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版天鹅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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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版天鹅湖-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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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玛莉亚同一天失踪的还有同村的亚历山德拉,十七岁,还在上高中。另外还有两个布朗当地年纪更小的女孩。
4日,两名吉普赛少女失踪。蕾拉和双胞胎妹妹玛莱(十六岁)在傍晚出去买面包的时候走失,再也没有回来。
6日夜间,警方继续接到报案,另一对布朗当地的姐妹失踪。
7日,失踪名单上再次增加了一位聋哑女孩,拉露卡,今年十七岁。拉露卡的父亲说,“晚饭之后她向往常那样回到了房间,我并没有看到她出门,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拉露卡没有下楼吃饭。我上楼去叫她,才发现她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据这位悲伤的父亲描述,拉露卡房间里的窗子是开着的,但是窗子是在二楼,女孩不可能独自离开。但是大门在夜间是用钥匙锁住的,没有任何出入过的迹象。拉露卡走时没有带任何东西,也没有穿大衣。父亲很担心孩子受到了伤害或被绑架,但却因为自身残疾不能呼救。
记者当即采访了布朗地区警局,一位警察表示,当天值班的人不在,详细情况等他上班以后再说。记者问及少女失踪案是否可以立案,该警察没有明确答复。
布拉索夫大学社会与人类学教授托尔科提出,这也许是一种“新奴役形式”。同海地地震后发生的儿童失踪案相仿,布朗本地少女遭一些人绑架收养之后,很可能会成为牟利工具,或沦为性虐或施暴的对象。
但另一位社会学专家西尔维娅女士却提出了新兴宗教的假说。西尔维娅女士指出,新兴宗教是现今社会宗教领域出现的一种新的宗教现象,是与传统宗教相区别而称谓的。传统宗教一般是指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等主流宗教,它们自创立以来已经流行了多个世纪,有众多信徒,影响深远。
而新兴宗教一般指19世纪下半叶至今涌现出来的多种宗教信仰和组织,在某种情况上来说,是对传统主流宗教的一种否定。很多以个人喜好及利益出发的邪教组织也因此浮上水面。西尔维娅女士认为,近期发生的失踪少女案件与新兴宗教脱不开干系。布朗当地遍布吉普赛人,自古以来巫术盛行,这些失踪的少女或许作为教众,或许作为献祭的牺牲品,总之都是新兴宗教的受害者。
特兰西瓦尼亚大学历史系教授嘉泰林提出了另一个可怕的猜想。
嘉泰林教授告诉记者,像这样大规模的少女失踪案件,在历史上只发生过一次,那就是十七世纪的巴托里伯爵夫人诉讼案。
伊丽莎白?巴托里伯爵夫人出生于匈牙利一个强大的贵族家庭。她的家庭成员中包括波兰国王斯蒂芬和特兰西瓦尼亚亲王。在当时的匈牙利和波希米亚等地,中世纪的阴霾还没有完全散去,像伊丽莎白这样强权的贵族仍然掌握着生杀大权。巴托里伯爵夫人是那达斯地伯爵的遗孀,住在布达佩斯附近的山区城堡中。据史料记载,为了保持自己的青春美貌,她经常挟持附近村庄的少女加以折磨,并以放血为乐。
在超过十年的时间里,无数少女被锁在城堡的囚室里,受尽各式酷刑,并且被像屠宰场的动物般放血至死。据当时的编年史记载,受害者超过百人。最后图尔索伯爵率骑兵进攻城堡,在攻破城堡的那一刻,地下室里都还在进行着血腥残酷的杀戮。和布朗当地流行的德库拉传说一样,虽然并没有确切资料表明伯爵夫人是个吸血鬼,但是所有史料都记载,伯爵夫人在喝受害者的血时“非常快乐”,甚至把血装满浴盆用来淋浴。
嘉泰林教授评价,“历史会按照它自己的规律重复”。他对此不报任何乐观态度。

布拉索夫日报,1月10日
(通讯员报道,发自布拉索夫)布朗的少女失踪案件已经蔓延到了布拉索夫。仅9日一天,布拉索夫城区就有六名少女失踪。截止至发稿日,本地区失踪少女已经达到十五人。警方怀疑这个数字还会继续增加,请未成年少女和父母时刻保持警觉。
警方现已为此立案,诚邀各方面专家参与合作,全力展开调查。请知情人士与警方联系。

塞巴斯蒂安的管家日志,1月10日,星期日
我最终在伯爵的房间里找到了另外一只水晶鞋。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捡到的,因为舞会之后,我已经在城堡里彻底搜索过一遍了。我看着他珍而重之地把它供在最昂贵的那只古董柜子上,我真想告诉他,那只鞋上面镶嵌的不过是些廉价的施华洛世奇水晶,不是钻石。不过这已经超出了一个管家职责之外,所以还是算了。
另外,薇拉小姐实在很能干。她知道城堡内血量库存不足之后,突然给我带来了大量的鲜血。虽然我对这些鲜血的来源充满怀疑,但是同样,这不在一个管家的职责之内。我只要负责招待客人就足够了。
P。S。 不过城堡内的客人在这一周基本走光了,令人头疼的大扫除又要开始了。



43
奥黛尔的日记,1月11日,星期一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发疯一样冲到卫生间洗漱,然后套上衣服冲出大门。尽管我迟到了,欧洛克教授还是笑眯眯地看着我,“你对皇家美术学院有兴趣吗?”他问我,“我推荐你去那里上研究生。”
我张大了嘴巴盯着他,怀疑他在和我开玩笑。但是欧洛克教授从来不开玩笑。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递过来两张纸,“明天是皇家美术学院的接待日,我建议你去面试。”
我拿到了皇家美术学院的入学通知书。戴比和亚历克斯簇拥在我身边,为这个消息欢呼雀跃。我们邀请了学校里所有的朋友,一起开派对庆祝。就在闪烁的灯火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我撞上了一个人。
其实是他撞上了我。
“奎因?”我几乎惊呼出声。“你不是已经转学了吗?”
奎因还穿着以前去“黏液”跳舞时那身亮闪闪的西装外套和紧身皮裤。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笑,但是奎因的脸却是严肃的。也许太严肃了一点,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你不属于这里,奥黛尔。”他抓住我的手,想拉我出门。
“你干什么?”我想甩开他的手,但是没有成功。我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我拿到了皇家美术学院的入学通知书,这是我自己的派对,我为什么不属于这里?”
“没有通知书,也没有派对。奥黛尔,什么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我警惕地盯着他。当我开始怀疑他说的话,我感觉周围的欢呼声慢慢淡出了,眼前那些雀跃的影子也开始模糊。
“奥黛尔,醒醒。如果你继续躺在这里做梦,那么所有的未来也只不过是一个梦。”
他松开了我的手。我睁开了眼睛。
一切都消失了。入学通知书,派对,欧洛克教授,欢闹的人群。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黑暗里,就好像躺在我自己的墓穴里。有人说死亡是一件美丽的事情,躺在柔软的泥土中,头顶草叶摇曳,凝听寂静。没有昨天,没有明天,忘记时间,宽恕生命,沉入永恒的安宁。
但是相信我,一切都不是这样。如果一切能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无法安宁。我伸手抹去腮边再次滑下来的眼泪,眼前又出现了那天看到的一幕。我看到D坐在他的天鹅绒靠背长椅上,而薇拉靠在他身边,他们一起放声嘲笑我的天真和愚蠢。我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我希望让自己赶紧从他们面前消失。
所以我推开大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尽管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日复一日,我等待着塞巴斯蒂安前来收取他的战利品,收割我的生命,啜饮我的鲜血。我每天睁开眼睛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当我挪动四肢,当我感觉身体的沉重,我知道自己还活着。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
如果不是奎因,我想我会腐烂在我的梦境里。在那里,一切都那么明亮美丽,没有失败,没有心碎,没有痛苦。那才是我理所当然的生活,也许一切都是真的呢?也许我确实考上了鼎鼎大名的皇家美术学院,只要我没有遇到D,只要我没有来罗马尼亚度假,只要我能够在新年之后老老实实地让洛特巴尔送我回家。
只要……太多只要了。事实就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宿命。当命运的脚步一步步向你逼近,你怎么可能转身走开?我紧紧闭上眼睛,在全然的寂静中,突然听到了门闩处传来“咔”的一声轻响。
我知道那是谁。我已经等了他很久了。
“奥黛尔小姐,”我听到意料之中那个彬彬有礼的声音,在心底冷笑了一声。你不是来杀掉我的吗?我在心里想,为什么还要故意在这里装腔作势?
“奥黛尔小姐,”塞巴斯蒂安重复,“您已经拒绝进食好几天了。”
“怎么?地主在担心收不到租吗?”我嘶哑着嗓子,在黑暗里瞪大眼睛盯着他,我的嘴唇想抿起一丝嘲讽的微笑,但是失败了。“为什么不现在就杀了我?”我瞪着他。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塞巴斯蒂安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抚过我汗涔涔的额头,随着这个触摸,我全身都颤抖起来。“如果我想杀掉你,我不会每天给你送食物和水。当然现在看来,送不送都是一样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紧紧攥住自己将将愈合的手腕,胆战心惊地盯着他,在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具下面,我无法忘记那些利刃一样的牙齿切入我皮肤的剧痛。
“伯爵喜欢A型血,但是我喜欢B型。”塞巴斯蒂安微笑着说。
他到底在说什么?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的血型确实是A型,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至于B型,我突然想到薇拉是B型血。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在这里看到她,她颈上当时有两个和我手腕上一样的牙痕,但这个念头只是闪了一下就过去了。此刻我头脑中只想着一件事:如果塞巴斯蒂安对我没兴趣,那他最初为什么还要答应我的条件?
但是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喉咙疼痛,口唇发干,我宁可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不想再一点一点回顾所有的细节,我不想再回想任何过去!我的面前只有未来——不,其实我根本就不再有任何未来。我已经完全自暴自弃了,可我的债主却突然开口,说他并不想杀掉我。
“绝食是一种最愚蠢的死法。”塞巴斯蒂安在他的结论中摇头,收起桌上的托盘,离开了房间。
我原本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但是当周围一切寂静,当我凝神去听的时候,我却可以听到他柔软的皮鞋底踏在石头地面上的轻响。一下,再一下。我一骨碌爬起来,屏住呼吸,跟着那个声音走过去。
恐惧早就已经消失了,我沿着那个声音一点点在昏暗狭窄的石壁间摸索,就好像跟随着一个黑暗中的火种,一个绝望中的希望——尽管,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眼前越来越亮。突然,我听不到塞巴斯蒂安的脚步声了。或者说,那个声音已经被其他的声音所取代。我正走过一扇大门,我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夹杂着可以分辨得出的喘息,是人的声音,而且似乎还是几个年轻的女孩。
我伸手按上门把,发现大门并没有上锁。我四下看了看,再一次确定周围没有人,然后轻轻把大门推开了一道缝。
门内是一个装饰奢华的大厅,猩红的地毯上铺着一整头豹子的皮,深色木质的案几上焚着香。浓郁的香料味道充满了整间屋子,但我立刻就发现,就在那些浓郁的花香后面,似乎有一点点不和谐的味道。那是一种被藏起来的、几乎令人察觉不到的铁锈味。新年舞会上我喝了他们那么多“特制红酒”,我太熟悉这种味道了!
我屏住呼吸,一步步走入大厅。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我早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也许我只是想知道,在这个宏伟的地下迷宫里面,究竟埋藏了多少秘密。
但是我实在不应该过去。如果我知道自己将会在那里看到什么,我一定打死都不会过去。
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声音就在这里消失了。我穿过大厅,然后在尽头看到了一扇半开着的大门。
我首先看到了薇拉。
她背对着我,橘红色的长发完全披散下来,遮住了她雪白赤裸的身体,她像猫一样俯在D的身上,一粒一粒解开他衬衫上的扣子。她鲜艳的红色长指甲一寸寸扫过D苍白的皮肤,扫过D漆黑如夜的长发,扫过他的脸。她的手伸进他的衣服,她的腿紧紧贴着他的腿,她的嘴唇寻找着他的唇。
D在正对着我的方向。他舒适地仰靠在沙发椅中,享受着她的一切。他的眼中烟雾弥漫,眼神温暖而遥远。他张开嘴,我看到他的嘴唇轻轻擦过薇拉的脖子,我看到他的嘴唇窝成一个圆形,然后吐出了那个字:
“奥黛尔。”



44
奥黛尔的日记,续
伯爵说,“奥黛尔。”
我立刻就僵住了,目瞪口呆。在一个如此尴尬的场合被发现,我真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
但奇怪的是,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看到D仍旧茫然地看着我的方向,灰色的眼睛湿润诱人,但它们却并没有在看我。他的手指插入薇拉的头发,然后滑下她弓起的后背,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动人的微笑,他在叫我的名字:
“奥黛尔。”
难道他疯了吗?还是我的耳朵出现了幻听?因为我的境遇太悲惨了,太可怜了,所以我的耳朵联合我的大脑在我面前制造了一场逼真的幻境?
但这丝毫不能安慰我,真的。看到你最好的朋友赤身裸体地趴在你最爱的人身上——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糟。听到D叫我的名字非但不能安慰我,反而让我的处境更加尴尬。
但奇怪的是,如果我能听到D在叫我的名字,趴在他身上的薇拉当然也能听到。但是她仍然在吻他,吻遍了他每寸肌肤。一缕我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深红色液体从他们两个身上淌下来,我之前以为那只是薇拉丝丝缕缕披散下来的头发,我不知道它们竟然会流动。一滴滴深沉浓稠的红色液体,从薇拉的发尖滴到地板上,缓缓汇聚成红色的小溪。浓烈的血味压盖下香料的味道,充斥我的鼻腔,充满了整个房间,把这里的空气变得更加郁热而潮湿,压得我我完全透不过气来。
当我看清楚那些可怕的红色液体,我只想尖叫。我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看到沙发上的D突然坐起身,薇拉的头动了一下。我赶紧离开原先站着的位置,想都没想就拉开隔壁那扇大门,根本没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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