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少明则在心里偷笑不已,这个孤寡老人,长时间以来都没人与之交谈,憋在心中的话又无人述说,心里能不憋闷吗?一旦找到了话匣子,发泄者,还不一股脑的倾至全部么?只好让他朱少明捡了个便宜,只是这个老人说的都是些上个朝代的事,朱少明暗暗记在心里,说不定哪天就有用处。
“老人家,你说的这个事,我不这么看!先皇的仁治在民间好评如潮,这说明他是个仁君,能体会民间疾苦,有这样的君主是百姓之福,大明之福啊!您试想一下,一个君主,不为老百姓着想,只贪图自己享乐,这个国家还能富强么?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此循环,将陷入一种大大的弊端中……”朱少明照搬了前世那些历史老师的长篇大论,说得老人家点头不已,这可是诛心之言啊!却说出了治理国家的真谛,不禁对这少年又高看了一眼,能静心听人的述说,说明其耐心很好,时不时还能点拨几句,说明他听在了心上,又能说出如此煽情如此的治世警句,可谓是一个大才之人啊!
可是小小年级,为何被打入了天牢,这个少年,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并不张扬,反而处处以谦卑的身份面对自己,年轻气盛意气相争很好理解,可是用在这少年身上明显不合适,那么只有一条,他是被人诬陷,那人想置他于死地。想到此,老人心有戚戚然,别人能将关到天牢,势力恐怕也不是一般的强大。自己只是一个孤老头子,即便想,也没那个能力去挽救啊!哎!老人叹了口气!
“安静,别说话!再说话老子将你的嘴堵上!”一个狱卒奔过来,握着腰间的佩刀,恶狠狠的吼道,朱少明笑笑,这个狱卒色厉内荏,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人。狱卒见少年不理他反而在一旁偷笑,他心里能不气愤吗?拔出佩刀,穿过牢房的铁柱之间,架到了朱少明的脖子上。怒不可遏的瞪着朱少明,只要这小子再敢接着笑,一定让他见红。他妈的,邪了门了!
“你在干什么?滚出去!”一声暴戾。狱卒被吓的手一抖,刀锋在朱少明脖子上轻割出了一道血痕,朱少明淡淡的望着他,用手蘸蘸血迹,放在面前仔细看了一番,笑得更灿烂了,若是将自己再划狠一点不是更好么?朱少明突然冲着狱卒邪邪一笑,拉过刀锋,用力的再往深处一割,一道血注溅了狱卒一脸,其惊慌失措的将刀一丢,转身就想跑,却被来人抓住了。
来人明显是个狱卒头子,抓住小狱卒,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掉头就看到犯人在牢里面被割破了喉咙,地上还有那柄作案的刀,心里一阵大惊,这个狱卒到底干了什么?可知道犯人没在正式判刑前都是不能动的,这天牢不比别处的牢,案子基本已经处于待定的性质,除非有人翻案,不然只有死路一条,可是即便这样,犯人也不可能死在牢里,狱卒头子一声大叫:“来人啊!快,快,快来人,送去看狱医!”
狱卒头子一下子瘫倒在地,这下子完蛋了,这个少年的案子刚刚从宫里传来消息,让杨阁老重审,现在犯人突然死在牢里,他怕是要诛灭九族啊!歇斯底里的嘶吼着,这些饭桶,平时都干什么去了,都他妈的关键时候不见人,老子完了,你们几个杂碎也要跟着完蛋!就这几个脑袋都不够砍一会的!
狱卒们很快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抬了担架往牢房里跑,不多会,朱少明的脸色苍白的吓人,这是流血过多导致的,脖子处还在流着血,若是不加以抢救,死了就全完了,这可是圣上发回重审的案子,就他们几个狱卒可是赔不起的!都是那个杂碎,双目噬人的狱卒头目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那个小狱卒面前,一脚踢在其肚子上,后者捂住肚子艰难的张着口,想解释什么,可是痛晕了过去。
朱少明被抬上担架,狱卒头目亲自跟了上去。狱卒一行人刚走,内阁杨士奇与朱太师俱都行到了刑部大牢门口,两人下轿后看着慌慌张张的狱卒抬着一个人往外跑。疑惑地看了一眼,朱昆眼皮一跳,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那担架上的人,担架上的人很奇怪,脸色虽然苍白,但是却带着邪邪的笑,这是个非常之奇怪的现象。
不多会儿,就在两人就要进入刑部的时候,从不远处渐渐现出一顶轿子,匆匆忙忙之间,从轿上下来一人,此人正是刑部侍郎李拖。李拖拜手作了一揖,道:“两位大人,光临刑部,未曾远迎,请大人降罪!”说罢躬着腰低着头的站立着一动不动。
“嗯,李大人有理了,我们不过是来看看那犯人!你带我们去吧!”杨士奇想了想,果断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拐弯抹角不是他的长项,也不想拐弯抹角,那玩意太累,费脑子。
“请,请!”李拖单手一摆,做出个请的姿势,这两位大人怕是来者不善啊!是不是应该通知恩师呢!招呼了一声旁边的人,在其耳畔边耳语着什么,只见那下人点头答应一声转身就跑。朱昆笑而不语,杨士奇则有些奇怪,讲什么呢!要那么神秘?
三人外加后边的随从一起进到了天牢里,朱昆掩着口鼻,这里面的奇闻甚是难闻,素闻那朱少明可是一直爱干净,对这种地方能安之若素?此子倒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只是还需考校一番,这次前来,就是为见一面此子,看是否真如传言中那般长了三头六臂?
还未走近朱少明所关押的那间牢房里,就见到一个狱卒倒在地上,满脸是血。朱昆好像想到了什么,心惊的看着那间还未来得及上锁的牢房,里面只有一个老人在里面,靠近铁柱的地上,红艳夺目的血迹异常耀眼。李拖上前踢了一脚倒地的狱卒,他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在滋生,这血迹,明显不是狱卒的,那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蹊跷离奇的谜团!
‘啊!’的一声,狱卒猝然之间被惊醒,睁睁眼,望了望来人,不可置信的再次擦了擦眼睛,这才受惊吓得一下子跳开,李大人怎么来了!畏畏缩缩的低着头,不敢抬眼看李大人,一双手不停的发着抖……
李拖肝胆俱裂,最害怕的事情在眼皮底子下发生了,李拖看其颤抖的右手,又挑起其脸部观看,厉声道:“这牢里的人去哪了?”他妈的,你们饭桶都该死,没看到今天老子带谁来了么?竟这么给我长脸,这脸一下子怕是要被打成胖子,还得收拾残局。
朱昆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看这狱卒似乎与这牢里的人发生了冲突啊!用手捅了捅杨士奇,这个案子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啊!竟有人先行一步将那朱少明刺杀了,这样的结局似乎有些……若不出意外,那刚刚担架上被抬出去的应该就是朱少明无疑,又回想到其脸上邪邪的笑容,朱昆突然有种荒谬的想法,会不会是朱少明故意激怒那狱卒,然后将计就计,才使自己脖子处被割得血流不止,可这么做的深意到底是为何呢?
杨士奇不解的回身看了看朱太师,他没事捅自己干嘛?后者下巴冲牢里顶了顶,既然牢里面有两个人,那么另一个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杨士奇走进牢房里,礼貌的道:“这位老哥,你可知道这牢里的其他一个犯人被弄到了哪里去呢?”杨士奇当然有注意到地上的一摊摊血迹,只是他想要确信一下的自己判断,没有证据的臆想做不得真,所以他还需进一步举证。
“啊!啊!血,血……好多血!”老人牙齿打颤的缩在角落里,下颚不停的打着哆嗦,整个人都露出一种惊恐的面色,手指着那个狱卒,说不出话来,好像想表示什么,但又说不出话来。李拖见这机会恐怕事情会演变到恶劣的方式上去,忙闪身进来,道:“啊哈,杨阁老,这个犯人是个哑巴,讲不出话来的!”
老人张了张口,想解释什么,但终究只是‘伊伊呀额的’半天,让人听不清半个字,杨士奇皱了皱了眉,又看向刑部侍郎李拖,其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沉声道:“李大人,这个人,我要带走,当然,还有那个狱卒!你我都知道,这是圣上交代下来的事。”
李拖好想立即就昏过去,这都是什么日子啊!早间就被兵部侍郎攻击,现在又发生这等事,若是惹怒了龙颜,他这顶乌纱帽怕是不保了,可是杨阁老已经提出了跟自己要人,这……这人他不能给,一给,小则失察之罪,大则扰乱钦差办案,这是罪加一等的大罪,人是在他牢里被弄丢的,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啊!
“杨阁老,这个,这个……”李拖死马当活马医的看向了朱昆,这等事你朱太师也不希望看到一边倒的局面啊!你个恩师都知道,圣上要的制衡之局,一旦一方势衰,另一方也会随着势衰,逐渐地权利就会重新回到圣上的手里,现在圣上还年幼,对于帝王之术了解的不甚透彻,正是揽权的好时机。一旦其年长,权利的控制欲变强,你我都不得善终。
“杨阁老,人就先将押在天牢里,反正也跑不了,你需要的时候就来,省的人带走给你添麻烦,况且人带走了,你放哪去安生,能进这天牢的都是重案犯,若是有个闪失,你我都担待不起,你觉得呢?”朱昆双手握在一起,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但总算说了句让李拖感恩涕零的话语,这是大大的福音啊!谁都想不到,朱太师竟然会帮着他李拖说话,朝其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杨士奇低头沉吟一番,皱着眉头看了看那地上的血迹和那柄沾满血迹的刀,蹲下身去,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血色暗红发亮,说明正是刚出来不久,那么也就是说,这牢里发生的事就是在刚刚,那么刚刚慌慌忙忙的狱卒抬出去的人难道就是他?是谁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下此毒手,这不是逼着龙庭大怒吗?到底会是谁呢?是自己跟前的朱太师,还是那不阴不阳的赵太师,还是今早参他的朱少志,如今看起来,朱太师下手的机会更大一些。
“来人啊!将这刀收走,还有这血迹,都收集走!李大人,这两人就麻烦你照顾好了!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告到圣上那里,你我都讨不到好!哼!”杨士奇冷哼一声,率先走出了天牢,真是岂有此理,你朱昆要随我一起,现在却在一旁为虎作伥,那个牢房里的老人肯定看到了什么,你却偏偏不让我带走,安的什么心?
李拖无奈地看着随着杨阁老一起的一个中年男人将刀收进了一个布包里,肠子都悔青了,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事,这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他想阻止,苦于没有理由,今儿个既然圣上在朝会了定案了,这事归他杨士奇管,自己又有何理直气壮的借口能阻挡他呢!
朱昆还是那死人样,看了看这个天牢,耸了耸肩膀,也跟着走了出去。李拖赶紧抛下众狱卒,跟了上去,两位大人,如今是怀着兴致而来,强塞了一肚子的谜团回去,这恐怕……看来晚间还是要去一趟恩师府中,将此事禀报给恩师,求他拿个主意,这都是什么事啊!李拖唉声叹气的垂头丧脸,耷拉着双臂,但是还是脸上堆出一副笑脸迎送着两位大人离开。
“杨老,杨老,等等我啊!这件事你怎么看?”朱昆喘着气追上了杨士奇,这个杨士奇别看年纪到了七十多,可这身体还真没法比,不知识是不是这个心怀坦荡有关还是和意境有关,总之朱昆这心里是实打实的佩服杨士奇的身子骨,老而弥坚啊!
“怎么看?朱太师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么?”杨士奇冷嘲热讽,你朱太师不是很能吗?何不来问我,刚刚在牢里,你面上露出恍然的神情,当我是瞎子看不见?别看老朽年龄大,可这眼睛可不花,你朱太师也是,年纪也不算小了,早该积点德为子孙后辈荫福啊!不该管的事最好别躺一条腿进去,出来的不一定是金子,也可能是一条腿都没了。
朱昆笑笑,这个杨士奇就是一副臭驴脾气,不就是在牢里顶了你两句么?那也是为了你杨某人好啊!你想想,万一这是陷害,或是一出局,你杨士奇案还没刚开始差,就掉进黄泥裆,不是屎也是屎,到那时候,怎么说得清楚呢?皇帝信任你,重用你,但是能挡得住文武百官的口诛笔伐?不尽然吧!不谢我就算了,还这一副臭脾气的对我横眉冷对。不过朱昆倒是真心觉得这杨士奇品质不错,爱憎分明。
两人闹得不哄而散,杨士奇回到了杨府,脱去官服,穿上常服,真是遗憾,这个朱少明人还没来得及见就被人杀了,眼下的案子该怎么继续,圣上那又该怎么交代。愁死人了,杨士奇摸着花白银丝的胡须,仰躺着思考……
“爷爷,您回来了?”杨君武心情十分愉快的叫了一声正坐在藤椅上凝神思考的爷爷。今儿个看爷爷的脸色可不大好,是不是在朝会上受了某人的气?忙闪身到爷爷后边,双手按住其肩膀,力道适中的给爷爷按着骨头,爷爷也真够累的,都七十二的人了,还要早起上朝,爹也是的,就不知道替爷爷分忧一下!
杨士奇舒服的嗯了一声,这个孙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就是成天往外跑,去见那些什么文人墨客的朋友,他不是反对,只是跟那些人搅在一起时间长了,不好!一来对有些投机取巧的人来说接近孙子能让仕途近一些,二来让有学之士颇感压力!
“嘿嘿!爷爷,您又在怪我去见那些朋友了?爷爷,君武知道错了,但是今天我们讨论的不是文章,也不是水画,而是一个人!”杨君武好看的眉头一挑,想跟爷爷说说这个人,这个人年纪跟他差不离,可是做出的成就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真想见他一面。
杨士奇手抚着藤椅把手,听见孙子说今天他们讨论的是一个人,文人士子讨论的最多也就是他杨士奇,这样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想逗逗孙子,道:“君武,你们是不是在谈论爷爷啊!聚在一起说爷爷的坏话啊?”
嘿嘿,杨君武干笑一声,这个,被爷爷抓了好多次,大都数情况下,他们谈论的还是自己的爷爷,今天他们聚在一起谈论爷爷觉得没新意,就有一人说了他,之后绘声绘色的将其的事迹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那可叫一个惊险刺激啊!真想跟他那样,既有美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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