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类全部欢悦的鸣叫着,似乎在迎接着重要人物的到来,而满园中枯萎的花枝,也在一夜之间全部绽放新的花蕾,那样的奇观让全天下的人为之惊叹。
于是,在继千城烈那个传说之后,这个后降生的女婴成了第二个奇迹,有人说,她是九天玄女转世,是为了守护天神而来,也有人说,千城家是被上天眷顾的神圣家族,所有的成员都是天仙投胎,只不过,千城烈和千城月是尤其出众的存在而已。
而不负众人所望,总是冷心冷情的千城烈也许是被传言所惑,又或者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总是对所有子女完全不关心的他,却在千城月出声那晚,奇迹般的到达了那个侍妾的庭院,伸出那双主宰了太多人命运的大手,抱起了那个从降世就一直笑眯眯的女婴。
然后,然后在月色的挥洒下,千城烈嘴角带着诡异的弧度,温暖中逸散着点点的馨柔,紧紧的抱住那柔软的女婴走出了庭院,颀长的身影后,是漫天的火光和死寂的阴冷气息,偌大的庭院,刹那之间,变成了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千城烈杀了那里的人?”涩痛的喉咙犹如火烧,流皓月不敢置信的睁大了水眸,总是在奇怪,为什么在那座石苑中,见不到千城月的娘亲,原来,竟是在她出生那夜,就已经死在最爱男子的手上了吗?
“属于千城烈的东西,到死也都是他的,所以,只要是千城烈想要的,那么即便是与之有关的一切,也不可能被他允许存在于时间……。”这是他的霸道,也是让所有人信服他的傲然,只因,他千城烈有这样的资本去傲视天下。
瞳孔骤然紧缩,流皓月抿紧粉唇不再言语,千城月,那个注定命运多舛的女子,一出生就已经一生悲戚,只因,她的出生之日,就是生母命逝之时。
“这样就觉得难受了吗?”男子哧讽的声音继续响起,像是要将她逼入绝境,“不过是开始而已,千城月,是来让所有人还债的,她的生母,仅仅是一个开端……”千城烈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所以当那日他亲手夺去那些性命的时候,他们只是冷眼旁观着,因为那只是例行公事,而对象,是谁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区别。
可是,当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容在他的面前倒下,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错的,那个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错误的起因,已经完全没有了让他阻止的力量。
绝美纯然的千城月,是千城家的宠儿,无论是谁,都会在那张天真的笑脸下倾倒,愿意为之付出一切,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样没有底线的宠溺,是不被允许的,只因,那会为自己招致杀身之祸。
因为千城家的长子私自牵了六个月大的千城月的小手,在第二日,就被发现曝尸荒野。
因为千城家的二公子忍不住碰了八个月大千城月的小脸,当晚就被发现模样凄惨的死在自己的卧房之内。
因为千城家的三公子引得一岁的千城月笑容灿烂,下一刻,就在众人面前吐血身亡。
然后是四公子,五小姐,一个人接着一个人,在与那个天使般的小人短暂的接触过后,无端的付出了自己稚嫩的生命,那样的代价沉重的在每个人的心底蒙上了阴影。
直到流皓月五岁那年,千城烈所有的侍妾和子女全部无端病故,偌大的千城家,就只剩下千城烈,千城月,和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千城渡。
于是,天下开始流传千城月是阴郁克星的传言越来越盛,有人说,千城月是修世罗刹,专门来为自己索取魂魄的,所以千城家的人都是死在她的手上,也有人说千城月是魔星转世,只要是有人看她一眼,都会万劫不复,然后,千城月三个字就成了一种忌讳,所有人都不敢说出口的一种忌讳。
“亲亲月儿,你觉得极为宠溺千城月的千城烈会怎么做呢?”诡异阴冷的呢喃没有一点防备的袭向全身轻颤的流皓月,在银色的罗刹面具下,男子面色寒煞,恍若勾魂的使者,让人不敢直视。
目光沉然的迎向男子,流皓月干涩的喉咙几乎吐不出只字片语,只因她简直不能相信,一个人的占有欲可以如此的疯狂,为了隔绝千城月与他人的联系,那个男人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掉自己的血缘至亲,那样的冷血即便是修罗都会忍不住颤抖,而那字字句句伤人的传言,是否又是他的另一个计划呢?
“呵呵,月儿好聪明,千城烈就是要所有人都惧怕千城月,这样,千城月才能乖乖的呆在他的羽翼之下,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听到了她心底的低语,男子悲凉的笑出声来,只是在那沉沉的笑声中,有太过的愤恨和无可奈何。
“为什么千城渡会一直没事?”涩涩的开口,流皓月的眼底是强撑的冷然,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无法避开,那么就勇敢的去面对,这样,她才能永远无愧于心的生活下去,至于千年前的心结,也是到了该解开的时候了。
“因为千城烈不能让千城月出事,杀了千城渡,就等于杀了千城月……”说道这里,男子的眸底是异样的情绪,那个男孩,无言不语的几乎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可是他完全不输千城烈的心思和手腕,却注定了他们纠缠致死方休的结局。
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千城月身上的千城烈几乎也要忽烈了千城渡的存在,可是等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看着自已割在千城渡身上的伤口,千城月却不停的哭喊,他才知道,不知何时,千城渡把自己和千城月上了契约,他生她生,他死,则她亦不能活。
流皓月身子一震,眼底是抹不去震撼,原来,这才是真相,怪不得每次在梦中都能感受到千城烈对千城渡的恨意,却依然不见那个狂妄男子有所动作,因为,他根本就没办法,如果他伤害了千城渡,那无疑就是伤害了千城月。
“千城烈对千城月?”不安的心让她不要询问,可是流皓月知道,所有的症结全部在这里,唯有了解了全部,才能让所有的事情回归到正途。
“他爱她……。”俊颜微扬,男子没有避讳的直视流皓月,嘴角勾起让人毛骨悚然的笑靥,“千城烈爱千城月,父亲爱上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爱的疯狂,爱的不顾一切,爱的忘记而来世俗礼仪和所有的所有……”似催眠的呢喃却带着骇人的真相,当一个男人变态的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无法扭转的悲剧,而且,他们之间,还是血缘难断的父女。
风起云涌 第一一二章 月之归来
“怎么会?”不敢置信的震撼在眼底闪耀,流皓月怔怔的望着面色冷然的男子,原来,那些在梦中强烈的疯狂爱恋不是自己的错觉,那样深邃的占有目光也不是她无端的幻想,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
可是,流皓月想不明白,为什么,亲生父亲会爱上自己的女儿,那样的感情到底是因何而来,又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那个傲视天下的男子如此的无所畏慎?
“这才是千城烈,完全不在意任何人,随心所欲的千城烈……”像是明了了她得震惊,男子嘲讽的冷笑着,斜睨着夜色中的大雪,眼底却是弥散着更加寒冽的冰冷。
那种让他至今无法理解的感情,却成为毁灭一切的罪魁祸首。
“所以,千城烈最后娶了千城月对吗?”艰难的吐出干涩的呢喃,流皓月分不清心底的情绪到底是什么,酸着,疼着,扭曲着,就像是被人拿一把钝顿的斧头在砍着,不会流血,却痛得让她生不如死。
“看来,你知道……。”眸底幽芒一闪而过,男子倦怠似得站直了身子,迈动长腿至流皓月的身边,俯身拉起那紧紧环住自己的小人,点点不明的叹息在眼中扩散。
“知道吗?也许有件事你说对了,千城月是无辜了,千年前的恩怨不该牵扯到她,所有的事情也该找对的人做个了结了……。”深沉的黑眸深处弥散着隐隐的暖意,或许真的是自己迁怒吧,那些得不到抒解的愤怒在面对那人时,无处宣泄,只能怪罪到与此事有关的她身上,自己却忘记了,那样的怒焰是不是太过无理由?
面对男子难得的大度和宽容,流皓月却是苦笑的勾起粉唇,“千年前的一切并没有完结,那时的她或许无辜,但是现在……。”话没有说完,只有一双透彻的眼底却是荡漾着阴暗的光芒,千城月,你终究是怨恨的吧?他们毁了你的一生,所以你隐忍千年,也要将所有的痛苦绝望还给他们对吗?
可是,我能猜到你的心,却猜不到你到底会如何去做?千城月,你对我与,是劫还是解?而我对你,是幸还是祸呢?上天安排了我的穿越,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
清城流府
一双魅惑的桃花眸静静的望着被寒冷冻结的翠湖,曾经摇曳的粉荷不知何时调谢飘零,只剩下颓败的枯叶在哀叹着命运的决绝。
流水总是妖娆的俊颜上此刻布满骇人的凛冽,自失去月儿的踪迹已经快三个月了,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因心底那蚀人的梦靥在提醒他,不能再重复千年前的悲剧,那样不顾一切的占有和狂傲只会再次将她伤的更深。
“月儿,我到底要怎么做?”深入骨髓的爱恋在眸底流转,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将掩埋在心底的情意表露出来。
倏地,身后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流水的表情一敛,下一刻,面上的颤抖瞬间消失,再次印入人们眼底的,还是那个放荡不羁的戏谑风流男子。
“主子……。”落平静的俊颜不知为何染上了点点的激颤,沉暗的黑眸不知不觉也泛起了翻卷的涟漪。
“落?”斜睨着自己的属下,流水剑眉轻挑,自己的这四个心腹之中,唯有落最为漠然,可是此刻的他却是沾染了活人的情绪?
“五公子回来了……。”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语调不让人发现异样,落垂下俊颜,闪烁在眸底的却是遮掩不住的喜悦。
白影掠过,带起了阵阵寒烈的风劲,落颀长的身子一僵,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不能动弹,而后,弥漫在眼中的欢愉逐渐消失,主子……。对待五公子是特别的,他们很早就知道,可是此刻的心,却终究是控制不住的酸涩着。
偌大的花厅中,一袭白衫的流皓月被众人团团的包围着,一句句嗔怪的问候却饱含着浓浓的关怀,那样的暖意甚至比屋内燃烧的炭盆还要暖和。
“月儿,出去这么久都不跟家里联系,你是皮痒欠教训了是吧?”大夫人柳慕情嘴里说着恶狠狠的话,可是一双泛着水汽的丽眸却是出卖了她的伪装。
闻言,流皓月绝美的小脸有些讨好的笑着,然后纤细的身子上前直接挽住柳慕情的胳膊,“哎呀,娘,人家不是故意的嘛,现在月儿不是回来了嘛……。”撒娇的呢喃是浓浓的谄媚,让人不忍责怪半分。
果然,“你呦……。”柳慕情宠溺的一笑,伸出食指轻戳某月丝滑的小脸,却在感受刹那冰冷至极的温度时不由的一怔,月儿……怎么这么冷?
“好了,大姐,既然宝贝回来了,就不要责怪了……。”二夫人苏笑霜这次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月儿是她们最疼爱的孩子,可是小时候离家,五年后好不容易回来,还没有好好团聚,就再次离家,而且还是几个月的时间,也莫怪乎大姐忍不住开口骂人了。
“是啊,月儿,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三夫人戚梦怜也是标准的护短心态,盯着流皓月那有些苍白的玉颜不安的问道,一定是在外面奔波辛苦,否则怎么这次回来的月儿,多了几分憔悴的疲惫?
“没事了啦,三娘,只是人家心急回家,所以连日赶路了,休息几日就会好了……”因为愉悦笑眯了一双透彻的水眸,流皓月嘟着粉唇娇俏的呢喃着。
四夫人苗雨柔和五夫人秦雅琴还想要说话,可是却被几个思妹心切的儿子给拉到了一边,于是只能用思念的眼神紧紧的盯着笑靥如花的流皓月。
“娘,你们要是再这么审问下去,我怕小弟会再次忍不住离家出走了……”流皓默打趣的言到,温雅如玉的俊颜上却是泛滥成灾的想念。
“就是就是,我最美的娘亲们,你们不觉得现在应该要去准备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才招待我们的馋鬼小弟吗?否则,小弟那本就不甚强壮的身子可就要瘦的没肉了……。”流皓然也帮衬的推着几位偷偷试着泪的女子出去,三个月的时间,他们有太多的事情要确定,所以,暂时让几位娘亲离开还是比较好的。
“哼,我看就是你们几个兄弟饿了……”苏笑霜一点也不客气的嘟囔着,丽颜却带着笑意的向外面走去,月儿赶了这么久的路,是该饿了。
刹那,刚才还热闹哄哄的花厅就剩下几个俊逸飘渺的男子静静的对峙着。
“月儿……”须臾,流皓默身子一闪,长臂一捞,便将流皓月紧紧的环在怀中,在感受刹那透过衣衫传来的冰凉寒气时,黑眸一沉。
“月儿,你的身子?”惊疑不定的开口,流皓默的眼底是浓浓的不安,难道月儿身上的迷失和蝶儿蜂还没有解吗?
“怎么了?”故作镇定的流皓然见状也不由大步上前,大手一捞,直接抓起流皓月那柔软的小手,感觉刹那没有丝毫温暖的凉意时,不羁的俊颜也不由的一震,怎么会?
“……。”流皓驰无声的靠近,看着流皓默和流皓然的表情,抿紧的薄唇也不由透着浓浓的肃然,小弟……怎么了?
见状,流皓月呼吸一窒,水眸开始不安的躲闪着,却勉强的扬起嘴角,“哥哥们不要担心,只是天气太冷了……。”尽管说的若无其事,可是那弥散在语调中的苦涩却是无奈的溢卸而出。
“月儿……。”压抑的一声低吼,流皓月不禁收紧了掌上的力道,那样的寒冷彻骨,怎么可能是天气所致,那种感觉就像是……。死人一般。
“我……”幽幽的敛下羽睫,正当流皓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抹疾风似地白影瞬间便解除了她的困境。
“月儿……。”压抑的低喃是让人心酸的沉溺,流水双臂紧紧的抱住那柔软单薄的身子,却在身子贴住流皓月的刹那,莫名的僵硬让他脸上的血色骤然退去。
“爹爹……。”谁知,流皓月却水眸氤氲的弥散着诡异的波芒,小手一探,就直接抱住那石化似的身子,微扬的粉唇是莫名的冷然,“爹爹,月儿……。好想你了……。”叹息似的呢喃好似经历了千万年的思念,却没有温暖,只剩下刺骨心扉的颤抖。
完全无视流皓默三人的诧异和不解,流皓月只是轻轻阖上水眸,将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