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也说道:“子贤记得叫上苏某,我也好些日子没见老师了。该去拜会拜会。”
范一农也抢着说道:“欧阳公道德文章,世所钦仰。范某也该去拜见他老人家,学习一二。”
沈欢愣了一下,既而哈哈笑道:“那大家都同去
事情谈完,沈欢想了想,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说道:“暂且先这样,若有缺漏,再具体商议吧。
接下来几人倒没有什么大事。各自说了一些趣事,混迹到午饭时分。
因为跟着要去拜访欧阳修,众人都不敢过分饮食酒水,只图个肚饱而已。
吃完饭,休憩一会,直奔海州大学而去。
欧阳修对他们的到来极其高兴,在六一居招待他们。至于沈欢所说的劳烦他去泰山见圣,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众人商议届时由欧阳发陪同欧阳修,与郭送一道前去泰山。时间就定在两天后,争取在封禅之前到达泰山。
事情商议完毕,几人这才各自散去。
沈欢回到府衙,已快傍晚。
才坐进书房,王斑就端了一杯热茶进来。
沈欢站起来迎接她,喝着热茶。倍感温馨,嘴上却道:“这事让下人做就行了,何必你去沏茶端来。”
王斑温婉一笑:“下人彻得不好,茶叶不是放多就是放产,不合你心意。”
沈欢又呻了一口茶,呵呵笑道:“还是斑儿你了解我,知道我要浓一点的茶。”
王斑一边整理桌面的书籍,一边说道:“夫君,今日请得这么多人过来,想必是商议极其重要的事吧?难道说你回京之事有眉目了?”
“还没有。”
“哦。”王斑对这个答案明显很失望。
“不过嘛”沈欢清楚这个妻子的心思,“也许不用回到京城。你就可以提前与你父亲见上一面了。”
“什么?”王欺惊呼出声,“夫君,你也去泰山观封禅之礼。带上我们?”
沈欢摇摇头:“你夫君我不过一个五品知州,哪有什么资格去泰止。观礼?还不如你这个一品诰命呢!”
当年西北的义务兵把西夏谅诈一箭射下,使得这家伙伤重不治而亡。是大宋朝廷对外战争中的一大功绩。而且义务兵数量众多,化民为军,很好地抵抗了西夏的入侵,功劳巨大,作为倡议人的沈欢又因事出京到海州,官家觉得不好赏赐。最后听从曹老太后的建议,赏赐他的夫人。
王簸由是成为一品诰命,当然,其中不无赵顾要讨好王安石之意。五品的丈夫。一品的诰命,由不得沈欢不尴尬。
直到今天,他对此事依然耿耿于怀!
王斑知道丈夫的那点小心思,不由嗔道:“你还介意呀!”
沈欢不由讪笑,摸了摸鼻子。引开话题:“我们海州方面在运作请官家在泰山封禅之后来海州一趟。看看海州这些年的发展情况,所以,一旦官家成行。你父亲应该也会达到海州,届时你们就可以父女先相聚了。”
“真的?”王徽闻言眼睛一亮。“那敢情很好,到时我们带熙成去见他老人家。你说好不好?”
“这
沈欢的犹豫。一下让王斑从惊喜中清醒过来,美目之中尽是失望:“你不愿意去么?”
“也不是。”沈欢赶紧解释,“官家就算来海州,留下的时日也不会很长。我估计要抓紧时间陪伴他到处看一看。何况”
“何况司马相公也会来,是不是?”王斑失望得要哭了,“你怕他误会,不肯见我父亲?”
“怎么会呢?他就在官家身边。我估计会比你还先见着他呢!”
“那怎么一样?”王微生气了。“在官家面前,你们是同僚;带熙成与我去见,那是翁婿”好吧,不为难你了!”
说完细腰一扭,给沈欢留下一个背影,快步走了出去。
她生气了,,
沈欢不由苦笑,生气又能怎么样呢?
正如王徽估计,他不能在这个敏感的时亥私下去拜访王安石;就算司马光是道德君子,他也得考虑一下别人的想法。以女婿的身份去见王安石,会让他低了一辈,只会使他的的位更尴尬罢了。
他怕的是司马光体谅他,不使他为难。不敢与他商量如何对付王安石一方!对敌人仁慈,那才是最可怕的事!
就算要以女婿身份去见,那也是回京之后。那时大局鼎定,他也不用顾忌这些了。就算他不想见,估计司马光也会让他去见一见,毕竟娶的是人家女儿;如果他坚持不去。以沈欢对司马光的了解,换来的肯定是一顿责骂”认为他刻薄无情毫无人性。
唉,在他娶王欺的时候他就料想到会有这么为难的一天了。李商隐。我们真是难兄难弟!
沈欢也知道,欧阳修泰山一行。就是他们拉开与王安石短兵相接序幕的开始”
第二百六十七章泰山脚下
夕阳西下,晚霞映人。
泰山在夕阳残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偌大的倒影暗淡了整片大地。泰山脚下笼苹在一片阴影之中。晚风徐来,整个苍穹天地像破了咋。洞。嗖嗖地涌入了一丝丝的凉风,消凉了炎热的暑气。
风吹草低,几百座临时搭起的帐房在清风中动了动。
炊烟袅袅,此起彼伏。
人马喧嚣,欢呼声,谈笑声。吆喝声,来来回回,使得整个大地凭添了许多生气。
司马光用过晚膳,难得闲暇。颇有兴致地在泰山脚下的一条河边逛了一圈,对着美丽的大自然,抒发了许多胸中的郁气。
太阳完全下山的时候,他慢慢踱着方步回到临时的帐房。
帐房很简单,一条软席,一席软被,一张小矮几,三四张矮凳子。
几匕摆了一些公文,一角还有一套茶具,摆放着茶水。
很简陋,但是没有办法,出门在外,由不得享受。
此处是泰山脚下,三千大军依山傍水驻扎在这里。中间大营是天子赵殒的龙舆,由禁军层层守护。
龙舆的后面是贵族后裔以及皇室子弟驻扎,前面两侧才是大臣的营房。
司马光居于左侧之首,离天子之地不远也不近;右侧是王安石等人。十几丈遥遥相望。
然而就是这一眼能看尽的距离,却像天涯海角那般遥远,不能使他们互相靠近一步。咫尺天涯,曾经的好友,如今却形同陌路,都不想有那么一丝的交集。
诚然耳叹可惜。
一想到这里,司马光无奈地长叹一声。坐在矮凳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虽然凉了,不过就着暑气,倒也解渴。
后天就要封禅了,一切都准备就绪”,
他们是在六月初十达到齐州,并没有在州府之地多作逗留,直奔泰山而来。
齐州的官员早就得到命令,提前好些时候把泰山附近围了出来,并不允许无关人员靠近。
天子龙体,安全工作谁也不敢大意。一个不小心就是掉脑袋之事。
也因为前期工作做得不错,因此一行人叟顿生活之事并不显得困难。来到泰山,花了三天多的时间。由礼部官员联合史官,按照古史礼法几次往返泰山之上,做时禅的准备。
一干大臣就陪同天子在此地等候吉时到来。
期间赵殒兴致大发,说要亲自攀登泰山之顶,体验体验孔圣人所说的“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光等臣极力反对,生怕在封禅之前有什么刮伤意外,然而赵顾一旦做出决定就不允许回头的性格,还是一力让众臣的反对无效。
没有办法,就连司马光这等老臣。也得扶着老身体去登登泰山了。
好在官家说得豪迈,身子骨的瘦弱却并不允许他全程攀登。登得一半,身体受不住开始喊累。在群臣的相劝下,只能不好意思地登上竹榻,由脚夫抬着上去。
这样一来也就解放了底下众臣。终于也可以让双腿休息休息,由人抬着上山,确实是舒服了许多。
司马光一直在河北陕西等地为官,没登过泰山,皇帝既然雅兴大发。他也慢慢放开胸怀,彻底感受一下泰山的魅力了。
泰山是自然山,是文化山,也是精神山。
这里文化古迹数不胜数,有石刻书碑,有道观玉宇,有天阶石梯。多奇石,稳如泰山,重如泰山;多松拍,庄严、巍峨、葱郁;又多溪泉。故而不乏灵秀与缠绵。缥缈变幻的云雾则使它平添了几分神秘与
。
为了观看泰山日出。一行人提前一日登上泰山。不辞辛劳游了不少可观之处,终于登上了泰山之顶!
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天下!
汉武帝八登泰山,发出一连串感叹:“高矣!极矣!大矣!特矣!壮矣!赫矣!骇矣!惑矣!,小
盘根齐鲁,不知其千百里;高耸入云,不知几千万仞!
站在山顶,看着苍茫大地,司丐光长嘘心中闷气,身体的疲惫顿时消散无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高!
夜幕降临的时候,繁星点点,天地一片苍茫,苍穹此刻异常地静谧。
篝火燃升,营帐拉起。
看着夜幕,星星好象信手可摘。那份满足之感直叫人快活的要呻吟出声。
迷迷糊糊睡了一宿,直到下人来叫司马光才醒来。
此时星星遁去,天已深蓝。
天快亮了!
黎明时分,一行人迎风站在让。顶举目远眺东方,一线晨曦由灰暗变成淡黄,又由淡黄变成捅红。而天空的云朵,红紫交辉瞬息万变,漫天彩霞与地平线上的茫茫云海融为一体,犹如巨幅油画从天而降。
浮光耀金的海面上,日轮掀开了云幕,撩开了霞帐,披着五彩霓裳。象一个飘荡的宫灯,冉冉升起在”。须臾间。金米四射。群峰尽染,好派壮观而神弄聊知州。出!
“呼,”司马光长出一口大气。大感神奇,心中甚是激动,像有一股灵气在荡漾着身心,能看到这番景象,已经不虚此行了!
此情此景,只有唐时杜甫的那首描写泰山的杰作才能抒发他心中的感慨: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山。
别人怎么样司马光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观看了一次泰山晓日之后。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胸怀也经受了震荡,老骨生春,下来之后,身体虽然疲累酸痛,人却感到精气十足。干起事来也颇有平常没有的干劲。
皇帝赵殒,也许是因为封禅盛事快要到来,情绪与心情都非常不错。一连几日,召集群臣。只谈诗词风月,丝毫不论及政治。
这个时候,倒也没人敢扫他的兴。司马光与王安石等人都非常有默契,有什么时候都押到泰山封禅之后再说。
“难得有这般平静的日子呀”司马光心里唷叹。
“相爷”帐外的报告声把司马光从感慨中惊醒过来。
他掀开帐帘,天色微暗,各处帐营点起了篝火,却也使得整个空间都通明火亮。
站在帐外的是他的服侍之人。
“什么卓?”司马光问道。
“营外有一行人要见相爷,说是相爷的故人。”说完递上名刺。
“故人?”司马光大是疑惑。他好象没有什么知交故友在山东此地。打开名刺,熟悉的字迹令他浑身一震,再一看落款,“欧阳修。三个大字令他瞪大了眼珠。
“欧阳”欧阳公?”司马光大惊失色,“快,快请”不,老夫亲自去接,快带路,快!”
报信人虽然吃惊,却不敢怠慢,领着司马光往营外右隅一角走去。
司马光的肺步从来没有这般快过,都赶得上年轻人的速度了。
这个时候,一轮满月高高悬挂在天幕之上。
银白的光色照亮了天地万物。
远远就能看见前面停靠着几辆马车,车旁站了几个人。站在前面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人由另一人扶着。
看见熟悉的身影,司马光更激动了小跑过去,远远认出了来人。
正是欧阳修,以及他的儿子欧阳发!
“永叔公,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司马光一下窜到欧阳修跟前。老人家除了白发多增了些,依然没有变化多少,脸色红润,精神量标。
看着熟悉的脸容,司马光一下子难以抑制,声音也呜咽起来:“老大人,真是你呀!晚辈还以为在做梦呢”。
“是我,君实!”欧阳修推开儿子的手,双手紧握住司马光的臂膀。嘴唇抖了几下,哆嗦不已。
“君实,你老了许多!”欧阳修不由感慨。
眼前的这位大宋宰相,真是苍老了许多,头发白了一半,脸上的皱纹也横生许多,脸色憔悴,想来这些年过得并不很惬意。
不过还是那个司马君实,依然是那个谦谦君子,对自己依然保持着足够的尊敬,并没有因为官衔高了对自己不屑一顾。
司马光闻言倒是笑了,反握住欧阳修的老手,道:“是啊,晚辈老了。倒是老大人精神身体更见精壮。可喜可贺呀!”
欧阳修拍拍他的手背,叹道:“君实,这些年你辛苦了”
“我,”司马光一下难以抑制,以他的地位与年纪,已经很少有人能像长辈一样对他说些关怀之话,甚至连天子都没资格。
难得有位尊敬的老人对自己表示体谅之意,他真的激动难制,哆嗦着嘴唇:“永叔公,我小
“好了好了。”欧阳修拍拍他的肩膀,“莫要做儿女状,你是大宋的宰相,给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司马光也非寻常人可比,闻言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待的整个人平静下来,才笑道:“纵是宰相,还是您老人家的晚辈。谁能笑话我?”
欧阳修大感满意,看着司马光恭敬的样子,不由大为感慨,王安石与司马光,早年的时候他更为看重王安石,盖因他文章诗词与自己更为亲近,而司马光则是稳重持中,不好诗词冶乐。
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最能令自己满意的却是司马君实,当年真是看走眼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三批说客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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