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笑三声,向张三丰一躬到底:“多谢真人让小僧今日见此神技,小僧一辈不枉活也!告辞!”
速摩智挥动袍袖,一股大风向其余人等吹来,逼得众人呼吸不畅,身子一转。夹了喀尔巴拿了金刚杵便走,便听着杵声叮叮乱响。瞬间便在三四丈以外,身子一拐一转。隐入山后,瞬间不见。
速摩智舆在座的高手都看出来是张三丰借着高强身体出手,他们知道自己便是练到死也不可能达到这境界,又羡慕又惊讶,明知道这老头儿耍赖也无话可说。少林僧人刚才几乎被速摩智无视,心中虽然生气,却也佩服达摩智功夫高深。只是更赞同他地话,张三丰刚才表现地武功,确实已经到了神乎其技地地步。
高强这时候体内那股热流慢慢散去,他顾不得说话,向其他人鞠躬施礼后,径直跳出立雪亭。便在亭下竹林中,耐心符太极十三式一拳一式打出来,他体内感觉尚存三四分。拳意还在,一招招打出来,竭力要把那种印象加深,刻在肉体记忆里面。
他在那边打拳忙活自不用说,亭内众人再次坐下,小沙弥再将热茶换上,众人慢慢饮用。
空性是少林八僧中痴于武学不通人情世故的一位,他豪迈坦率,素来想什么说什么,刚才张三丰和两位师兄讨论地事情阙乎到少林武当两派声威,他没有敢插嘴,生怕说错了什么,不过刚才张三丰露了一手隔空隔体传功的绝技,确实惊世骇俗,闻所未闻。
空性站起来恭恭敬敬合十问礼,然后才道:“张真人,刚才您的太极十三式真是让人佩服,神技威名,实至名归,这是从九阳真经化出来的功夫么?”
他却是诚心诚意问话,不是有心挑衅滋事。
张三丰看他真诚,便摇头道:“贪道这门功夫,武学道理有一点跟九阳真经相关,但是主旨却均为自创,若要严格来说,其实和九阳真经没有多大关系。”
张三丰觉得大大露脸,不知不觉把“小道”改作了“贪道”。
空性赞道:“张真人,江湖上传言你是第一高手,我看此言不真,您只有在传言之上,比传言更厉害,恐怕古往今来,这第一高手也均为真人独占。”
张三丰连忙摇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古往今来,也有好多绝技遗失,这门功夫我还没有悟通,说什么天下第一可真是笑话。”
八僧眼中又羡慕又嫉妒,便是残缺的武功就已近如此厉害,若是全套了,那还不知道多么惊人。
张三丰看众僧心动,便直言道:“天下武功殊途同归,强分门派便落了下乘,红莲白藕本一家,何必要分?小道愿意以武当九阳功并加太极十三式,为两门功夫为引交换贵寺神技,请神僧传了这可怜小孩的少林九阳功,救其一命吧。“
空闻闭目在那里沉吟不语,空智的脑子却转得很快,他知道这师兄素来习惯徽求自己意见,待空闻睁开眼睛,见其目露迷茫,空智对着他却点点头。空智心中却是如此想:那少林九阳功于我们不缺,传于张无忌一人,让他发誓不得泄露另传别人即可,但是张三丰如今便创出了太极十三式这神功,以后他地弟子门人说不定依此便凌驾于我少林之上,若是我们得了这门功夫,合寺中上下明智之士钻研,说不定可以先推理出这门武学,这门武艺便算不得他武当而属我少林的。
空闻见空智点头,知道这师弟跟自己是一个想法,当即名言道:“张真人,看佛法机缘吧,我们带了这孩童上山,看他是否有机缘学到少林九阳功,您在此手写笔录武当九阳功与太极十三式,若是这孩子有幸学到,那张真人地太极拳经我们便收下了,若是没有学到,我们却也不能收。”
张三丰面露喜色道:“如此甚好。叨扰各位高僧了!”
心下奇怪,既然他三个点头,为何还得看“是否有机缘”学到少林九阳功?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张无忌一直病恹恹在一处缩着,此时强言道:“太师傅,这门功夫,我却是不学了。”
张三丰舆众僧齐吃一惊,张无忌继续道:“您老人家以神功绝技换其少林鸡肋九阳功,我却是不学,宁肯丢了性命也不学。”
张三丰摇头,温言道:“天下最厉害的武功。却不是太极拳。”
张无忌吃惊道:“太师傅,还有比太极拳更厉害地功夫么?”
张三丰看他仁义。心中喜爱,道:“是地。最厉害地武功,便是活着的人,只要人活着,便什么功夫都能创出来,乖孩子,听话去学功夫去吧,别枉费了太师傅的一片苦心。”
张无忌听得有理。点头道:“这我便学。”
当下空闻、空智与空性带着张无忌上山去,眼看着三个老僧与一小童子身影渐渐隐入在林荫古道之中,那边自有小和尚跑上跑下,片刻功夫,给张三丰送来上好地玉版纸舆毛笔及镇纸,几小僧一研墨。一铺纸,更有端茶倒水,礼数甚周。
当下张三丰伞起毛笔。饱饱地蘸了墨汁,大笔一挥便是五个字——太极十三式。
当下他细细将太极十三式心法秘诀写了出来,只是这门功夫博大精深,却不是片言只语便能写完的,他在那里慢慢写,另一边达摩堂五老眯缝着眼睛作陪,却是有监视地意思。
张三丰写了几笔,便听着耳边风声呼呼,但见高强已经跃上了亭中,正在施展太极十三式的拳法,细细打来,张三丰随意看了两眼,人为吃惊,便看着这孩子全身皆柔软,全身可用力,虽然十三式诸般应用全然不懂,但是十三招从头到尾下来,却是连贯转换,动作不见一丝僵硬窒碍之处,又柔又缓,若从外表看,当真是得了太极十三式的真髓。
刚才张三丰施展神功隔体传气,控制真气在高强体内行动游走,现在一看高强打拳,当下点头,心中暗道:这孩子悟性如此高。
他却不知道这是高强下了三年苦功换来的“柔绵”,在古墓捉了三年麻雀功确实没有白练,因此他对太极十三式更容易上手。
张三丰在一边看他打地很有三分神韵,知道他已经入了门径,明是还没有找对正确路数,当下温言道:“强儿,过来。”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十五章 传功
另一边,空闻等三僧带着张无忌入了少林寺,张无忌随之一路走来,但见自从入了山门之后,这寺院宏伟广大,往前只见庭院楼阁一处处排列,看不到边际,往左右看尽是砖瓦墙壁,中间穿过不知道多少佛家殿堂,再看地面上有些砖石表面裂痕斑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上面踩踏过,经过了多少年代多少人心血才成就了这么一所大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僧人,这些和尚见到寺庙内尊贵无比三大神僧竟然陪伴着一个面黄肌瘦的病恹恹小孩儿进来,一个个惊讶莫名,不过他们礼数不缺,都退在一边鞠躬施礼,三大神僧明是略微点头还礼——若要一个个还礼,非得累死不可。
张无忌便看着这些僧人全都恭敬有礼,在寺内走路都是轻轻抬步低声落脚,从来没有看到哪个僧人占住路中央行走,大多在靠近墙壁处缓步而行,更没有高昂头直视前方之辈,一个个低头温恭。
张无忌知道少林寺是武学大派,却看着门人弟子没有挺胸凸肚,昂首阔步,便敬佩少林寺清规森严,他知道在武当,莫说寂静走路,便是大呼小叫的人也不少,都因为武当派老祖宗张三丰信奉道家率意而为,他老人家就邋遢随意,更不用说门人弟子。
一路上还路过不少殿堂,里面还看到不少僧人在诵经打坐,外面什么人经过一概不管,又见亭院内有一众年少武僧在赤臂练拳,烈日炎炎下。汗水湿淋淋,也有一众俗家弟子在一边观看,看那样子,一会儿也要上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檀香味道,三大神僧一路引导,却进入了一个偏僻小院内,院落僻静清雅,想必是他们平时清修之地,到了这里,一众弟子全都退去。只有三大神僧还带着张无忌走。
空智带着张无忌入了一处禅房空床处,闻言道:“小施主一路远来。想必是劳累了,先歇息一会儿吧。”
张无忌还没有说什么。空智和尚大袖一拂,便将张无忌睡穴拂中,他是武学高手,点穴闭穴拂穴在武林中是一绝,便是一流好手也受不了他一袖,那无忌一下便倒,沉沉睡去。
明是空智不知。当年成昆学得古墓家传的移经换脉之法,曾经传于爱徒——也就是后来的反目仇人谢逊,谢逊又将其传于了张无忌,因此张无忌体内自然生出抵抗,这门功夫他虽然浅薄,但是昏睡穴竟然没有被空智点实。过了片刻便醒了。
当日他在武当山上被鹤笔翁点了穴道,看到张翠山自刎还是能叫出“爹爹”二字,原因便是如此。
张无忌总觉着事情透着蹊跷。因此醒来兀自装睡,便听着耳边三大神僧地声音清晰入耳。
空性道:“两位师兄,这少林九阳功我们却是没有练避,只能去让圆真传功了。”
空闻纹眉道:“这圆真,却是古怪的性子,若是他不肯,那么这番心血也算白废,张真人的太极十三式和武当九阳功,我们也不能要了。”
空智道:“师兄不必多处,我持师兄方丈锡杖去传他法旨,谅他不敢不遵,嗯,说句不敬的话,师兄为人太过于慈和,这圆真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便收作了关门弟子传了九阳功,许多事情我们这些做师弟的也不知道,实在是……唉!”
空闻道:“不必多言,师兄有大智慧大器量,非你我可比,他所做必有所指,唔,事不直达,你便持了我的锡杖传下法旨吧,且看圆真怎么说。”
无忌在一边听得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我说怎么三个老头子推三阻四不敢答应我太师傅,原来他们不会少林九阳功,嗯,这个圆真也不见得都会,他要是传我残缺不全功法,我可得告诉太师傅,太极十三式顶多给两三招便可了。
他却不知道,三位神僧所说的师兄却是指空见,若是他还记得谢逊给讲过的故事,多半能推出圆真和成昆是一个人,只是他一个小孩子没有那么多见识。他这小孩子在心里做起了数学题,该给三招好呢?还是该给五招适合?算了,中间数,给他们四招吧,那就便宜他们了。
过了片刻,空智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四五岁青衣的俗家弟子,那人入了房间便叩首跪倒道:“回禀方丈,我师尊说他自从皈依我佛以来,从不见外人,闭阙思遇,不过方丈有旨不敢不遵,他让我带着为小施主前去,隔帐传授。”
那边空闻点头,空智一袖子拂“醒”了张无忌,张无忌也装模作样“醒来”,空性老和尚絮絮叨叨嘱咐他:你跟着这青衣弟子去,自有人传你少林九阳功。
张无忌点头称是,心里面对这圆真和尚当真是充满了好奇心,能让三个老头子感到麻烦的人物,必定有趣。
当年觉远大师圆寂之前,夜晚在荒郊无意传经,嘴里颠三倒四背诵一通九阳真经,当时闻者有三,张三丰后来以之为根本悟出武当九阳功、郭里家学渊博参杂其余武学为峨嵋九阳功、无色禅师袖修为最高领悟出少林九阳功。
无色禅师领悟到地九阳功博大精深,偏偏传人寥寥,仅能保证不失传。
原来这少林九阳功究其根本是觉远修行的九阳真经,少林寺有七十二门绝技,确实不差这一门武学,少林九阳功既然是残本,那便不一定能够胜避其他武学。更兼觉远被认定为少林弃徒,少林弃徒所学,合寺上下无论僧俗,都觉得名声不太好,名不正言不顺。威力又不算极大,何苦要学?
因此无色单脉传于弟子,到了空见这一辈,空见徒弟众多,无人肯学这门武艺,最后却是传给了圆真。
圆真便是那成昆,也即古墓派杨雪怡之大伯,他是大有阴谋之人,当年靠着渡厄、渡劫、渡难三僧引荐,拜在了空见门下。最后也害了空见一条性命。
他时常行走江湖,做那等见不得人地勾当。因此在少林寺中,却表现地如同圣人一般。闭阙不问俗物,闲杂人等不见,除了三大神僧外,其余人等不理不睬,装一个怪僻的性格。
本来每年达摩老祖一苇渡江之日,寺中按例要武功大比,借此切磋武学。激励众人求武上进之心,由三大神僧评定高低,但圆真总是借故生病,卧床不起。
因此这十几年来,谁也没有见过圆真地身手,只是三神僧听师兄空见略微提过。说圆真出家前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功夫了得,他只配做圆真佛学上的师傅等等。
这边张无忌跟了那青衣俗家弟子走了出去。便发现这一路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芜,到了最后,竟然出了少林寺后院,直奔一座枯峰而去,张无忌人为惊奇,忍不住发问:“这位大哥,我们是去哪里?”
那俗家少年彬彬有礼道:“小施主,我师尊由于闭关不出,所以却不能下山授你武艺,这座山峰上面有思过洞,他在里面可以传你功夫。”
张无忌顿时对圆真肃然起敬,觉得这才是高僧风范,比之三大神僧,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随口问道:“大哥,我叫做张无忌,你名字呢?”
那俗家少年回头一笑,张无忌看他相貌英俊潇洒,心中自惭形秽,少年张开嘴,却是一口整齐白净牙齿,笑道:“我唤作陈友谅。”“哦,是陈大哥。”张无忌点点头,实在找不到话头,便默然前行。
走了半晌,那陈友谅扭头上下仔细看看张无忌,忍不住发问道:“武当山唤作张无忌的,有第二个人么?”
张无忌发愣道:“似乎就我一个。”
陈友谅点点头,不再言语,脚下加快,穿过一条盘肠小道,转过来是一座峭峰,山腰上有一个人山洞,走了进去,张无忌跟进去,却看着眼前是一堵厚重石墙,将整个山洞截为两半,在最左边有非常窄小一道缝隙。
陈友谅低声对他道:“你且等我片刻,我进去通报一声。”
张无忌点头称是,便看着陈友谅到了那石墙缝隙处,吸气有声,便听着咔嚓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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