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四十五分,审讯继续。
李云帆和谭科长带回来的布袋子放在桌子上,郭根生应该能认得这个布袋子。
郭根生的眼睛在布袋子上驻足了很多次,他眉头紧蹙,眼神疑惑,像是在审视放在办公桌上的布袋子,除此以外,他的眼神在李云帆和谭科长脸上停留的时间比较长一些。
“郭根生,你不妨再回忆一下,想一想自己把赃物藏在了什么地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郭根生会大彻大悟吗?
“那些东西早就不存在了。”郭根生本性决定了他是不会向同志们敞开心灵的大门的,这有两个方面的原因,第一,他不想输的一败涂地,侥幸心理在支撑着他;第二,他高估了自己的智商,他以为自己聪明绝顶,他对自己的智慧太过自信——他以为郑峰在使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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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赃物前目瞪口呆 郭根生终于觉悟
聪明和自信蒙蔽了郭根生的仅有的一点良知和心智。所有人都发出轻蔑一笑。
“谭科长,你把布袋子打开。”
谭科长解开布袋口上的绳子,将里面的东西成一字型摆放在办公桌上,首饰盒的盖子全部打开,最大的首饰盒里面的金砖整齐地码放在一起,金叶子和金豆子也摆放在旁边。
郭根生目瞪口呆,双腿颤抖。
虽然李云帆已经和郑峰交了底,但郑峰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怪花家败落的这么快,这么彻底,郭根生把花家多年积攒的财富来了个一锅端。
郭根生低下了头。他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摊在椅子上。
“郭根生,我们不是没有给你机会,我们只能表示遗憾,你罪大恶极,这我们已经领教了,但我们没有想到你不可救药到如此地步。”
郭根生从口袋里面摸出那包大前门牌香烟,里面还剩下一支香烟,他从已经瘪了的烟盒里面抽出香烟,按着了打火机,点着了香烟。在他的脚下有十几个烟头。
郭根生抽了几十年的香烟,也许只有在这时候,他才真正品味出香烟的味道。所以,他贪婪的本性在抽最后一支烟的时候,充分地展示了出来。
“郭根生,把头抬起来。”
郭根生像一个非常听话的小学生一样抬起头来,两眼无神地望着郑峰平静的脸。
“郭根生,东西都在这里吗?”
“都——都在这里。”
“你为什么要把东**在东厢房的佛龛里面呢?”
“放在佛龛里面最保险,在郭家,谁也不回去碰佛龛。”
“你身上有东厢房的钥匙吗?”
“有。”
“你是在老伴不在家的时候潜入东厢房的。是不是这样?”
“是的。”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在回答我问题之前,最好想一想两个儿子,还有两个可爱的孙女和孙子阿华。”
“你问吧!”
“除了这些东西以外,你的手上到底有没有赃物?”
沉默。
也许是在犹豫。
“还有。”郭根生终于从嘴巴里面挤出两个字来。
“还有什么东西?”
“还有一把枪,还有一个小金佛。”
“枪也是花家的东西吗?”
“是的。”
“花家怎么会有手枪?”
“解放前,圩里面的土匪经常到花家来找麻烦,花长云他爹买了几把枪。一共有四只长枪,一支手枪。”
“你手上的枪就是那把手枪?”
“是的。”
“为什么要把手枪和金佛放在自己的手上?”
郭根生突然从眼睛里面挤出一串眼泪,郑峰和李云帆有理由相信,这一串眼泪应该是郭根生内心情感的真实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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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观世音难保起身 李云帆再赴郭家
“郭根生,你说话呀!”
“我想用这把枪了结自己的性命,但我又没有开枪的勇气。”
“手枪里面有子弹吗?”
“有几颗子弹,那是一支左轮手枪。”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子弹还能用吗?”
“能用。”
“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在芦苇荡里面打过一只野鸡。”
“你会用枪吗?”
“会,我曾经帮花长云他爹擦过枪,也看他用过枪。”
“金佛是什么佛?”
“观世音。”
“为什么要把金佛放在身边?”
“我——”
“我什么?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我想让金佛保佑我躲过此劫。”难怪郭根生要把后半句话咽到肚子里面去,这是郭根生说过的唯一一句非常搞笑的话。
“简直是笑话,如果佛祖能保佑罪人不受到惩罚的话,那么,这世界上还能有好人的活路吗?善恶有报,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要不然,这世界早就成了人间地狱了。”
郭根生的脸上白一阵,灰一阵,颧骨和颧骨下面的浮肉开始抽搐蠕动。
“手枪和金佛在什么地方?”
“在柜子后面的墙洞里面。”
“你屋子里面一共有三个柜子,在哪一个柜子的后面?”
“在床边第一个柜子的后面。墙上糊了报纸,揭开报纸,一块砖头上有一个裂口,撬开砖块就能看到东西了。”
“这两样东西是什么时候放在身边的呢?”
“你们进村以后,我就拿出来了。”
“为什么要在我们进村以后拿出来呢?”
“我已经听说你们办了很多大案子,筱兰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你们还来过问这个案子,这就非同小可了,我不得不当回事了。”
郑峰立即派李云帆和谭科长到花家村去,此时,郭家还不会熄灯睡觉,现在去,还来得及,有夜色的掩护,村子里面的人是不会特别在意的。按理说同志们在一个晚上惊扰郭家两次,确实有些不妥,但在这种情况下,感情上的考量要往后放一放。
两个人赶到郭家的时候,郭家的人都聚集在东厢房陪母亲坐着。今天晚上,谁也无法预测郭家人什么时候会熄灯睡觉,郭家人也许和同志们一样,也将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村子里面所有的狗也许是和同志们混熟了,它们都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窝里。
开院门的是郭有才。他将李云帆和谭科长领进东厢房,老人正躺在床上,她将其他人打发到正屋去了,只留下了两个儿子。
老人再次从床上爬起来,李云帆不想再让老人下床,但老人非常固执。郭有才帮助母亲穿上棉裤,郭有文帮母亲穿上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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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观音佛金光闪闪 郭筱竹至仁至善
“大娘,真对不起,我们又来打搅您了。”
“你们来就说明事情没有了,事情了了,我们才能清清爽爽地过日子。你们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快说吧!”
“郭根生说,他的屋子里面还有两样东西。”
“有才,你去开门。”老人将棉裤上的钥匙解下来递给儿子。
西厢房里面已经收拾整齐。郭家人希望早一点忘记过去,所以,他们不希望乱相保持的时间太长——最好是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云帆和谭科长搬开紧靠大床的柜子,揭开报纸——整面墙上都贴着报纸。
李云帆扯下报纸,然后用手电筒照了照,终于找到了那块开裂的青砖。
李云帆试图用手指抠开青砖,但青砖纹丝不动。
郭有才从厨房拿来一把菜刀。
李云帆用菜刀撬开青砖,里面果然有一个洞,李云帆用手电筒朝里面照了照,里面有两个纸包,一个是报纸包,一个是油纸包。油纸就是商店用来包点心的专用纸。这种纸是用来防止点心走油的。用这种纸包手枪,可防止手枪上锈。
李云帆先打开油纸包,一共包了了两层,里面果然是一把油光发亮的手枪,李云帆转动装弹轮,六个弹孔里面又四个里面装有子弹;李云帆又打开报纸,里面是一个九公分高的金光灿灿的观世音坐佛,李云帆将坐佛拿在手上,坐佛沉甸甸的。
李云帆将手枪和金佛包好,然后将那块开裂的窗户放回原处,最后将柜子搬回原处。
郭刘氏母子三人将两个人送出院门,本来老人想让两个儿子把李云帆和谭科长送到渡口,但被李云帆拦在了院门里面。
很难想象,郭家人将会怎样度过这慢慢长夜,更难想象,郭家人将如何面对未来的日子。但有一点,李云帆坚信不移,花家村人一定会帮助郭家人度过难关,岁月也一定能慢慢抹去郭家人中的创伤和阴影。
两个人走到郭侉子家院门前的时候,郭筱竹追了上来。
“筱竹,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李局长,我想送点穿的和吃的给我爷爷,不知道行不行?”黑暗中,郭筱竹的眼睛里面闪着亮光。
“很抱歉,我们只顾忙案子,把这个给忽略了,没有问题,你什么时候想送就什么时候送。郭书记在公社派出所。”
“谢谢你,李局长。”
“谢什么?要说谢,应该是我们谢谢你和你奶奶才对,郭根生有你奶奶和你,那是他一辈子的造化和福气。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这么惦记他。”
“他是一个罪人,可他是我的爷爷,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郭筱竹的眼眶里面充满泪水,她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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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郭根生眼睛通红 郭筱竹看望爷爷
郭筱竹的话,现在的人听起来,可能会不以为然,天性使然吗?但放在在当时的背景下来考量,就非同小可了,大家都知道,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一场触及人们灵魂的大革命,凡是经历了大革命洗礼的人,有相当一部分人,五魂七魄被洗去了四魂六魄,为了划清所谓的“界限”,夫妻、父子一夜之间成为陌路人,魂魄不存,何来天性?在这样一种大背景下,郭筱竹,包括她的奶奶郭刘氏的所作所为,给我们留下了很多值得思考的东西。
“行,时间不早了,回去吧!好好安慰你奶奶,早点睡觉——一切都会过去的。”
“再见。”
“再见。”两个人望着郭筱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李云帆和谭科长回到田所长办公室的时候,时间是十一点五十。郭根生已经被送到拘押室去了,时间确实不早,梁书记认为已经没有必要再熬夜,养足了精神,明天早晨再接着审讯,郑峰采纳了梁书记的建议。
十二点钟,同志们和梁书记在公社大院的门口分手,梁书记回自己的家,同志们回到隔壁的旅社。
十一月二十号,大家虽然睡得很迟,时间也很短,但大家睡得很踏实,案子基本上是拿下来了。
第二天早晨,郑峰和同志们没有马上提审郭根生,而是和粱书记去了普觉寺,大家还记得吗?李云帆曾经答应过郭刘氏,为她到普觉寺请一个佛龛,原来的佛龛被邪恶亵渎过,看到它,郭刘氏就会想起往事,所以肯定是不能再用了。遗憾的是,普惠寺解放后就不再为施主提供请佛龛的服务了。
当梁书记和住持一清禅师说明来意之后,一清禅师便领着郑峰一行到堆放佛器的库房转了转,两个僧人在一堆杂物中翻出了一个老旧的、落满了灰尘的、有些破损的佛龛,里面安坐着一尊观世音菩萨,这个佛龛比郭刘氏东厢房里面的佛龛稍微大一些。一清禅师答应梁书记找一个工匠将佛龛修理一下,再上一个光。但要一两天的时间。
梁书记答应郑峰,佛龛的事情交给他处理,他一定亲自将佛龛送到郭家去,他还答应郑峰,一定好好培养郭筱竹,作为一个农村干部,惩恶扬善对社会民风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
九点半钟,大家回到公社大院。审讯郭根生的工作继续进行。
郭更生被田所长带进办公室的时候,眼睛通红,眼白上布满了血丝,本来就浮肿的眼袋越发的浮肿,同志们原以为是昨天晚上熬夜的缘故,听田所长说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今天早晨八点钟左右,在郑峰一行离开公社大院不久,郭筱筱拎着一袋衣服和一些吃的东西来公社来看望郭根生,郭根生哭得像一个泪人,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地哭,最后把郭筱竹也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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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半路上遇见三妹 郭根生欲火未灭
“田所长,他们爷孙俩没有一点交流吗?”
“郭根生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爷孙俩是有交流的。”
“田所长,你跟我们说说。”
“郭筱竹劝郭根生要好好交代自己的事情,千万不要再隐瞒什么了。那郭根生一连点了几个头。”
郭筱竹走后不久,郭有文夫妻俩带着儿子来看郭根生,郭根生先说不想见,听说孙子阿华也来了,才答应见一面。
当郭根生走进所长办公室的时候,突然双膝着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八岁的孙子阿华吓得躲在母亲的身后。一家人抱在一起大哭一场。
郭根生的头总算没有白点,膝盖也没有白跪,泪更没有白流,那也算是对孙女郭筱竹的承诺。他认真详细地交代了杀害花三妹的全过程。下面就是他的交代:
在花三妹出事前三四个月的一天中午——那是一个夏天,郭根生到后村和郭菊仙苟且过之后,在回家的路上——他看到了走在前面的花三妹,花三妹上身穿一件碎红花白衬衫,下身穿一件过膝短裤,头上扎着两根羊角小辫子,此时,花三妹的身体正处在发育阶段,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其实,女孩子变化最大、最明显的时期就在发育期,所以,当郭根生的眼睛和花三妹的身形勾连在一起的时候,而此前,他刚和郭菊仙颠倒过乾坤,余兴尚在,欲火未灭。
很快,花三妹的身影消失在芦苇荡中,花三妹的脖子上挂着一条毛巾,很显然,花三妹是到大塘去擦澡的。
郭根生就悄悄跟了过去,本来,郭根生应该走石桥这条路的,看到花三妹以后,他改变了行走路线。
在距离码头三四十米的地方——就是我们在前面提到的几棵柳树跟前,他终于寻觅到了花三妹的身影。此时,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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