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杀的种田恶棍!’
“千刀万剐的贼徒!”
“炽仁逆贼!你不得好死!”
听着京都百姓的咒骂,炽仁心惊胆裂,这种情形的威吓,只要有一个领导者的话,说不定在什么时候会变成暴动了。
此时民众的绝望与愤怒全都转向政fu军身上来了,从烈火中抢救出来的盛有食粮的箱子和桶,家具,杂器,摇篮卧‘床’,四轮车,以及轿子等等,小山一样的地堆积在路面上,变成了难以逾越的障碍,以至政fu军没有转动身子的余隙,到处都在发生战斗,虽然政fu军很快把并没有武装的民众征服了,但炽仁却困在了这里,因为大火已经烧到了城外,直奔城‘门’而来,他还得另寻出路。
乃木希典纵马跑过一条条街道,通过庭园,别墅,墓地,神社的旁边,这才到达朱雀大街附近的一条街巷,靠近这一带因为有着空地,而烟也很稀薄,所以避难者正在陆续地集聚过来,乃木希典从那些避难者身上听到了消息,对面的城区只烧毁了两三条街市,可是因为火势很旺,所以谁都没有办法,而且这些地方也有人故意对各幢屋子丢进火把,说那是奉命进行的,因此不准救火,这位青年军官知道,那下命令的便是他曾经拼死救过的亲王殿下。
惨受灾害的这些民众在呼号复仇,这其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哪怕是凶恶的贼寇,可能演出比这更惨的惨祸吗?
对面的城区也飘满了呛人的烟雾,而在街道上更是挤满了无数的人,因为比其它各处城区有多余的时间去抢搬出家中较大的物品,结果致使人们前进或者后退都格外困难了,大街因物品太多而不能容身,在广场附近,各种各样的物品重重叠叠的被堆得有如山岗,狭窄的道路因着烟雾窒住了呼吸,连要走近也不可能,居民在拼命逃跑,乃木希典在前进途中常常看到可怕的情形,从相反方向汹涌过来的两条人的河流,在狭小的路面上发生冲突,互相推挤,演出非死即伤的争斗,既有因这‘骚’‘乱’而各自失散的家族,也有呼唤失踪的孩子的母亲,连这远离火焰的地方都是这种情形,那更靠火的地方该会怎样呢?乃木希典这样想着,不觉发起抖来。
不多时,又黑又浓的烟柱从对面涡卷而来,在低地上飘扬,恰如夜的到来一样,淹没了所有的房屋与人,以及其它的一切。但过不多久,与烈火同时产生的热风把烟雾吹散了,这样乃木希典才得以继续前进。
从有火灾那边发散出来的热‘浪’使人难以忍受,烟雾使眼睛生痛,呼吸在‘胸’膛中凝结了,看到大火延烧过来,原来以为大火将灭而抱有侥幸心理留在家里的人们现在也开始撤退了,人流愈来愈繁密了,跟着乃木希典的政fu军士兵落在了后面。不知道是谁。在纷‘乱’之际用刀刺伤了乃木希典的座马。马伸长着流血的头,用后蹄站立起来,变得无法加以驾驭了,乃木希典穿着军服,民众知道他是政fu军的军官,便发出这样的喊声:“杀死那放火的狗贼!”
一瞬间,几百人都对乃木希典冲过来,可是受惊的马践踏着人群飞驰而去。刹那间,烟‘浪’重又滚动过来,把街巷封锁得漆黑,乃木希典觉得不可能再使马前进,就跳下来,徒步的继续行走,也不时的把身子靠到墙上去,等候避难者们通过,他看到那近边一带,从旋转的烟中喷着火光。不但是这里,就是对面的河岸。都有火在燃烧,热风刮来的不但是烟,更刮来了散‘乱’的火星,引燃了又一处街区。
突然,乃木希典的耳朵里响起猛兽的吼声,无疑是神社旁的动物园也着了火了,被关在那里面的所有兽类,其中尤其是狮子,在恐怖的驱使之下发出震天的吼声,乃木希典全身战栗,但可怕的烈焰的声音,比野兽的咆哮更‘激’猛地使他的思考转到另外方面去。
“非得到城‘门’外不可!不然大家都得被烧死!”乃木希典想,“现在主要的事情,是逃出这个地方,”他自言自语道,“这风是从比睿山那边吹过来的,如果在那儿的话,烟就不会这样的可怕的了。可那里,会不会遇到敌人呢?”
现在乃木希典已经故不上去想敌人了,他必须顾及自己安全,火流从那面渐行接近过来,烟云几乎吞没了整个街区,乃木希典飞跑在路上,对着刚才走来的街道方向急匆匆的奔走过去,火焰吐出气息,追上他的足迹,而新的烟云又包围过来,火‘花’落到他的头发上,颈头以及衣服上面,外衣的几处虽已冒出焦臭,可是他依然毫不在意,单是想着会不会被浓烟窒住气息,于是他尽力朝前猛冲,嘴被烟塞满了,咽喉和肺,也像受到火炙一般,血‘潮’刹时涌上头脑,有时候,那周围的一切,甚至是烟,看来都是赤红的了。
他的呼吸变得困难,脑子里恍惚中竟然冒出了躺倒在地面上,断绝了气息能来得好受些的想法,他这样想着,奔走的脚步渐渐地艰难起来,在他的头上,脖子上,肩膀上,都流淌出了汗水,犹如浇上的热水,若不是他强自忍耐着,他大概会昏倒在地面上了。不多时,他辨不清自己奔走的街道,意识逐渐模糊起来,头脑里全然是空虚一片,他在路上蹒跚的样子,象是喝醉了酒的人似的,他现在完全是靠求生的本能驱使,踉跄地向前不住的奔跑。
笼罩在街路上的烟雾被风吹走了,然而随着那涡流,又有无数的火星飞散过来,以至乃木希典宛如在火云之中飞奔,他前方的路,已能比刚才看得清楚,终于,在‘精’疲力竭行将跌倒下去的时候,他看到又有一大片云似的东西遮住他的去路。
“假使那是烟火,要想从那里面穿过去可就难了。”乃木希典想着,他鼓起所有的力量向前跑去,一边走跑,一边把自己的外衣脱下,丢到了路边,火星立刻飞积到那上面,开始燃烧起来,他只用手帕‘蒙’住头和嘴,赤着身子不停的向前奔跑。
乃木希典跑近之后才知道那原以为是烟火的云,不过是一阵尘埃,而那中间可以听到有许多人叫喊和呼号的声音。
“该是暴徒在挨家挨户地抢劫吧?”他虽是这样的想着,但仍然朝着人声那边跑将过去,无论如何,那地方有人存在,也许他们肯救助自己。
他怀着这种希望,当尚未走近他们所在的地方之前,就用尽力量发出声音求救。这是他最后的努力,他的背都赤红了,肺叶的悸动停止了,力气从骨髓中消失了,他颓然地倒了下去。
人们与其说是听到他的喊声,还不如说已经看到了他,两个男子拿住盛满水的木杓子跑将过来,乃木希典虽因疲惫而倒在地上,但意识依然清楚,他双手抓住水杓,喝干了一半的水。
“多谢你们!”他感‘激’的说道,“请扶我站起来吧!我还能走动!”
有一个人把水浇在他的头上,于是他们两个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问他有没有受伤,那亲切的态度使乃木希典吃了一惊。
“各位,你们是什么人呢?”乃木希典注意到了扶他的人腰间别着的武士刀,心里一沉,问道。
“我们是奉西乡大将军和筱原国干将军的命令,前来救火的。为了防止火烧到这边的街道上来,我们正在推倒屋子呢。”有一个回答,
“多谢你们救了我……”乃木希典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但不知怎么,此时他的心中,对这些曾经殊死相搏的人,已然没有任何仇恨的心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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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目录 第三百三十四章 救难将军
“西乡大将军指示,救助一切需要帮助的人,”一位明显是武士首领的人笑了笑,说道,“我们当然要执行大将军的命令。。”
“所以既然你需要我们救助,那是不能拒绝的事情。”武士们都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听到武士们的回答,乃木希典的心中一阵暖流涌动。
从早晨开始,他所看到的尽是一些恣意掠夺与残杀的野兽,而现在,他终于看到能让他‘激’动的人和事了。
“我们一起来救火吧!”乃木希典说道。
天晚了,夜的影子虽已降落下来,但火越烧越大了,以至于整个京都的上空宛如白昼似地明亮,现在,看起来已经不是一座大都市的一部分在燃烧,而是全世界都包围在火中了,天空尽眼所能望到的,全是赤红的颜‘色’。
这一夜,世界是赤‘色’之夜。
西乡隆盛站在一座山丘顶上,放眼望去,这座被大火吞没的城市上空一片通红,而此时挂在远山山峰上的那轮明月也有如着了火一般,变成了一片灼热的红铜‘色’,它也仿佛正以一种‘迷’‘惑’的神‘色’望着这座渐渐毁灭的古老都市,星星在红红的夜空中闪着光芒,然而,不同于以往的是,大地被照亮了,整个平原都让京都这堆巨大的篝火照亮了,远处的山陵,城堡,乡间小屋,寺院,都在火光中清晰地从黑暗中显‘露’出来,东一群西一群的人们无助的站在那里,吵闹着,争执着。哭泣着。
此时这令人却步的大火依然还在侵吞着新的城区。尽管萨摩军已经停止了攻城作战。改为进城救火,但事起仓促,没有任何的准备,也缺少必要的工具,他们能够想到的办法,只有拆毁一些房屋,让出空地来,阻止大火蔓延到未燃烧的城区。但让萨摩军官兵感到惊讶的,是有些原本远离着火区的城区此时也都燃烧起来了,毋庸置疑,那里肯定还存在有一些万恶的“纵火犯”,而风助火势,如‘浪’的火焰从城中的高地直涌向房屋林立的低洼城区,那些五六层高的原本是店铺,商场以及军火仓库,被服仓库,粮食仓库。木材场全都开始烧了起来,这些区域还不时传出一连串的爆炸声。那是许多的易燃易爆物品被火点着了,这些四散飞‘射’的爆炸物砸向街道的各个角落,而火海中不时轰然‘射’出的无数的细小火球有如飞舞着的火蝶,被呼啸而过的风刮向四周,纷纷散落到其他城区,街道上和京都城外的原野上,这样一来,不管是什么挽救的办法都起不了多大作用了。
“是谁下令放的火?”西乡隆盛低声问道,目光却没有离开着火的京都城。
“据城中逃出来的人说,是有栖川宫炽仁亲王下令放的火。”一位武士回答道。
“他疯了吗?”西乡隆盛叹了口气,“他怎么能做出这么疯狂的决定?”
“据城内的一位官员说,炽仁亲王自从那次海上脱险之后,神智便有些不太正常,他总是担心京都无法守住,在军事会议上强调要实施‘焦土作战’和‘坚壁清野’。在我军抵达城郊与敌军‘激’战时,他曾召开紧急会议,要求做‘焚城’和‘清野’的准备,这位官员参加了会议,但这个会议的内容对京都的百姓和普通士兵来说是严格保密的,当时城内军民只知道要疏散,并不知道要焚城。”另一位武士回答道,“据说焚城是以举火为号,但是由于一处弹‘药’库为我军忍者炸毁,结果炽仁亲王以为城破,遂下令焚城,并立刻举火,城中官兵以为是焚城之信号,于是开始焚城,并不许百姓救火,故而酿成如此惨祸。”
“这个炽仁,真是日本的千古罪人啊!”西乡隆盛跌足长叹道,“真的……没有办法挽救了吗?”
“城内现在一片‘混’‘乱’,我军缺少救火工具和器材,大火只怕一时难以扑灭。”武士答道。
正象这位武士所说,城中的‘混’‘乱’时刻都在加剧着,城中逃难的人群涌向各个城‘门’,许多人死于这场灾难中,有许多人是由于被大火夺去了一切家财或心爱的人而投火**的,还有些人是被浓烟呛死的,而在城市的中央地带,因为这些城区房屋密集且杂‘乱’,街道狭小,而火灾又是从几条街上同时突发,因此,许多仓惶逃命的人都被大火所困,活活地丧命于这片火海当中。
难民们四处逃窜,陷入了一片恐慌,所有人都忙‘乱’得手足无措。有的街道上‘乱’七八糟地堆着各种物件,有不少原本就很窄的地方更是无法通行,有的路口被倒塌的房屋所堵塞,有不少人逃到了附近的市场和广场上,有些逃难的人群在靠近神宫和寺院之间时被火焰团团围困住了,无法逃去,最后全都被烧死了。即使在一些没有着火的城区,街道,虽然人们四处将地砖地板挖起,垒成一座座小堡垒来躲避热‘浪’,甚至有人将半截身子藏到掘出的坑中,然而依然被烤成了焦炭一样。而居住在中央城区的人家几乎家家都有人丧身于这场灾难中,‘女’人绝望的嚎叫声,哭泣声响彻了每一条大道,每一座城‘门’口,每一堵城墙边。她们用沙哑的嗓音呼唤着在这次灾难中遇难的亲人的名字,有些人在向八百万天神祈求,有些人在诅咒着无情的神灵,质问他们为何要制造这惨绝人寰的灾祸。
在其它的地方,一些信奉基督教的难民们向耶稣祷告求救的声音时时可闻,从大街小巷涌出来的耶稣信徒的叫喊声一直传到了城墙外的原野上,那种呼声充满了悲伤和希望,因此,当一些本来不信教的居民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同为世界之主高歌的时候,另外有些人却对他们这空灵的歌声感到非常恼怒和愤恨。便用暴力加以阻拦。西乡隆盛和武士们不明白歌中所唱的是什么意思。但这些融合了男人、老者、‘妇’‘女’和儿童的不同声音的颂歌却散发出一种庄严而又奇妙的力量,令他心动不已。
彻夜不眠的难民聚成了一股滔滔的洪流,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洋,在这座火光冲天的城市四周涌动着,然而事态并未因世人的绝望、诅咒和颂歌而有所改变,如既定的命运一样,灾难在世人前显出了它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显得那样气势强劲而又冷酷无情。位于剧场旁边的棉布仓库被大火吞没了,然后近旁的存油库房也被熊熊大火吞没了,一时间,黄澄澄的火光照亮了广场四周,这情景令那些神志昏‘惑’的难民一时仿佛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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