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拱卫幡豆郡吉良家的统治地位。
随后桥田氏在应仁之乱绝嗣,冈山氏的嫡流也灭绝,只有庶流山冈氏保留这一脉薪火相传,唯有一色氏仍然坚持保存下来,一直是吉良家的有力一门众,其家督世代接受宗家偏讳下赐,现任吉良一色氏家督一色尧直就是如此。
山冈尧元是山冈善次郎的父亲,他上面还有个兄长山冈善太郎元长是山冈家的家督继承人,在他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尚未及笄,他们一家继承宗家冈山氏的冈山城,为吉良宗家对抗下吉良家立下汗马功劳。
善太郎与善次郎的母亲内藤夫人曾是吉良万松丸的乳母,他们两兄弟也成为吉良万松丸的乳兄弟,因此吉良万松丸也对他们家非常亲厚,善次郎担任侧近众首领的原因就源于此。
第22章谱代的骄傲
巨海氏是大河内氏的分家,当年巨海道纲担任吉良家远江旗头为吉良家镇守远江领土,后来在今川氏亲的大军攻击下战死,因此在吉良家内对巨海一族别样看待,在众多谱代里也算地位靠前,也是大河内家非常一种的同族。
三河高桥氏和筑后的高桥氏没有任何关系,出身与之相比还要高出许多,来自清和源氏满政流浦野氏一族,三河国加茂郡足助庄居住,以足助氏名称相称,南北朝时代足助氏从属于南朝方的宗良亲王,足助氏惣领家第七代足助次郎重范与北朝作战战死。
随后足助重范的之子移居三河国加茂郡拳母乡高桥庄居住,并由此改称高桥氏,其后高桥氏又出仕吉良家移居幡豆郡内居住,在応永二十一年(西历1414年)四代孙高桥四郎高宗担任赤羽根城城主,由此一百多年来作为吉良家的谱代。
小笠原摂津守家、小笠原安芸守家、江原氏同出一支,都是信浓小笠原氏分家一流,幡豆小笠原氏出自镰仓初期小笠原长清之子伴野时长一脉,霜月骚动时期,时长之孙长泰与其子盛時战死,残存的一脉移居安达氏领地三河国太阳寺庄,其后追随三河国势力最强大的足利氏、吉良氏,并在随后移居到吉良家的幡豆郡内居住。
这一家可以说当年是在镰仓时代参与霜月骚动的安达氏一方,与足利氏、吉良氏同属一个阵营并在战后受到北条氏惩罚,随后幡豆小笠原氏曾先后担任若狭、三河、尾張知多郡守护代一度出仕一色氏,随后因为应仁之乱三河国守护细川氏与一色氏相争而家督分裂,摂津守家与安芸守家各分小笠原氏家领形成两个体系,江原氏也是同时期分离出去的分家。
随后细川氏、一色氏退出三河国,小笠原氏重新归属吉良家并成为谱代重臣,只因曾经脱离吉良家的缘故,在吉良家内的地位受到压制,只能与一直出仕吉良家的庶族江原氏地位相当。
总之就是说,吉良家的家臣团空前强大,谱代众一个赛一个牛,无论是家世出身还是家中资历都不得了,大河内氏这种追随三百多年的就更不必说了,高桥氏资历略浅也追随吉良氏一百五十年,小笠原氏原本也在镰仓后期追随吉良家,只是觉得吉良家受到足利尊氏惩罚后似乎有衰落之兆,因此又攀上一色氏的大腿成为几国的守护代。
不过风水轮流转,一色氏随后又遭到足利义教的打击,应仁之乱中同东军首领的细川氏作战,而吉良宗家从属于东军,东条家从属于西军,因此在战后小笠原氏遭到惩罚,东条吉良氏也一度被剥夺东三河守护的名乘。
吉良氏却因为地位清贵一直不涉地方政治倾轧而被足利将军家青睐,进入室町时代,吉良氏先后出了幕府管领斯波义将的正室,斯波义健正室,同时担任武者头,引付众头人等清职,在足利义政时代被将军再次抬家格为御一家笔头,家格再次复起居于三管领之上。
东山殿所撰《见闻诸家纹》中,家纹仅次于足利将军家之下,成为天下第二武家,地位之显赫再次压住镰仓时代同族宿敌斯波氏一头,也正是因为吉良家有如此显赫的背景,分家今川氏又屡立战功,东海道才会传出“公方无子吉良继、吉良无子今川继”的童谣,这当然是今川家假借莫须有的名份唬骗东海国人的小手段。
没有谱代的武家只会是悲剧,因为家臣会在你家业衰败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的背叛你,谱代太多的时候也会是个悲剧,一群谱代坐在你面前唧唧歪歪说上半天,总之就是这不行那也不行,家督应该这么做,那么做云云。
吉良万松丸现在就碰到这种情况,一群资格老资历深地位尊崇的谱代们唠叨个不停,原因竟是大地震后的到底怎么重建的问题,因为太原雪斋手书一封的消息已经传开,有些谱代认为这个时候征发普请役不太合适,还有些谱代就人事任命上谁来担当,这笔修缮费用的厘定等问题反复纠缠。
一群谱代你来我往吵的不亦乐乎,似乎完全没把他这个家督放在眼里,吉良万松丸枯坐了半天发觉他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轻咳一声道:“诸君稍歇,且听本家一言。”
“请馆主大人示下!”谱代们一骨碌撑地俯首下去。
“町民受灾无有着落,此事不解将动摇本家威望,因此普请之役当速速征发,本家任命山本勘助为普请奉行,由町民中征发普请役,修缮费用就由本家承担吧!”吉良万松丸一锤定音道。
“不可!”接连几个声音连说不可,让吉良万松丸很不爽。
只谱代们根本没考虑小家督的面子,高桥出羽守政信、小笠原摂津守安元、小笠原安芸守広重连声疾呼“不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好像在说你这家督怎么这么败家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大河内信贞劝说:“就以免除今年城下町地子钱,让町民们负担普请役自备材料修缮吧!为本家节省支出是我等谱代奉行的本分,馆主大人就不必担心。”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议定了吧!”吉良万松丸沉着脸点点头,又枯坐了会儿仔细听取谱代们计较普请役的细节,最后实在有些不耐烦才起身离去,这以过程中谱代们没有异常表现,也没人管他到底什么态度,这让他更加不高兴。
“即便看见了也不会太在意吧!”
走出本丸叫上跪坐在廊下的山冈善次郎,吉良万松丸带着自己的侧近众策马奔出西条城,一路沿着矢作川北上跑出几里外停下来,后面拖着一群紧赶慢赶的侧近众累的半死不活的,让山冈善次郎叫苦不迭:“馆主大人!骑马不要跑那么快啊!这样会很危险的!”
吉良万松丸翻身下马坐在河边出身的问道:“善次郎,你告诉本家,谱代的意义是什么。”
“谱代是为主公世代尽忠的家臣!”山冈善次郎大声答道。
“嗯,虽不准确也算你答对了。”吉良万松丸摇了摇头,源氏栋梁家的谱代所传,其全名是源家谱代御家人,这种老黄历也只有整天抱着《吾妻镜》看的吉良万松丸还记得,像山冈善次郎这等武士,早就忘记谱代的出处,吉良家的谱代家臣基本不清楚其中的故実。
“御家人联合北条家迫害河内源氏,后来又联手推翻独霸镰仓幕府的北条绝爱,谱代就是御家人制度的残留,他们也一样可以推翻家督,武田信虎不是就被一门、谱代联手流放的吗?”吉良万松丸冷哼一声,不作他想。
第23章新的抉择!
回城的路上,吉良万松丸特意去城下町里看了看,普请役征发的文书已经张贴出来,在城下町奉行所内排队办理普请役的町民已经聚集了不少,吉良万松丸也没去往里面挤,转了两圈就绕到安顿在城下町内居住的常备足轻队。
因为早晨返城的时候,就见过吉良万松丸的样子,所以他带着几十骑侧近众阔步昂然进入天王町,就遇到一群正在执勤的武士挡住去路:“我等参见吉良御屋形大人!”
“诸君起身吧。”吉良万松丸坐在马上以折扇敲打马鞍示意他们起身,然后示意这些武士带路,自己在一群侧近众的簇拥下进入町内,大略扫视一眼町内的屋敷破败而简陋,吉良万松丸不禁深吸一口气,大喝道:“善次郎!”
“臣下在!”
吉良万松丸一脸不悦的斥问道:“我吉良家的武士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这个……臣下不知。”山冈善次郎很配合的低头认错。
“吉良家的武士,住在城下町像什么样子!”吉良万松丸略作思考就相出了对策,“侍屋敷的空余屋敷分给诸位武士,我记得三丸还有几座兵橹空闲,调一批常备足轻去守备吧!以后每五日一轮换,其他常备就留在城下町轮流守备町内治安。”
“是!属下立即去办!”山冈善次郎立即翻身上马一溜烟的跑掉,虽然山冈善次郎优势很蠢的样子,但要论起通透伶俐比那些榆木脑袋的武士可要强出一截,比那群只会叽叽歪歪的谱代家臣更加有用的多。
吉良万松丸转过身,对这群武士说道:“诸君就各自报一下出身名号吧。”
“是!”一呼啦全都跑过来站成一排,一名黑瘦的武士大喊一声:“俺先来!在下额田郡鸭田乡的田川太兵卫!”
“在下碧海郡鷲取乡的森原又二郎!”
……
“在下额田郡大河内乡浦部庄的渡边高纲。”
“在下额田郡永良乡加気庄的加藤教明。”
“在下幡豆郡小岛庄的伊奈忠家。”
“在下额田郡内藤庄的内藤正成。”
吉良万松丸很仔细的将所有人的名字记在心里,他能准确的把每一个报过名号的武士记下来,凭借出色的记忆很轻易的获得武士们的热烈回应,对于这群乡下大老粗来说,没有什么能比一个地侍被主家记住名号更荣耀的事情。
过了会儿山冈善次郎去而又返,悄悄告诉他事情安排妥当,吉良万松丸随即大声宣布武士即可搬入城内居住,在一片欢呼中告诫道:“诸君既已出仕吉良家,就应遵守本家法度,忠勇同心,为吉良家也是为了各自挣一份功业!即便客死他乡也不枉我三河武士的威名。”
“哈!”武士们齐齐撑地俯首。
“从今日起,所有武士移居三丸侍屋敷居住,三丸之内四座兵橹,由诸君轮换把守。”
“是!”这一次是欢呼雀跃的拜服,“我等愿为馆主大人尽忠!”
能进入西条城内居住,就等于正式成为吉良家臣,不但薪俸待遇大大提高,家人日后的出身也可以得到保障,自己的后代可以作为吉良家的谱代出仕,比起担当城下町巡逻治安真是天壤之别。
“诸君应多勤武事,跟着本家以后少不得有合战要打,若是因为不勤武事,作出有损我吉良家的颜面的事情,可休怪本家法度无情!”
给完胡萝卜当然要把大棒亮出来,看着他们一脸敬畏的神色,吉良万松丸很满意的离开城下町,回到城中才得知谱代众还在评定间内开会,一名小姓守在本丸外等候多时,原来这群谱代们正在为今川家大将太原雪斋的最后通牒发愁,刚才还一副万事由我来嘴脸,这会儿又想起他这个家督。
“这群家伙真是让人讨厌啊!”吉良万松丸撇撇嘴,转而对小姓吩咐道:“让他们等一会儿,本家出去转了会儿,先要沐浴更衣。”
小姓欲言又止:“可是……”
“照我吩咐的去做吧!”挥手打发小姓离开,吉良万松丸慢慢走回天守阁,略微观察下四周,发觉阿菊似乎不在本丸才松了口气:“还好阿菊不在,被她碰到一定又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草草梳洗一下换上正装,待他来到评定间时已经过去半多时辰,吉良家的谱代们一个个瞪眼盯着出口,看到吉良万松丸迎面走来,小笠原安元立刻抱怨道:“馆主大人!这可是决定我吉良家生死存亡的评定会,您怎么能迟到呢?”
“摂津守!注意你的言辞!”大河内信贞面色一沉。
“如果本家没记错的话,评定会应该是下月初六,不知摂津殿今天要开什么评定会,我吉良万松丸愿意洗耳恭听。”吉良万松丸不咸不淡的回了句话。
那边小笠原安元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十分难看,当着这么多谱代家臣的面被一个没元服的家督训斥简直是个耻辱,但是他又不敢趁机发作,周围的谱代不会有人站出来帮他,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小觑了这个小家督。
“抱歉!是我安元说鲁莽了!”小笠原安元尴尬的道了声歉,难堪的垂下脑袋。
“还是说说太原雪斋传达的书信吧!”山本勘助适当的中止这尴尬的场面,把略显僵硬的气氛又给圆回来。
吉良万松丸拿起折扇轻击桌面示意众臣安静,过了会儿,瞥见跪坐两侧的谱代家臣全部收声静止,才轻声说道:“这是决定本家命运的会议,请诸君严守秘密,会后一个字也不能带出评定间!否则就是与吉良家为敌,与在座的诸君为敌!所以请诸君在此立下誓言吧!”
谱代家臣们摸不清家督的意思,大河内信贞就第一个跳出来宣誓:“我大河内信贞,向八幡大菩萨发誓,今日评定间内所论之事,不得泄露一个字,违者将遭受九天神佛之惩罚!”
剩下的谱代们面面相觑,只能顺从的发下誓言,吉良万松丸无声的笑了,轻轻打开手中的折扇,低声道:“誓言已经立下,本家也可以宣布今后的抉择了。”
“馆主大人!万万不可!”大河内信贞这下可急了眼,一个劲对他打眼色,那意思是在说:“我们发誓可不是让你做出抉择,你得照规矩行事,没有我们的同意擅作抉择这是要干什么啊!”
“本家的抉择是……”吉良万松丸对大河内信贞回了个笑脸,趁着谱代众还在愣神时候,吐出两个字:“上洛!”
第24章密议上洛事
“……上洛?”谱代们艰难的咽下口水,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不可思议,大河内信贞皱着眉头反驳道:“馆主大人为什么会这么想?本家可是三十余年没有上洛奉公,近年幕府威权沦丧,我等奉公众返回各领经营家领,上洛奉公的事情早就已经成为过去了吧!”
“正是因为幕府威权沦丧,本家才一定要上洛,否则如何对得起公方殿下累代重恩?”吉良万松丸回了句冠冕堂皇的话,吉良家的法度里一直保留代代家督上洛奉公的条目,自从观応扰乱以来,吉良家代代家督都保留这一传统,包括吉良万松丸的父亲吉良义尧在内。
“只是本家陷入生死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