恩恩。”他柔声唤了句,在她身前停住了脚步,伸出双臂将她揽入怀中,她出奇的温顺,不出声,不挣扎,小脑袋安静的靠在他胸膛,目光依旧飘渺的落在窗外。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他轻笑,伸手抚摸她如瀑的发丝。
笑恩目光有些茫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仍然是淡漠如水的。“顾希尧,我不是你养的宠物。”简单的陈述,却让人无端的心疼,他收紧双臂,将她抱得更紧。
“你知道的,我不想这样,我只是不能让你再受到伤害。”他的声音透着几丝的无奈。
“我不会受伤害的,我很坚强,我答应过妈妈要好好活下去。”笑恩仰头凝视着他,璀璨的眸子带着点点星光。除了爷爷之外,他是第一个在她受委屈时护着她的人,虽然手段不光明了些,却依旧温暖的让人窝心。
他摇头轻笑,宠溺的掐了下她白皙柔嫩的脸颊。“傻丫头,难道坚强就可以不受伤害吗。”
笑恩看着他,若有所思,半响后,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顾希尧,你说话的样子好像我爷爷。”
顾希尧白了她一眼,却没有反驳什么。他要开始学习隐忍与包容,爱一个的时候,无论她做了什么,都舍不得真的生她的气。
他拥着她一起靠在窗边,看着窗外扬扬洒洒雪花似乎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又下雪了。”她淡淡的嘀咕了句。
“恩。”他随口应着,将头埋在她发间,贪婪的吸允着她发间的馨香。他的气息吹在耳畔痒痒麻麻的,笑恩嬉笑着退开,却反被他困在了墙角。
他的鼻尖贴着她的,目光却闲散的看向窗外。“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也是飘雪的日子,和现在一样美。”他温热的手掌轻柔的摩擦着她一侧的脸颊,红肿已经消退了许多。“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感觉是怎样吗?”
笑恩一笑,语气带了几分娇气的嘲弄,“顾市长阅美无数,自然不会觉得惊艳。”
顾希尧含笑,微扬了左侧剑眉。“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笑恩瞪了他一眼,淡漠的别过头。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更大,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女人啊,终究是听不得真话。他俊美的侧脸状似无意的擦过笑恩柔嫩的脸颊,温润的唇片含住她圆润的耳垂,出口的声音极尽暧昧缠绵,只是听着他低沉动听的声音,笑恩的心竟狂跳不止。
“第一次,将你压在身下的感觉,却是终生难忘……”
“你住口。”笑恩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慌乱的用手封住他的唇。顾希尧笑的邪魅,拉住她的手,亲吻着她的手背,并顺着她光洁的手臂一路向上,屋内的气息变得暧昧而凌乱。他将她困在墙壁与自己的胸膛自己,将头埋在她胸口,舔吻着她漂亮的锁骨。
“顾希尧,不要。”笑恩呼吸变得急促,双手用力挡在胸口,阻挡着他的动作。她不想每一次倾心的交谈到最后都演变成情。欲激战。
顾希尧是聪明人,自然懂得她的心思,他强迫自己停下来,然后温柔的为她拉拢了胸口的衣衫。有些心疼的将她的头按在心口。“小妖精,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他无奈的叹息,既然不能亲热,只好抱着她继续欣赏窗外的雪景。
“你出生的时候,也是雪夜。”他略带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笑恩有些错愕的抬头看他。他微笑着耸肩。“没什么惊奇的,那天下棋的时候,你爷爷告诉我的。”
“……”笑恩并没有回应,一时间,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笑恩窝在他怀中,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又开始神游了起来。整整一天她被顾希尧困在屋子里,想了很多事。从懂事开始,爷爷就对她说:你是林氏的主人,你一定要是最优秀的。从小,爷爷对她的要求都是严格的,甚至是苛刻的。为了不辜负爷爷的希望,为了守住在林氏的地位,她拼命的努力,笑恩的记忆中,从没有过欢笑的童年,她只能趴在阳台上看着园子里嘉美嘉悦姐妹开心的玩耍。而她,永远都有看不完的书籍和写不完的课业。
一直以来,她都在按照爷爷的要求做,却从来没想过这些究竟是不是她想要的。或许,是林建山的那一巴掌打醒了她,笑恩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的一个问题,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她所追求的,所有用的究竟是不是她想要的。如果她不是林笑恩,她是不是会过得比现在快乐!
“顾希尧。”她嘤嘤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顾希尧低头,目光柔和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笑恩在他怀中动了动,柔软的双臂竟主动环住了他的颈项,清澈的眸光专注的凝视他,那认真的神情让人不由得心动,只想将她藏在怀中,用心呵护。
“顾希尧,如果我不是林家千金,你还会爱我吗?”
他深谙的眸光凝视她许久,才略带不逊的轻笑出声,“林笑恩,你在我心里本来就什么都不是。”他的五指穿透笑恩柔软的发丝,随意的挑弄着。“你只是我的女人而已。”
他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笑恩清澈的瞳眸不自觉的湿润,她将头埋在他胸膛,泪水再一次打湿了他胸口的衬衫。
“好好的哭什么。”他单手托起她的脸颊,温热的唇瓣吻在她脸颊滑落的泪珠,咸涩中带了几丝清甜,她的一切都让人欲罢不能。“恩恩别哭,我会心疼。”
“顾希尧,你把林建山……”她抬头,迷雾的双眼看着他。
顾希尧淡笑,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已经放他回家了,我答应过你这次不动他。”他指尖轻挑起她尖小的下巴,深谙的眸含着温暖的笑靥和星星点点的欲。火。笑恩不是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这样的情绪,脸颊微红,略带羞怯的别过头去。小女人的娇羞中又带了几分楚楚动人,顾希尧俯身,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的唇瓣。
他的吻是温润的,温柔的,点燃了一室的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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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别墅,一辆黑色奥迪Q7扬长而过,衣衫不整的林建山被人从车上丢了下来。保姆和佣人看到他一身狼狈的躺倒在地,吓了个半死。手忙脚乱的才将他扶进屋子。
“究竟是什么人干的?怎么将你弄成这个样子。”蓝彩芬一边帮他擦拭着划破的伤口,一边有模有样的抹着眼泪。
“你絮絮叨叨的烦不烦啊,都说没看清楚了。”林建山糗着一张脸,出口的话也没什么好气。出了这么大的丑,他这张老脸都丢尽了。
“我不也是关心你。”蓝彩芬耐着性子说着,拿过一旁干净的衬衫替他换上。却眼尖的在他赤。裸的背上发现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她又不是大姑娘,自然知道这些痕迹是如何而来。顿时就变了脸色,一把将衣服丢在他脸上。
“林建山,你后背上的划痕是怎么回事!今天要是解释不清,我和你没完。”蓝彩芬站在他身前,双手掐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你失踪了一整夜,我吃不好睡不好,就怕你有个什么意外。你倒是好,出去和别的女人鬼混。”
林建山在外面刚受了气,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偏偏家里的女人还不安生。“你嚷嚷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被绑架是不是。”他的火气大,声音更是震天的响。“我差一点儿就没命回来,你还在这里和我大小声。”
林建山很少和她发火,这震天的一声吼是真将她吓住了,态度立时软了下来。“你说什么?建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倒是和我说啊。”
林建山瘫软的靠在床上,蓝彩芬乖顺的坐到他身侧,将头枕在他肩头,一副小女儿娇羞的模样,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外人看来一定会觉得做作的要命,可偏偏林建山吃她这一套。
他脸色有些难看,却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给她听。蓝彩芬听完,一张小脸也吓得惨白,没想到顾希尧的手段如此狠戾,就好像来自地狱的撒旦,谁惹恼了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他不会真的将那段片子交出去吧!”蓝彩芬颤声问道。
林建山冷着脸,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毕竟笑恩那丫头也是林家人,事情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他转头,警告的看着妻子。“你以后说话做事也小心些,别再惹那丫头了,人家现在可是有人护着的。”
蓝彩芬脸色变得有些惨白,着实吓得不轻。她曾经是怎么对笑恩的她心里自然清楚,张口便骂,动辄就打,如果那丫头诚心抱负,她要怎么办!“建山,她一直都不喜欢我这个后妈,她会不会……”蓝彩芬的话说的委婉,她自然是不会和林建山说虐待笑恩的事儿,她还要在丈夫心中维持贤妻良母的形象,可声音中却带了哭腔。
林建山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不会有事儿的。笑恩那丫头的性子我了解,如果她真要对付我们,这一次我也不可能活着回来。”
蓝彩芬将信将疑的靠在丈夫怀中,心却还是慌得厉害。真不知林笑恩究竟有什么好,顾希尧竟将她当宝一样的护着。
“嘉悦呢?我好像几天没见她回家了。”林建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她这些天都陪着陆天骐。”蓝彩芬的话说的有些吞吐,不时的查看着丈夫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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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顾先生,顾太太
“嘉悦呢?我好像几天没见她回家了。”林建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她,她这些天都陪着陆天骐。”蓝彩芬的话说的有些吞吐,不时的查看着丈夫的脸色。
林建山又是怒气上涌,声音又不自觉的提高。“陆家的小子原来和笑恩交往,现在嘉悦又搅合进去,算怎么回事。你天天在家闲着,怎么连女儿也看不住。”
“嘉悦一直都惦记着陆天骐,你又不是不知道。陆家虽然不如林家,却也算门当户对,何况,陆天骐和笑恩已经是过去式了,嘉悦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对的。你这个做爸爸的就不能替女儿想一想吗。”蓝彩芬柔声细语的解释着。
“你懂什么。”林建山一把推开她,“陆家那小子心里就没将笑恩放下过,嘉悦跟着他能有什么幸福!你就是将女儿往火坑里推。”林建山懒得和她说下去,所幸向楼上走去,蓝彩芬虽然温柔体贴,出身却不好,没受过高等教育,虽然夫妻十几年,两人在沟通方面却一直存在沟壑。
此时此刻,他们口中的主人公林嘉悦正在陆天骐的小公寓里当着贤妻良母。腰上扎着围裙,手忙脚乱的做着饭菜。
“天骐,可以吃饭了。”她将饭菜端上桌,热络的叫着他的名字。却久久没有回应。她早已习惯这种一个人的独角戏,淡然的摘下腰间的围裙,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轻敲了两下书房的门,推开门,就见到陆天骐正专注的盯着电脑。
“天骐,吃饭了。”
“恩。”他冷淡的应了声,合上电脑,饶过她向餐厅走去。
嘉悦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无奈的苦笑。他虽然接受了她,和她住在一起,对她的态度却总是这样不冷不热的。嘉悦一直耐着性子,甚至对他低声下气着,即便他是一块冰也该被她融化了吧。
后来,她才发现,他不是冰,而是石头。可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她就是犯。贱的舍不得离开。
她听着陆天骐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才大胆的来到他电脑旁,按下了开机键。他的电脑是设置了密码的,她颤抖着指尖在键盘上按了几个数字,呵,密码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破解。密码是笑恩的生日,电脑屏幕是笑恩的照片,十七八岁时的模样,在野外的草地上,淡漠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她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有些事,就是难得糊涂。知道了反而更痛苦。她用手背捂住唇片,阻止脱口而出的哽咽声,泪顺着指尖滑落,一颗接着一颗。
“林嘉悦,谁准许你动我东西的。”陆天骐突然出现在门口,他走过来,一下子合上了笔记本电脑,脸色冷得骇人。“林嘉悦,我允许你呆在我家,并没有给你乱动我东西的权利。”
嘉悦冷笑,目光悲凉的看着他。“天骐,我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我这样留下来和一个保姆有什么区别!我根本走不进你心里,就算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你都从不碰我一下。”
“如果耐不住寂寞,你可以走。”他冰冷的吐出一句,甚至吝啬的不肯多看她一眼。
嘉悦身体不住的颤抖,泪流的更汹了。“既然你放不下笑恩,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嘉悦也算聪明的女人,可聪明的女人也一样会做傻事。明知这一句不该问,她还是说出口。
他难得的抬头,专注的盯着她的脸,却若有所思。“嘉悦,你真的想知道原因吗?”或许是愧疚,他的声音竟然带了几分温度。
而嘉悦知道,他的理由一定会让她失望,甚至是绝望。那么,他们就真的没有未来了。可是,她顾不得那么多,她只想死得明白。“是。”她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陆天骐叹了声,在软椅上做了下来,神色有些不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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