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数钱数到手抽筋是绝对可以做到的。
数钱的时候宁良往往会傻笑,不但手会抽筋,有时嘴也会抽筋。。。。。。
这日宁良数钱的时候嘴又笑歪了,宁修来到老爹身边咳嗽一声道:“爹,酒楼里还有客人呢,您就不能注意点形象吗?”
宁良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瞪着宁修训斥道:“臭小子,啥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老子了?老子摸着银子就想笑,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吗!”
这个,宁修貌似真的管不着。。。。。。
“不是儿子多嘴,您老人家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了。”
宁良连忙用手在下巴上胡乱摸了一把,还真是水啦啦的。
“臭小子,你不是在王府督工吗?怎么跑到酒楼来了?这里有你爹你放一百个心,赶快回去吧。”
宁修身子往前一探,凑到老爹耳边压低声音道:“王府修缮工程按部就班的进行,儿子也不用一直盯着。儿子这次回来是有一件大事和爹商量。”
“啊?”
宁良就知道臭小子又有鬼主意,清了清嗓子道:“你说吧,别搞得那么玄乎。”
“爹,孙公子联系到了武昌的朋友,想要把肥皂引进到武昌卖。儿子来是跟您商量商量。”
“把肥皂运到武昌卖?”
宁良是典型的小市民,小富即安的性子,闻言立刻摇头:“有那个必要吗?在荆州卖肥皂赚的钱还不够你花?”
“爹,钱这玩意哪有嫌多的道理。再说了开发武昌市场也不全是为了赚钱啊。”
“不为了赚钱?那是为了什么?”
宁良见儿子开始说胡话,立刻炸了毛。
“爹您先别激动。您想啊孙公子的父亲是湖广巡抚对不对?”
“是啊。”
“孙公子家族经商很成功对不对?”
“是啊,他们孙家绸缎铺、米行、茶叶、瓷器,什么生意都做,在湖广也算是颇有名气了。”
“爹您想过没有,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联。。。。。。联系?”
宁良想了片刻,猛的拍了一下脑袋。
“呀,那是因为孙巡抚暗中给了许多方便啊。”
宁修笑道:“是啊。朝中有人好办事,孙家之所以能够日进斗金全因为孙巡抚的缘故。其实朝廷对此早有顾虑,在官员委派时也刻意规定官员不得到原籍所在布政司赴任。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官员的亲戚们往往背井离乡跟着官员来到赴任地经商,这孙家便是这么一个情况。”
树是死的,人是活的。商人本就在各布政司间往来经商,朝廷总不能下令禁止官员的族人经商吧?
何况还是在晚明这个特殊的时代,资本工商业迅猛发展,商人的地位急剧提升。不少朝堂大员就出身于大盐商家,朝廷依赖商税也不敢乱下禁令。
故而便出现一个奇特的景象,官员到哪里赴任亲戚族人便随脚跟到。
官员任期满了调任别处,亲戚族人立刻变卖铺子产业跟着官员一起去新的地方经商。
孙家的情况特殊一些。巡抚并没有固定的任期,孙巡抚就在湖广一口气干了五年。
五年的时间不算短,孙家有这颗大树乘凉产业发展的极为迅猛,是湖广不可小觑的商阀势力。
相反孙巡抚的籍贯老家反而没闹出什么动静,孙家在当地最多就是个地主罢了。
“你是想跟孙家示好,好以后获得照拂?”
宁修点了点头。老爹终于明白了,他的一大番话可算没有白说。
他虽然跟孙悟范合伙儿经营手抓饼,但那最多算是搭上了孙家这条线。要想彻底靠上孙家这棵树便要给到孙家足够多的好处。
宁修决定在肥皂销售上做文章。
在大明要想做到商品全覆盖是很难的,莫说跨省便是跨府运输都需要耗费较大的资本。
想要减少运输成本就需要拥有自己的商队,这点宁修现在显然办不到。
这就是肥皂只能在荆州本地销售而不能铺货到湖广其余府县的原因。
而孙家在湖广经营了五年之久,肯定有自己的商队。靠孙家商队把肥皂运到武昌等地铺货销售,不但可以增加肥皂的知名度也可以赚上不少。
虽然因为多了一级经销商利润要变薄,但总好过没有。
何况宁修就是要让孙家获利,有钱大家赚,孙家才会念着宁修的好,将来有求之时他才好开口。
宁修相信,不管是孙家商队还是孙巡抚,迟早有用的上的时候。
未雨绸缪总归是好的。
。。。。。。
。。。。。。
第六十三章 立契卖田
(感谢书友l599xl再次的200币打赏,感谢书友宝宝熊猫再次的100币打赏~)
湖广,武昌府。
武昌城外的常家庄子内,管事常贵正指挥着仆从打谷。
农忙之时,庄子里所有人都得动起来。
便在常贵大汗淋漓,拿着一把扇子打扇去暑时,与常家庄子相邻的侯秀才来登门造访。
常贵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去见一见。
二人来到一间屋子分别坐下,却是那侯赖率先说道:“常管事,我家那三十亩水田打算卖了,您看看收不收吧?”
常贵直是大惊,好端端的侯家怎么主动卖田了?
侯家虽然破落了,但也是大户这么多年败下来在城外还有三十亩的上等水田。
侯家的水田与常家庄子毗邻,且灌溉的水渠先从侯家经过。常家几次三番想要买都被侯赖拒绝。今天是怎么了,侯秀才怎么主动要卖田了。
土地是祖宗留下的,在乡下人们可是把土地看的比身家性命还重要。
“侯相公,你怎么突然要卖地了?之前我问过你几次,你可是抵死不买啊。”
侯赖嘿嘿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嘛。我有个本家亲戚在荆州府发了大财叫我去荆州帮忙呢,给我开出一个月六十两的工钱,你说我去不去?”
“咳咳。。。。。。”饶是常贵见过世面也被侯赖这话骇了一跳。
“六十两一个月,这得是大掌柜的待遇吧?你那本家亲戚出手可真阔绰。”
“对,就是大掌柜,他就是让我去给他当掌柜的。”
侯赖搓了搓手掌,顺着常贵的话头说道。
“我寻思着去了荆州就得在那边置办套宅子。武昌的三十亩水田也就顾不上了。这么荒着也心疼,便索性卖了吧。”
“嗯。”
常贵应了一声,心道这家伙还真是运气不错,遇到这么一个好亲戚。
至于那亲戚做的具体是什么买卖常贵就不便问了。
反正是侯赖主动要卖地的。
“既然如此,咱们便把话说在前面。侯相公那三十亩水田确实不错,又有水渠穿过,算的上是上田。不如一亩作价二十五两,三十亩一共作价值七百五十两。你看如何?”
常贵给出的这个价格还是很地道的。
隆万年间的地价虽然比嘉靖年间上涨了不少,但仍然没有恢复到弘治年间的水平。
湖广本就土地充足,一亩薄田价值也就在十两左右。即便是侯家那三十亩上好的水田撑死了市价也就是三十两一亩。
常贵当然不可能用最高价买入,但也没有报一个低价,他给的价格还算是中上,很有诚意了。
侯赖连连点头:“到底是伯爷府的管事,做事就是地道。这地啊我卖了!”
常贵心中大喜。
买下这三十亩水田他就再不必忍受侯家随便截流灌溉的水渠了。
“侯相公可写好卖田契文?我去命人把银子准备好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契。”
侯赖为难道:“卖田毕竟是大事,七百五十两也不是小数目。我还得回去跟贱内知会一声,不过不碍事的。我说卖这田就一定能卖。不过是与贱内说一声,随手写一份卖田契书出来罢了。”
常贵点了点头,心道这厮来时也不确定三十亩水田能出手啊。这也中情理之中,也就是常家这样的大户有能力一下子接盘三十亩水田。
“也好,我这便命人去准备银子。侯相公点过银子便回去写契书吧。”
说完起身喊道:“来人呐,准备七百五十两现银来。”
七百五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但对于武昌伯这样的大户来说并不算什么。
很快仆从便将银子准备好。
常贵笑道:“侯相公,银子都在这里了,你点点吧。”
侯赖嘿嘿一笑便开始点银子了。
点过银子确认就是七百五十两,侯赖满意的点头道:“常管事是爽快人。我这便回家去写卖田契文。”
说罢侯赖便转身离去。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侯赖却是去而复返,手中还多了一份刚刚书写好墨迹未干的契书。
“常管事你看看这契书,没啥问题吧?对了,我这立的是白契,等过些日子常管事去县衙交过契税加盖县印即可。反正最近农忙,县衙的老爷们都去视察农收了,也没工夫给咱盖印。”
常贵接过契书展开来看。
只见最上是抬头……《武昌府侯赖卖田契书》。
其下便是正文。
“武昌府侯赖,今因缺少使用,自情愿将祖业侯家坞编鳞三十亩水田当日出卖与同府人武昌伯爷常醇名下为业。当日议作时价纹银七百五十两整。。。。。。今恐人心难凭,立此卖契存照。”
最后一排是时间。
书有‘万历六年八月初九日’的字样。
出卖白契上有买卖双方的名字,卖的是侯赖,买的是武昌伯常醇,作价七百五十两,信息俱全,没有问题!
不过。。。。。。
这是白契。
卖田有两种契书,一种谓之赤契,一种谓之白契。
所谓赤契是买田人报备县衙缴纳契税,加盖县印的契书。而白契是未缴契税,未盖县印的契书。
通常情况下是三方一起去县衙,加盖县印以作见证。
但现在正值农忙,官老爷们都在田间视察督促收粮,确实没有时间管过契的事。
但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反正这契书是侯赖的亲笔手书,又有他的签字作证,抵赖不得。
等到过了农忙他便拿着契书去县衙交税盖印,那白契也就变成赤契了。
常贵作为庄子的管事,是有权临时立断买下这三十亩水田的。
事实上像常家这样的大户,很多时候过户田产都是让管事管家代为跑腿,真要是主家一一过问不得累死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常贵还是决定让小伯爷看一看,毕竟小伯爷现在就在庄子里。
。。。。。。
。。。。。。
ps:其实我是一直想多写一些支线视角的。无奈网文这个东西规则性实在太强,不按照规则来扑街概率太高。老坤也是混碗饭吃不容易啊,大家多多包涵。毕竟主角一不出现就有读者抱怨了。老坤尽量调节吧,总不能变成主角独角戏了不是?小伯爷这个角色不会酱油,嗯很有用的。
第六十四章 墨里有诈
(感谢书友时千与、书友苏子宣再次的500币打赏~)
“候相公且稍等。等我把契书呈给我家小伯爷看过,这笔买卖就算成了。”
候赖点了点头道:“应该的。”
常贵这便转身去寻小伯爷常封了。
此刻常封正在院子里练习射箭,常贵走了进来恭敬道:“封哥儿,候相公想要把咱庄子毗邻的三十亩水田卖了,作价二十五两一亩,价格倒也实在。老仆斗胆做了回主,便让他写了田契。封哥儿要不要瞧一瞧?”
常封是常贵看着长大的,两人感情极深。故而常贵唤之以乳名,而不是以少主、小伯爷之类的生分称呼相称。
常封显然很享受这个称呼,他放下角弓,凑过身道:“候秀才?他终于肯卖地了?贵叔不是说这厮抵死不卖吗?”
常贵嘿嘿笑道:“听说他一个本家亲戚在荆州发了财,他急着去荆州投奔呢。这三十亩水田无人耕种倒成了拖累,他这才急于出手。”
常封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很合理,也符合候秀才的性子。这厮属于不占便宜会死的类型。如果不是有更大的好处,他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三十亩水田。
“那是好事情啊。咱家买下这三十亩水田就再也不必担心水渠被截断的事情了。”
说罢常封接过田契,很认真的看了一遍。
“恩,这契书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贵叔办事就是稳妥。”
“封哥儿,那老仆便让候相公把银子拿走了?”
“拿吧,拿吧。一共就七百五十两银子,瞧把贵叔吓的。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这点事情还做不了主吗?再说了,契书都已经签了还怕他反悔?等过些时日,贵叔不忙时便去县衙交了契税,盖了县印吧。”
常封对老管家十分信任,恨不得把所有事都交给常贵处理。
“哎,老仆这便去告诉他。”
常贵这便返回厅中清了清嗓子道:“我家小伯爷已经认可这笔买卖了。恭喜候相公,这七百五十两银子是你的了。”
“嘿嘿,这银子太多我一个人可搬不回去,不若常管事借辆马车给我?”
常贵思忖了片刻,心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便沉声道:“来人呐,准备一辆空的马车,把银子装上去,送到候相公家里。”
候赖得意的抱了抱拳道:“如此侯某便告辞了。”
。。。。。。
。。。。。。
却说常府的下人驾车把银子搬到候赖家中便驱车离开了。
候赖见常府的人确已走远,又小心翼翼的环视一周,这才走进内院,清了清嗓子道:“楚先生可以出来了。”
说罢,从里间走出一个身着墨蓝色罩袍的中年男子,正是辽王最信任的幕僚楚汪伦。
“楚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啊,那伯爵府的人觊觎候某这三十亩水田久矣,竟然毫不犹豫的就把三十亩地买了。”
“恩,上谋攻心。知道对方最想要什么,才能引起上钩。”
楚汪伦捋了捋下颌短髯,微微笑道:“这银子我会叫人连夜运走,便先放在我那里,免得留下证据。”
候赖鼻头沁出了些许汗珠,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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