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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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帝国征服史-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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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上午,快马来报。那些偷袭攻下温泉三村的土着在村里狂欢了一天,到了夜里尽数睡下,连巡哨也没放,正好被急行而来的东海军逮个正着。战斗只花了半个时辰,便宣告结束结束,一战斩首四百余,其余趁夜逃入山中,追之不及。

    午后,从基隆堡派出的运送药材的车队也抵达了。随车队而来的还有一个信使,带来的口信,却是让赵瑜赶快回基隆堡。

    “到底为得何事?”赵瑜问道。

    “童太尉的总管到了岛上,只说要见大当家。”

 第四十章 内附(上)

    政和七年四月初七,乙丑。 /西元1117年5月10日

    基隆堡。

    昨日收到童贯管家上岛的消息,赵瑜当机立断,把温泉三村的后续处理交予李十七,自己随即带人连夜赶了回来。这件事,他不得不重视。自从七年前与童贯这个权阉搭上线以来,从来都是他派人去东京拜访童太尉,而童贯遣人回访的情况一次也没有——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一个海寇,一个反贼的后人,就算再有用处,也不值得童太尉冒着风险折节下交。

    所以这次童贯突然派出最为心腹的管家来联络,赵瑜心里确是有些打鼓。事有反常必为妖,童太尉会一反常态,朝中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或是有关东海的,但也有可能是跟北方的局势有关。在回程的路上,赵瑜一直都在苦思冥想,却始终无法断定。也幸好他回程时,改乘了温泉堡里的大车,若是他还骑着马,在黯淡的月色下,却聚精会神的考虑其他事情,跌下马去摔断脖子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一夜的思索,这时终于有了答案。书房中,从童福手上接过童贯的密信,验了下信封上的火漆,赵瑜展信而读。童贯的信文很短,赵瑜一目十行,转眼就通篇看了一遍。脸上平和的笑容没有变化,但眼角却不由自主的抽搐了起来。一旁的赵文对赵瑜知根知底,看出赵大当家已是在爆发的边缘。

    “大当家,童太尉的信上说得何事?”赵文问着。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提醒。

    赵瑜警醒过来,瞥了童福一眼,抬手把信笺递给了赵文,让他和陈正汇传看。

    “内附!?”赵文只看了几眼,立刻就叫了起来,把信笺传给陈正汇。他转头盯着童福,目光灼灼:“童太尉让我们东海上表内附?!”

    童福被赵文无礼地眼神盯得一阵不快,低下头去啜了一口清茶,轻描淡写的说道:“太尉的信俺不敢拆看,信中的内文俺也实不知。不过。既然太尉在信中让你们上表内附,那就照着去做就是了,难道赵大当家还怕太尉会亏待你们不成?”

    赵没有搭话,仰头靠在椅背上,屈指敲着扶手。紫檀木的太师椅,扣作金石声,铮铮作响。童贯的信写得很简洁,信文的几行字中仅仅说了一件事,就是命东海军早日上表朝中。声明举台湾之地内附大宋,除此之外,全无一词。即没写明事情地来龙去脉,也没说清内附后有何好处,看上去只能勉强说是一封劝降信。若是给外人见了,这封信也不会给童太尉带来太大麻烦。

    不过赵瑜可不喜欢信文中那种颐气指使的口气,几年来,已经没有哪个人。敢用这种命令的调子跟他说话了。见到赵大当家,谁不是毕恭毕敬,哪个敢有所轻重。尤其是斩了李乾德后,小民自不必说,东海军那些头领们,若说往日在赵瑜面前还敢说些笑话,到了今日。除了最亲近的几人,又有谁人敢在赵瑜面前大声出气的?童大倒好,一封没头没脑地信,就要让他冒着身家性命去上表内附……赵瑜突然停下了手指的敲击,童贯不至于这么蠢罢?

    “老都管,尊驾出来之前,太尉可还有其他话说?”赵瑜问向童福。想来童贯应该还有口信。

    童福点头:“太尉说了。只要赵大当家能如他所愿,太尉愿保大当家效高丽例。世镇东海,永为藩国。”

    “太尉愿保赵某为王?”赵瑜真是惊到了,这空头支票童贯也真敢开!不止是赵瑜,连赵文也瞪大了眼睛。只有陈正汇,在一边半眯着眼,微微冷笑。

    “当日在府中,太尉是当面对俺这么说的,俺现在也只是转述。”童福应道。

    “除此之外呢?太尉就没有其他话了,比如说,为何这么急着要我上表?”

    赵瑜皱眉追问。

    童福摇头:“太尉并无他话。只是在俺出门之前,太尉则送了一句,若大当家犹豫不决,东海不日便有祸事!”

    听得童贯放的狠话,赵瑜眼皮又是一跳,不过立刻便笑道:“太尉的话,赵某听得了。不过兹事体大,必得聚众商议一两日,方能作出决定。还请都管在馆中少待数日,想来也不至于误事。”他拍了拍手,门外两个侍卫走了进来,“若都管有何要求,只管向他们说,东海虽是海外荒岛,不过,宾至如归还是能做到的。海外的风情虽比不得汴京,但也另有一番风味!”

    起身把童福送出书房,赵瑜坐回原位,怒过一阵后,心情倒也平复下来,他用手揉了揉额头,“说说罢,童贯这是在耍什么把戏?”

    “可能是朝中有人要对付我们东海了!”赵文答道,“童贯不是说不日就有祸事吗?这正好能对得上。”

    赵瑜道:“是为了交趾?”

    “当然!”赵文点头道:“有几万灭了交趾的强军在东海上,又跟沿海各路联系紧密,若我是官家,我可会睡不好觉,怎么都是要想办法提防着。”他说着,便感到有些奇怪,问赵瑜道:“参谋室不是把交趾之战后,汴京可能做出的应对都列出单子呈上来了吗?二郎你没看吗?”

    “看过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赵瑜道:“两浙和福建都还没消息呢,童贯倒先派人来了。”

    “那是因为朝中应对东海地奏议,现在还处于廷议阶段,最多才下发到政事堂和枢密院,所以童贯能先一步派人过来。”陈正汇平平静静的解释道,三人之中,只有他在朝中做过官,对宋廷中议事流程算是了若指掌,“不论朝中有何决议,从政事堂到宫中,再从宫中到政事堂,一圈走下来,大概要一个月的时间,即使是军情重事,也得要七到十天。不过就算公文下发,想分送到地方州县,也得一月光景。而从地方上接到命令,把人员兵力发动起来,虽然视主官不同,会有快有慢,但平均一下,还是得要一个月。也就是说,如果朝中想对付我们东海,不到五月中,是看不到动静的。而童贯能早一步,也没什么好惊异的。”

    “噗!”赵文一声失笑,“就算是乌龟,连爬上三月,也该从汴京爬到泉州了。这大宋的理事速度,比乌龟还差些嘛。”

    赵瑜摇头道:“那是因为大宋太大,朝中也有积弊,才会如此拖延。若是换作我们去做,也不见得能做得更好。”转过头来,他问陈正汇道:“陈先生,在你看来,童贯的承诺有几分可信?”

    赵文插话道:“凭一个童贯,怎么能说动赵官家来封二郎为王,肯定是假的。”

    “不,童贯能做到!”陈正汇点头说着,嘴角带着讽刺意味地冷笑:“大宋从不介意封外藩为王。十几年前,青唐一带,一个吐蕃的百十人的小部族举族内附,便轻而易举的从官中弄到了一套藩王仪仗。只要我东海送上贡物,恭顺一些,朝中再有人说话,要给大当家请个藩王称号,并不是很难。不过……”他顿了一下,看了看赵瑜:“封王一事虽算不上什么,但童贯竟然能把朝议之事泄漏出来,虽说多有掩饰,但他冒得风险也并不算小。怎么想,这权阉也不该拿身家性命冒险,其中说不定还会有诈。”

    赵文听着,暗自点了点头,也看着赵瑜。这几年,东海的对童贯的策略,都是建立在童太尉想领兵收复燕云的推断之上。而这个推断,只有赵瑜一人在坚持,而陈正汇和赵文都一直抱持着怀疑地态度。再怎么想,一个阉人想被封王,这个说法,实在是太疯狂了。就算是阉人政治最猖獗的中晚唐,甚至拥有废立天子之权的权阉们,不论是李辅国,还是仇世良,都没有一个能被封王。

    赵瑜却一摆手,肯定道:“收复幽燕者王。童太尉是真心的想做个千古名阉,这点不用怀疑。”与赵文、陈正汇不同,拥有了后世记忆,赵瑜很清楚童贯会,付出什么代价。在另一个时空,为了拿下燕京,童贯甚至敢私下里请金人助力,欺君之事可没少作,几乎到了利令智昏的地步。现在童贯想用册封藩国来引诱赵瑜来为他实现梦想,在赵瑜看来,倒有**分为真。

    陈正汇听赵瑜这么说,脸上有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难道大当家动心了?”他这么问着,眼神里半带着试探,盯着赵瑜脸上的表情。

    赵瑜一阵哈哈大笑,站起来大声豪言:“我要想做王,随时都可以,何须他人来施舍!我若今日登基为王,只要把兵舰都派出去,半年之内,宋廷地册封之书就会送到我面前。根本不需要童贯来多事!”

    赵文一阵惊喜,“那大当家你……”

    赵瑜坐了下来,摇头轻叹:“时候不到啊!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让汴京城中地天子宰相们把视线放到北面去,我并不想因为东海,而牵扯了大宋的军力,这一点,我和童太尉是站在一边地!”

    “难道真的要上表内附?”陈正汇起身叫道。

    “先生以为不可?”

    “大当家……奈何家仇啊!”

 第四十一章 内附(下)

    “家仇?”赵瑜喃喃念着,自从剿灭了郑家之后,这个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了。/  陈正汇突然间又重新提起,几乎被忘却的记忆又重新浮现在赵瑜的脑海中,一愣过后,他仰天叹着:“……是啊,是家仇!这等不共戴天之仇,不管过去多少年,也是不可能忘掉的。不过,就算要报仇,以我东海的实力,现在也不可能堂堂正正的起兵。”

    “与大宋正面相斗,我虽有在海上取胜的把握,也有信心封锁住整个东海。但这对大宋来说,却仅能伤其皮毛,却无法动摇其根本。若是与大宋拼起消耗来,我们决吃不住。东海上下十万余人,穿衣吃饭现在都还是靠着大宋,只能寄生在大宋这颗大树上,并没有自立的能力。一旦大宋因此而禁海,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汴京可以不在意海上的那点税入,但东海却不能不在乎这根命脉!”

    陈正汇摇着头,这道理他当然明白,但赵瑜的身份不同,是不能随随便便的向赵佶称臣的,道:“大当家,一旦上表内附,受了官位,那就是定下君臣名份,日后起兵,就再也不能名正言顺,一个逆字可就摆脱不了了……若非有此担心,文头领、武头领他们又何必卸了身上的官职?”

    “官职?……啊!”赵文听到陈正汇提到自己,便是一愣,但立刻就响了起来。他的确曾经受过大宋的官位,像衢山监镇、昌国盐监什么的,还是几年前的事了,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官。除了他以外,赵武、陈五也都有过几个大宋的职位。如衢山巡检、湄屿巡检,虽然都从九品的小官,但毕竟是在吏部挂了号的。

    不过自从衢山军改以东海为号时起,他和赵武、陈五便不约而同的将身上地职位转给了手下的人——东海保留这些官职,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在衢山、湄屿安排兵力,但究竟是谁做这个官。却无关紧要——几年下来,连赵文现在不记得在吏部左选挂名的究竟是谁了。

    只是他们这么做,并不是如陈正汇说的那样,不想担个逆字,而是想向赵瑜表明自己的忠心——这世上可没有一个忠臣两边领俸禄地道理——如果童贯依当初约定把琼州都巡检的职位交给东海,他报过去的名字。也只会是从下面随便找来的一个不领兵的闲人。

    不过陈正汇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打算反驳,虽然理由不同,但不想东海向大宋低头的心,他和陈正汇是同样的:“二郎,陈先生说得没错,师出有名,日后起兵才能名正言顺……”

    赵瑜大笑着打断:“商汤伐桀,周武伐纣。那又是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吗?东京城中的那一位,做的也不比履癸、帝辛差到哪里去罢?大建宫室、征发花石纲,哪样不是昏君地作为。奸臣秉政、忠臣远窜,明明白白的就是亡国前的景象。吊民伐罪,解民倒悬,就是最好地理由,比报仇雪恨更要名正言顺!”他看了看赵文、陈正汇,“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但现在虽还不是起兵的时机,不过也没几年了。学着勾践,忍上一阵,又有何辛苦?”

    “大当家(二郎)……”陈正汇、赵文同时出声。赵瑜却一抬手。把两人的话又堵了回去。

    “陈先生、文兄弟,参谋室最近关于辽金之争的报告,你们应该已经看过了罢?”赵瑜问着,见两人一齐点头,便又说道:“自从三年前,完颜阿骨打起兵,辽国连番惨败,尤其政和五年,辽主的七十万大军尽丧于达鲁古。契丹精兵尽失,但辽主仍不见振作。而女真人的势力,却日渐膨胀。辽国五道,以南京道最为富庶,以西京道最为险要,上京道幅员最广,中京道部族繁多,但辽国的根基却是在东京道,契丹、奚人。辽国的王族、后族。大部都在东京道上。但到了今年,东京道已有大半落入金国之手。根基一断。金国胜局已定,辽国现在也只在苟延残喘,辽灭金兴,也就是五六年的事了。”陈正汇叹道:“北朝泱泱大国,立国两百余年,却转眼间就要灰飞烟灭,就算放在十年前,任谁也不会信地。”

    赵瑜道:“大国衰亡,在许多时候虽然尽有征兆,却都很少有人能提前预言,都会认为这么大的帝国,总不会被癣癞之疾打倒。就像西晋,在武帝时,谁能想到二十年后,会有五胡乱华之灾?再如大唐,明皇在位几十年,正是最兴旺的时候,又有谁能未卜先知,在安史之乱后,偌大的王朝会一蹶不振?现在的大宋,虽然许多地方已是民不聊生,但从整体上看,却还能支撑得下去,只要换个皇帝,中兴也是转眼间的事。但谁又能想到,金国代辽之后,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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