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邓绾的感激,章悍只是淡淡一笑,王安石让他主持京城变法派之事,他自也有这个魄力承担责任!推脱敷衍之词,不是他章悍的风格!
王安石看了良久章悍,满意地点点头,道:“子厚做得不错。确实。如今形势。容不得我等念旧情。不过这几天弹劾范纯仁之事暂且可以停一停,因为官家最近都没有时间来处理此事。大家不要再去让官家烦心,等过阵子老夫同意了。你们再旧事重提吧。”
几人皆是点头,就算一心向要篡范纯仁位子的邸绾也不敢不听。
王安石扫了众人一眼,与韩释相视一眼后点点头,沉声说道:“记住,接下来王某与你们说的事,你们都给王某守口如瓶,不能泄露出去。否则王某饶得了你等,官家都不会罢休”。
昌惠卿等人面面相觑,脸色顿时沉重起来。
王安石沉静着脸色,沉静地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末了加上一句:“记住,不能泄露出去,免得乱了人心!”
听得党项人与契丹人相继陈兵大宋。除了已知事实的韩修,众人的脸色都变得白了起来。就算一直放浪形骸的王薯也不敢再懒散,紧绷着身子,端直身体。
。父亲。这王胃读书颇为驳杂,兵家杂家无所不包,少年时代即写了一些边防文章。深得王安石赞誉。就是因为懂得兵年,他才更能意识到当前严峻的形势。如果大宋要分兵四
王安石看见他这个从小天不怕的不怕的儿子也露出害怕的表情。不由笑了笑,道:“你们有什么办法解决当前局势吗?”
吕惠卿等人皆是摇头。
王薯仔细考虑半晌,道:“父亲,孩儿也赞同你的主张,暂且缓一缓广南西路;熙河要拿下,至于党项人。当然要猛力打击,不能让他们的嚣张气焰长起来。另外契丹人嘛,不能打,也不需要打。”
“不能打,也不需要打?”王安石来了兴趣,“这话怎么说?”
王薯自幼纵观天下,胸中自有丘壑,他自信地说道:“不能打,则是因为契丹人在幽云处布置了二十万兵力。一其打起来,必有死伤,无论双方谁吃了亏,都将激发更恶劣的形势。我等吃亏,损了大量的兵力,契丹人见有便宜可占,弄不好会召集更多兵力进攻我等;契丹人吃亏,以他们的性子岂会善罢甘休。也会招集更多人来讨回面子。所以。不能打!”
众人皆是点头,承认王窘说的极有道理。
王安石看王窘的眼神愈发柔和,他这个儿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至少眼光与才识过人一等。
“那不需要打又毒么说?”王安石笑着问道。
王薯智珠在握,呵呵笑道:“不需要打,则是契丹国内的情况不允许他们打一场大仗。如今的契丹。已经没有辽兴宗在世时的兴盛了。耶律洪基即位后,挥霍奢侈,一派昏君景象,重用奸臣,甚至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能杀掉。这个人,这十多年来已经把契丹败坏得厉害。他们的国力已经无法再支持他们与我大宋进行一场战争了!他们既无心要打,当然也不需要打!”
王实石问道:“那元泽你认为他们陈兵十万于我保州境上是为了什么?”
“要挟勒索耳!”王筹侃侃而谈。“无非就是敲诈罢了,重演庆历增岁的把戏!”
王安石默默点头。
庆历增岁事件,是辽人上个皇帝兴宗还在世时干的事情,趁大宋仁宗与西夏人开战的时机,兴兵来犯。大宋连败三场大战役,无奈求和。结果就是每年多向人家“纳”岁币十万两。绢十万匹。
韩绎作为三司使,对钱最敏感,闻言恨恨说道:“契丹人贪得无厌。我大宋都每年都向他们纳岁币二十万两、绢三十万匹,价值三四百万贯,他们还想怎么样?”
说到这个韩修真的很生气,算上西夏那边的岁币,大宋一年差不多有五百万贯的“岁币”钱要眼睁睁从他手上流出去,实在是痛心啊!
王安石闻言除了自嘲一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待大家都静下来,王窘又道:“所以对于契丹人,只需遣使与之谈判即可。最不济就是再多给他一点钱。”
韩绎没好气地道:“你说得倒好听。给钱?一年又多增一两百万贯?现在国库一个子都没有,拿什么给他们?”
王薯哼道:“那就加紧速度,先下熙河,再定党项,如果速度够快,平定这两方,契丹人见无法敲诈,自也会退去了。”
韩猪不再反驳。
王安石环视一圈,道:“大家还有什么要说吗?”
吕惠卿等人摇头,他们都是文臣,对手军务不大熟悉,以他们的地位身份,更没有机会接触。对于这行陌生得紧。
王安石看着王胃,笑道:“元泽所言,大合吾心。那策略就这样定了。先熙河与党项,后契丹与交趾。”
吕惠卿也点头说道:“不错。熙河之功不能放弃,好不容易准备了几年,眼看就要有所收获,岂能说放手就放手?一旦收复,拓地千里,这
第三百零四章令人羡慕
淤欢在司马米外匆匆用过午膳,接着两人起讲入书序”大宋地图仔细看了起来。
一一指点,南边交趾,西边吐蕃,西北党项,北边契丹。除了东边没有动静外,其余几个方向皆是烽火萦绕的味道。
大战一触及发。
作为宰相的司马光简直是愁得饭也吃不下。
沈欢凑在地图前,看得极其认真仔细。一边看还一边扳着手指头在计算,嘴里念叨有声。
司马光见状不由问道:“子贤,你今天有点怪呀。”
“嗯沈欢应了一声,之后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奇怪地看着司马光。“怪?老师怎么这样说?”
他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呀。
司马光坐在椅子上,呵呵笑道:“老夫是说你今天的行为。跟着老夫进宫说有要事要与官家商量。还说要解决交趾之事。进了宫却不大说话,什么建议都没有。但老夫又发觉你是有话想说的。你说,这不是很奇怪么?”
沈欢讪笑说道:“学生这不是被突如其来的战事给吓傻了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司马光倒没有取笑,叹气认真的说道:“是啊,突如其来的几处战事。说实在的,老夫一生还真没遇上如今这般窘迫的形势。一个不心。大宋一旦”老夫这个宰相可就成千古罪人咯!”
沈欢宽慰说道:“老牟放心。吉人自有天象,我等一定能度过难关。
司马光眼睛一亮:“子贤已经有谋算了?”
司马光自知在应急变通方面比沈欢还要不如,也没有因为对方年纪小而有看轻的意思,相反,他非常看重沈欢这方面的才华,要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想要使他进京辅佐自己了。
对于军务,沈欢也向来有他的独到见解。当年西北陕西义务军还是在他的建议下司马光才向朝廷倡议的呢。
沈欢闻言有点凝重,沉吟说道:“有一些特殊的想法,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沈欢迟疑了一下,还没说话,有下人来告御史中承范纯仁来访。
司马光赶紧让人引进来。
范尧夫依然风度翩翩。这是沈欢对走进来的范纯仁的印象。
沈子贤还是卓尔不凡。这是范纯仁对站起来的沈欢的评价。
“范先生沈欢恭敬地打了个招呼,他与范纯仁见的面数并不是很多,不过对他的事迹有所听闻。加上对方又是司马光的臂助,倒也保持着必要的尊敬礼数。
不说别的,单是冲对方是范仲淹的儿子就可以让众人对他保持敬意了,虽然这样说对范纯仁有点不公平。不过这也是事实。
范纯仁点头微笑:“子贤更见不凡了。”
沈欢只能陪笑说过奖。
范纯仁坐下,沈欢只能往外挪了一下位置。
“司马相公,范某有负你的期望,唉”范纯仁不无愧意地向司马光道歉。
司马光与沈欢都听闻他被御史弹劾之事,闻言也皆是叹息。
司马光安慰说道:“尧夫,这不是你的错。形势使然罢了。”
“总之这次是我范家兄弟连累大家了。”范纯仁不能原谅自己“相公,也许这次范某真要出京了。御史中承这位子”。
“莫急!”司马光摆断。“尧夫,这事最近会暂且搁浅,也许还有转机。”
范纯仁睁着精光炯炯的眼睛不解地看着司马光。
司马光与沈欢对视一眼。连番叹息之后才把今早之事详细说了出来。末了又道:“现在朝堂不会有精力也没那个时间来处理你的弹劾案件。尧夫,待事情过后。你这事再提一提,也许会有转机
范纯仁听得连番战祸,不由膛目结舌,与别人一样,他也感到了害怕。契丹人怎么样,他不清楚,但是党项人的凶残,他心有余悸。自小跟着父亲范仲淹在西北呆过,也听过父兄对党项人的怨恨之言,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清楚党项人二十万大军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司马相公”你等可想出法子来了?。小范纯仁急问。
司马光看了沈欢一眼,摇头说道:“如果想不出,只能支持文宽夫的建议。还是该以稳妥为主。”
范纯仁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闻言也道:“该当如此。”
沈欢却道:“如果我等想出法来。官家对于范先生之事应该会有所谅解吧?怎么说也会看在老师的面上压下弹劾。”
“子贤真有谋计?”司马光又问。
沈欢笑了笑,道:“其实官家更忧的是国库空虚罢了。没钱在手,大家都不放心,就算有大部兵马。也不敢随便调动。特别是战争一起。必然死伤,如果抚恤奖赏之钱不能及时贻且“必然会引起官兵哗才是大家最忧虑的
司马光点头说道:“这个确实是当务之急。国库如今只剩一千五百万贯左右,一旦打起仗来,没有两个月不能消停。花在军费上。平日用度必然不够,也会引起人心骚乱。现在是能封锁蛮人寇边之事,可时日一长,民众必然有所耳闻。一旦又听闻朝廷没了钱,岂不是整个天下都耍大乱?”
范纯仁作为御史,一向只是言官。倒不并了解财政竟然如此拮据,不由问道:“国库糜烂如斯?”
司马光看了沈欢一眼,沉声说道:“前两年几乎都能收支平衡。甚至略有盈余。不过上个月福建大水。灾民无数,太后拨钱赈灾,又多花了几百万贯。最紧要的是”唉。封禅也是件烧钱之事,天子在外两三个月,百官加上大军的日常用度,更是花钱如流水。
还有封禅盛事支出去的各种赏赐。零零总总,比往年几乎要多花上千万贯。”
范纯仁叹道:“早知道就不做这个封禅之事了。”发现沈欢在场。这才想起封禅一事还是他们自己鼓捣的,赶紧又说。“不过后悔也不是工个办法,只能尽力想想法子看怎么熬过这两三个月吧。”
沈欢大是不好意思,他怎么会料想得到会有如此大的兵阵?按他的计算,就算西夏会如往常一样寇寇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并不是值得奇怪的大事。也就是因为他知道国库财政已经缓了过来,才敢吹嘘这一政绩,才能忽悠天子出京到海州嘛!
司马光对沈欢说道:“子贤莫耍有什么负担,事出意外,谁也无法料想。天子出京此行,虽然没有达到我等预期的目标,却也不是毫无所获。至少子贤有了翰林学士的头衔。也回了京。再说了,三司使不也是还没有确定由谁担任么?也就是说,我等还有机会!”
范纯仁也点头说道:“司马相公所言甚是。不过官家允诺谁有对策则冉谁担任或者推荐三司使”相公。官家是不是故意要把三司使之职给王介甫一方呀。对于熙河之地。官家更想拿到手,而此地王介甫则是主张咬住不放松。”
司马光叹道:“就算故意又能怎么样?天子一言既出,君无戏言。何况机会均等,大家都无话可说。这应该才是官家的本意吧沈欢文言心中一动,默默思索。
司马光又说道:“尧夫,你暂且安心留在御史中承位上,不要再谦虚推辞,不能让人趁虚而入。战事过后,也许还会有转机。反正官家现在是无暇理会这事。”
范纯人点头应是。
沈欢沉默半晌,眼神闪烁一阵后。咬了咬牙,像是作出了什么决定。突然站了起来,抱歉说道:“老师、范先生,学生先回去想想有什么法子。老师,您一宿未睡,先歇一歇吧。”
范纯仁愕然对方怎么会在这当口告辞。
司马光饶有深意地看了沈欢一眼,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子贤。去吧。”
沈欢坚定地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沈欢出去后,范纯仁还是有点不理解,转头问司马光:“相公,子贤这是
寻马光笑道:“他让老夫歇一歇,唉,也许老夫真该歇一歇了。”
“相公睡得着?”司马光勤政的劲头范纯人这些年都看在眼里,深深佩服,不大相信司马光这当儿能够入睡。
司马光眨眨眼,道:“有子贤在。老夫有什么睡不着的?”
范纯仁会意过来:“相公,你是说
司马光叹息说道:“他哪里是回去,依老夫看来,十有**是再次进宫找官家去了。”
“啊?”范纯仁惊呼出声。又有点不解了,思索了一会,才抬起头来。“相公是说子贤已经另有想法了?”
司马光点头说道:“是啊,有想法了。或者说方法。不过应该很让他为难,或者说比较为难人,亦或者很冒险。所以他才憋在心里。不肯与老夫说,打算一个人去向官家建议。这样以后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他打算一咋小人抗在身上,不想连累老知
范纯仁沉膛目结舌,良久才叹道:“知徒莫若师,相公,你等师被”真令人羡慕,你有一个好学生呀”。
“是啊,是好学生”却也是傻孩子”司马光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嘴上喃喃念叨。转头看向窗外。明亮的天空下景物清晰愕紧,一棵参天杨树赫然入目,笔直挺立。迎风招展。
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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