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档案袋里的东西差不多就心里有数了,再往外掏,果然像我猜的那样,是我从小到大的各种档案,从出生证一直到退伍返乡在民政局办理的手续,那叫一个全啊。
这就是我二十多年全部人生的浓缩。
鲁方岩这是派人对我进行了调查啊!
他这样做,当然不会是个人行为。
这种事情我也不是头一次经历,当初被选入特种部队参加境外秘密作战任务之前,也经过这种调查,不仅是我的情况,连我老爸老妈爷爷奶奶的情况一并都查了。
这叫做政审。
一般来说,准备重要工作让你参与的时候,才会对你进行政审。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你犯了什么罪调查你,不过我身家清白,从来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就算偶尔做过,比如给康永泰下诅咒,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除了我师姐没人晓得,想来鲁书记不会因为我送他儿子去嫖妓就把我查个底掉,这种调查显然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很有可能是康永泰案前后就已经开始,所以才能现在就拿出这些东西来。
虽然退伍了,但我还是预备役身份,国家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征召。
看完档案,我没有说话,而是重新整理装好推还给鲁方岩,挺直腰板,坐直身体,看着鲁方岩。
鲁方岩笑了笑,拿起那袋档案返回办公桌后,装回抽屉里,这才说:“我看了你的档案,可惜了,你在部队里做的挺好的,本来组织上已经准备给你提干了,你却闹出那档子事儿,结果被强制退伍返乡,断送前途啊!现在有没有后悔过?”
虽然是闲聊的口气,态度也很自然轻松,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毫不犹豫地回答:“就算再来一遍,我也会那样做,绝不后悔!”
对于退伍返乡这件事情的原因也属于机密的一部分,公开理由就是服役期满正常退役,真正的原因我老爸老妈都不知道。
事实上我是违反军纪被强制退伍的。
那是我最后一次参与出境作战,本来一切顺利,可惜最后却被那个上面强加进队伍里捞功绩的军官给搞砸了,害得死了三个兄弟,还把任务搞砸了,回来之后,那家伙居然还把责任推到了战死的兄弟上,自家仗着上面有人,毫无问题的依旧高升,还混了块奖章。我气不过,闯进军分区,当众打了他一顿,打断了他两手两腿,造成永久性伤害,绝了他在军中晋升之路。这事儿闹得很大,本来那家伙的家里要送我上军事法庭的,多亏了我的老上司死力保我,才落了个强制退伍的处罚结果,当然什么军中前程也没有了。
不过我不后悔,因为动手之前,我就已经知道马上要提拔我了。
按功绩,我也应该得到提拔,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提我,却让我有种感觉,根本就是那家伙家里安排想堵我嘴的,我是绝对不会接受这种安排!
鲁方岩点了点头,似乎对我的回答早有预料,又说:“你之前都没有接触过法师,退伍回来之后,替人讨债,可惜做得不是很成功,直到接了开发商黄德万这单生意,与冯甜发生接触后,才开始进入法师圈子,从有记载的几次施法作战记录来看,主要是你前面动手,冯甜在后面指导,合作得很不错。不过正常法师应该不会用你们这种形式,你现在懂法术吗?能给我讲一讲你们是怎么遇上的,你又为什么会和她合作?”
我如实回答:“现在懂一些,不是很多,还在努力学习,我师姐在教我。冯甜是我师姐,我师傅是冯楚帆,他临死前收了我当徒弟。”我把去冯家收债,碰上胡波寻仇,最后冯楚帆收我为徒保护冯甜这些事情都讲了一遍,不过让我跟冯甜订婚及以冯甜阴气过敏严重这些事情我没有讲。
鲁方岩听完之后,又问:“你们是属于什么门派?这个门派有多少人,在什么地方?”
“听师姐说,是叫阴阳道。”我解释说,“不过我没接触过门派中的其他人,对这个门派不是很了解。我师姐也不太了解这个门派,他父亲之前一直带着她在全国各地流浪,似乎就是想躲避他们这个阴阳门的人。”
“没接触过才行。”鲁方岩满意地笑了笑,“就是因为你没有接触过,跟这个门派没有太大牵连,所以才会选中你。现在有一项工作可能需要你参与。这样吧,你回去准备一下,也可以向冯甜请教一下,但主要得是你的看法,你是怎么看现代社会下的法师个人和群体的种种行为,和他们的这些行为带来的社会影响,嗯,还有你觉得政府方面应该怎样对待法师这个群体。下周四吧,我会带你去京城,到时候需要你讲这些方面的内容,正常来说呢,你应该形成个材料,不过你从来没写过这种东西,这件事情在落实之前属于机密,也不好让小许帮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这个命题好大,可不是我这种高中没毕业水平能搞得好的。
但更关键的不在这里,命题越是大,越说明鲁方岩刚才轻轻巧巧提及的那个可能需要我参与的工作的重要性,工作重要就意味着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来做。
可是我现在哪有那个时间啊!修炼,挣钱,再加上抓六极恶鬼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已经忙得我脚打后脑勺了,这要再被政府工作给牵扯上,哪还可能有时间去捉六极恶鬼?
我就有些犹豫,不太想做这个工作。
鲁方岩大概是看出我有些不情愿,就问:“怎么,你不想做这个工作?”
我就把大傻阴气入髓,需要捉六极恶鬼和挣大量的钱来救命这件事情又讲了一遍,最后强调说:“我学法术捉鬼的最初原因就是需要捉鬼救人。我不是不想参与这项工作,能让鲁书记您关自关注的工作,肯定非常重要,也意义重大,但我不能把时间全都花在这上面。”
291。第290章 红酒与衣服
鲁方岩就笑了,“你先准备着,到具体工作的时候再说。这件事情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你朋友,都不是坏事。”
他的态度很坚决,而且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大不了到时候我坚决不干就是了,难道他还能硬绑着我干吗?
从鲁方岩办公室出来,照例还是许克送的我。
这位山南第一大秘对我的态度比之前几次都亲近了许多,送到门口的时候,小声叮嘱我一定要准备,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把握住了前途不可限量,最后重重提示,准备的内容要多往规范和管理上考虑。
对这些弯弯绕我不太懂,但许克的好意我能看出来,不管懂不懂,先记下来再说。
告别了许克,给冯甜打电话,她给了一个地址,看到不是商业街,我就松了口气,赶紧开车过去找她。
这个位置位于老租界区,虽然建国之后,取消了租界,但这个地方却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异国风情烙印,整整一条街都是颇具风味的老欧式建筑,几年前曾传出过市里想把这条街拆迁的消息,不过最终没了下文。
现在这条街上多是酒吧,各种各样的酒吧,号称酒吧一条街,我以前跟大傻和四眼来过一次,进了一家颇有些风格的红酒吧,结果一口没喝,就被那价位给吓出来了,从此再也没踏足过这里。
见到冯甜的时候,她就坐在一家酒吧门外的椅子上,戴着宽沿的凉帽,穿着件很符合她年纪的连衣裙,没戴首饰也没拎包,看起来就像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杯红红的,不知是红酒还是果汁的东西,也不晓得在想什么,一副怔怔出神的样子。
旁边桌上两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儿正悄悄地对她指指点点,还不时轻轻推搡一下,看两个人的样子也不像是混社会的,十有八九也是出来玩的学生。
当我开车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男孩儿在同伴的鼓励下,终于站了起来,走到冯甜身旁,对她说着什么,冯甜先是有些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就捂嘴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酒杯说了句什么,笑得那个男孩子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一脸的尴尬。
果然是没经过事儿的学生,脸皮太嫩,搭讪被笑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我直接把车开过去,也不下车,摇下车窗,招呼了一声,“走啊!”
冯甜笑咪咪地站起来,拎着椅子旁放着的纸拎兜,对那男孩子说:“等你以后也开这种车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一句话把那男孩子打击得面无人色,再看我就是一脸气愤敌意,大概还会在心里暗暗诅咒我这个开豪车泡小女生的家伙。
唔,如今咱也成被人羡慕嫉妒恨的一部分人的,心里这感觉还真是酸爽啊。
开车走出老远,还能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面如土色的男孩子在向我们遥望,他的同伴在轻声劝他。
我就问冯甜:“你对他都说什么了,看把人家打击的。”
刚刚打击了小男生稚嫩心灵的小女生冯甜无所谓地说:“哦,他说想请我喝一杯,我说可以啊,你帮我买单吧,这杯酒一千八百八。”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干笑道:“师姐你可真能吓唬人,那么一小杯酒能一千多……”
冯甜说:“我说的是实话嘛,那是1975年的雪利酒,老板用来镇店的,像这种小资红酒屋,都得有这种好酒来提升格调嘛,平时都不会卖的。”
这败家小妞,迟早有一天我得好好教训她了一下,尼玛,一杯酒一千八百八,她怎么不喝一万八千八的呢?
我就问她:“既然是人家老板的镇店之宝,平时不拿出来卖,你又怎么喝上的?对了,你不是真没付钱吧!”
“付什么钱啊,这是老板赠送的。”冯甜笑道,“刚才等你的时候无聊嘛,就跟老板侃了一会儿,聊了聊红酒的知识,他还请我进他的酒窑去欣赏他的红酒。”
我当时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被你的红酒知识给镇服了,所以送你一杯酒喝?哎,你刚才走怎么没见他出来送送?”
冯甜说:“哦,他还在酒窑里躺着呢,大概明天才能醒过来吧。他在酒窑里想占我便宜,我被我打了一顿,断了几根骨头,昏过去了,我有点渴,就倒了他一杯酒喝,也没什么好酒,要不然我就拿一瓶给你尝尝了。”
好吧,她说得太理直气壮,我竟然无言以对,只好转移话题,“你怎么跑酒吧街来。”
“给你买衣服啊。”冯甜把拎上车的纸袋给我看,“这里有家英国人的开的店,我记得衣服还不错,就过来给你买一套。人家不卖成衣的,都是手工订做,不过正好有一套跟你尽寸差不多的,我就加了点钱,直接拿来了。那英国老头,一开始还说什么这是客户订制的,不能卖给我什么的,支票一开,什么客户就都忘干净了,一会儿你找个地方换上。”
我小心翼翼地问:“多少钱啊?”
“不到五万,很超值啊,一整套呢!”
好吧,我想我当时的脸色就跟那个刚刚受了打击的小男生一样,面如土色!
不过衣服既然已经买了,那就穿吧,不穿也浪费啊。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在车上换上这套衣服,对着路旁的橱窗照了照,别说真打扮人,整个人立时精神了不少,连那碍眼的光头似乎都显得可爱好看起来。
只是一想到我现在正把五万块穿在身上,我的心就痛得有种要滴血的感觉。
换好衣服,驱车赶往市委住宅,下车进门前,冯甜塞给我个外形古拙的盒子当礼物,也是她老爹生前炼的药丸,不过和给鲁方岩的药不一样,这颗药丸是静气凝神去心焦口燥的,专门对应贺泽平现在的身体状况。
我捧着盒子,按响门铃,保姆过来开门,先问过我们的姓名,才侧过身子把我们往里让。
我看她问话的时候,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是紧张,眼睛还一个劲地往门旁斜,当时心里就加了小心,结果刚往门里迈步一走,风声突起,一根棒球棍从门侧狠狠砸了过来。
292。第291章 莫名其妙的一仗
我已经加了小心,这一步迈出去的时候就留了后劲,见势不妙,立刻抽腿后撤,伸手抓住球棒往旁一拉,躲在门后偷袭的那个家伙明显实战经验不足,一下就被拉了出来,双手还紧紧握着球棒不松开。
真正有作战经验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第一时间放弃球棒,改换新的攻击方式,或是换武器,或是直接上拳头肉搏,或是脚下使绊,或是果断撤退。比如说我,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就会果然扔掉球棒,换手枪连续射击,在近距离将对方射成筛子。
不过真要是我伏击的话,也不可能选择用球棒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武器,如果出于灭口禁声需要,我会选择用匕首近距离割断敌人的喉咙,一击致命,基本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这家伙不是我这种训练有素的战士,空有凶残,却没有足以支撑这种凶残的手段,那么对于我来说,他这种家伙简直就是跑来搞笑的逗逼。
但是,行为再逗逼也改变不了这家伙想砸死我的事情,那一棒子用尽全力,对准脑袋,要是打死了,就算脑袋不会当场开花,也十成十分脑震荡昏迷,弄不好就是个植物人的下场。
对于这种攻击,我的反应向来是果断而且同样毫不留情。
我一拳砸向那家伙的面门。
“不要啊!”保姆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拳头结结实实打在那人的鼻子上。
鼻子是人脸部最醒目也最脆弱的目标,足够力量的一击就足以使对方丧失继续作战的能力。
脆响声中,那家伙发出刺耳的惨叫。
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拳头底下的鼻骨应声断折。
很好,我为自己这一击打十分!
不过我没有因此而停下,一个合格的战士绝不会因为一击得程而疏忽大意,不管是从军作战,还是跟冯甜混法师圈跟各路妖魔鬼怪开片,我一直秉持着这个作法,一旦占据优势,绝不会停下来说什么废话,问那种“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之类毫无营养的废话。
一拳建功,我立刻踏前一步,欺身上前,夺下球棒往旁边一扔,跟着便发动连续进攻,呼吸之间,连续拳打膝顶脚踢,打出五拳,顶出一膝,踢了两脚,每一击都用尽全力,准确无误的击中对方要害。
连续的惨叫声中,那家伙连倒地的机会都没有,被我打得连连后退。
那保姆发疯一般冲上来撕扯我,想阻止我的攻击。
鉴于她有可能和这个袭击者是一伙的,我不得不怀疑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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