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救命……我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毁了我的手!我是画家,没有手就完了!”
就在冯主任给这位伤患缝合手臂上的伤口时,伤患忽然坐起来,睁大眼睛,伸手一把推开了他,他一下不备,跌坐在地。
而这时,我看着满脸是血的病人,觉得好恐怖,但我还是压着惧意,朝他劝道,“这位先生,你伤的很重,不能起来,快躺好……”
他听到我的声音,扭过头看向我,渐渐的睁大双眼,“思思……思思是你吗?你快救我啊!王艳她天天缠着我……快救我!”
思思?
他是不是把我和我堂姐白思思弄混了?我和我堂姐的眼睛长得很像,而且,我现在还戴着口罩,他看不见我的脸。误认是很有可能的。
我堂姐也在市医院任职,是这的妇产科大夫,前几天一个产妇正好在她手术时,大出血死亡了。
难道这件事,和这个男的有关系?
这个男的又是谁呢?
“思思……王艳来找我了……她要杀了我,快救我……”这男的伸手,朝我扑来,我本能的一偏身子躲他,他就一把拽住我的无菌帽。
☆、003,趴在背后的男人
“先生,你冷静一下,我不是白思思,我是一名护士!请您躺好,我们好救治你,你伤的很重!”我被他隔着无菌帽,拽的头发疼,就赶紧拉下口罩,露出脸来,免得他再认错人。
我口罩一摘,他一看不是白思思,就吃惊的松了手。
也因为他手一松,我的帽子就掉了,头发也散开,一下就挡住脸。他却惊恐的“啊”了一声,随即,朝我睁大双眼的看过来,仿佛我是什么可怕的魔鬼一样。
这让我有些不解,我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准备扶他躺下,“先生,你没事吧?”
他却在我伸手时,吓得身子往后一缩,就从手术台上跌了下去,“啊……”
我在他跌下手术台的那一刻,心一揪,忙走过去要去扶他,可他不等恢复,就不顾疼的,双手撑地往后退着,惊恐的看着我直摇头,颤音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老婆,我错了……我不该害你,可这都是思思逼我的啊……对不起……对不起……”
“你说什么?”我看着他,只是担心。想要扶他起来,可他直喊我不要过去。我只好站在原处,不解的看着他。
我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以为是他伤势过重,意识出现混乱了。
不过,他提到了好几次思思了,难道,他真的认识我堂姐?
我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穿白衣的孕妇,朝我说的话,她说,让我不要救他,难道她指的‘他’,就是这个男人吗?
难道刚才不是幻觉?
“这位先生,你认识白思思,白大夫吗?!”
“老婆我错了……求你放过我!是我不该害你,求你放过我……呃……”
他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捂住自己的小腹,随即,猛地喷了一口鲜血,就倒了下去。
我还没从惊愕中回过神,那个冯主任就爬起来,走过去,给他探了探鼻息,不禁一脸惊骇,“他……他死了!”
我一听,恍如雷击,看着墙角那个浑身是血,睁大眼睛的男人,心里说不出来的惋惜。
这么快,他就死了吗?!
“奇怪,我明明手术前,有给他打过麻醉剂,不可能中途清醒过来的……而且,他伤的这么重,怎么可能说出这么多话来呀?!”冯主任蹲在一边,看着这个男人的尸体,在那疑惑。
而我,怔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还有,他刚才是不是把你误认成白思思了?”见人已经死了,冯主任站起身子,朝我走过来问道。
我没点头,毕竟,白思思是我堂姐,刚才那个男人的话,对她很不利!
“如果是的话,这事情就复杂了。”说话间,他拉下了口罩,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若有所思的道,“他可是前几天,大出血死亡的产妇的丈夫!而负责那产妇手术的人,就是妇产科的大夫白思思!”
我一听,被惊到了!
这个男人居然是那个产妇的丈夫?那么我刚才看到手术室门口的那个孕妇,会不会就是他老婆王艳?
“这事可真怪了,他既然说是思思逼他的,难道产妇的死,另有隐情……”就在我发呆的时候,冯主任盯着倒在地上的尸体一会,陷入沉思。
他所说的,也正是我担心的。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
随后他又朝我道,“你去喊护工过来,抬走尸体吧,我写死亡报告。”
他说的话很平常,似乎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了。
可我不行,有点同情这个死者,于是,走到尸体边,伸手从他睁大的眼上一抹,抹下他的眼皮。
“呀,一看你就是新人!这种事情,至少等一个小时后,才能做!而且,太平间的看守大夫会做,你这样……”冯主任见我突然抹下死者的眼皮,惊讶的看着我,目露惋惜。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就眨了眨眼,“这有什么关系吗?”
“……哎,你以后就知道了。祝你好运!”他又叹了口气,随即,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我心里揣着事,这会就没多想,便离开喊护工去了。
下班后,想来想去,还是打算找堂姐去咖啡馆聊聊。
于是,打电话给她,约好在市中心的星巴克见面。
上了前往市中心的公交车后,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累,身上很沉,心思也不宁,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我被赶出白家的画面来。
那时候,我才十岁啊!
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堂姐还和我保持联系,时不时的对我嘘寒问暖。所以,我不希望她出任何不好的事情。
就在我想心事的时候,突然觉得后背渐渐有股凉气传来。这公交车不是空调车,而且我还是坐在最后一排,大夏天的,不可能突然有冷气传来的!
最近我真的被怪事缠身,缠的敏感了,总觉得不正常,于是,微微转过头向后看去……
“呃!”
天啊,我吓了一跳,呼吸都顿时止住了。我的肩膀上,居然有一张鲜血淋漓的男人脸,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并且眼里还布满红血丝,可怕极了。
就在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恐怖脸庞时,他转动了一下瞳孔扩散的瞳仁,看向我,目光有点诧异,就像是没想到我能看到他一样。
我现在和他四目相对,我的心砰砰跳的剧烈,他是什么东西?不会又是脏东西吧?
我试着闭上眼,再睁开,结果,他还是好奇的看着我。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我强压下恐惧的心情,忍不住开口问道。
身为护士,我见到过很多重伤病人的恐怖模样,所以,承受力要比一般人都强一点。所以,这会我还能够说出话。
冷静下来,我才发现这个血呼啦几的脸庞,有点眼熟!
是哪个病患吗?
他却在我的话一说出来的时候,皱起沾满血迹的眉毛,凶恶的用沙哑的嗓音喊道,“这么快你就把我忘了吗?”
是他!刚刚死掉的那个产妇的丈夫!
他怎么出现在这?难道我又产生幻觉了吗?
“这不可能啊……这不是真的!”
我不相信有鬼!绝不相信!
所以,我猛地伸手要把他从我肩膀上拂掉,却发现,我的手,居然从他的脸上穿了过去!而他,似乎恼了,眉毛越皱越紧,眼睛也越瞪越大。
我感觉到他目光里的杀气了!
而接下来,我才知道,我并没有产生幻觉,因为,车内离我近的几个乘客,都诧异的看着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人!
这天刚黑,就算是有脏东西,他不是也不敢出来吗?何况还在车内这么多人的地方出现!
不等我疑惑,肩膀处就传来啃咬的剧痛感,是他在咬我!这让我痛的忍不住喊出声,“呃……救命!”
伸手想要去抓住乘客,求他们帮我,他们却都避到一边,疑惑加嫌弃的看着我。
我这才知道,他们都看不到我肩膀上的东西!
痛感越来越强,直到我承受不住,呻吟出声的时候,公交车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传来司机咒骂声,“开豪车了不起啊,就横在我车前面挡路,不要命了吗?”
说话间,我听到公交车的车门被人大力的敲响,公交司机打开了气门,一个穿着白色夜礼服的男人,就从公交车门上走进来。
他一上车,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惊得不得了。
“那不是白潇清吗?著名的演奏家啊……”
“是啊,他怎么会出现在公交车上?”
“是不是有真人秀节目啊……”
“好帅啊……”
“……”
一听到白潇清的名字,我恨得咬牙切齿,他是我的小叔叔,亦是我最恨的人!
如果不是他说我父母是因为我克死的话,爷爷不会把我赶出白家,送给乡下的一户人家,成为一个乡下丫头。更不会因为养父母没有钱给我上八年制的医学院,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去了卫校上学,只能成为一名护士!
然而,车里的乘客见到他都不淡定了,一个个惊呼出声,还有的年轻女生给他偷偷拍照。
相对与她们的轻松,我却被身后的东西咬痛的全身痉挛的从车座上,滚下来。
正巧我滚到地上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双穿了米白色手工皮鞋的大脚,缓缓从前方朝我走近,走到我身边时,他的脚步顿住了。
“我警告过你,二十五岁之前,不能回江城,你就是不听!现在,你知道后果了吧?”冷冷的声音,毫无感情可言。这就是我小叔白潇清对我的态度!
☆、004,你不该回来
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没对我出现过好脸色,一见到我总是紧拧着眉头,一脸嫌弃。
而小的时候我不懂事,总想去讨好他,让他喜欢我。有次,我拿着点心端到他屋里,给他吃,结果,他当时就盘坐在地上,看到我进来,伸手一推,一股强大的力量,就把我从屋子里给推到外面去了,摔伤了我的胳膊,害的我三个多月躺在床上都不能动。
他却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反倒是跑过来和我父母好一个警告,不让我在接近他。
想到以前我受的委屈,我心寒不已,忍住肩膀上的痛,尽量使自己看的不那么狼狈。
可他却一反常态的又开口了,“你怎么惹了他的?”
我不明白他说的话,艰难的抬起头,顺着他修长笔直的腿,想看到他的脸,结果,目光只攀到他脖间带着咖啡色领结上时,我就感到肩膀的疼痛更厉害了,被迫闭上眼睛,手指拱起,在车的地板上划出声音来。
我痛啊!
这个恶鬼,为什么偏偏缠着我呢?还有,我小叔就在这,他为什么还不走?我小叔从小就跟着道士学占卜、阴阳八卦等法术,这样的他,身上至少也能沾点仙气,鬼怪见到他,不应该躲得远远的吗?
“看样子,你自己怎么招惹了他都不知道吧?蠢!”
在他开口的时候,我感觉他蹲下身子,伸出大手往我肩膀上重重的一拍,我耳边就传来“啊”的一声喊,随即,我肩膀就不痛了。后背也顿时一轻。
“你暂时没事了!”说话间,我的胳膊就被他捉住,将我拉了起来。
我这才抬头,愤恨的看了他一眼,“放开我,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虽然我恨他,但是,不可否认,他的相貌是极其出众的。深棕色的卷发,在后脑勺处扎了个小马尾,前面的斜刘海,掖在耳后,有股阴柔的美感,可他浓密的长眉,褐色的眼瞳,又散发着男人强烈的阳刚之气。阴阳之气,同时并存在他身上,没有不协调,反倒是更加夺目耀眼,俊逸脱俗。
小的时候,我还不觉得自卑,因为那时候,我脸上并没有雀斑,而,这个时候,我在他面前,自卑极了。
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也真是妖孽啊!
“可我已经帮助了你,否则,你也不会站在这和我说这些硬气的话了!”他嫌恶的松开我的手,朝我又小声道,“你的手心沾着他的怨气,回家用糯米洗手。”
手心沾着他的怨气?!
我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替他抹眼皮的画面来,难怪冯主任说,至少等一个小时后才能抹下他的眼皮,又难怪他用那么惋惜的眼神看着我了!
想到这,我有点后背发寒,不敢在这公交车里多呆,匆匆下了车。
白潇清也跟着下了公交车,只是,他下去后,车里响起女人们失落的声音。
但他,却朝我喊道,“站住!”
我脚步顿了一下,“白先生,我现在姓朱,不是你的侄女了,还请你不要用命令的语气和我说话,也请你以后见到我,装作是陌生人一样,不要主动和我说话……不对,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
说完这句话,我就朝前继续迈步。
“要不是怕你给白家再带来灾难,我不会和你浪费口舌!”他再一次拉着我的胳膊,对我厉音道,“回乌谭村去,别再回来!”
说话间,他从西裤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这里有一百万,够你在乡下过一辈子了。”
我听这话,气愤的看着他手里的银行卡,眼里发涩,我知道要流泪,却硬是忍住泪,朝他冷音道,“白先生,让我提醒你几次?我不姓白!我要去哪就去哪,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请你放开我的胳膊,否则,我就喊耍流氓了!”
“你觉得有人会信我对你耍流氓吗?!”他不屑的扫了我一眼。
我听这话,恼羞成怒的去掰他的抓我胳膊的手,“松手!”
他分明就是嘲笑我丑!
他却紧紧捏住,就是不松手,“你的任性会为你乃至白家招来大灾难的!你忘了你父母怎么死的了吗?”
“你还想说是我克死的吗?那明明就是一场交通事故!只不过,我是幸存者罢了!”
“幸存者?!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我分明就在出事前,看到了你身上的……”白潇清下巴微颤,像是在极力隐忍着怒气,朝我愤恨的看来,话说了一半,他就止住了。
“我身上的什么?”我觉得他话里有话,不由得问道。
“有什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就像今天,你如果没有伤害那个恶鬼的话,你手上就不会粘着他的怨气,他也不会缠着你!这就叫做因果!”他愤怒的眯了眯眸,剜着我。
那目光就像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可我,根本就是无辜的!当年爸爸开车到江城的大桥上时,突然遭遇大卡车迎面相撞,车被撞飞掉进江里,我们一家三口都沉下去,我以为我们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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