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黑点在不断的变大,一艘军舰的轮廓渐渐的出现在了海面上。
看到面前的军舰如同奔马一般在海面上飞驰,上原勇作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并不是第一次在海上看到轮船和军舰,但象眼前的这艘军舰跑得这么快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露’天酒吧中,林逸青也注意到了这艘航速极快的军舰,眼中现出讶异之‘色’。
“这是乾国的军舰吗?”桐野千穗注意到了军舰的桅头高悬着的,是一面红底金龙旗。
林逸青也注意到了这面龙旗,和他印象中原来历史时空中的大清帝国的黄底蓝龙吞日旗不同,这是一面全红‘色’的旗职,中间是一条戏珠的金龙。
这难道就是乾国的国旗?
林逸青想起了梦中的那支击败日本海军的龙旗舰队,心情不由得‘激’动起来。
这艘龙旗军舰还在高速接近,林逸青看到了舰身的乌铜铭牌上写着“飞霆”二个字,知道那就是这艘龙旗军舰的舰名了。
林逸青以为这是一艘驱逐舰,但在仔细打量过这艘名叫“飞霆”的军舰后,他才搞明白,这是一艘高速通报舰。
“飞霆”号高速通报舰的线型是经过船政总工程师达士博的‘精’心设计的,它加长了“湄云”级的长度(全长不含舰艏斜桅就达到了62。5米,“湄云”级仅为58米),缩短了宽度(由“湄云”级的7。48米缩为7。3米),更有利于高速航行;动力系统配置十分新‘潮’,采用的是英式2000马力的三涨复合蒸汽轮机(“威远”级主机的改进型号),装有4台汽车式锅炉。当时三涨复合蒸汽轮机在英国也是新鲜玩意,英国人将这种主机提供给船政既是出于制衡法国在船政的影响力,也有拿中国军舰当“小白鼠”试验新动力系统的因素。(而由于当时汽车式锅炉和法式双头圆式高压锅炉纸面‘性’能不分伯仲,因此船政在建造“飞霆”级高速通报舰的时候采用的兼收并蓄的方式——首舰“飞霆”和次舰“飞鹰”采用汽车式锅炉,而三舰“飞鹏”和四舰“飞鸿”则采用了法式圆式高压锅炉)正是有了如此堪称奢侈的动力配置使得“飞霆”号成为一艘不折不扣的高速舰艇(当然,该级军舰为此付出了居住空间的代价,由于大部分的船体内部空间都被轮机、锅炉和煤仓占满,使得船员主舱和军官生活区的空间被大幅度压缩,不少船员只能‘露’天打吊‘床’,而能爬上甲板透气,也成了该级舰水兵日思夜想的一项“福利”)。
此时林逸青判断“飞霆”号应该是跑出了接近20节的极速,这可以说简直就是在海面上“飞”一样了!
这难道也是林义哲留给自己的遗产吗?
这艘高速军舰很快引起了“阿米利亚”号上乘客的注意,人们纷纷起身来到船舷旁,观看这艘龙旗军舰的风彩,林逸青也情不自禁的起身,来到船舷旁,用热切的目光望着这艘在海面上高速飞驰的军舰。
他的目光落在军舰的飞桥上时,看见了一名年轻的乾国海军军官,这名军官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西式海军军服,披着外黑里红的大氅,有如铜浇铁铸一般的站在那里。
林逸青注意到这位军官的军服虽然是西洋式的,但衣襟上的卷云纹、袖口的龙纹和圆形军帽上的金龙处处透着中国元素,不但是中西文化的完美结合,而且显得十分威武和霸气。
林逸青还注意到这艘高速通报舰的武备虽然比较薄弱,炮位较少,火炮也很小,但却是先进的克虏伯式后膛炮,不由得对这个时空的乾国海军武器之先进赞叹不已。
这也应该是林义哲的功劳吧?
此时那位站在飞桥之上的乾国海军军官,感受着舰身微颤的“飞霆”号在海上如离弦之箭般的飞弛,和阵阵强劲的海风从身上吹过,突然闭上双眼,张开了双臂,做出了一个飞翔的姿势。
看到这名军官如此陶醉于自己军舰的高速,林逸青好笑之余,心中也有一丝羡慕。
他打量了一下这位军官的脸,心中突然有如电光火石般的一闪。
这是杨……
他险些说出了那个名字。
对于那位曾是大清北洋水师主力舰“镇远”的灵魂、最后在威海卫之役失败时以手枪自击殉国的海军战将,他一直崇敬不已!
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能在这个时空,和他以这种方式相见。
这一刻,林逸青的眼角竟然渗出了泪‘花’。
“夫君,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桐野千穗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林逸青这才回过神来。
桐野千穗注意到林逸青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关切的用手轻抚了一下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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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目录 第一百二十三章 师徒情深
“没事。呵呵。”林逸青微笑着握住了她的手,但一转头,目光仍然落在对面的“飞霆”号上。
桐野千穗转头望着疾驰而来的“飞霆”号,不明白林逸青为什么会如此的‘激’动。
而此时桐野千穗不会想到,从今天起,她将和这艘军舰,结下特殊的缘分。
“这艘军舰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桐野千穗随口问道,“会是从天津来的吗?”
她之所以说这艘军舰可能是从天津来的,是因为她和林逸青此行的目的地,便是天津。
“有可能。”林逸青点了点头,想到他将要去天津求见的那个人,他的心里又不免有些忐忑。
对面,“飞霆”号和“阿米利亚”号‘交’错驶过,很快便消失在了海天之际,林逸青深吸了一口海风,思绪又回到了他到天津之后该做的事情上来。
他想要接收林义哲的遗产,直隶总督李绍泉是最为重要的人物!
可是,仅凭着一张和林义哲极其相似的脸和林义哲的部分记忆,李绍泉会认同自己的继承者身份吗?
现在的李绍泉,又在做着什么呢?
天津,直隶总督府。
后‘花’园中,李绍泉仰卧于一张竹椅之上,正在酣睡。
睡梦中,他又梦见了已经故去的老师曾伯函……
“章桐,你可知道,是这时势,把你我师徒绑到了一起,塞进了一条船里。”
天空上的裂云渐渐缝合,温暖灿烂的冬日又被‘阴’霾所掩盖,富丽堂皇的直隶总督衙‘门’重新变为一幅灰‘蒙’‘蒙’的水墨画卷。李绍泉感觉到‘胸’口有点堵塞,身上添了一分寒意。他肃然答道:“这些年来,学生追随恩师身后做了一点事,虽是时势所促成,但恩师奖掖提携之大恩,学生岂能须臾淡忘!”
“当年在京师初见章桐之面,老夫便将章桐许为伟器。丁未年章桐打马进‘玉’堂,我视你与郭筠仙、帅远燡、陈作梅为丁未四君子。安庆攻下后,我请章桐招募淮勇,东下上海,后又以苏抚一职密荐。我一生庸碌,无所建树,唯一可安慰的就是看准了章桐是可寄重任之大才,要说报答皇恩,留声后世,也仅此一桩而已。”
曾伯函一往情深地追忆着往事,至高至重的由衷赞许,把李绍泉的心情推向‘激’动莫名的峰巅。他以近于哽咽的声音说:“学生微薄之劳,与恩师巍巍功德相比,如爝火之比日月,沙丘之比泰岳,何况这点劳绩,也是在恩师一生勋业之内。”
“十年来,湘淮两军、曾李两家为世所瞩目。前人说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又说木秀于林,风必催之,老朽近年来常有忧谗畏讥之患,时存履薄临深之感,这是老朽与生俱来的胆气薄弱、遇事瞻顾的本‘性’,所喜章桐豪迈坚强,敢作敢为,在心‘性’上胜我多多矣,这是老朽最堪欣慰之处。”
“学生也经常有空虚怯弱的时候,尤当事机不顺、夜阑更深之时更是如此。”李绍泉向以铁腕强硬著称,而这一次他在恩师的面前,第一次表示自己也有虚弱的一面。
“我想再硬再强之人,这点灵府深处的怯弱感总是难免的。苏长公说,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人在天地沧海之间是何等短暂渺小,能不怯弱吗?”曾伯函淡淡一笑。仆人过来换上热茶,曾伯函喝了两大口,李绍泉也浅浅地呷了一口。
偏西的太阳被‘阴’云压抑多时,终于又挣扎出来了。它的金黄‘色’的光辉照在石舫之上,也照在从君山移过来的湘妃竹上;它照在曾伯函灰黄多皱的长脸上,也照在李绍泉厚实的双肩上。
“我自知来日不多,死在旦夕,章桐正如丽日中天,方兴未艾,前途极宜珍重,我有几句心腹话要对章桐说。”曾伯函神情凝重地对凛然端坐的学生说道,“湘淮军自创建以来,平发匪灭绺寇,杀人不计其数,仇敌遍于天下,这自然不消说了。还有一层,不知章桐可曾注意到,湘淮军之所以取胜得功,乃因破除祖宗成法、世俗习见之故。”
“学生知道。”李绍泉点头道,“我朝兵权握在中枢,从不下移。过去川楚香教造反,各地建起团练,参与镇反,然事毕团练即全部解散。湘淮军一反成例,为平定发匪绺寇之主力。发匪平后,恩师遵成法,湘勇陆师撤去十之八九,但水师仍大体保留,并转为经制之师。绺寇平后,淮军撤去不过十之二三罢了。这些都与世俗成法大不相合。”
“不错!还是你见事明白。”对李绍泉的回答,曾伯函十分满意。
“湘淮军不反世俗成法,则不可成事;湘淮军一反成法,则又贻下无穷后患。有人说,将启唐之藩镇、晋之八王之先声,非危言耸听,实见微知著也。我生‘性’顾虑甚多,慑于各种压力,彤郅三年江宁收复后,强行大撤湘军,虽一时免去了不少口舌,但终究缺乏远见,后之绺‘乱’幸赖章桐淮军以成大功。章桐气度恢廓,近年来不但不撤淮军。反而大量用洋枪洋炮装备,成为当今天下第一劲旅。对于此事,朝野议论颇多,甚至有人以董卓、曹‘操’视之,疑有非常之举。”
“这当然是无识者浅见。”曾伯函接下去道,“当今内‘乱’虽平,外患不已,大乾江山时有被**之虞,八旗、绿营不能作依靠,前事已见,保皇太后皇上圣安,卫中土神州之固,日后全仗章桐之淮军。另外,维护我湘淮军十多年来破世俗成法之成果,亦只有指望有强大之淮军存在。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一句紧要处,今后不管有多大的风‘波’兴起,淮军只可加强而不可削弱,这点决不能动摇。”
“请恩师放心,只要学生一息尚存,定当凛遵谨守不渝!”李绍泉语气坚定地表示。他有保君卫国的强烈神圣使命感,亦有维护湘淮军破除世俗成法战果的深远认识,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明确的观点:‘乱’世之中手里的刀把子不能松!这是一切赖以存在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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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目录 第一百二十四章 科名之争
不过,曾伯函的这些话也给他以启示,他今后可以用保君卫国的响亮口号来从多方面提高淮军的战斗力,而一旦淮军真的成了天下独一无二的劲旅,便任是谁人也不敢说撤销一类的‘混’帐话了!
“发匪平后,我曾期望国家即刻中兴,谁知绺‘乱’又起;绺‘乱’平后,可以措手了,不料又发生津案。在处理津案时,我已力尽神散,自知不能再有任何作为了,而朝野又对津案的处置分歧甚大,一时尚难望弥缝。若非林鲲宇借法普‘交’仗之机暗中周旋应付,助我一臂,局面已不可想。”曾伯函想起“天津教案”时的日日夜夜,长叹起来。
“林鲲宇竟能说动法主罢去孟酋,逮丰大业回国治罪,使舆情得缓,大局底定。实为难得一见之干才。”李绍泉道。
“今日若是他也在,就好了……”曾伯函叹息道。
“恩师切莫如此说,”李绍泉心头酸楚,但还是宽慰曾伯函道,“方今国是初定,洋务正兴,恩师正可见中兴之世到来……”
“中兴何时到来,以目下情势观之,实难预卜。然天生我辈异于流俗者,就在于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知难而进,甚至知其不可为而强为之。数十年来,我知办事之难,在人心不正,风俗不厚,而正人心厚风俗,其始实赖一二人默运于渊深微莫之中,而其后人亦为之和,天亦为之应。我与章桐,正是属于这一二人之列。我力求先正己身,同时亦大力拔荐人才,将他们当作种子,期待他们开‘花’结果,实现天下应和的局面。可惜此事办得并不成功,尔后尚须章桐时时自觉,一身处天下表率的地位,并且还要多多培植人才,援引好官,到了普天之下都来应和的时候,风俗自然改变,中兴之世当可到来。这便是我要与章桐说的第二句。”
说到人才,李绍泉一向最服曾伯函的知人善任,于是趁机问:“恩师,学生阅历有限,又常诸务缠身,无暇深究,对当今一些重要人物都乏真知灼见。恩师向以识人‘精’微著称,是否可将他们略加品评,以便学生心中有数?”
曾伯函上上下下地梳理着长须,沉思良久,才慢慢地说:“月旦人物,从来非易,身处高位之人,一言可定人终生,故对这类话尤须谨慎。我向来不轻易议论别人,即因为此。今日晤谈,非比寻常,有些话再不说,恐日后永无机会了。不过,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听后记在心里就行了,不必把它作为定评,更不要对旁人说起。”
“学生谨记。”李绍泉道。
“章桐想要知道哪些人?”曾伯函喝了一口茶,问道。
“恩师觉得,左湘农如何?”李绍泉想了想,问道。
“左湘农此人,勤劳多谋,才华出众,颇有将略,用兵打仗,自是一把好手;待人耿直,亦不失为一良友能吏。但‘性’喜出格恭维,自负偏‘激’,不能容人,这些‘毛’病害得他往往吃亏,而他自己并不明白。金陵收复后,他不与我通往来,后人也许以为我们凶终隙末。不过我一直以为,他算是我大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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