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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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晚明-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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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修可不指望每次都能歪打正着靠一块石头把这些悍匪砸晕。

    孙悟范见宁修仍然不为所动,不由得急了。

    “宁贤弟你倒是说句话啊。”

    孙悟范气的直跺脚:“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孙兄若是想去便去吧。宁某还要回去温书,失陪了。”

    说罢便拔步离去。

    “宁贤弟。。。。。。”

    孙悟范摇了摇头,懊丧的长叹一声。

    。。。。。。

    。。。。。。

    宁修回到家先泡了个热水桶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今天的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到他根本没有时间思忖分析。

    现在静下来细细分析,徐小公爷说的很有道理。事情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也许白莲教只是一个幌子,背后另有其人?

    也许此案的背后站着一个比徐小公爷还要有权有势的人?

    宁修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三哥哥,三哥哥。”

    听到十郎在喊自己宁修遂睁开眼睛站起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十郎便焦急的说道:“三哥哥,那个死胖子又来了,还拉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非说要见你,我给拦住了。”

    “哦?”

    宁修当然明白这名锦衣华服的男子是谁。没想到徐小公爷竟然亲自登门拜访,不知他该感到高兴还是无奈。

    “三哥哥你不想见他们对不,那我找个由头把他们劝回去。额,就说你不在。”

    十郎攥紧小拳头说道。

    宁修摇了摇头道:“我这会虽然不想见他们,却不能不见。”

    十郎大惑不解:“这是为什么,不想见就不见啊。”

    唉,十郎还是太小,很多事情不懂啊。

    宁修于徐怀远有救命之恩,却并不是说可以随意拂徐小公爷的面子。

    他可以找个托词不去徐小公爷暂住的府邸叙话,但徐小公爷找上门来他若再不见就太过分了。

    任何事情都有个度,在这个限度内怎么都好说。可一旦超过越过了这个限度,事情便变了味,很难再和善的处理了。

    泥人尚有三分气性,何况血气方刚的徐怀远?

    宁修觉得这位小公爷这辈子可能就没怎么求过人。此番屈尊驾临他的“寒舍”,若是他再不见,没准徐怀远一怒之下能把他的屋顶掀了。

    “唉,我去见见他们吧。”

    宁修叹了一声,径自朝屋外走去。

    还好十郎没有把徐怀远和孙悟范堵在大门外,而是把他们请到了花厅之中。

    宁修一进花厅便冲徐怀远拱手道:“小公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呐。”

    徐怀远笑道:“说来宁朋友还是小可的恩公呢,不必如此客气。”

    一旁的孙悟范暗暗称奇,徐小公爷可是大明顶级勋贵,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从来不会给地位比他低的人好脸色。可他对宁修却是十分和善,就像同窗好友那般谈笑。

    宁修走到近前坐下,示意十郎叫人再去上一壶热茶。

    “徐小公爷此来可是要与宁某诗文唱和?素闻徐小公爷作得一手好诗词,今日当要讨教讨教。”

    宁修有意要把话题引到诗文唱和上,可徐怀远如何看不出来。

    只见他轻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道:“诗文唱和的事情可以缓一缓。小可这次来是向宁朋友请教一番,那些刺杀小可的人真的是白莲教的人吗?”

    宁修心中一沉不禁想要苦笑。该来的还是要来吗?

    “徐小公爷何出此言?县尊已经命人查验过那女悍匪的身体,其臀上确实刺有一朵白莲花。铁证如山,定是白莲教所为啊。”

    在宁修看来这件事和白莲教是脱不了干系的,至于背后是不是有人在布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就算那双白莲教的“夫妇”是这位隐藏大佬雇佣的杀手,那他们也是行凶人啊。

    。。。。。。

    。。。。。。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另有隐情(4000字二合一大章,求订阅,求月票!)

    “这个小可也说不好。”

    徐怀远叹了一声:“也许是也许不是吧。小可总觉得这件事和表妹有关。”

    表妹?就是那个得了傲娇公主病的缠人精柚柠雪?

    她与此事有何关系?

    “徐小公爷把宁某说糊涂了。令妹与此事有何关系?”

    徐怀远犹豫了良久还是咬牙道:“怪我没有与宁朋友说清楚,事情还得从一年前说起。”

    稍顿了顿,徐怀远继而说道:“我那表妹被家里娇纵惯了,不在家里做女红不说,还经常上街闲逛。一日她与贴身婢女去秦淮河赏景,遇到了一个孟浪子调戏。当时表妹又惊又吓便拔腿跑了。”

    宁修心中暗暗啧叹,敢调戏魏国公的内侄女这人得有多大的胆子啊。

    “后来表妹把事情告诉了小可,小可自然十分愤怒,命阖府上下追查此事,终于查出了那日在秦淮河边调戏表妹的人是谁。”

    “是谁?”

    孙悟范咽了口吐沫,脸上写满了期待。

    “南京镇守太监高洋的儿子高升。”

    “什么?太监也能有儿子?”

    孙悟范瞪圆了眼睛道。

    “咳咳,这个高升不是高太监的亲生子,而是认下的干儿子。”

    孙悟范直想翻白眼,心道您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别大喘气啊。

    宁修则是暗暗称奇,这怎么跟网络似的一环扣一环,险象环生高潮迭起反转无数啊,真是太带劲了。

    徐怀远不知宁修心中的想法,径自说道:“我便叫人盯着这个高升,瞅准机会在他去青楼寻欢的时候把他拖了出来在街上痛揍了一顿。”

    “这就完了?”

    孙悟范显然很失望,摇了摇头道:“徐小公爷应该直接命人把他阉了嘛,这种人留着那东西也是个祸害。他不是喜欢认太监做干爹吗?那就满足他的心愿把他也变成太监吧!”

    “咳咳,小可当时确实存了这样的心思,不过细细一想还是不能做的太过。”

    孙悟范咦了一声:“这世间还有徐小公爷怕的事情?”

    “小可不是怕他,是怕他干爹啊。他干爹高洋是南京镇守太监,手中权柄不可谓不大。最重要的是他是内监,要是上奏疏弹劾我魏国公府一番还是蛮棘手的。”

    孙悟范挠了挠头道:“魏国公府世镇南京,怎会怕一个太监。”

    “就怕他无中生有搬弄是非啊。”

    徐怀远沉声道:“毕竟内监比勋贵更容易得陛下信任,万一高太监铁了心与我魏国公府作对,定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宁修倒是很认同徐怀远说的话。南京镇守太监的地位绝对不可小视,虽然比不了京师司礼监那些太监却也是可以将奏疏直达天听的。

    高太监只要想参魏国公,奏疏可以直接递送到宫中而不需要经过通政司分拣,这样就连一个缓冲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而武将勋贵相较于太监,本身就被猜忌。

    任何一个君王都不会选择相信武勋的话而不相信家奴。

    徐怀远的举止确实恰到好处,极有分寸。

    “徐小公爷是怀疑此人怀恨在心肆意报复?”

    宁修试探着问道。

    “小可也只是猜测。因为除了此人外小可实在想不出还得罪谁了。”

    徐怀远神情有些落寞:“小可想,宁朋友一定会帮小可追查的吧!”

    额。。。怎么绕了一大圈最后又绕回来了?

    “宁某不过是一介书生,即便想要帮徐小公爷查案也无从下手啊。不过我一定给予徐小公爷精神支持。”

    “精神支持?什么意思?”

    徐怀远好奇道。

    “精神支持的意思就是宁某会为徐小公爷祈祷,祈祷您早日捉到真凶。”

    徐怀远:“。。。。。。”

    “唉,虽然案子已经移交给府衙处理,不过我觉得最后还是会不了了之。”

    徐怀远攥紧了拳头,十分不甘的说道:“毕竟这件事闹得越大对荆州官员的影响便越大,不论是知府还是县令肯定希望速速结案。”

    “不如徐小公爷修书一封叫人送去南京交给魏国公,看看魏国公有没有办法。”

    宁修献出一策道。

    “这个小可也想过,不过还是不要了吧。”

    “徐小公爷是怕魏国公知道此事后叫你速速回南京吧!”

    孙悟范笑吟吟道:“那就叫送信的人慢一点,这样可以多玩几天。”

    宁修瞪了孙悟范一眼,胖子才不再说话。

    “小可哪里是为了自己,小可是为了表妹啊。表妹一直希望到荆湖来玩,难得出来一趟想不到竟然遇到这种事。唉!”

    看不出来,这徐怀远这么看重这个表妹啊。

    宁修觉得徐怀远和柚柠雪似乎并不是简单的兄妹之情。隐约间似乎能感受到二人间有男女情愫。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宁某相信若真是那高升想要加害徐小公爷,迟早会受到大明律法的制裁。”

    既然徐怀远下不了狠心,宁修也只好这么安慰他。

    “不,这件事绝不能这么算了。”徐怀远摇了摇头道:“我希望宁朋友能配合我演一出戏。”

    “演戏?”

    宁修讶然道:“徐小公爷不妨说说看。”

    “宁朋友且附耳过来。”

    宁修犹豫了片刻还是主动把身子凑了过去。

    徐怀远与宁修贴耳低语了一番,拱手道:“拜托了。”

    “好吧,宁某尽力而为。”

    。。。。。。

    。。。。。。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县衙大牢内几名狱卒有说有笑的吃酒划拳,好不快哉。

    过日子嘛就是混,能混一天是一天,开心就好。

    “吴哥咱可不能都喝醉了啊,至少得留个清醒的,不然。。。。。。”

    “不然什么,这牢门锁的严严实实的,钥匙在咱身上你还怕他们能跑出去不成。别扫兴了,快喝!”

    “唉,好我喝。”

    几名狱卒喝了个昏天黑地,那牢头冲身旁的杜七踢了一脚笑骂道:“老七,你还是再去看一圈。没啥问题哥几个喝个一醉方休。”

    “好,我这便去,顺带着放放水撒泡尿。”

    他撑着桌子站起身手持火把一摇三晃的走着。

    前几间牢房里都没有啥问题,犯人抱作一团缩在墙角睡觉。但走到关押那白莲教女犯的牢房时他却发现了异常。

    妈呀,那女犯人嘴角怎么溢出了这么多鲜血啊!

    。。。。。。

    。。。。。。

    杜七吓得一屁股跌倒在地,牙齿都在打颤。

    过了良久他才颤抖着站起身来扶着狱墙往外走去。

    短短几十步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昏暗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可以隐隐看到苍白面色下的血管。

    吴牢头瞅见杜七这副模样着实被吓了一跳,挥手责斥道:“你小子怎么去了那么长的时间?瞅瞅你这幅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鬼门关回来呢?”

    杜七结结巴巴道:“啊,她死了,死了。。。。。。”

    吴牢头大为不悦道:“什么死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县衙大牢不似锦衣卫诏狱,并不会频繁的严刑逼供,故而犯人受不住酷刑一命呜呼的情况很少发生。而县衙里关押的犯人很少是死囚,所以寻死自尽的事情也不常见。

    所以吴牢头才会感到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有人死了呢。

    不对。。。。。。

    吴牢头心中一紧,眉间的愁云迅速聚起。

    还有一人,还有一人是定会被依律处死的,说不准还要千刀万剐以儆效尤呢。

    那人就是白莲教的女悍匪!

    “你该不会说是那白莲教女匪死了吧!”

    吴牢头一把拽住杜七的衣领,近乎咆哮的问道。

    杜七哭丧着脸道:“是她,是她啊。我方才去巡视牢房,走到最里间一看那白莲教女悍匪已经七窍流血死透了啊。那景状真是太可怖了。”

    “他妈的!”

    吴牢头一把甩开杜七,破口大骂道。

    他啐出一口浓痰,跺脚道:“这下麻烦可大了。”

    他思忖了良久,阴沉着脸道:“老七,你赶快去求见大老爷,把女悍匪暴毙的事情禀报于他。”

    “啊?”

    杜七瞪圆了双眼,一脸的惊讶。

    “吴,吴头儿,为啥叫我去啊。”

    见杜七一脸的不情愿,吴牢头更是怒火上涌。他一脚踹向杜七:“废他娘的话。这倒霉事情是你发现的,你不去谁去?难道让老子去?”

    杜七心中暗暗腹诽,平日里一遇到好事都让你抢了。遇到这种恶心事糟心事倒想起我们了。

    他委屈道:“吴头儿,可这会三更半夜的大老爷正在睡觉吧。我这要是去了惹恼了他老人家。。。。。”

    吴牢头阴笑一声,指节攥的吱吱作响。

    “你现在去顶多是受县尊大老爷一番责骂。要是明日再去,估计就要吃板子了。”

    “这是为何?”

    “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可,可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你不说我不说。。。。。。”

    “问题是老子已经知道了!而且现在那白莲教女悍匪已经死透了,等到明天势必身上会出现尸斑。你认为县衙里的仵作一番查验后会看不出那臭娘们是啥时候死的吗?到时候你顶着一个瞒报的罪名,看大老爷怎么处置你!”

    杜七被吓得一个激灵,浑身瑟瑟发抖。

    “好,我去,我这就去。”

    他嘴上虽然说着脚下却不听使唤,过了良久才挪出几步。

    吴牢头看的心烦一脚踹在杜七的屁股上,弄得杜七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这下杜七才如梦方醒,忙不迭的小跑着去找大老爷禀报了。

    “大老爷,大老爷有狱卒求见!”

    迷迷糊糊间,姚琛只觉得有人在喊他。

    睁开眼坐起身醒了会神他才扭头问道:“你说什么?”

    侍候他的老仆恭敬的又说了一遍:“是县衙的狱卒,他要求见大老爷。”

    姚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娘的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在他身上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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