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実元见世不妙想到向隐居的伊达晴宗求助,目前除去这位前家督之外谁都劝不住伊达辉宗,更何况伊达辉宗身边还有一群家臣作为支持,使得他这个辅政谱代家老说话也渐渐不太管用,中野宗时数次向他抱怨家督不懂得尊重谱代家老的态度也让他十分忧心,为今之计也只有伊达晴宗能解决危机。
没过多久伊达晴宗亲自赶赴中山城,将伊达辉宗拉到天守阁父子闭门相谈一整晚,第二天就传出伊达家愿意与吉良家达成不战协定的消息,小梁川盛宗作为使者代表伊达家与最上义光签署约定,两家的军势约定在第二天逐步解散直到双方完全签署合约后再全部撤退。
同时双方的使者氏家守栋与小梁川盛宗也来回走动,就释放俘虏进行一系列磋商,伊达家是无论如何也要那会八百俘虏,最上家也是无论如何都要夺回中山城附近领地,但双方又都不愿意单方面履行对方要求的义务,那就只有漫无止境的扯皮下去。
可眼看秋收正当时大家都拖在这里不是个事情,最后在伊达晴宗的授意下勉强同意用八百俘虏换取中山城附近领地的要求,九月二十日一早,伊达军带着粮草辎重撤出中山城,随后吉良军释放八百俘虏及倒霉蛋村田宗殖。
随后吉良义时就任命最上家的谱代伊良子宗牛率领八百军势作为中山城城主,氏家守栋率领五百军势担任物见山楯城主,并以此为核心可以打造一套包含中山城、物见山楯、楢下城以及背后的上山城所组成的城砦网,可以有效卡住置赐郡方向对最上家的进攻路线。
伊达辉宗在他父亲伊达晴宗的督促下,满怀怨恨的离开这个伤心地,这次的中山城合战包括在此之前的须川合战始终是伊达家大亏,须川合战损失三百军势以及八百俘虏,还搭进自己的叔叔村田宗殖,中山城合战持续三天就出现军中动摇的不利现象,若非伊达晴宗及时赶来迅速用上弹压辟谣等多种手段把这股歪风邪气刹住,伊达辉宗的名声可能就要坏在这里。
伊达晴宗告诉自己的儿子一个道理,不要与强大的对手正面做对,伊达家的生存法则就是从不与强者敌对,即使他遭受莫大的耻辱也不能改变伊达家的生存法则,否则他只有品尝失败以及谱代一门离散的结局,伊达家百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局面不能被他的怒忙冲动给轻易毁掉,他不但是爱面子的伊达氏家督,更是拥有许多亲戚友人支持的奥州探题。
吉良义时没去管伊达家那档子破事,其实这张战争他就根本没去战场,只是成舟在须川附近看看地形就回去下达一封将令,命令最上义光在撤退的过程中不要回城,而是驻扎在柏木山作为机动,随后的进攻压根不需要他出面,岛时胜作为他的影武者装扮成他的样子指挥一万五千大军进攻,包括随后的攻城战以及和谈都是他经手,再由最上义光出面答话。
这十几天里他就在五百马迴众的簇拥下,带最上义姬继续他未完成的旅游大业,他们这次前往的地方是原属于延沢家的延沢银山,这座银山是康正二年(1456年)被当地探矿的山师,仪贺市朗左卫门所发现,随后几年被延沢家所拥有迅速在当地形成小规模开采。
近百年来这座银山的开采规模一点点增加,只是因为开采技术落后人员不足而使得开采效率始终很低,只能保证领地不多的延沢家凭借经济实力上的优势稳稳的坐在最上八楯的次席,经过苏我太兵卫带领十几名徒弟的反复勘探,确定这是一座浅矿层的富银矿,随后几个月里迅速调集佐渡岛中的罪民来此开展开矿冶炼事物。
这座银山的位置不错,不但靠近最上川而且交通十分方便,就地开采冶炼的纯银送往越后进行进一步加工,随着吉良家的地盘不断扩大,苏我太兵卫带着他的徒弟们将足迹遍布越后、越中、信浓、上野各地,如今又来到出羽国为勘探业做新的贡献。
随着金山银山以及铜矿的不断发现,吉良家的收入也随之暴增,业务的大范围增加使得铜屋的地理位置不在符合日常运输,被迫迁徙到新建的新潟町内展开大规模冶炼,现如今铜屋每年可以提供上百万贯铜钱投入市场,才几年的时间就逐步将关东的鐚钱兑换掉储量的近半。
鐚钱在各地的储量远远出乎他的预料,琵琶屋甚至还与在九州活动的大明走私商人接上头,这些来自江南的商人也很乐意用这种永乐钱作为交易货币,换来吉良家所需要的生丝以满足坂本及越后的纺织业需求,一船又一船铜钱通过走私船运往大明朝换来数倍的生丝,这是吉良家目前最赚钱的生意之一。
大量铜钱涌入市场的后果使得永乐钱应声贬值,来往关东畿内两地的行商渐渐失去游走两地兑换钱币差价的优势,凭借琵琶屋的强大的物流力量,始终让畿内与越后的差价保持在足以让行商们扣除旅费及税收之后,面临薄利几近无利可图的程度。
这一点不得不称赞松井友闲的手段高妙无比,既不让行商们就此破产又卡在他们盈利点上,逼迫他们放弃自己行商而加入吉良家的琵琶屋联盟之中,这是他最近几年提出的新概念,倡导以琵琶屋为核心主干,联合各地的大商团组建一个联合商业联盟,以联盟内的同僚关系开展各项商贸活动。
他这个新概念一经推出就遭遇尴尬的冷遇,用松井友闲的话来说是暂时没有得到其他地方的积极支持,大概是因为吉良家远离畿内又不在关东,还无法影响到京畿与关东两个最重要的商圈的缘故,不过他也表示对此是很有信心的。
在延沢银山逛了一会儿欣赏风景,又来到延沢城与隐退的延沢满重亲切交谈一番,并在城中用过午餐才告辞离去,他们的下一站是前往楯冈城继续游览,这一路上与最上义姬有说有笑的好不自在,他没有把实话告诉单纯的最上义姬,其实这次旅游只是个幌子而已,实际是为安抚出羽国各路从属上総足利家配下的家臣。
究其原因还是他对出羽国错综复杂的形势感到无奈,吉良家的核心利益并非偏远的羽奥地区,他不可能隔三差五的来自坐镇,也不可能向对待越中那样派出大量重臣予以正式应对,出羽的国人太多关系也太复杂,完全不同于越中除去几家国人就是一向一揆的明朗局势。
他需要借助最上义光的手来压制住出羽国人,同时又要确保各地国人对他这个家督不会离心离德,因而他才会消耗一个夏天的时间前往多地走访,以他尊贵的身份出现在出羽国的乡下,并毫不在意出羽国人的粗鲁无礼,亲切友善的与各地家臣交谈,逐渐赢得武士们的崇敬与信赖。
第433章偶遇奇才
最上义姬像只快乐的小鸟,一蹦一跳的走在通往楯冈城的步道上,楯山远比吉良义时想象的要大一些,这并不是一座山而是由西楯山、中楯山、东楯山组成的一座山峰群,楯冈城的本丸建立在西楯山,东西曲轮则立于中楯山上。
时值午后阳光甚好,站在东楯山上可以清晰的欣赏在山下的风景,最上义姬张望一会儿好奇的说道:“殿下!楯冈城真的好大呀!这么大的城建在山上不会掉下来吗?”
“嗯!大概是不会掉下来的,除非……”吉良义时仔细的替最上义姬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笑呵呵地说道:“除非地震轰隆隆才有可能掉下来哟!”
“是真的吗?那为什么义姬从小到达地震那么多次,就没有掉下来呢?”最上义姬歪着小脑袋疑惑的望着他,两个小马尾辫随着清凉的山风轻轻飘舞,粉嫩的小脸随着爬山的运动红扑扑的,就像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让人忍不住爱怜。
“她还是个天真单纯的孩子呀!这么可爱的小女孩怎么会是毒妇呢?看来余还是有些执着,以余的手腕还怕什么呢?”吉良义时笑着用一个公主抱把他揽着,几步走到坐骑前翻身上马,带着最上义姬飞驰下山。
若说这个夏天他有多少收获,那还要说陪着最上义姬建立基础的感情,让他不用担心先结婚再恋爱的尴尬问题,另外一个大收获就是最上义姬的个头窜升近半头,好歹也在努力向一米四发起进发,以她的年纪未来应该不会比望月吉野的个子矮,他隐约还记得那只笨蛋萝莉当年可能还没最上义姬的个头高。
在途径东楯山与中楯山之间的山坳时,看到小溪边一个少年腰胯太刀盘坐在一块大石上冥想,一阵清凉的山风吹过带起几片树叶从他身前飘过,忽然那少年的右臂轻轻颤动带起一道雪亮的白光,下一刻就听到呛啷一声太刀还鞘,几片树叶在轻柔的风中断成两片悄然飘走。
整个过程之迅速远远出乎吉良义时的预料,从出刀到还刀鞘只有短短的一秒左右,真正斩击的的只在眨眼间的功夫,就这份本领和手段足以让吉良义时为之侧目,同样看这个动作的马迴众武士顿时提高警惕,一色时信呼哨一声二十余骑马迴武士瞬间冲过去将这名少年团团围住。
最上义姬呆呆的坐在他的怀里,奇怪的问道:“殿下!那有个人切树叶的动作好漂亮呀!可是为什么大家要围住他呢?”
吉良义时看到一色时信似乎在与那少年说些什么,过一会儿那少年就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冲着吉良义时的风向跪伏行礼,于是他才说道:“那是因为大家在关心他呀!这么厉害的切树叶刀术一定要多关心一下……走喽!咱们过去悄悄那个人吧!”
一色时信策马而来,向吉良义时禀告道:“公方殿下,此人自称林崎甚助,苗字名号原为浅野民治丸,本是楯冈家谱代家臣浅野数马之子,幼年时其父在返家途中为其宿敌坂上一云斋所袭杀,为报父仇就拜在楯冈城武芸师范东根刑部太夫的门下修炼新当流剑术,自称于弘治年间梦见林崎明神传授武道极意,获得长柄太刀拔刀术之法,因此改名为林崎甚助。”
“林崎甚助,还是个精通长柄拔刀术的剑术高手,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可是余的记忆里应该没有这号人物才对。”吉良义时疑惑的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穿着浆洗干净的道服很是朴素,看的出他的生活条件并不怎么好。
吉良义时策马走过去,居高临下的问道:“你就是林崎甚助?抬起头来回答余的问题,你……甚助这套剑术名目为何?”
“哈!在下……在下……”林崎甚助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色时信提醒道:“林崎殿应当自称臣下。”
“哈!臣下这套名号叫神妙秘术之纯粹拔刀。”林崎甚助担心这个名字不讨人喜欢,又补充一句:“这个名号臣下还没琢磨清楚,这个名字只是初步使用任何人都不清楚,大概以后会在神梦想林崎流、林崎梦想流和林崎流之间选一个名字吧!因为臣下的这套剑术来自林崎明神的赐予,所以……”
后面的话吉良义时完全没听清楚,只是反复在脑子里回放那几个名字,暗暗想道:“神梦想林崎流、林崎梦想流?这个名字不是居合术吗?林崎甚助?余到碰上个好彩头呀!”、
将这战战兢兢的年轻人给叫起来,重新打量这个其貌不扬的家伙,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出彩之处却拥有异乎寻常的天赋与毅力,于是就吩咐他跟着自己走却出乎意料的遭到拒绝,原因是他要为父亲报仇,他正准备在最近动身前往关东追寻自己的杀父仇人。
吉良义时对这个执拗的少年很欣赏,明明见到自己就吓的要死,却仍然坚持为父报仇的信念,这份执着是战国乱世中十分难能可贵的,知道他的名号和剑术自然也就想起他的生平事迹,这个人是个罕见的不开道馆不奉大名的山野之人,如果错过这次机会说不定就永远也找不到他。、
于是吉良义时也生出几分爱才之心,破天荒的对他发出挽留:“甚助的父亲是被坂上一云斋给杀死的吧!此人余到是知道他的行踪,目前逗留在京都之内的某处道馆中,如果甚助想杀这坂上一云斋其实很简单,余只用一句话就能要了他的性命,跟在余的身边岂不是的更能发挥甚助的本领技艺吗?”
林崎甚助却依然不为所动的回答道:“感谢公方殿下的好意,虽然有公方殿下一言可夺仇敌之性命,但是臣下还是希望亲手了解杀父仇人!此人害的臣下家破人亡若不能亲手一报此仇,臣下实在无颜去见黄泉之下的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
“这样呀!那余到真的不太好强留你……”吉良义时点点头表示理解,因为自己父亲与母亲先后病逝的缘故,使得他对孤儿总是抱着几分同情心,想了一会儿便说道:“这样吧!过几日甚助就随着余的船队一起去越后直江津,自会有人为你安排前往畿内的船只,而后你就去滋贺郡的坂本城手持余的手令,自然会有人为你听过便利,那坂上一云斋的行踪也会给予提供。”
“多谢公方殿下恩典,臣下真是感激的无以为报……”林崎甚助兴奋而又激动的跪下来行礼,就差要对他五体投地的感谢了,他一个无依无靠的苦命娃能活到现在,还是他的师范东根刑部太夫与他父亲浅野数马是至交好友,怜惜他孤苦伶仃无所依靠才把他收入门下有机会修习剑术报仇雪恨。
在他短短的十几年人生中,唯一的信念就是为父亲报仇血恨,而正当他为父亲的血仇敌人不知身在何处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位贵人为他指引前进的方向,不但如此还愿意从出羽到京都为他提供屡次提携帮助,这等厚恩但凡是个有血有肉懂得感恩的汉子都要为之感激涕零。
“那么甚助想清楚报仇之后要做什么了吗?”
“这个……臣下还从没想过。”林崎甚助有些迷茫的摇摇头,他那短暂而快乐的童年随着父亲被杀母亲自杀殉情那一刻便画上句号,在这十几年里不论风霜雨雪还是艳阳高照,始终坚持着苦练新当流剑术和自创的拔刀术,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杀死大仇人坂上一云斋,至于以后做什么还从没思考过。
吉良义时循循善诱地说道:“希望修行还是出仕呢?”
“……修行吧!臣下觉得剑术不精需要多多拜访名师,修炼更高明的剑术再为公方殿下效力。”林崎甚助迟疑的回答着,看到一群马迴众纷纷露出不悦之色,惊的全身蜷缩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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