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卫护帝国北方抵抗联军的侧翼。
西部六郡,河曲全郡失陷;银城郡的边防军主力调往关河郡,剩下的兵力卫戍本境还相当困难,根本抽不出兵力往援河洛;樊川郡为内地郡,并时不重视卫戍,兵马虽多,战力却极为有限,又分散诸城中,仓促集结起来,战力更加不值得期待;羽嘉郡历来在众人的心目里一个边陲小郡,何况又有守卫西南边陲的重任;河洛郡是阻击贝迦西路军的战场,惟有休屠郡可以抽调援军。
与迦南关系恶化之后,帝国准备随时从休屠抽调兵马填入羽嘉,以便能迅速撕开迦南西北边郡的防线,虽然这一系列的报复措施没来得及实施,但是休屠郡的兵马经过一定程度的动员,兵力也比较充沛,也成功的抵御了贝迦西路军对休屠郡的入侵。
卷六
第二章(下)
入秋之后,波旬进入黑砾原探访素鸣衍。
经过半年整训的侍卫营武士,身上的肃杀之气更加浓烈,狂虐的暴风没能让他们屈服,反而锤炼了他们的筋骨,使他们身内的丹劲更加凝实。两年来,新扩编后的侍卫营经过战火与黑砾原恶劣环境考验,战力已经恢复到扩编之前的水准。
“青岚的局势已经恶化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明河为何能无动于衷?”
西部六郡合兵在河洛郡阻截贝迦西路入侵军,与此同时,北方抵抗联军筹划在关河郡的北部博重地区与贝迦东路入侵军会战。博重会战失利,北方抵抗联军被迫撤出博重地区,退入到关河郡的中部。西部六郡联军的人数虽然多于贝迦西路军,但是联军内部参差不齐,又是仓促成军,在北方抵抗联军失利之后,士气大降,没有继续阻截贝迦西路军的信心。此时西部六郡联军内部出现分歧,樊川、河洛、银城的将领主张将六郡联军撤入关河郡,与北方抵抗联军合兵,与敌军在关河郡中部地区决战。以摩揭葳为首的休屠籍将领自然不会放弃对休屠郡的防守,主张六郡联军撤入休屠郡,在外围牵制贝迦西路军。争执不下,惟有分兵,休屠郡兵马回休屠防守,樊川、河洛、银城三郡的兵马向关河郡撤退。
贝迦西路军没有尾随进关河郡,而是从六郡联军让开的缝隙横穿河洛郡,进入樊川郡。贝迦西路军的大迂回战略令帝国惶然大乱,急令六郡联军追击贝迦西路军,又令在泰山与迦南对峙的南部边防军分兵进入樊川御敌。
西部六郡联军守城尚不是贝迦西路军的敌手,奈何分兵野战?摩揭葳率领的休屠郡兵在上原被击溃,残兵退入休屠东南休整,樊川、河洛、银城三郡联军见休屏郡兵被击溃,不敢与之接触,退守碎叶。
帝国此时才意识到贝迦西路军的进攻路线才是贝迦人这次倾国之战的战略重点。但是整个西部的局势已经殆坏。
素鸣衍看了波旬一眼,知道并非真心关注帝国地局势,淡然说道:“贝迦倾国而战,分东路、西路入侵。攻势如雷霆万钩。帝国悉无准备,今天的局势算不了大坏。帝国军的主力还没有给消灭,东部的兵马与资源还没有动员起来,甚至连迦南都以为帝国没有到最危急地时候。以至不得不按下趁火打劫的念头,我不过是一个边郡小小的郡王,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帝都以东的地域占帝都将近二分之一地面积,却拥有帝国四分之三的人口。聚集着以苏颜氏、元城氏为首的近四分之三的贵族,那里是帝都最富裕地地方,也配备着帝国最昂贵的兵种。
波旬摇摇头,他对青岚局势的认识并不深刻,换句话说,他对世俗社会发生的战争并不关心,若非担心战争会波及到羽嘉郡,他才不会亲自到黑砾原来。
当初帝都令六郡合兵阻截贝迦西路军的入侵,羽嘉郡并未出动一兵一卒。但是羽嘉郡确实受到战争的波及。所牵羽嘉郡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将大量的人口迁入燕语高地,开设牧场,粮草缺乏的困境业已熬过去了。
波旬问道:“明河难道就一直留在黑砾原,对外面地局势不管不问?”
素鸣衍抬起头,望着茫茫流动的风沙,说道:“进入冬季,就无法继续留在黑砾原了。”进入冬季,黑砾原的暴风将更加肆虐。那时也容不得他不离开了,就算卢萧哲也会暂时避入天都城,不然冬季的黑砾原会让他们什么事都做不成。
表面上看,羽嘉郡的武力并不强盛,定军堡、丁柳堡在内的壁垒驻军五千人,羽嘉城卫戍兵力三千人,加上望野、上唐的卫戍兵力,总共才一万多点,这些兵力要守住地广人稀的羽嘉郡都倍感吃力,帝都众人可不奢望羽嘉郡还有余力分兵。
波旬离开之后的第三日,在望野再也坐不下去地巫弥生也来到黑砾原。素鸣衍就藩羽嘉之后,在望野筑王城。在巫弥生的主持下,巫氏、摩揭氏的势力在望野城肆意膨胀,巫弥生一手控制的望野卫戍营聚集巫氏、摩揭氏的族中精锐,虽然只有千人,战力却凌驾于诸军之上,
素鸣衍躲在黑砾原,巫弥生不想撕破脸,也无法檀自率领望野卫戍营增援休屠,直至摩揭葳在上原战败之后,巫弥生才再也坐不下去,亲自到黑砾原来见素鸣衍。
“你为何能在这安坐如素?”巫弥王屏弃弃他人,单独在静室里见素鸣衍,目光锐利,语气逼人。确实,因为素鸣衍的缘故,令摩揭氏、巫氏最重要的一支战力被迫滞留在羽嘉,要是同时与千贺武士营增援,就算无法避开上原一战,也不会损失这么惨重。
素鸣衍的心思,巫弥生不是不了解,正是因为了解,才怒不可遏。
“六郡合兵,惟羽嘉未得诏,不奉诏,郡兵不得越境,此乃帝制。”素鸣衍不慌不忙的推搪着,眯着眼睛细看巫弥生脸上的表情,“何况易氏虎视眈眈,羽嘉的兵力也捉襟见肘,我还准备将望野卫戍营调到羽嘉城呢。”
“卢氏、秋原氏不是都效忠于你?天都城五百武士以一挡十,甚至还有余暇将侍卫营调入黑砾原整肃,也有捉襟见肘之感?”
“我向卢氏、秋原氏借两百名武士,想必不会遭到拒绝,但是这些武士见得光吗?另外,我建天都城的用意,你不是不了解,手中只觉缺乏人手,断无宽裕之说。”素鸣衍此时也不怕跟巫弥生针锋相对,帝国的西部、北部的诸郡陷入战乱,摩揭伯岑自顾不暇,绝没有限制他的有效手段。巫弥生此来是求他出兵,素鸣衍可不愿气势上被巫弥生压倒。
素鸣衍每一步走的都是险棋,例如同波旬合作,干预羲族的继承之战,令巫弥生无法再像以前那样亦步亦趋的扩张势力,流寇大营叛乱之后,素鸣衍趁势攫取羽嘉郡的军政大权,从离未踏入望野城一步,巫弥生就感到再也无法像以往那样继续控制他。
过去一年多的时间,巫氏、摩揭氏的势力还局限于望野城,而那些忠于素鸣衍的势力早就沿渎神之路与楚布河谷西岸废道遍地开花,令巫弥生十分担忧:万一波旬在羲族的继承之战侥幸获胜,忠于素鸣衍的势力就可以安然无忧的在燕云荒原扎根了。
巫弥生深吸了一口气,遏制住心里的怒火,说道:“敌军势盛而易衰,锋刃利而易折,皆不得长久之兆,此时出兵正是时机,就算你继续躲在黑砾原,我也会率领望野卫戍营出战的。”
“谁能肯定迦南就不会出兵?”素鸣衍问道,“迦南若出兵,青岚只怕要亡国了,我们还需要急着跳出去吗?”
巫弥生说道:“这个不需你担忧,帝都不仅与河港联盟缔结秘盟,还派人携带重金去贿赂塞琉国的王公贵族,只要塞琉国对迦南用兵,迦南一时是无法脱开身的。”
素鸣衍拍拍脑袋,笑道:“帝都高人无数啊,为何东部地区的兵力一直调不过来呢?”
“待他们看到迦南无法出兵,而贝迦人的攻势渐颓,就会迫不及待的出兵了。”
巫弥生不会坐看休屠诸郡的形势继续变坏,素鸣衍知道自己无法继续拖着不出兵,当即在黑砾原分兵,令慕昭云率领七百名精锐武士返回羽嘉城,将七百名精锐武士填入诸军,当任中低级军官,进一步加强羽嘉守军的实力,也加强对羽嘉诸军的控制,慕昭云则正式接任羽嘉边防军司第一镇守将军之职,协助聂鲁达统率驻扎在壁垒防线中的五千兵马。
三百名少年继续留在黑砾原修行,直到武技有成。
经此分兵,侍卫营又只剩下五百人,却是堪与以往的侍卫营相媲美的战力,他与尤溪、歧伯、纳吉悟言、明石羽、卢青叶率领侍卫营直接前往望野城。
抵达望野城时,已是燕云的深秋,贝迦人的入侵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从望野到下资,燕云已经开始飘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其实在素鸣衍同意出兵之后,巫弥生就火速赶回望野,将望野卫戍营调到下资进行扩编,等素鸣衍率领侍卫营赶到下次,望野卫戍营的规模已经达到四千人。除了望野卫戍营、侍卫营之外,素鸣衍还同意石京度所部一起出援。
去年,素鸣衍将诸军淘汰下来一千名老弱病残都拨给石京度,又将石京度所部调到离羽嘉城远远的边驿驻防。不得不承认,石京度具备相当的才干,他利用边驿靠近下资的优势,利用檀那隆城给他巨大财力上的支持,从下资等招募武士,逐渐的汰弱留强,当石京度率领部众出列,竟让素鸣衍也感到一股肃杀之气。
素鸣衍思虑再三,决定还檀那隆城一个人情,许石京度在下资继续招募武士,不受一千人的编制之限。
卷六
第三章(上)
青叶郡下起入冬的第一场雪,漫漫银雪遮盖不到的地方,露出金黄色的细沙,天地壮美,站在青叶郡城城楼之上的易非天却没有心情去欣赏眼前的美景。刺探羽嘉军情的几拨斥候都没有带回令人舒心的消息,定军堡、丁柳堡至羽嘉城一线的防御没有丝毫的松动,相反的,慕昭云率领大批中低级军官返回定军堡、丁柳堡,进一步加强壁垒防线的防御,使得易氏无机可趁。
一名中年人站在易非天的身后,望着无处飘下来的雪花,默不作声,他所穿的浅褐色麾犀皮甲没有覆盖肩后的位置,样式与千贺武士的战甲相同。千贺长琴在此,一定会认得此人,他是扶桑岛的十二圣者之一,真名为岛津中康,此时化身楼迦罗浪人武士的头领进入青叶郡。
在他身后,站着十几名浪人武士,与千贺武士不同,他们将羽翼敛入身体之中,除了样式奇特的皮甲,看起来跟常人武士没有什么区别。
类人种族在晋入天阶之后,就自然获得变身的能力,当然,除了岛津中康之外,名义上为易氏效力的浪人武士可没有别的天阶高手。石川华想起当年在销金阁时的往事,那时的峻伯、阮阿蛮虽然不是天阶高手,但是也有将羽翼完全敛入身体、变成常人模样的能力,不过他们在背叛扶桑岛之后,就失去这个能力,想来这应该是扶桑岛的某种秘法。
楼迦罗人是天生地斥候。
边境商旅中断之中,青叶郡的斥候甚至连定军堡的驻军详情都刺探不到。不得不借助楼迦罗人天生地影遁之术,才将定军堡、丁柳堡直至羽嘉城一线的详细兵力摸清楚,但是情形并不容人乐观。
在羽嘉山与峻衡山之间的漏斗形大山谷里。檀那明河将羽嘉郡兵的主力都布在这一线,丝毫没有因为青岚境内地战火而放松对易氏的警惕。想到撕开这道防线,仅凭易氏手中的兵力十分勉强,何况王城对出不出兵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就算决定出兵,这里大概也不会是主攻路线。羽嘉防线的价值在于其北面的燕云大荒原,从羽嘉迂回攻击青岚西部诸郡,自己会先被漫长地补给线拖垮。如何从东线出兵,就必须要考虑河港联盟的反应。
易非天想不通王城在犹豫什么,贝迦人的攻势已经失去最初地犀利。难道要等青岚帝国缓过劲来,再决定出兵吗?
易非天将铁甲上的冰屑拂出,手按着冰冷的铁甲。转身笑着说道:“甲与剑终需要血来温暖。”
石川华感叹一声,说道:“我也要负担起家族所赋予的责任了,今天才见过那个女子的肖像,回到秋浦就要跟她生活在一起。。。。…”望着漫天飞舞的银雪,掩盖不住这片土地对杀戮地渴望,想了许久。石川华还是说道,“若有可能,还是不要与明河为敌了。”
岛津中康冷哼了一声,锐利的目光望着城墙外的飞雪与黄沙,视野好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北面的定军堡,两家的恩怨哪里是说要放就放得下的。
易非天头微侧着,指着城外的雪与黄沙。说道:“这片土地为什么有这么多地杀戮?太贫瘠了。檀那明河会停下来吗?”
石川华轻叹一声,当年的少年俱已不在,正要从登城道下去,却见一名小校手执公函飞也似的抢上城楼。石川华站在登城道的边上,看着易非天拆开公函,见他低头读下去,脸色已是大坏,忙问道:“怎么了?”
“塞琉出兵侵入大泽。。。。…”
“什么!”石川华无法置信的退了回来,“多少兵力?”
“只有三万兵力,不足为患,但是在王城为是否出兵青岚而争执不下的关键时刻,耐人寻思啊…”
“岂不是说易氏也要放弃攻打羽嘉的计划?”岛津中康转过头来,问道。
石川华眉头皱起来,他对易非天用楼迦罗浪人武士颇有微辞,岛津中康此人也让他相当不舒服。
“只怕应是如此,”易非天不无惋惜的说道,“或许未到向青岚出兵的时候。青岚国政日衰,帝室贵族只知享乐,不体察民情,帝室贵族与教廷矛盾重重,已是亡国之兆,但是青岚毕竟曾经是中陆最强大的帝国,贝迦人此次的入侵未必能动青岚的根基。”这番话说出来,却像安慰自己似的。
岛津中康怒道:“扶桑岛的浪人武士可不是来给易氏守城的。”说罢,怒气冲冲的下了城楼。
岛津中康可不管中陆的战争风云,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寻找被千贺长琴藏匿的星辰秘典。当年千贺长琴从迦南大纳言府盗取星辰秘典,但是送上扶桑岛的却是残卷,中间缺了最关键的星相图。千贺长琴曾被废掉天阶的境界,但是逃离扶桑岛后,依旧以天阶高手的面目出现,令人怀疑所缺的星相图就在他的手中。
千贺长琴投靠檀那明河,来到万里之外的羽嘉郡,令扶桑岛束手无策,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