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武- 第5部分

他们训练的项目有许多，腰腹力量，手臂力量，腿部力量，身体上各个大肌肉群都需要保持每天定额的训练，只有这样才能在巩固的情况下得到进步。

修炼之事，就像逆水行舟一样，不进则退。你不可能永远停留在当前这个水平，因为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化，别人每天都在进步，这样看来，你还会觉得自己没有退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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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刀，燕家庄的族人自己创造的刀诀，这是经过燕家庄好几代的教头改进之后的武技，刀意简单，猛虎咆哮一般狂傲，刀法招式同样简单，但却非常实用，取刀法七势中削、砍二势，大刀高举落下之处大开大阖，是对付山间猛兽最实用的一种武技。

螳螂跳步，燕家庄一长腿短手的前辈所创，因为不能腿长臂短，导致下盘不稳，臂力不足，无法学习虎刀这样狂霸的刀诀，但这位燕庄先辈又不想一辈子当个混吃等死的佃户，所以凭借自身优势，创下身法技：螳螂跳步。取意如螳螂一般高速的跳跃闪躲能力，纵然臂短力小，但他一手飞刀还是射得精准，在这山坳林间，也有自保之力。

这两种武技身法，是燕庄这古老的山坳村庄仅有的战技，如果放在大陆上，也只能算最底层的普通水准的战技。

毕竟，古风国没落，君王残暴荒淫，导致许多山坳子里的村庄都过着固步自封的小农生活，加之外有强大的魔兽阻挡，也就更让村里的人对外面的世界灰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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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场的右边，有几棵古老而高大的榕树，盘旋缠绕着的藤蔓足足有成人手臂的大小，一树浓密的叶子，微风吹来时总是簌簌作响，叶子摩挲着叶子，就像情人温柔的触手。

尽管现在还是夏末，但已有不少枯黄的树叶从枝桠上纷纷飘落下来，它们在空中盘旋舞蹈的样子，落在这明亮的日光中，像一场明艳而庄重的追悼。谁能说它们死去？它们岂非是落在地上？化作这广阔大地上的养料么？这难道不是一种延续？生命的延续？

生与死，就像苍白与漆黑，本来就是相对而言的！

燕虎和燕雯此时就站在这高大的榕树下，这里能够看到整个练武场，他们双双负手站在树荫下，不管平日在家中燕雯如何欺负燕虎，但在人前，她总是会给足燕虎面子，而燕虎，他的脑筋中永远少了一根筋，对他来说，燕雯之所以欺负他，是因为他常常要惹她生气，他觉得，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爱。

俗话说得好，打是情，骂是爱。大概燕虎就是这么想的吧。

燕虎方才怒叱孩子的脸色已经完全化作讨好谄媚的笑脸了，无论是谁，有这样一个老婆，都是人生中的一种幸福不是么？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人前总是懂得给你留面子，气恼你也不会使性子离家出走，顶多跟你耍耍脾气。这样的老婆，谁不要？

浓浓的树荫罩着他们，燕雯看着燕虎的笑容也不禁一笑，嗔道：“死相，光天化日的，收起这表情。也不怕孩子们看见。”话是这么说，但是燕雯还是踮起脚尖在燕虎脸上亲了一下，燕虎只是挠着头傻笑，也不言语。

此时他哪里有刚才威严肃穆的样子？无论是谁，在这个时候都无法板起脸来不是么？他们结婚已经十年了，但还是一如新婚一般幸福美满，充满柔情。难道年纪大了就不能打闹了么？难道年纪大了就不能偶尔约会亲昵么？其实，日子久了，才懂得什么是最珍贵的。

就在燕虎傻笑的时候，燕雯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正色道：“说点正经的，你看这次谁能取得第一呀？”

说到正事燕虎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目光盯着远处的练武场，说道：“嗯，燕青那小子不错。无论是刀法还是你那个身法都学得不错，也可以算两项全才了。”他指着练武场中间正在训练力量的一个孩子，正是十一岁的燕青，燕青在他俩的手下已经训练了好几年了，无论刀诀还是身法都颇得真传，他也是这群孩子们的偶像。

稳扎稳打，是燕青战斗的风格，他的训练和炎武一样，对每件事都极为上心，绝不会丝毫偷懒。

燕雯顺着燕虎的手指看去，看见燕青双手抓着石杠，正在做手臂力量训练，目光专注，神情严谨。她点了点头表示有戏，目光在场上逡巡起来，忽然目光一亮，道：“你看那里。”她指着离他们位置不远的炎武和燕小虎，两人这时正在练习螳螂跳步。

燕虎一看，正好看到自己的儿子笨拙地跳动身形，撇撇嘴道：“小虎有什么好看的，那动作，啧啧…可真不咋地。”

燕雯瞪了一眼燕虎，大声道：“谁让你看咱儿子了，那虎头虎脑的样子就跟你一样，脑子里啊，还缺了根筋，只会用蛮力，这螳螂跳步啊，还真是不适合他。”

燕虎听完，目光又在燕小虎周围扫了一遍，疑声道：“那你说的是谁？”他又看了看燕小虎身边的炎武，接道：“莫非是炎小子？”

燕雯颔首道：“嗯，就是他，你看他的动作，活脱脱就是一只高跳弹跃的螳螂啊。就那步伐，咱儿子拍马都赶不上。”

燕虎凝视着炎武，这时炎武恰好跳起，他健长而精瘦的长腿就像螳螂细长的后足，横跃而去足足三四米远，动作轻灵而飞快，燕虎眨了眨眼睛的时间，炎武就已经在练习螳螂跳步的木桩上落下三四次。

他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依旧落在炎武身上，喃喃道：“这小子的跳步竟然练得这么好，你要知道，他的虎刀跟燕青的水平简直不相上下呀。”

燕雯闻言一怔，道：“不是吧，这小子难道是怪胎啊？咱们家那小虎子，差人家不就一大节了？”

燕虎就算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也不能这么说，人家炎小子既有练武天赋，又足够勤奋，咱们庄子里啊，可就数他最勤奋了，每天起得比鸡都早，练得又那么拼命。”他叹了一口气，目光又转到燕小虎身上，叹道：“咱们家这宝贝儿子啊，还不是被你宠的，要不是他整天跟着炎小子跑东闯西的，说不定连现在这水平都没有啊。”

燕雯脸色有些尴尬，但声音又大了几分，叱着燕虎：“老娘就宠他怎么了？只要小虎子开心就行了，再说了，咱们这穷乡僻壤的，又没有好老师，武技也就这两种，孩子能学着什么？”

燕虎点头表示同意，笑了笑道：“说得也是，我像小虎这么大的时候，还没他这水平呢。只要孩子多用点心思学，也就成了，他可比他老子我聪明多了。”

燕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道：“对了，这次的检测的第一名我们要给人家什么奖励啊？”

燕虎眉头微微皱着，并没有直接回答燕雯的问题，而是说：“我看我们去趟镇子好了，把庄子里的皮衣，稻子什么的拿些去卖，这几年庄子里也有富余的。然后想法子给孩子们搞两本武技书回来。也省得孩子们总是没有挑选的空间，像炎小子，在这么下去再过不了几个月，他就没什么可学算是从咱们这出师了。”

燕雯脸色也有些凝重，答道：“嗯，这个法子倒是不错。那我们明天就去跟村里人商量一下，大家凑点东西出来，咱俩去趟镇子。”说话间，燕雯语音高了几度，问道：“你看这样好不好，这次的第一名，我们就带他跟我们一起去趟镇子吧。”

燕虎一拍大腿，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欣喜道：“对呀，省得我们还得想着怎么奖励，总是这么放假吃饭的孩子们也腻了，这次咱就跟孩子们提前说，也好让他们有拼命的动力。”

燕雯看着燕虎激动的样子笑了一下，瞪了他一眼，嗔道：“好了，别激动了。走吧，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孩子们身子也热足了。”

说完她就朝前走去，身后的燕虎也赶忙跟了上来，俩人从榕树底下缓缓走了出去。

PS：本文典型慢热，而且不是快餐文，读者自行决定是否观看。



第四章　　考试开始

日色正中。光焰如火。将大地上的青草绿叶晒得发出金亮的光芒。

燕虎夫妇来到练武场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们俩看了一下，然后自觉地靠拢了过来。燕小虎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对别人来说，考试过了就行，对他来说，要是让他老子不满意，回家又要结实地吃上几颗硕大的板栗了。

炎武看了看燕小虎奔丧一样的表情，原本因为考试而凝重的脸色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就对上了燕小虎有些恼怒的目光，脸上挂着招牌式的浅笑，拍了拍燕小虎的肩膀说：“小虎没事，大爷我罩你。”

“恩…”燕小虎显然还是没有打起精神，，顿了一顿，又道：“不过你可得给我争口气，把那个第一给小爷我拿回来。”说完他咧嘴笑了一下，汗水顺着鼻翼滑了下来，从他的嘴唇上进入他门牙左边缺了一颗牙的地方，他脸色顿时就变了，啐了一口唾沫，骂道：“真他妈咸。”

汗水本就是咸的，咸得就像海水，咸得就像眼泪！

炎武也咧着嘴笑了一下没有言语，他明眸皓齿的浅浅笑颜落在燕小虎眼中，燕小虎逼视了一眼说：“炎小子，你他妈要是白点一定是个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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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虎充满力量和扩散力的声音在练武场中央传出：“都过来了！”他停了一下看了看身边聚拢过来的孩子群，高矮不一地将他和燕雯环在中间，此时燕雯已经化身成温柔的妻子，静静地站在燕虎身旁，脸上挂着浅笑，样子和蔼可亲，她朝炎武深深地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

“今天我们的考试和平时不一样了，你们的考官不再是我和燕雯教头。今天的考试变成对抗赛，也就是一对一对打，要求不能下重手，实在不行的可以弃权。”

孩子们的心显然已被这从未有过的考试模式调动了起来，目光中闪烁着激动的光彩。燕虎满意地笑了一下，接着又说：“这次比赛的第一名，将跟随我还有你们的燕雯教头，去一趟镇上。”

这句话一出来场面顿时哗然不已，议论声还有唏嘘的声音都从人群里传了出来，大家显然都极为惊讶，还带着丝丝欢喜。

“哎呀，早知道能去镇上我就不偷懒了。”

“哼哼，早知道？就你那两下子早知道也没用。”

“切，我不行，难道你就可以么？第一名可跟你没关系。”

“至少我比你有机会，哼。”

人群里传来相互挑衅叫嚷的声音，大家都纷纷在议论这次的第一名会花落谁家，几个比较有实力的孩子也都磨拳擦脚准备好好地拼一次了。

燕虎对这样的效果简直满意极了，他还从来没有看过这群猴孩子听说考试还这么有兴趣过，显然，能够走出这偏僻的山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谁不想？特别是这样一群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孩子们，他们心中，都有自己的英雄梦。

“好了，现在开始进行抽签。年龄小的先来。”燕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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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庄里的孩子一共有八十四个，一开始就弃权的就已经有十几个了，都是一些刚来的小孩子，尽管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期待，但是他们也深知自己的能力是不足以和那些比较大的孩子竞争的。

燕虎有些苦恼了，如果真让七十多个孩子一场一场打下来的话，打到晚上也打不完呀。于是他决定让这七十多个决定参加考试的孩子们一个个在他和燕雯面前演示虎刀或者螳螂跳步，只要有一样合格的可以参加考试，否则已不合格论处。

这样下来果然快多了，一下子锐减到十六人，基本上都是十岁以上的大孩子。那些抱着侥幸心理的则通通被剔除了出去，这些人不论是虎刀还是螳螂跳步都不能算合格，虎刀耍得像唱戏的，螳螂跳步跳得跟青蛙似地，怎么可能通过初选？

而这二十个人则是分为两组，两组的胜者再来争夺这次考试的第一名。

抽签结束后燕小虎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丧了，高兴的是没有跟炎武同组，经过俩人无数次的对打燕小虎早就知道，“和炎小子对打？开玩笑呢吧，这小子三天两头一进步，小爷我可不是受虐狂。”

就在他庆幸自己没有被分在炎武一组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拍了他一下，燕小虎有些疑惑地扭过头去，脸上还带着侥幸微笑的样子：“燕青哥，是你呀。”

来人正是燕青，燕青的笑容永远那么让人觉得真诚，他脸上带着农村孩子特有的憨厚笑容，笑起来的时候连眼睛都像弯弯的倒挂的麦子，那样朴实而真诚。

他笑着对燕小虎说：“呵呵，小虎，我们同一组哦。”他说话的声音就像他的笑容一样的真诚，声调正好，不高不低，叫人听得舒爽。

可是燕小虎就不这么想了，他原本浅笑的嘴角忽的僵住，眼珠凸出，震惊道：“不是吧？”
燕青看着他的表情又是一笑，接着说：“嗯？你还没有看么？”接着他伸出手指着燕小虎的名字，十一岁的燕青手指上已有一层茧子，农村的孩子在空闲的时候总是得下地帮忙，他手指的第三节指腹的茧子比别的地方厚上许多，这时他练刀练出来的茧子。

燕小虎的目光顺着燕青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木板上清秀正书着他的名字，那是燕雯写的字，燕小虎不用想也知道，因为他老子的字和燕小虎有一拼，写起来就像鬼画符一样，而燕雯的字则工整清秀，就像她的人一样清秀，虽没有名书法家那样的狂草豪迈，但颇为隽永，字字珠玑。

他的目光又往上慢慢移动，接着他悲痛地捶胸顿足，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燕青，这个名字正好在他们这一组的首位。

恰好与炎武的名字争相对应，不知道这是不是燕虎夫妇有意为之？抑或是，本就已经注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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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过自己的号码了吧？接下来，一号对二号，三号对四号，以此类推。”燕虎爽朗有力的声音有传了出来。这时人群已经围成两个大圆圈，分别观战两边，两边各有一个教头督战，防止出现什么事故。

炎武和燕青都是各队一号，所以两边的第一战都是他们俩先出赛。

炎武的神情还带着孩子般的紧张，这是在所难免的，没有人天生就能适应比赛，一切都是要慢慢习惯的不是么？燕虎也看出炎武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但他也却也没点破，身为教头的他很清楚这第一次的战斗对于孩子来说是怎样的宝贵经验。

反观炎武的对手，神情则自然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