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拉琴科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眼中满是落寞之‘色’。
尽管又听到了枪声,但周围的俄军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大家全都在忙着逃命,因为这时重新响起的枪炮声已经在告诉他们,萨摩军开始发起反击了。
康德拉琴科默默的看着果戈‘波’特利的尸体,又缓缓的举起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一刻,米谢尔斯基猛然扑了过来,一把夺下了康德拉琴科的手枪。
“不要这样,康德拉琴科中尉。”米谢尔斯基诚恳的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真是不幸,但过错并不在你身上。你已经尽力了。”
“我必须要承担责任……”康德拉琴科喃喃的说着,伸出手想要夺回自己的手枪,但却被身强力壮的侦察兵队长米谢尔斯基阻止了。
“你现在要做的,是保住自己的生命,不要让那些无耻谰言加在你身上,如果你死了,就没有办法说明真相了。”米谢尔斯基说道,“俄罗斯帝**队的未来,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还是赶紧去司令部吧!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想要你来当替罪羊的!”
康德拉琴科听了米谢尔斯基的话,这才猛然惊觉,回过神来。
米谢尔斯基说得对,自己现在还不能死!
米谢尔斯基看到康德拉琴科已经打消了自杀的念头,将康德拉琴科的手枪重新‘插’回到了枪套中,郑重的拍了拍康德拉琴科的肩膀。康德拉琴科点了点头。和米谢尔斯基握手告别。然后便加入到了逃亡的队伍当中。
时间过得难以忍受的缓慢。林逸青一动不动地坐在地板上,双手抱住膝盖。
萨摩军的炮弹开始在屋子附近爆炸——起先在右边,后来在左边。虽然大炮的隆隆声差不多连续不断,但林逸青却不知不觉地打起盹来了。
这些天,他实在是太过疲倦了。
俄国人显然断定萨摩军要在这个地段进攻了,所以俄国士兵们又开始从这座被包围的小楼旁奔跑而过,他们当中除了步兵,还有不少骑马的哥萨克骑兵。
林逸青睁开了眼睛。颇为烦恼地望着窗外所发生的一切。作为一名前特种部队的狙击手,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有利的位置,可是他竟然无所事事!
不久俄军溃兵通过后,周围又变得寂静如初了。天‘色’一黑,就得开始行动了。现在有三个办法:或者潜回到自己的阵地去,或者留在这里同俄军夜战——夜战是奇兵队员的拿手好戏,或者一直等待,什么事也不做——等待自己人的到来。林逸青没有采用第三个办法。他想了想,决定还是采用第一个办法。
天终于黑了下来。林逸青和南野英助及奇兵队员们却越来越聚‘精’会神,大家默默地互相望着。直到对方的脸都变成了朦胧的斑点。
天‘色’越来越黑,远处似乎有一‘挺’加特林机枪响起来了。不远的地方也响起了步枪的一排‘射’击声。接着又是一片寂静。
林逸青站了起来,奇兵队员们也一个个的站起,大家悄悄地走下楼去。
就在这一刹那,在不远的地方“砰砰”地响起了步枪的‘射’击声和震耳‘欲’聋的手榴弹爆炸声,接着就传来了第二个爆炸声和俄国人的惊呼声。
林逸青挥了挥手,奇兵队员们立刻各自散开,躲进了房间里。
又一队俄军跑了过来,他们边跑边疯狂地向身后‘射’击。俄军的几‘门’大炮仿佛由于受惊而发出好几发炮弹。这当儿,天空中升起了许多信号火箭,照耀得夜空如同白昼一般。
林逸青招了招手,示意行动,大家快步下了楼,跳到一边,绕过房子的拐角,从墙旁跑了过去,迅速地跑进了一所院子,他们在那儿坐了一会,这才从那儿跳出来,跑到院墙跟前,院墙不高,大家用手按住墙头一撑,就跳了过去。四下里尽是俄国人的不可名状的喧嚷声。林逸青和大家在街上奔跑,接连跳过了三到堑壕,在俄国人设置的木栅中间爬过,象猫儿一般跳过了一道防栅,接着向一道小‘门’冲过去,他打开‘门’,走进了一座小院子,院子里尽是些没有‘花’的‘花’坛和光秃秃的树木。
大家在这儿歇了一会,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唿哨声。
这是萨摩军的联络暗号。
南野英助发出了同样的暗号,接着对方便现身了。
“林君,你在这里?”萨摩军首领边见十郎太惊喜的大叫起来。
“边见君,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林逸青看见边见十郎太,也非常高兴。
萨摩军大队出现在了这里,证明这里的俄军已经没有多少了。
“桐野将军下令全线反攻了嘛!”边见十郎太很随便的回答,证实了林逸青内心的判断。
“你受伤了?边见君?”林逸青注意到边见十郎太右脚的靴子沾满了鲜血。
听到林逸青发问,边见十郎太这才发觉自己的右‘腿’受了伤,他以为是碰伤的,或是被流弹划伤的,他甚至没有发觉是在什么地方‘弄’伤的,因为现在他还不觉得痛——杀红了眼的他,对这样的小伤是根本不去理会的。
林逸青询问了一下情况后,知道这一次桐野利秋和筱原国干全都在没有自己命令的情况下抓住战机进行了反击,略带焦躁不安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
当下边见十郎太继续率兵追击,而林逸青则和奇兵队员们返回了大阪城。林逸青知道,这一次的胜利,可是说是白捡来的,而俄军受到这样的重创,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进攻。这等于给了他无比宝贵的时间。来进行下一步的撤离行动——因为从这一刻起。萨摩军将为自己的亲人而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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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卡洛夫吃力地踏上了两段阶梯,听见底下有说话的声音——男人和‘女’人的说话声。他爬得更快了,打开了一扇‘门’,发现自己是在一条‘阴’暗的走廊上,接着又打开一扇‘门’,面前是一条街。就是说,这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有一支沙发、一张写字台、一支小柜、一口橱、几把椅子,墙上还挂着几幅画。但是再过去些就是街道、一棵孤零零的树和立在对面的一座给毁了的多层楼房。
房间的前墙没有了。地板上和家具上全是碎砖且‘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马卡洛夫在这个类似居家的奇怪的地方。就好象演员在舞台上一样。
这个房间差不多没有什么损坏,墙不是给炮弹轰倒的,而是给震坍的。
从对面的一座房子里飘过来一阵尸体的臭味。远远的炮弹爆炸的闪光不时照亮了废墟、房间里墙纸的‘花’纹、摆在桌上的茶具以及竖在不远处的一扇屏风。
马卡洛夫爬到房子边缘,向街道望了望。可以望见下面堆着沙袋的底层窗口。对面有一堵石墙,跟那座毁坏了的房屋相连,房子内部的一切东西在大堆瓦砾间杂‘乱’的堆到两层楼那么高,从这个瓦砾堆中‘露’出了许多损坏了的‘床’脚。
街上空无一人。有时可以听见在附近走过的日本人的脚步声。
马卡洛夫的一条‘腿’受伤了,那是被一颗流弹击中的,子弹只是嵌在了表皮上,已经被他抠了出来。决定脱掉靴子,把伤口包扎起来。可是脱掉靴子是不可能的了:完全给血粘住了。最后他只能用刀子把靴子割开。
马卡洛夫一瘸一拐地向一个柜橱走去。这里挂着几件日本男人的衣服,他把其中的一件撕碎绞在一起,包扎了自己的脚,又披上了一件外套,然后他便躺在了地板上。
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在他眼前飘过。叫人难以相信的是他现在仍然活着。
在“爆破”号被击沉后,他被经过的一艘乾**舰“元凯”号救起,在对马卡洛夫进行了救治之后,乾国人将马卡洛夫和“爆破”号的幸存者‘交’给了俄国驻琉球领事,领事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大惊失‘色’,但马卡洛夫据理力争,领事也拿他没有办法,马卡洛夫强烈要求前往日本,他打算加入日本海军,继续同萨摩人作战,但领事已经接到了命令,将马卡洛夫一伙人逮捕,但机智的马卡洛夫逃了出来,在海上几经辗转,才来到了日本。
上了岸之后,马卡洛夫才知道,这里是‘交’战区,他需要走很远,才能到达目的地。
一个微小的黑影在眼前闪过。一只野猫循着排水管爬上去,溜着闪光发亮的小眼睛,象人一样有理‘性’地瞪了马卡洛夫一眼,便跳下去了。
马卡洛夫很想喝些水。他心里想:“在这些房间里怎么没有厨房?后面的房间里应该有厨房。”他用尽气力迫使自己站起来,拖着一条伤‘腿’,向走廊爬去。他还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受伤的。
走廊里漆黑一片。马卡洛夫擦亮了一跟火柴,黄‘色’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墙壁、几只箱子、放在衣架上的一顶丝绒大礼帽、一把牢固地挂在钉子上的柄很光亮的伞。
从入口马上向右,是第三道小‘门’。他把‘门’推了推,‘门’一动不动。他又使劲地把它推了一下,它终于稍微闪开了一些。果然是厨房,可是它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瓦砾堆。天‘花’板塌落了一半,悬空掉着,‘露’出里面弯曲的铁梁。地板上张开了一个大大的黑窟窿。
马卡洛夫走得尽可能地小心,把厨房仔细察看了一遍。在一口小橱里放着几只罐子,边上凝结着残余的酱汁。马卡洛夫在小柜橱旁‘摸’到了一个水瓶,里面还积着些水,虽然水里‘混’着一半沙土。这儿的所有东西都‘混’着沙土和砖灰,并带有石灰的气味。
马卡洛夫回到了原来的房间里,就躺了下来,不知怎的,想起了自己的故乡,想起了他出生的那个村子。他回想起那里的大山,他的童年就是在那座山的附近度过的。山上有一所学校,他在那所学校里念过书,还有一个古怪的石人像。远在大森林里、在沼地的深谷里、在丛林的高地上、从四面八方都能望见这个石人像,这是他的童年时代的第一个鲜明的记忆。
马卡洛夫看惯了石人的神态,看惯了他那永远向前的意向,以至仿佛注意不到它了。但是现在,当他和那些地方相隔上万公里,而战争把他和那种生活完全隔绝了的时候,他竟会突然间想起了它——那个屹立在遥远的山上的石人像。这个石人的形象,这个纪念一场光荣战役的纪念碑,一直是深深印在他的心灵里的。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记忆中,母亲总是坐在一所黑‘色’的木房子里,她满脸都是皱纹,但眼神是仁慈的,而嘴角却是严厉的。她总是包着头巾,在颏下打了一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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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目录 第四百四十章 战地玫瑰
马卡洛夫记得,父亲总爱穿着柔软的‘毛’皮靴子,在院子里静悄悄地踱步。。最快更新访问:他在林场附近顶采林区当工头。他还是个老猎人。他常常带着马卡洛夫到大森林里去。他们一老一小,一个是白发苍苍,一个是金发灿烂,一同在没有人迹的小径上徘徊,他们布置捕猎的陷阱和打野‘鸡’。
马卡洛夫家有人做伐木工、猎人、淘金工人和木筏工;后来,又有人做远洋商船的船长、帝**人、铁匠、还有个人做了官。他的父亲,老马卡洛夫为了保卫国土和土耳其人打过仗。马卡洛夫一家人散居在各个城市和乡村里,这一切使马卡洛夫幼小的心灵里充满了成为周围世界主人翁的感觉。
他非常关心学校里、林场里、居民区里和世界上任何无秩序的现象,就好象是他个人的事情一样。任何人的不忠实行为都在他心里‘激’起了无比的愤怒,同时他热烈地希望尽可能快地把这些事情立刻纠正过来,惩罚罪首,并恢复正义。
夜过得是那样的慢,马卡洛夫感到头脑发昏,耳朵里响着一个纠缠不清休的拖长的叫喊声。不消说,“大家一定认为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有的事,斯捷潘?奥斯‘波’维奇。难道杀死马卡洛夫是这样容易的吗?”
马卡洛夫想到这些念头,不禁无力地笑了笑。
那天的情景,“爆破”号受伤的水兵们和阵亡的小伙子们的脸,最后是雷萨科夫的脸——他所看见的最后一个人的脸,又一次在马卡洛夫的意识里慢慢地浮过。与其说是想起他的脸。还不如说是想起他的叫喊声。正是这个叫喊声。象一张不断重复着同一调子的损坏了的唱片。老是在他耳朵里鸣响着。
炮弹爆炸的闪光不时用微弱的光照亮了房间。有人在街道上走过,有人在‘抽’泣,有人直着喉咙用日本话叫喊……
早晨,萨摩军的大跑怒吼起来的时候,马卡洛夫忘记了疼痛和口渴。炮弹在主要建筑物旁和大街上炸开,那儿有一座房子哗啦一声倒塌了,碎石‘乱’飞,火舌腾窜。
俄国士兵沿着对面的‘交’通壕奔跑起来。不时在石墙的裂口处‘露’出身子来,有一道堑壕在它下面通过。在堑壕里出现了一个军官,他很慌张,每逢炮弹爆炸的时候,士兵们都停下,伏倒在地上。
接着是片刻的寂静,马卡洛夫聚‘精’会神地倾听着这一刹那的寂静,很快就变成了新的炮声:一声刺耳的轰响,一颗炮弹的呼啸,接着是一阵遥远的爆炸声。这是萨摩人在开炮。和俄国人慢吞吞的炮击不同。萨摩军的炮击开始便很迅速,他们仿佛非常急促。用一种连续不断地方式开炮。炮弹的爆炸使房屋簌簌的发抖,墙上的那幅画摇摆了一下,“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跟马卡洛夫相隔着两所房子的十字路口上,有一‘挺’加特林机枪好象发疯似地扫‘射’着。还有一‘挺’加特林机枪从大街转角上的一所房子里扫‘射’出来。
街上出现了一队约60个左右的萨摩人。这队萨摩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人和儿童,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头上戴着笠形帽,他们的衣袖上都缠着一块白布做为标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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