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些踏进了陷坑里的骑兵就像是下饺子一样稀里哗啦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轻者鼻青脸肿,重者直接就摔断了骨头或是丢了性命,后面的骑兵感到不对,已经有近一半的人冲了进去,倒是有几十人运气好的竟然奇迹般的越过了陷坑,可是等着他们的是侦察连如雨般的箭支,箭术不好不要紧,只要能把箭射出去就行了,大概方位能掌便成。
刘基率领着做战连从埋伏地冲了出来,横刀跃马,而本阵当中,老狐带着侦察连又杀了个回马枪,双方夹击,冲得近了,先是短矛侍候,然后就是马刀劈砍。
孙阳自然知道他们这支绝大多数都是新兵组成的部队战斗力如何,打打这些蒙古民兵还行,跟正规军根本就没法比,甚至连鞑子老百姓都打不过,所以更加注重配合。
冲刺的时候,并不要求什么队列的整齐,但是至少也要三名士兵在一条直线上,第一名士兵抡刀,没砍下来,第二刀紧跟着上来,还没死?那砍第三刀,几乎是三人对付一个,比各自为战要强多了。
战斗持继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这些鞑子民兵被全歼,但是孙阳这边受损也不小,足足损失了七十余名人手,若是放到大宋,这已经是一场大胜了,可是对于能战之士满打满算不过四百的北伐营来说,却几乎损失了四分之一的力量。
孙阳的嘴马开合着,无声的骂着,更是看清了双方战斗力的差距,蒙古鞑子民兵那头几乎个个一身破烂的皮袍子,可是自己这头呢,无论好不好,都是一身的铁甲,哪怕仅仅是一些铁片子组成的铁甲,可也能挡上两刀,但是损失仍然是如此惨重。
“打扫战场,收拾战利器,铁器、马匹优先,其次是盐、茶!”孙阳高声喝道,李平麻利的发出一串指令,体力较弱,战斗力差的后勤部队干这活来却是拿手,鞑子伤员?一刀剁了,抢走手上的武器,连一个金属的饰物都不放过。
断了腿的马匹?宰了,切了马肉抹上盐做成腌肉或是肉干,至于敌人的尸体就不用操心了,这年头的蒙古草原野狼成群,一地的血腥气,用不了两天就会引来庞大的狼群吃得连头发都不剩。
在部队收拾战利品的时候,冯程扶着陈施洛走向匠户营,匠户营并不仅仅有匠户,还有郎中。
“怎么样?爽不爽?”孙阳走了过来问道。
“嗯?”陈施洛没有听明白,只是咬了咬牙晃了晃自己的右臂,右臂晃当着,像是没了骨头一样。
“陈妹妹手上的长矛握得太紧了,右臂脱了臼,幸好她把自己捆到了马背上,否则便摔了下去!”冯程低声说道,她的右手腕处也是红肿得像小馒头似的,甚至在她的后背处的铁甲处,还破开了好大的口子,嫩嫩的后背也有一条并不算深的半尺长的刀口,总体来说,这两女人的运气不错,没死在战场上。
除了身上的伤痛让她二人不时的微皱一下眉头之外,甚至脸上并没有什么惊恐之色,她们经受过人间最残酷的事情,见过人间最血腥的一幕,那些开膛破肚的尸体,甚至并不能引起她们一丁点的不适来。
“嗯,运气不错,去治伤吧!”孙阳摆了摆手,看着脸色发白,几乎摇摇欲坠的冯程,忍不住叹了口气,女人的体力弱,再加上负付,几乎撑到了极限,与男人还是有着极大的差距。
正文036外科
道了一声得罪,伸手抱起了冯程,一摆头,早就盯着这里流口水的韩老根一膀子扛开了刚想过来的老狐,颠颠的跑了过来,不管不顾的伸手就把陈施洛抱了起来,嘿嘿的一个劲的傻乐。
“乐个屁,再乐你也吃不着,咱们军中现阶段绝不允许发生那点破事,领着挺着大肚子的娘们南征北战,靠,老子宁可杀了她!”孙阳说着,恶狠狠的瞪了两个女人一眼,现在这两女人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不稳定因素,这一场战斗算是承认了她们二人在军中的地位,但是孙阳仍然不忘警告她们一声。
“孙营长放心,若是有人敢乱来,本姑娘就用刀子,切不了别人,也能切了自己!”后背不停滴血的冯程低声说道,虽然声音很低,配合身上流着的血水,却也透着一股子誓死的坚决劲,陈施洛的瓜仔小脸也崩得紧紧的,跟着狠狠的一点头,让韩老根好不尴尬。
把二人送到了匠户营,唯一的一名郎中宋文已经忙得四脚朝天了。
宋朝,是中华历史上医学最为发达的一个朝代,其整理的各医书不提,仅仅是一句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就可以说明这个时代的医学发展如何了,凡是读书人,几乎多少都懂得一些医术,哪怕读书做官不成,也能转行当个郎中治病救人。
但是孙阳一路北行,又走的是偏僻之地,所以读书人没有收罗到多少,而宋文只是倒霉,正巧赶上下乡去给一个蒙古人看病,顺手就被抢来了。
宋文倒也认命了,反正也是给大宋卖命,只是就他一个人,手上药材也有限,虽然苦恼,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现在忙得他连漂亮的胡须都沾满了血水,粘乎乎的难受得要命,索性从一名伤兵的身上抓过一把短刀来,干净利落的就将下巴上的长须割成了短须。
一场战斗下来,伤员死亡七十余人,还有三十多人受了轻重不一的伤,有断了骨头的,还有受了刀伤的。
只能先救有外伤的,反正骨头断了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人,宋文将制好的药粉向伤口上一洒,然后缠上布条就算完事了。
“这怎么行!”孙阳皱紧了眉头,古代战争在战场上死的还没有受伤死的多,古代没有军医系统,战场上受过伤的士兵只能胡乱的裹了伤口硬挺,挺过去就算是捡了一条命,挺不过去的就是阎王硬要收命,没什么办法。
“孙营长有更好的办法?那你来!那你来!”本来心情烦躁的宋文不满的将手上的布条一摔。
“宋郎中,稍安勿躁,治外伤我还有点心得,至于那些骨伤的……算了,宋郎中,你先想办法帮他们止血,我来进一步处理!”孙阳摇了摇头,吩咐匠户营一些帮不上忙的人架起了锅子,烧上一锅开口,先把那些裹伤的布条放到锅里煮过,没有专用的绷带也只能这么对付一下了。
煮好的布条放到火边上烤干,孙阳又取来几根缝衣服的针,在火上烧了,用烈酒洗了手,然后给一名胸口受伤,几乎见了胸骨的重伤员处理伤口。
“兄弟,你的运气不错,只是伤到骨头,没有划破肌肉层,若是见了内脏,只怕你这条小命可就真救不回来了!”孙阳向这名受伤脸色苍白的士兵笑着说道。
“营长,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反正这条命也是捡回来的,若是不将咱从鞑子手上救出来,早晚也是个死!死之前能拽几个鞑子垫着,到了下面,也能嗖祖宗交待过去了!”士兵咬牙说道,一脸都是轻松的表情,只是脸上肌肉不时的颤动着,告诉孙阳,其实他还是很痛苦的,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宋郎中也只是洒了药裹了伤,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处理,基本上已经处于等死的边缘了。
“兄弟,我保证你能活下来,只是在此之前,你要再受一点苦,来,咬着,若是实在挺不住了,就大声的叫出来,管用!”孙阳说着,将一根棍子放进了这名士兵嘴里,士兵点了点头,用力的咬住。
煮开的水里放了一些盐,只不过这年头的盐并不干净,盐水也有些混浊,但是孙阳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用盐水小心的给这名士兵清理着伤口,胸前严重的伤势尽显,肌肉向两边翻开,粉红的肌肉不停的渗出鲜血来。
用盐水将伤口清洗干净,粗针烧红弄弯,至于线,缝衣服有线,但是孙阳使用的是羊肠线,羊肠线并没有经过更多的处理,宰了一只羊,挑出新鲜的肠子洗净,然后再剖成细线,仔细的洗净,用烈酒泡了。
孙阳这时才用盐水和酒洗了手,看他如此的祸害宝贵的盐和酒,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是一抽一抽的,在现代这两样或许都不值什么钱,但是在这个时候,绝对都属于战略级的宝贝。
孙阳一点都不心疼,这一点盐和酒一是从蒙古人的手上缴来的,二来,训练一名士兵成本可不低,老兵能够活下来,比得上十名新丁。
孙阳也是第一次做这种外科缝合手术,虽然只是简单的缝合,可也落得个手忙脚乱,这种小手术看着简单,孙阳也曾经被医生在身上缝过,但是真到了自己动手,又没有专业的工具,吃力之极,不过总算是将伤口歪歪扭扭的缝上了,而这名士兵已经把嘴里的木棍咬得稀烂,牙根都渗出血来,脸色惨白,不时的翻着白眼,却仍然挺着没有昏死过去。
“好……好……好兄弟,是条硬汉子,不愧是我汉家硬骨头儿郎!”孙阳重重的拍着他的肩头说道。
士兵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向孙阳翻了翻眼皮,孙阳哈哈的笑了起来,取过盐水来仔细的冲洗了一下伤口,洒上金创药,再用开水煮过的布条裹了伤,只要伤口不化脓发炎,他这条小命就算是能捡回来,若是伤口发炎,在如今这条件来,只怕只能等死了,孙阳该干的事干完了,剩下的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处理这名士兵,接着是下一个,连做了两个,把宋郎中也吸引了过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把人体像布娃娃一样的缝来缝去,看了两个,只是简单的缝合,孙阳又没使用现代的什么这个那个缝合法,只是简单的对穿,然后把韧性极好的羊肠打个结,接着穿孔缝合。
“孙营长,这是何意?”看着孙阳又处理完一个,宋郎中连中忙问道。
“我们都把人体看得太脆弱了,实际上,人类的生命力是极为强悍的,虽然身上挨了一刀,肉层分离,但是只要把伤口冲洗干净,保证伤口没有异物,最重要是没有铁锈,然后用羊肠将伤口缝合,人的肌肉自然能够生长到一起,用羊肠线,不用拆线,直接就与皮肤长到一起了,可惜会留下伤疤,不过咱都是战士,伤疤可是咱们的荣耀!”孙阳最后高声说道。
“这手法……闻所未闻!”宋郎中皱着眉头一个劲的摇着脑袋。
“人类总是在不断的进步着,想当年,神医华佗尚能为人开膛破肚,甚至为曹操开颅治病,我这仅仅是一种小小的外伤缝合罢了,若是你想学,我使将这种手法抄下来送你!”孙阳说道。
正文037军医体系
“此话当真?”宋郎中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在他看来,孙阳这一手无疑就是一种极为神秘的医术,甚至是华佗神医传来的某种神奇医术,却不想竟然可以送与他。
“当然,不过我却需要你为我培养更多的医生,特别是外科医生,你可不要藏私才好!”孙阳笑着说道。
“嘿嘿!”宋郎中一个劲的搓着手。
“去吧,给兄弟们治伤,这种手法,我们稍后再讨论!”孙阳说道。
“好……好……”宋文此时哪里还有之前那副唯一郎中的傲气和脾气,乖巧得像小羊羔,孙阳一声令下,屁颠屁颠的跑去接着去给受了伤的伤员治伤,就连态度都温柔了不少。
而孙阳这外科手术终于轮到了冯程,整个军队里就两个女人,而两个女人也仅仅是在方便和睡觉的时候才有一点特殊罢了。
冯程这个女人后背受伤,在孙阳这个临时客串医生的面前,只是微微的红了红脸,也不犹豫,只是在一个稍能挡住别人目光的角落处大大方方的脱下了上衣,甚至在孙阳的面前将肚兜摘了下来,露出了青涩的**,然后转身趴下,将后背处并不算太深的伤口暴露在孙阳的面前。
冯程这个十八岁的姑娘表现得如此大方,虽然只是红了红脸,可是孙阳却尴尬了,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自己虽然肃整军纪,可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半裸,而且还极为乖巧的模样,要说一点火气没有那是假的。
孙阳自认还是能够分得清哪头轻哪头重,收敛心神,默念着自己是医生,为冯程清理伤口,然后缝合裹伤,只是这裹伤的时候,干净的布条要从胸前绕过,动手之时,不免会有些触碰,虽然**还显青涩,一手既可掌握,但是触碰之时,仍然是柔软光滑,让孙阳的心中忍不住一荡,但是现在军中除了陈施洛之外就再没有其它的女人了。
陈施洛伤得也不轻,暂时帮不上什么忙,孙阳也只能硬着头皮匆匆将冯程的伤裹好,干咳两声,吩咐好生养伤,而冯程只是红着脸,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点着头,甚至不时的还会直视着孙阳,让孙阳好生狼狈。
总算是将伤员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伤势太重的根本就抢不回来,只能无有耐的看他们死去,阵亡人数在医治结束之后,已经达到了八十一人。
“唉,九九之数,好事?坏事?”孙阳望着整齐的排列在面前的尸体,喃喃的低语着。
“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他们为了大宋而拼命,可是某却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受野狼啃噬,某现今不能带他们回家,只能暂且留在此处,待日后我等有所成就,必然让兄弟们有一安身之后,来人,点火,骨灰分盒而装,埋于附近小心藏好,莫要让蒙古鞑子发现!”孙阳高声喝道。
虽然在草原上燃料也不易寻找,但是孙阳仍然将那些勒勒车等卸了,使用木料将兄弟们的尸身火化,装到了盒子里,由后勤的李平带人将骨灰埋到了做好了记号的地方。
“李平,记下他们的名字藉贯,我手下的兄弟,不能做无名英雄,千年之后,我仍然要世人记得他们曾经为华夏的文明做过什么!”孙阳高声喝道。
“是!”李平尖着嗓子高声应道。
收集了这支小队伍里的能用得上的东西,这支小部队再一次转移了,在转移的途中,匠户营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制做士兵牌。
金属士兵牌暂时先不用想了,他们的金属本来就紧张,限制钢铁材质,每次战斗之后的刀枪损失都比较严重,重新打制损耗也严重,所以士兵牌只能使用生牛皮。
生牛皮割成两指宽,半指长的一条,将边缘切削光滑了,细铁棍烧了,在生牛皮上烫写出每名士兵的姓名,藉贯,何时加入北伐营。
士兵牌上穿了孔洞,用皮绳拴了,挂到脖子,就连孙阳都领到了一个,字迹歪扭倒也还能看得清楚,孙阳,河西路滨临县沽塘人士,敬德五年入营,少校营长。
就连那些匠户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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