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以后什么富良江如何反击。那些死去的军民却也永远不会瞑目。因为他们最后竟然讲和了,而且还丢了广源州。
沈欢感到了害怕与痛心。
这一事件如今提前发生。虽然他已经改变了不少历史,可是如果没有任何变化,这一屠杀事件依然会发生。
几万平民,对于宋朝来说,也许算不了什么,但是就算西夏杀过来。死的百姓都没有那么多。小小一个交趾。竟然敢这样胡作非为?
等等”沈欢得想一想事情发生前后宋朝的统治者到底在做什么。这一个仗打了差不多两年,最后的结果却是丢了土地,他们怎么搞的!
好像是朝廷的精力给西夏人牵制了?
沈欢用力摇了摇头,不管什么理由,他都不能无视那些军民的性命。十万呀。几乎是现在广西一路的十几分之一人口了!
“子贤,到了。”司马康的声音惊醒了沉思的沈欢。
沈欢跳下马。往相府走去,一边催促:“公休,快看看司马相公回来了没?”
进了相府,在客厅里头,得到下人来报说相爷还没有回来。
沈欢急得在客厅走来走去。
司马康劝道:“子贤,为兄虽然不知道你怎么那么急,不过如今广西离此十万八千里,你急也没什么用呀。先冷静冷静。”
沈欢虽然点头应是,却还是难以平静,又问:“公休,派人去皇城门看看相公回来了没?”
司马康大感无奈,只好出去吩咐下人在府外候着相爷,一旦回来就飞奔来告。
沈欢张首以望。
百时过去了。
沈欢恨不得生出双翼飞入宫中。
戌时过去了。
沈欢的双腿也因为来回走动累得麻木。
亥时也过去了。
依然不见司马光的踪影。沈欢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
子时都过去了。
沈欢感觉意识渐渐迷糊
“子贤,醒醒!”
沈欢依稀听到司马康的呼叫声。
“子贤,家父回来了。”司马康的声音渐渐清晰。
“回来了?”沈欢几乎是跳了起来。哗地一下,披在身上的薄毯滑在地上。
揉着惺忸的眸子,疑惑地拣起来。沈欢一打量,地点还是司马光的客厅,不过外头晨曦泛起,竟然要天亮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沈欢问向旁边一脸笑意的司马康。
司马康笑道:“昨晚你在这里等待家父,一直不见回来,困了,让你到客房睡又不肯,一直到如今。现今已经是卯时了。”
卯时,沈欢脑袋清醒了许多。也就是后世的六点左右了。
“公休,你不是说司马相公回来了吗,在哪?”沈欢担心交趾之事。急不可耐。
“子贤,你找老夫?”司马康还没回答,司马光的声音从厅外响起。
司马光慢慢走了进来,一脸倦意,眼珠通红,头发也乱了一些,显然是熬了一晚没睡。
“父亲,你怎么”司马康见状吃了一惊,赶紧上前扶父亲到椅子上休息。
司马光叹了一口气,道:“一宿没睡,官家召集几个大臣通晓商议大事。”
“老师,交趾方面是怎么一回事?”沈欢来不及客套,追问不已。
“你也知道了?”司马光愕然。
司马康答道:“父亲,是孩儿请子贤过来的。昨晚见您听闻这事后脸色极差,害怕您操劳,想让子贤过来帮忙帮忙。没想到您一夜没回来。事情很严重?”
司马光点点头,若不严重,天子也不会一晚不睡与众臣商议了。
“怎么一回事?”沈欢急问。
司马光脸有怒色:“还能有什么事!交趾君臣狼子野心,李常杰这厮兴兵十二万,杀入广西!如今已下广源州,直奔笆州,这是十天前的军报了,以琶州三千兵马之力,也许已经给攻下了!”
“十二万?”沈欢与司马康面面相觑。
特别是司马康,想不明白交趾这是要做什么。十二万的兵力,以交趾的国力来说,几乎是举国来侵了。
沈欢急的是邑州军民,想知道的是朝廷的措施,追问道:“老师,朝廷打算怎么做?”
“朝廷”司马光才起了个头,门外下人冲了进来。
“什么事?”司马光沉脸问道。
那个下人很匆忙:“相爷,宫里来人了,天子有事请相爷火速入宫!
第二百九十八章凶险
二马米大是奇怪,他测从宫中回来,天午怎么又要传
他也不敢怠慢,回头与沈欢说道:“子贤,陛下传召,老夫先去看看。/ ”
沈欢叫住欲走的司马光,说道:“老师,学生也想为这事出一分力,不如老师带学生一道入宫。待禀明官家再宣我进去,如何?”
司马光沉吟一下说道:“也好,你如今是翰林学士,自可出入宫廷。那快走吧。”
司马康冲出来说道:“父亲,您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司马光瞪他一眼:“军国大事,岂能耽误得了?”
说完拉着沈欢往外而去。
再次坐到马车之上,夕头朝日升起,天已大亮。
司马光彻夜未眠,双眼通红,脸色憔悴,精神颓靡,加上年纪大了,一头白发,显得极其糟糕落魄。
沈欢见状心生不忍,却也还是问道:“老师,广南西路到底怎么一回事?查明了么?”
司马光说道:“军报是昨日傍晚送到,广南西路不少州县都寻得敌人踪迹,纷纷上报。广源州丢了,交趾人直往邑州奔去。十二万之众呀。弄不好现在岂州也丢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么会直接杀过来的?”沈欢很想知道这个问徽
“王介甫误事,王介甫误事啊!”司马光痛心疾首,恨恨地捶了一下车蓬。
王安石?这事与王安石有什么关系?
沈欢大为疑惑。
司马光解释说道:“据一些广南西路的通判来报,全是因为桂州知州沈起造成的祸事!去年,沈起说交趾有狼子野心,从他改国号为“大越国,就可以看得出来,沈起那时候还是一个广西上县的知县,他上书主张主动进攻交趾,歼敌于国门之外。老夫当时觉得我大宋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安定的环境,乱开边事当然不好。极力反对这一主张。但是王介甫不然,非常赏识他,最后请官家升这个人为桂州知州,让他主持那边之事。
没想到这厮到了桂州,就放出风声说他受了天子密旨,由他主持讨伐交趾,因此利用保甲法纠集兵勇,做出一副要出征交趾的模样。唉。祸事就这样来了!”
沈欢疑道:“于是李常杰就先发制人?”
司马光默然点头,接着又道:“打着出兵拯救我大宋子民的口号,说是青苗等法乱我子民!”
“老师的意思是”这事涉及到王安石,沈欢不敢保证司马光会不会以此来攻击对方。
司马光冷。当一声:“虽然老夫与王介甫不对路,可什么时候轮到边陲小国来做主了?再说了。倾十二万兵力,几手是交趾六七成的兵力。狼子野心,可以窥测!”
沈欢松了一口气,司马光至少还算理智,这个时候不应该指责谁,而是怎么相救广西百姓。
“朝廷打算怎么做?”沈欢先是问着,接着又建议,“学生觉得最好立刻派遣兵力去救援岂州,一旦邑州有失,那么整个广南西路可就都暴露在交趾的屠刀之前了。”
一想起历史上那咋,邑州知州苏缄仅靠三四千兵力就死守邑州一个多月。最后粮尽水调,不敢投降,也不甘受辱,令全家自杀后才举火**。
这等忠义之士才是国之栋梁,才是民族的精神呀!
他隐隐记得广南西路就是因为有个家伙半路梭巡不前,没有前去救援。这才让苏缄绝望自尽的!
如果”,能够快速纠集兵力前去救援,也许就能挫败交趾人的嚣张气势,也可以让邑州支持得更久或者救出苏缄来!
“难!”司马光叹气说道,“对方有十二苏之众,我等就算倾整介小广南西路之兵力都远远不够这个数!”
沈欢急道:“那就从其他地方调遣过去。广州,或者长沙!”
司马光苦笑不已:“子贤,调动兵力,你以为有那么容易吗?不单要时间。还要钱粮。”
“难道说就不救援包州了吗?”沈欢大怒不已,“芭州,邑州很重要!”
沈欢一想到苏缄的忠义就感觉胸中有一股激荡之气萦绕,促使自己不能袖手。如果自己不能为他做一点事,那么不就枉来这个时代走一遭了吗?
没碰上还好,碰上了要他置之不顾,良心上怎么过得去?
司马光拍拍沈欢的肩膀:“子贤,你不是想知道朝廷的主张吗?”
沈欢点头。急迫地看着司马光。
司马光略略低下了头:“昨天天子召集了政事堂与枢密院的大臣,商议之后,天子支持王介甫与吕惠卿等人的主张,让广南西路各州组织兵力抵抗交趾大军,过得一两个月再组织大规模兵勇前去讨伐交趾。”
“为什么?”沈欢眼珠都快要瞪出来,“兵贵神速,一两个月后广南西路都不知道要给交趾人蹂躏成什么样子了。到时候他们撒腿一跑。逃入交趾,还怎么讨伐?”
司马光叹道:“因为朝廷顾不过来了。”
“啥?”沈欢以为没听清楚。
司马光说道:“王韶你听说过吧?他也是王介甫推荐的人,三年前他上了一个《平戎三策》,深得官家欢心,于是在去年任他为秦凤路经略使。让他主持边事,准备武力收复河瘦地区。天子泰山封禅之沧心二表好消息,说他采取招抚点策,使青唐羔族首领俞州列滞州属十二万人归附。那时候官家以该地建通远军,令王韶兼知军事。
《平戎三策》,王韶!
沈欢终于想起,历史上确实有这么一个牛人,他收复了熙河地区,也就是后世的甘肃,收复的范围几乎是后世一个省的地盘。若论起来,他算得上是北宋太宗朝之后对外作战中战功最大的战将!除了平定广西的秋青,谁都不能与他相比。
司马光提起他,应该更有深意,沈欢深自思索。
“相公的意思是”沈欢隐隐猜出问题所在。
司马光叹道:“这王韶不是安分的主,官家让他主持当地边事,他招抚几个部落之后,不甘寂莫,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在渭源堡和乞神坪筑城,积极进攻当地部落。现在他与吐蕃蒙罗角、抹耳和水巴等族对垒,大战一触及发。王介甫他们说交趾人不足为患,可以等待西北战役定下来后再组织人马与之对阵。他们对西北抱有很大的翼望呀,官家也不例外!既然西北一定要战,老夫也觉得兴兵两处不妥当,不同意也只能同意了。”
我靠!
沈欢目瞪口呆,心也凉了大半。
就因为一吓。还没看得到的熙河地区,就眼睁睁看着广南西路的百姓遭受残害?
沈欢不能接受,是的。他愤怒了。
去***《平戎三策》,去***熙洱!
“为什么?”沈欢喘着粗气看向司马光。眼睛也通红了。
“还能为什么,呵。”司马光轻轻摇头。他记忆力还佳,把《平戎三策》的一段背了出来,“西夏可取。欲取西夏,当先复河、滥,则夏人有腹背受敌之忧。夏人比年攻青唐,不能克,万一克之,必并兵南向。大掠秦、渭之间,牧马于兰、会,断古渭境,尽服南山生羌,西筑武胜,遣兵时掠佻、河,则陇、蜀诸郡当尽惊扰,瞎征兄弟其能自保邪?今诵氏子孙,唯董毡粗能自立,瞎征、欺巴温之徒。又法所及,各不过一二百里,其势岂能与西人抗哉!武威之南,至于佻、河、兰、部,皆故汉郡县,所谓涅中、浩鹰、大小榆、栖罕,土地肥美,宜五种者在焉。幸今诸羌瓜分,莫相统一,此正可并合而兼抚之时也。诸种既服,诵氏敢不归?
“诵氏归则河西李氏在吾股掌中矣。且崛氏子孙。瞎征差盛。为诸羌所畏,若招谕之,使居武胜或渭源城,使纠合宗党,制其部族。习用汉法,异时族类虽盛,不过一延州李士彬、环州慕恩耳。为汉有肘腋之助。且使夏人无所连结,策之上也。”
“唯西夏尔!”司马光最后叹声总结,“为了对付西夏,这些年官家还有什么不能做,还有什么不能牺牲?”
沈欢大感悲哀,真的很悲哀小他像是全身没有了力气一般,软着身子靠在车身上,眼神空洞。
他为笆州的百姓感到悲哀,他为邑州那三四千兵卒感到悲哀,他为苏缄一家三十多口感到悲哀。更为苏缄感到悲哀!
他出离了愤怒!
为了收复西夏,为了让西夏腹背受敌,为了取得熙河地区的羊马,为了熙河地区这个富饶之地。广南那个边远的荒芜的地方就要给牺牲掉,就能不重视么?那可是十万条人命呀!
“十万”沈欢喃喃说道小“人命啊,”
对。那是人命!人命关天,自己一定不能置之不理,也不能灰心,一定要努力想法子帮助他们!
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就创造条件也要上!
沈欢振奋起精神,端直身体。双眼炯炯发光,他不能丧气,要冷静,要智慧”,还要快,一定要想出法子来。
车子一顿,终于到了皇城。
司马光把沈欢带到福宁殿前,交代说道:“子贤,你在此处等老夫。老夫禀告官家,由他绝定,如果要见你,自会有人来通传。莫耍走开。”
沈欢点点头,握着司马光的手最后说道:“老师,学生觉得要尽早救援岂州,要快,真的
司马光一愣,抬眼看了沈欢一下,微微点头,这才急步进了福宁殿。”
赵颍站在龙椅前,一边搓手,一边叹气。
整咋,大殿除了他,没有任何人了。连一个人服侍都没有,就连他的贴身太监黄心也不知道给打发去哪了。
当外面通报宰相司马光要进来时,他抬起头,既是焦急,又有希望。奔下往日高高在上的地方。往大殿之门迎去。
“相公,你快来…”赵颈未待司马光到跟前就急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