畿内难得安宁整整一年,风调雨顺一整年收获大丰收,三好家恢复元气的时候还不忘战争,播磨远征又把东播磨的国人收拾一顿,再次确立三好家的霸权不倒,对此,畠山家、六角家表示不屑一顾。
朝廷、幕府根本不管你打外边,只要不打畿内就好,几年好日子让畿内有点歌舞升平的盛世假象,但很快又有新的问题出现,本愿寺证如在纪伊布置房间,教导徒弟兼儿子顕如佛法时突然昏倒,几天后圆寂享年三十九岁。
据说他临死前一直念念不忘石山本愿寺,指着北方石山本愿寺的方向含恨而逝,于是日野晴光就在朝廷里表演起苦情戏,为自家分家多争取一点利益。
朝廷也没搞清楚本愿寺证如一直昏迷不醒是怎么念念不忘,又怎么睁开眼指着北方含恨而逝,总之人死为大。人家都这么说也不能没有表示。找到比睿山延历寺商量一天。最终同意一向宗回到石山本愿寺重建伽蓝,但畿内活动受到限制是必须的。
同时遵从本愿寺证如“临终前”的法旨,一向宗回归石山本愿寺后,允许越前、加贺、越中的一向宗寺院重建伽蓝,时隔三年北陆一向宗再次雄起,三年的教训让这群嚣张的一揆军学会收敛,起码不敢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獠牙,至于北陆怎么玩……谁会关心?
老天似乎也被一向一揆的奋斗所感动。于是在这个北陆一向宗全民庆祝的深秋,加贺著名的白山大火山再次大喷发,这是五年里第三次喷发,也是近百年来最大的一次喷发,滚滚岩浆与遮天蔽日的火山灰遮蔽几个郡的天空。
一向宗的信众们在飘荡的火星与火山灰中跳着,叫着,四散奔逃着,这一刻神佛距离他们远如天涯。
十月初,越后直江津迎来一支不大的船队,迥异于日本船只的巨大帆船进入港口。奇特的旗帜和一群红发绿眼的南蛮人把越后的町民吓了一跳,这里可不是堺町、九州。还从没人见过南蛮人,好在奉行众闻讯而来解开南蛮人的难题,并及时告知吉良义时。
“弗兰克,两年不见更加富态了呀!”
“约瑟夫的个子也越来越高了!再过几年就会超过老弗兰克了。”老弗兰克对比着两人的身高,笑着夸奖他的身高绝对是超标准的高个子。
“这位是?”看到老弗兰克身后跟着一位年轻人,长相与他有六七分相似,个子约有一米八十出头,一副很精神干练的样子。
老弗兰克拍着年轻人的肩膀,“这是我的儿子,罗纳德阿歌特,今年十七岁,在此之前在佛罗伦萨学习五年,你应该知道那里是富有艺术气息的美丽地方,还有惊人的财富总让人着迷不是吗?”
吉良义时没兴趣和他讨论佛罗伦萨到底多么美妙,左右张望没看到金发萝莉,疑惑的问:“克劳迪娅呢?怎么没看到她?难道她……”
“克劳迪娅去了伦敦,那里是他的故乡,回家总是让人激动的事情,她会跟着伊丽莎白公主在教会中学习礼仪,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弗兰克称呼的伊丽莎白公主,就是未来的伊丽莎白女王,当然这个时候她的公主之位是被剥夺的。
“……原来如此啊!”
弗兰克阿歌特郑重其事的对他说:“虽然克劳迪娅没有来,但她还是让我给你带个口信,大概的意思就是她很好,她自己的船队在北海上发展很快,还要感谢你的慷慨支持……不说这些,这次我又带来十六匹马,依然是特雷克纳马、荷斯坦因马,价格和上次一样。”
“我这里拿不出贸易品和你交易。”吉良义时苦笑一声,自己竟然把阿歌特船队过来的事情给忘掉了,他又不在畿内根本弄不到那么多贸易品,铜屋到是在熔铸永乐钱中积累许多白银,不过他还是觉得这个留着比较好,作为贸易硬通货输入大明也是好的。
弗兰克阿歌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笑着说道:“没关系,我们这次过来只是来认认路,同时接走我们的雇员,交易还是在原来那座港口。”
“那就好!”
随后几天吉良义时全程陪同他们在直江津游览,还抽空去了次附近的烧山温泉泡澡,闲谈中弗兰克阿歌特表示自己年纪大了,想回到阿姆斯特丹颐养天年,日后的生意就交给他的儿子罗纳德阿歌特来照看。
吉良义时心领神会的配合他,表示罗纳德是一位十分正直的绅士,未来的合作一定十分愉快。
拿骚的汉斯、鲁伯特五人组以及驯马师卡尔,还有那个翻译明确表示要回故乡,这次跨度两年的旅行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同时也体会到异国的美妙生活,最后汉斯表示自己可以推荐自己的表弟在两年后再过来担任教官。
钟表匠克伦伯格还在纠结他的燧发枪,暂时没考虑回去,反正这里生活优越吃穿用度都与家乡相同,还有良好的科研环境简直完美,当然吉良义时也表示很欢迎这位钟表匠继续留下来,年薪仍然保持雇佣时的标准不变。
卡尔之所以爽快的离开,还是因为又来了一位同行,运送十六匹马的驯马师约翰,两人似乎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经过亲切的交流,卡尔把他遇到的问题全部告诉约翰,同时从中介绍为约翰签订一份两年,年薪相同的协议,用卡尔的话来说:“这是我的好朋友,他的驯马水平十分完美,就像我一样!”
约翰与卡尔商量一下又找到吉良义时,表示如果雇主愿意,他们两人愿意轮流交替为雇主驯养这些马匹,吉良义时很乐意接受他们的建议,一匹马的寿命是三十五年,三岁只是小马驹而已,还远算不上成年,
如何让骏马配种繁衍,治疗疾病驯养他们成为一匹合格的战马都需要技术,而想把这些马种繁衍起来,起码需要十年的时间,直到产下第二代马驹成年后才能算把吉良家的驯马学徒培养出师。
弗兰克的船队完成补给装载便扬帆返回堺町,他们前脚刚走,堺町的情报也同步传过来,提到阿歌特船队提出交易的意向。
堺町的琵琶屋已经按照原计划与阿歌特进行商会交易,瓷器、丝绸、生丝交换上次差不多的贸易品,唯一的区别就是规模翻了一倍多,看的出阿歌特的船队在这两年里翻了一番。
看着这个情报,吉良义时思忖道:“他这次只过来十艘船,这和第一次见面的船队相同,也就是说船队的大部还是在堺町吗?不但要认航路,更是安排他的儿子上位……算了,这与我关系不大,能赚到这笔生意就好!”
这一次调拨的明国特产数量庞大,把琵琶屋在京都、堺町、坂本的所有存货清空,还用永乐钱购买价值三万五千贯的明国特产才把这个窟窿堵上,交易总额超过三十万两白银,是近年来畿内第一大单,让堺町的豪商十分眼红。
具体货物如何分流不归他操心自有人头疼,要命的还是大明朝与日本的勘合贸易目前没有恢复正常化,自从1549年勘合贸易中断以来就没恢复过,吉良家获得明国特产都是从朝鲜转运甚至直接由海上走私来的,这一中转就少了一大截利润,而且货源很不稳定。(未完待续。。)
第284章今川家的使者
西元1555年,也就是天文二十四年初,春日山城天守阁内,身披羊毛长袍的长尾景虎盘腿而坐,他对面坐着吉良义时与长尾虎姬,正满面笑容的谈着这一年来的趣事。
困扰长尾景虎的风疾已然痊愈,无论行走坐卧、吃饭说话,还是骑马射箭都不受任何影响,恢复的如此彻底大大出乎曲直濑守真的预料,永田德本也认为这是神佛冥冥中保佑,但两位医师还是要求他保持良好的饮食休息习惯。
“在汤沢御所修养的这一年里,身心有种前所未有的放松……从小到大从没有这么轻松过,家业的重担、家臣的期望,这一切都从我的脑海里去掉,每日针灸按摩、做复健运动,闲暇时晒太阳看看《源平盛衰记》、《太平记》,泡温泉时永田先生辩论佛法真谛,这种生活让我感到舒适安闲。”
少年与少女齐声补充道:“唯有清酒不能碰。”
“对!唯有清酒不能碰。”长尾景虎摇头大笑,这辈子他是不能再碰清酒了,无论家臣、一门,还是眼前的这对年轻人,都不会允许他再碰哪怕一滴酒水。
大笑过后,又改为长叹道:“再也不能喝酒了!真是人生的一大遗憾呀!”
“兄长不喝酒也好,那次真是吓死人了!再来一次我们大家都会受不了的!”虎姬撅着嘴对兄长的留恋之情表示不满。
“好了,不说这个了……国松的病情如何?听说他又病了?”说到自己的小外甥,今年刚元服的长尾义景。长尾景虎露出一丝忧虑的神情。
自从夏天的瘟疫爆发。国松不知怎么也得了病。病情时好时坏让人揪心,一病几个月让长尾绫揪心不已,于是不顾忌讳带着这根独苗来到直江津寻求永田德本的医治,上田长尾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万一他出了三长两短,长尾绫一定会受不了。
“永田先生正在为国松医治,以目前来看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吉良义时有些不确定,他不记得长尾政景还有这个长子。只知道他家会有个儿子做了长尾景虎的养子,也就是后来的上杉景胜。
“政景正好也在春日山城,就让姐姐与他团聚吧!早日诞下次子很重要。”长尾景虎还是对长尾政景的背叛有疙瘩,这几年一直让他留在春日山城做奉行,对方也一直任劳任怨没有其他想法。
虎姬看了吉良义时一眼,见他报以肯定的神情,于是说道:“兄长,国主还是交还给您吧!虎姬真是什么也不会做,每次脑袋空空的开评定会,全都是殿下做主呢!”
“我已经隐居了。以后也不打算复出了。”长尾景虎只是一味摇头不允。
“兄长请听我一言,我这一年来统摄越后还是发现许多问题。吉良家的体系与长尾家不同,双方还是泾渭分明无法溶合,越后的武家对兄长报以热切的盼望也是十分清晰的!所以我义时认为还是由兄长复出统领越后为最佳!”
“以后再说吧!”长尾景虎还是不愿谈这个话题,又笑着说道:“我这一病还耽误了你们的结缘礼,我这个兄长当的还真是不称职啊!定好日期了吗?”
“定好了,三月十六日,是个春暖花开的好日子!”两人对视一眼,虎姬羞怯的缩在他的背后,吉良义时只能无奈一笑,捉住虎姬的小手打趣道:“现在才想起害羞,刚才又在想什么呢?”
“殿下!”少女害羞的埋着脑袋不看他,两个大男人不约而同的嘿嘿一笑,反而让少女满面羞红的露出小虎牙吓唬道:“不准笑我!再笑我可要生气了!”
“不笑了不笑了!嘿嘿嘿……”
……
武田家这个新年过的真是愁云惨淡,死了一大堆一门、谱代,还丢掉大片领地可谓元气大伤,武田家上下只能暗叹背运,看着前几年接连走背运的北条家突然雄起,把平井城的上杉宪政撵的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心中不禁生出羡慕之情。
今井信甫今天格外活跃,第三次进言道:“主公!北信浓不能再打了!起码这几年是不能再碰了!”
驹井政武反问道:“但是小県郡的危机该怎么办?”
“信浓先方众的真田幸隆担任旗头,以我虎昌看来,他一定会为了自家的土地拼命的吧?”饭富虎昌跟进道。
“全赖信浓的国人?我觉得这不够呀!”长坂光坚摇头否定。
“那你说该怎么办?”一群家臣争吵起来,吵的武田晴信头疼,每次遇到分歧家臣们都要大吵特吵,他忽然明白他父亲当初为什么总是要杀谱代了,实在是一群让人头疼的家伙。
这几个月他一直在湯谷温泉里疗养,这处温泉是他父亲武田信虎时代发现的一处疗养胜地,附近有山塩澤寺、千塚八幡神社,山上有烽火台,山林之中静谧祥和,只有在那里才能得到完全的放松。
从小到大,他去过次数最多的疗养地就是这里,一直困扰他的哮喘需要时常疗养,也让他渐渐爱上泡温泉的习惯。
一忍再忍谱代们还是不知收敛,武田晴信只能出声喝止:“且住!诸君不要再吵了!且听本家一言!北信浓不能放弃!”
“啊?”部分家臣哗然一声,让武田晴信不满的皱起眉头,旋即微笑道:“真田弹正担任信浓先方众旗头,负责夺回北信浓攻略任务,信繁率领武川众坐镇佐久郡负责支援吧!”
驹井政武沉思片刻问道:“那么本家未来的攻略方向是?难道是西上野?”
“对!就是西上野!不但是西上野,还有飞騨!本家苦思百日,决定还是要继续扩张!甲斐太穷困了!信浓、上野受灾严重,正是我们攻略上野的好时机!”提到去年的旱灾,武田晴信的嘴角一阵抽搐。
信浓粮食减产严重,许多村庄面临绝收的危机,随着艰难的冬天到来,没有越冬储量的农民越来越倾向逃荒,但武田家却没有北条家那一手留人的本事,甲斐虽然受到的旱灾较轻,但普遍也有两成粮食减产,本土的粮食都不够吃的,拿怎么去救济信浓的农民?
整个甲斐二十四万石高,收到的粮食不到二十万石,却要养活近二十万人口以及七八千军势众多武家,这个压力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头上,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不扩张就只能在山窝窝里挨饿受冻过一辈子,他不甘心!武田家臣团也不甘心!
“那些新粮有问题啊!土豆一反出产三石,玉米出产一石半,南瓜出产一石半,除了土豆还不错之外,其他的都有严重的问题!是不是……”迹部信秋的眼睛瞥向角落里的大熊朝秀。
“不会!这些粮种经过检查没有问题,本家也相信大熊备前守不会欺骗本家。”武田晴信对角落里的大熊朝秀说道:“备前守一定不会辜负本家的期望吧?”
大熊朝秀连忙拜下:“不会不会!臣下携带的粮种绝对没有问题!”
武田家一战而溃的消息很快轰传关东,当初对吉良家选择下向山高路远的越后国抱有疑问的武家纷纷改变立场,一致称赞吉良家不愧是幕府的名将,今川家的使者也在时隔几年后第一次踏入春日山城,献上一份奢华的新年贺礼。
名刀三把,良马十匹,兔皮、狐皮、熊皮等两千件,漆器两百件,茶叶两荷物,松茸、蜜桔等特产若干,今川家的使者还是老熟人关口亲永,几年不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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