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马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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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马骄灵-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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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生这种异象。两力结成一个浑圆气旋,气旋逐时缩小。傅彻与徐登的身体竟被气旋拉着不由自主前趋,两人急忙撤收内力。

傅彻退走三步,站定时丹田三道气流上窜下跳,随时有冲出的危险。徐登缓歇一口气,穿心掌当胸出击。傅彻提力正欲还击,然而恰在此时三股真气泻出丹田,灌入奇经八脉。傅彻遍体剧痛,惨哼一声摔倒在地。徐登以为他恶疾发作,阴恻恻道:“小鬼,这叫天要亡你。”身体急去,穿心掌正正拍在他胸口。她掌心按在傅彻胸口的一瞬间,猛觉他体内生出一股吸引力,将她自己的掌力悉数吸纳。徐登神色稍变却不死心,加力再击一掌。

“夫人,不可再造杀孽!”一个中年男子飞身掠至接下她的第二掌。徐登没能击毙傅彻,怒喝道:“赵炳,你帮着外人是什么意思?”傅彻功力溃散,神智倒还清醒,故在徐登拍击第一掌时,他逆运海纳神功,冒死将她的掌力吸取。待她第二掌攻来时,他经脉欲裂已无力重施故技,而赵炳恰好赶来解救了他。赵炳剑眉挺鼻,虽年近五旬,又一副落寞潦倒样,却不失其风采。傅彻暗想:“赵前辈年轻时定是英俊逸群,不怪乎姑婆对他一世痴情。”

赵炳道:“夫人,我是为你好啊!”徐登骂道:“你为了秦婉婷那才是,就怕我杀死这小鬼,破坏你们的奸情。”赵炳道:“你这是哪的话,我和婉婷清清白白,何处不可见人!”徐登道:“我今天势要杀这小鬼,你想阻止就先杀了我。”赵炳苦叹道:“我的夫人呀,你要我怎样做才肯罢手呢?”徐登冷笑道:“你要求我原谅,就别管我和秦婉婷那的事。”赵炳哀苦道:“你们何时才能放下仇恨,坐到一处好言相谈呢?”

徐登冷骂道:“赵炳你想得太美了,我徐登和她秦婉婷两不相存。除非我死,否则那就别想进你赵家的大门。”赵炳叹道:“我们都五十多岁了,谈这些事做什么!”徐登狠笑道:“你再不滚到一边,我先杀你。你死了也比被那勾走好。”赵炳摇头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他生难再续。夫人呀,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徐登道:“是你赵炳要为了那割断我们夫妻之情,我徐登自问没有亏欠你的。”

傅彻三气冲突,四肢百骸有如针刺刀剜,肌肉扭曲抽搐,大汗雨下、嘴唇惨白,陷入半醒半迷之中。赵徐夫妇一忧一喜,徐登闪身补上一掌,赵炳挥手挡格。徐登掌向一变,径攻赵炳右侧,恨怒道:“咱们今天就死在一块算了。”赵炳右手急探,擒拿她手掌。徐登罡气喷出,夫妻俩对了一掌。徐登功力稍弱,退却数步。她脚步未稳,猱身再上。赵炳采取守势,只守不攻。徐登屡攻遭挫,戾气暴涨,招招拼命。

赵炳化解她的招式,劝道:“夫人,你快住手。”徐登对他的话睬都不睬,见他既然打定守而不攻,她立即招式一变,只攻不守。这样她出招时威势陡增。赵炳为之苦恼不已,道:“夫人,你先住手行吗?”徐登冷哼道:“咱们同归于尽,到地下做夫妻。我到时回复原来的容貌,你便不会再厌烦我了。”赵炳气苦道:“我的夫人呀,你别这么固执啊!”徐登道:“什么也不用再说了,我要你以死明志。”

赵炳道:“夫人,你自己静静心,我先带傅彻走了。”他双臂环抱而后托出,一团真气席卷向徐登。徐登没想到他会向自己出手,料敌失误,不得不退避。赵炳又是相同一招,徐登再次退了数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已有三丈。赵炳张臂抱起昏死在地的傅彻,迅速窜飞而去。徐登急追不舍,喝叫道:“赵炳,你要是人就把傅彻给我留下。”赵炳道:“夫人,我是为你好,你不能再残杀无辜了。”他加速奔驰,绕过两条巷道后已将徐登抛开。

 第二十六章话到唇边终不语 风来窗外又无声(3)

傅彻从昏迷中醒转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草屋里,秦婉婷与方紫茹师徒俩正守在榻边。秦婉婷扶他坐起,颦眉道:“孩子,你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傅彻隐约记得是赵炳救了自己,眼珠在屋内转看一圈,笑道:“赵前辈怎不见了?”秦婉婷抚抚他头道:“病还没好,就来取笑姑婆了!”傅彻笑道:“我是内息走岔,现在都没事了,当然要来关心姑婆嘛!”秦婉婷微笑道:“傻孩子,姑婆的事还不是原来那样。”

傅彻听出她话里的辛酸,道:“姑婆,赵前辈他心里一直都念着你,只是他没勇气承认罢了。”秦婉婷道:“这世上有缘无份的何止姑婆一人,我到梓潼后都想开了,一切随缘吧!”傅彻揽着她笑道:“要是姑婆注定孤身到老,那我给你养老。”秦婉婷笑道:“姑婆还有你师姑给我送老,你心里念着,有空来看看就行了。”傅彻望向方紫茹,见她有意躲避自己的目光,道:“师姑近来也都好吧?”

方紫茹低首道:“我跟着师父,一切都好。”秦婉婷道:“紫茹,你去给彻儿弄点吃的吧!”方紫茹轻点了点头,无语走开。傅彻在汉中时已察觉到秦婉婷不欲让方紫茹与自己多做接触,其中原因他苦思未解。秦婉婷问了他近来遭遇,他尽言相告。秦婉婷笑道:“你把骏马神剑都交给菲儿,自己可有点像鸟失双翼、龙游浅水,威风大减了。”傅彻一提到萧菲儿便有些哀怨凄怆,可偏偏又不提她不舒心。

黄昏时,赵炳前来探望,他见傅彻生龙活虎,大是奇怪。他没有多作停留,闲谈半个时辰后就起身辞去。傅彻跟上他,道:“赵前辈,晚辈有事请教。”赵炳祥和笑道:“咱们不是外人,你有话就说是了!”傅彻一语直穿道:“前辈与我姑婆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为何要相互折磨呢?”赵炳木然一会,淡笑道:“你年纪尚小,许多事还不懂。咱们不谈这事好嘛?”傅彻直言道:“前辈是在逃避,是害怕直指本心。”

赵炳神色沉了一沉,像是在回思什么,尔后叹道:“这些事埋在心头我也痛苦,你要是愿意听,我便告诉你!”傅彻虔诚道:“晚辈洗耳恭听。”赵炳锁眉追忆,徐缓道:“三十多年前我初走江湖,不久认识了我妻子徐登,那时她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美貌倾城……”傅彻想徐登女生男相,与美貌二字根本擦不上边,不说丑陋已算客气,赵炳纵然情眼出西施,也不用夸张至此呀!

赵炳看出他的惊异却不问原因,道:“我与她相恋,约定朝朝暮暮永相依。后来你姑婆出现了,她比我们夫妻小几岁,因姿色天成而名动江东,被人称作南国佳人。我妻子向来自负美貌,比起她也自叹弗如。我生又何幸,得你姑婆青睐,但我不能背弃前盟。我为了向我妻子表志,在你姑婆对我表白前就与她成婚。婚后生活也算美满,只是我妻子始终不能释怀我跟你姑婆之间的事。她又生性好武,便隔三岔五与我大打小斗。可俗话说得好,不吵不闹非夫妻,我们二人床头打架床尾和,久之也就引以为常了。”

“我妻子是闽中人,我们成亲后一直住在闽中。三十年前,无双神女驾临闽中。她对中原不了解,请我们夫妻结伴同游。我们二人对她的容貌武功都钦服不已,于是随她周游大江南北。一年后无双神女扬帆东归,临行时赠我一颗金丹说可以增加三十年功力。增长功力对我们习武之人来讲可是梦寐以求的机缘,我当然欣喜若狂,兴冲冲把这事告诉我妻子,希望她与我分享这份喜悦。可她心高气傲,担心我服食金丹后武功胜过她,定要我将金丹分成两半,半颗让给她服用。我们男人若然爱妻如命总是拗不过她的!”傅彻对他最后这句话有切身体悟,暗道自己就不会违背萧菲儿之意,只可怜萧菲儿不是他妻子。

星河耿耿,银光撩动愁人心事。赵炳接着叹道:“哎,没想到爱反成害。我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失了分寸,把无双神女的忠告抛置脑后。神女曾鸽说金丹乃由先天神物的纯阳之火炼制而来,女子切不可服食,否则阳火加身会吸干阴精,使其本性尽失、沦作非男非女的怪人。我一时之误,结果铸成大错。拙荆她服食金丹后不久身体便发生畸变,先是声音变粗,跟着骨骼体态也变了。虽然还是女子身体,但外貌上已和男子无异。”

这事光怪陆离,傅彻听得瞠目结舌,想道:“徐登的内力是先天阳火,我道脉内力中含有先天阴气,难怪二者相遇时不抵触反融合。”赵炳黯伤道:“东施尚且要效颦,有哪个女子不爱美呢?拙荆她向来把容貌看得比生命还重,见到自己雌雄不辨、面目全非,怎能不教痛不欲生!她几次欲寻短见都被我救下,可我们夫妻的情意逐渐出现裂痕,以前我们虽然三天两头吵吵打打,却将对方当作知己,无话不谈。”

“从那以后我们不打不闹、甚至不言不语。她对我冷漠隔阂,相见就像陌路人一般,一个招呼也不打。我极力讨她欢心,换来的只是心灰意凉。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遍访名医,终于找到你师叔华佗。我们神交多年,相见后触膝长谈。蒙他相告,我才知道神道的不传绝学紫云神术里载有采蓄阴精的法门。于是匆匆赶回家将这喜讯转告拙荆。半月后我们潜入神道总坛,只恨行事不密被人发现。”

“天后陆潇潇亲率部众追杀,我们夫妻俩寡不敌众,双双负伤。陆潇潇孤身追上,她当时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可紫云神术已经练成。唉,她不论容貌还是武功都可以恨双女并驾齐驱,我与拙荆即便全然无伤也非其敌,何况已相继受伤,由此不出数招便被她擒拿。她并没杀我们,而且还传了拙荆一段口诀。我们谢她恩德,立誓终此生不再踏入神道的势力范围。只是那功法精深奥妙,我夫人急于求成以致误入歧途,非但不能大成反而演变为一门邪功,练功时要以吸取少女元阴为代价。”

“拙荆天性本善,然多年沉浸在邪功中,戾气聚敛,心性大异从前,近来已接连采炼了数名少女的元阴。她今天易容去沈府,就是要物色美质。我不能任她再危害人命赶去制止,刚巧见到你与她剧斗,便把你带到你姑婆这来。”傅彻叹道:“前辈你这番苦心,只怕徐前辈未能尽解。”赵炳道:“我这些年来一直怀疑陆潇潇的居心,她是神道天后,却大方将神道的不传秘技授给拙荆,其中意图令人深思。”

傅彻想到江恩耀曾言及陆潇潇是水姬的师妹,水姬才貌武功足令江恩耀望而生畏,却只能改投秘教当个座主;陆潇潇身为师妹反倒跃登神道天后宝座,其心机武学肯定要超越水姬。傅彻无形中感到一股压力,这个女人太可怕了!赵炳问道:“你皱紧眉头,莫非想到什么了?”傅彻推度道:“晚辈猜测陆潇潇一定已先看出徐前辈是急性子才大方传给她紫云神术,而徐前辈落到这份上则正是她所愿。”

赵炳身体微抖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傅彻揣测道:“暗中一定有大阴谋。”至于是什么阴谋他就说不上来了。赵炳顺着他的思路,皱额索道:“假如拙荆邪功害人的事传播开去,江湖中人必会群起攻伐,可要诛杀我们夫妻却非易事。到时神道站出来了结我们,大可收买人心。”傅彻又不免自我否定想道:“陆潇潇若真是这般谋划,那她想得也忒长远了,而江爷爷为什么对她的厉害处只口不提呢?莫非我们想得太多了!”

赵炳叹道:“我现在就怕拙荆要多害人命,可又阻止不了!”傅彻疑问道:“前辈是在担忧徐前辈的易容术天衣无缝,隐形匿迹、神出鬼没,行踪难以臆测?”赵炳摇头道:“她的易容术是我教的,不论乔装改扮成什么样子都瞒不过我的眼睛。我忧虑的是她不肯顺从我的劝告,而我又不能对她出手。”傅彻正苦一路被金部徒众追踪,暗道:“我若学会了易容术,改装变貌而行,就不会被金部的人认出来了。”转念又想易容术乃赵炳的平生绝技,自己想学他未必肯教,到了嘴唇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赵炳看他似乎有话要说,问道:“你是否想到制止拙荆的好主意了?”傅彻左拉右扯,区区绕绕说了自己的意思。赵炳为之发笑道:“傻孩子,不就是易容术这雕虫小技,你要学我即刻一并儿授给你。”傅彻两面生笑,乐蒙了头。易容的必备物事,赵炳身上一应俱全。老少两人席地而坐,赵炳言传身教,直过了两个时辰,傅彻才算跨进易容术的门槛。赵炳抚拍他肩头激励道:“你把我说的诀窍记住,许多门道还可自己摸索。”

 第二十六章话到唇边终不语 风来窗外又无声(4)

傅彻技艺学到手,心下称菩绝,自信熟能生巧,遂心满愿足。赵炳道:“你还记得我前时提及的无双神女吧?”傅彻道:“晚辈以前也听恩师提起她,传说她和陆潇潇是天下十大高手中仅有的两名女子。”赵炳感慨道:“她是上天的娇女,从海上来又迷失在海天一线间,普天之下大抵也只有和陆潇潇能与她媲美。”傅彻闻言心想:“姐姐和菲儿应该也不输她。”嘴里则道:“前辈怎突然提她呢?”赵炳从怀中取出一绢帛递给他道:“神女走时交给我一副图卷,让我赠送给有缘人。我察觉你身上的质气与她很相似,想必就是有缘之人了!”

傅彻辞别赵炳回到秦婉婷的草屋,秦婉婷并没问他与赵炳谈了些什么。傅彻看出她是欲问又止,拉住她道:“姑婆,我已帮你探清赵前辈的心意,他心里始终有你。”秦婉婷带笑责备道:“你小孩子胡闹了!”傅彻笑道:“我也是为了姑婆嘛!”秦婉婷道:“你们谈了两个多时辰,不会就只说这些吧?”傅彻笑道:“姑婆还想知道什么呢?”秦婉婷淡笑道:“小孩子家,你怎和姑婆没正经了?”

傅彻笑道:“我正经得很啊!”他说到这神色一紧,秦婉婷则是秀眉微蹙。方紫茹有点迷糊,不明他们二人为何变色。傅秦俩齐步迈出草屋,方紫茹紧跟而出,才发现一人潜伏屋外一棵树后。傅彻道:“朋友,过门而不入,非礼也!”树后那人闪出身,傅彻认出是日间在沈府后园识得的一少年,只不过姓甚名谁没记下。那少年叫道:“梁兄弟,你住在这呀!”傅彻冷漠道:“兄台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那少年道:“梁兄弟请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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