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葬的口下,她的本领显然非同一般,目前这一口,试探与警界的心态更大于攻击或者杀戮。
宁辰痛的龇牙咧嘴,连吸冷气,可是他不敢动,只是不停的用嘴角努努小豹子,又把眼神换到最温柔最无助的状态看向影葬,嘴里嘀咕着:我也许能帮助你的孩子。
良久,不知道是老天在保佑他呢,还是影葬真的懂了他的意思,又或者她更急于照料自己的孩子,反正也不是多么需要食物的时候,这次的猎杀,只是给孩子储备一点应急的食物而已。
慢慢的,影葬松开了口,宁辰捂着伤口,天哪,几个牙洞洞,鲜血不停的渗出来,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一时间整个山风中都充满了血腥味,影葬咂咂嘴巴,转身摇着尾巴伏到在儿子身边,圈起自己的宝贝。
饶是如此,宁辰的手臂还是几乎被咬断了,从皮到骨头带肉都痛,整个手臂的毛发都被血粘连着。他不敢呻吟,生怕自己的呻吟会引起豹子更强的猎杀欲望,只好抱着手臂用力止血。
他咳嗽一声,希望引起影葬的注意,不过似乎并未奏效,无奈,宁辰只好小心翼翼的往她们身边靠拢过去,期间影葬除了转头用眼角瞥了他一眼之外,没有再做别的动作。
宁辰从裤子上撕下一条布片,把伤口缠起来,又撕下另外一条布片,他是想帮助小豹子,他大着胆子伸手抚摸了一下影葬,没见其有任何反应,又鼓起勇气去摸小豹子,死就死吧,他心里说,反正现在不死迟早也要被吃掉的。
不过他还是不够了解母亲,影葬的护犊之心有多重,她悄无声息的又给了宁辰一口,这一口比较速度比较犀利,差点咬碎了他的手掌,可怜的宁辰右手和左臂就这么险些被糟蹋了。
他没有停止动作,抱着必死的心继续去摸小豹子,这倒让影葬颇感意外,她睁大眼睛,盯着宁辰,倒想看看这锅里半熟的牛肉究竟想对自己的独生子做什么。
宁辰一触摸到小豹子就知道,它的确得了肺炎,并且高烧不退,不知道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但是他知道这小崽子目前非常难受。
忍住撕心裂骨的疼痛,他四处张望着,希望能寻找到一点点水源,这里虽然是山顶,但是旁边就是一个陡坡,坡旁的一块峭壁上,有一眼山泉在汩汩流淌着,影葬果然会找栖身之所。
他拿起布条,挣扎着走向山坡,这个小豹子目前急需的就是水和降温,影葬看到猎物离开,警觉的尾随其后,若是宁辰有半点逃跑的心思,她就会马上制他于死地了。
好在宁辰没有那意思。
他把布条浸透,又用箭筒接满了水,回到了她儿子的身边。宁辰着实喜欢这对母子,这是出于猎人的天性,对于优秀的动物,他都充满喜爱之情。
宁辰用布条仔细的擦拭着豹子的鼻梁,清除糊满它鼻孔阻碍它呼吸的鼻屎,这有助于它呼吸顺畅,也有助于给它降温。
目前这小崽子急需进水,他用手从箭筒里兜了点水,凑到它嘴边,浸润了它的嘴巴和毛发,小豹子一开始很抗拒宁辰的做法,不多久就发现是水,于是咂咂舌头不停的舔食着,喝的很欢快。
这样的喂水持续了半小时功夫,宁辰开始不停的给它换凉帕,看着因为病痛而哼哼唧唧的小豹子,他想要是有念慈庵就好了,喝一点就好了。
在这期间,影葬眼皮眨都没眨一下,牢牢的盯着宁辰的动作,倘若有一丝半点让她觉得危险,她就会马上出手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升起来了,小豹子似乎也好了很多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又倒下,明显体力不足,需要进食了。
“惨了!”宁辰望天长叹,自己救火了这小崽子,到头来还是要被它米西掉的,罢了罢了,万般皆是命。
他闭起眼,等待着最终一刻的来临,等了许久,没见动静,睁开眼看时,影葬已不知去向,丢下了自己的儿子,和这坨肥牛肉。
宁辰在逃与不逃之间挣扎着,小豹子此刻对他相当的依赖,它仍旧发烧着,但是显然比夜里好许多了,靠着宁辰,就好像孩子依偎着自己的父母。
宁辰用水清洗了一下伤口,NND,影葬下嘴可真重,牛头人粗壮的骨骼也险些被她咬断,重新包扎好伤口,又打了清水给小豹子敷脸,然后盘腿坐在它身边,不停的抚摸着它的额头:“你要是能做我的伙伴就好啦!只可惜你妈妈想要吃了我。”
小豹子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呼吸还是不够通畅,但是对它来说,显然已经比之前好太多,它把头温顺的靠在宁辰的腿上,用两只前爪把住他的大腿,在宁辰看来,就好像小宝宝怕自己的妈妈走开一样。
一个上午,又或者大半天就在这样旖旎中度过了,宁辰不停的洗帕子换帕子清鼻涕,给自己洗伤口包扎伤口,额,到最后一条裤子已经完全没有样子了,裤腿全被撕掉了,俨然是一条短裤。
太阳下山的时候,影葬回来了,嘴里叼着两只兔子,原来她是出去觅食。她把兔子丢在了儿子和影葬面前,走近儿子,闻了闻它,然后缓缓走到山坡那里,趴在一块巨石后就闭上了眼睛。
小豹子没有什么力气吃东西,影葬又闭起眼睛睡大觉,似乎把照顾孩子的事情完全丢给了自己,宁辰拿起兔子,开膛剖腹,不一会就把死兔子收拾干净,然后用刀子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了她儿子的嘴边,又觉得不妥,遂切的更细小一些,递到小豹子嘴巴边上。
小伙子到底是饿了,见美味的肉到嘴边,一伸舌头就卷了进去,不过它很乖巧,很小心翼翼的避开宁辰的手指,见到这个动作,宁辰心里突然一暖,他开始想念家,想念家里伴随他长大的那条狗了。
就这样一小块一小块的肉喂进去,一块块凉帕换下来,小豹子的病情居然逐渐好转了,这个下午的时候,烧就完全退了,它欢快的在窝附近蹦蹦跳跳,影葬的心情也很好,居然走过来舔了舔宁辰的脸以示友好,宁辰苦笑着看看影葬,心说好吧,被咬的事就算了。
第九章钻研武艺
至此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宁辰由案中肉变为座上宾,影葬母子尤其是小豹子对他亲昵有加,视为好友至交,影葬每次出去狩猎都必定会给宁辰带一份回来。
山中无岁月世上一千年,不知不觉宁辰已经在这山顶过了一周了。在这一周里,他尽情的与自己心怡的宠物亲昵着,也趁着衣食无忧的时候好好的研读了一下如何更好的使用技能——自己总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而再次与这些野怪或者对手相遇的时候,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这么窝囊了。
他仔细又仔细的琢磨着书本上的每一句话,终于知道该如何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运用技能,更是吃惊猎人原来是一个需要如此庞大知识体系的职业。
比如之前玩游戏的时候,他知道猎人有三个天赋,分别是射击、生存和御兽,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在十级以及以后将升级所送的天赋点分别分配在某一个或者几个领域,你可以专注于某个领域,也可以胡乱加点,这要取决于你的游戏观。
但是现在对于宁辰来讲,不存在什么天赋点或者升级之类的事情了,他需要研习心法,疏通经脉,可以专攻一技,也可三技精通,这要看他的能力和毅力了。
思来想去,宁辰还是觉得暂时先主修御兽比较好,虽然这与现在主流的职业天赋有悖,但是谁叫他爱宠物爱的要死要活呢,典型的见到好的宠物就迈不动步子走不了路,可以为了追寻一只心爱的宠物踏遍千山万水蹲守几天几夜的人。
御兽的心法只有一个歌诀,那就是野兽之眼。在游戏世界里,野兽之眼只不过是猎人玩家的一个技能而已,主要用于探查敌情,而在这个现实的异世界大陆上,野兽之眼则是御兽系的一个重要也是唯一心法,通过修炼,猎人可以达到与野兽通灵的境界,通俗的讲,就是能够与所有的兽类交流沟通,得其所想,了其所思。
修炼的方法既简单,又不简单,简单之处在于只要与野兽日夜接触,并爱护之,用心领悟,这一点,宁辰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碰巧了;不简单的地方就是,这并不像生存或者射击系那样通过刻苦修炼就可以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个天赋可以修炼成功的,所以艾泽拉斯的土着居民里,只有牛头人部落有几只老牛修炼成功过,而碰巧,宁辰就具有这个天赋。
在与影葬母子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他也发现自己与她们尤其是小豹子越来越心有灵犀了,往往它尾巴一翘,宁辰就知道它想干啥,而且也越来越强烈的感受到了母豹对自己的友好日益加深了,他已经知道眼前这只美丽的豹子并不会再把自己当作食物,而是当作了恩人和挚友。
心法即已入门,剩下的就是等待手熟了。至于其他的射击技巧,这个的确需要他长期刻苦修炼才能成功的。比如这个毒蛇钉刺,书上面讲的是需要一种剧毒草药来蘸箭头,光是这草药——七支草——就够他头痛的了,从小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他,连小麦苗和韭菜都分不清,一时间又怎么会在这苍茫的草原上分辨得清什么七支草八支草的呢?尽管书上有详细的图解,可他在山坡上下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类似的毒草。后来才在夹缝中看到注解:该草药仅在黑海岸一带生长,并且一年中仅存在一个夏季的头一个月,月光下盛开的七支草将是整个艾泽拉斯大陆最毒的东西。
好吧,既然是在黑海岸,那么这个寻找草药的事情可以暂缓了,宁辰开始从早到晚练习射击技巧,现在他可以自由活动了,影葬已经对他完全信任并任其到处走动。
他在山坡下的一棵树上做了个标靶,从五米到十米,渐渐的拉开距离,是否射的精准,这个书本上是不会教给你的,只有靠自己没日没夜的练习了,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他把箭筒里所有的箭枝的箭头都给射平了,由于不断的拉弓,他的胳膊肿的有原来的2倍那么粗,更何况还要忍受住咬伤所带来的剧痛,看起来,他的确是拼了。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当他某天拔下正中红心的箭枝的时候,这么鼓励自己。
好吧,陷阱,众所周知,陷阱是猎人最为独特的本领之一了,你可以在副本里放个冰霜以配合法师AOE,你可以在竞技场上放个冰冻困住前来猎杀你的敌人,你可以在地上放个爆炸陷阱把周围敌人炸飞上天,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小东西,却原来是猎人最绚烂的技能之一。
扒拉扒拉课本,对于陷阱的介绍却奇少无比。
上边只有一句话:不要相信什么冰封爆炸陷阱,那是骗骗玩家玩的,如果你有冰法师的寒冰箭那种本领,你就不是猎人了,假如需要陷阱,挖个坑就是。
看到这句话,宁辰差点没吐血身亡,这是什么?这就是陷阱嘛?本来还指望靠陷阱救命的……
然而陷阱后边的几句话却让他久久陷入了沉思,那话的大意如下:陷阱的作用在于牵绊敌人的脚步,给自己和朋友争取生存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那么牵绊敌人脚步最好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想尽办法砍断他的脚。
看来,艾泽拉斯的猎人不仅仅是一个远程射手,更需要有强健的体格来做一个能够肉搏的优秀战士。
既然陷阱是骗人的,那么宠物呢?他记得之前想要诱捕影葬又无从下手的时候,怎么都没翻到关于诱捕宠物技能的介绍。
宠物!
宠物:严格的说是猎人的伙伴和战友,唯有能者得之,得之须珍惜。
完蛋玩意,这算啥啊?都没有告诉要怎么抓捕,什么能者无能者的,宁辰懊丧的垂下头,看着阳光下自己的影子,这样子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能者啊。
温热的舌头湿湿的舔了过来,是小豹子,这些日子他们的感情越发的深厚了,他能越来越能够读懂小豹子的心思,甚至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石头。
“小石头啊小石头,你真幸福,可以呆在家里,跟妈妈在一起,我爸妈恐怕要想死我了……”宁辰摸着小石头的脑袋,喃喃自语。
小石头喉咙里咕噜咕噜的,仿佛很享受宁辰的爱抚,用头蹭蹭他的小腿,好像在说:别怕,在这里有我呢。
“哈哈,是啊是啊,这里还有你呢……”宁辰哈哈一笑,抬起头来,看着天空,活牛又怎能让尿憋死呢,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第十章下山
不知不觉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里,宁辰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经历了影葬的惊险事件,他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残酷了,能够侥幸在影葬这里逃脱,不代表能够从别的猛兽或者敌人手里逃脱。
当他箭筒里所有的箭都被射断掉的时候,他决定下山去闯荡了,呆在这个山头上,永远都只能与树做对手,日久天长,不是他驯服了影葬两母子,而是她们母子把他变成茹毛饮血的野兽。
动物都是有灵性的。
这几天影葬坐立不安,因为她的儿子又开始不吃不喝。小石头不吃不喝,是因为宁辰曾经在它耳边唠叨过自己要走的事情。
宁辰说:“小石头哇,我得走啦,得下山去,不能在这里陪着你了,你好好的跟妈妈学本领,以后说不定我们还会再见面,希望到时候你已经是一只很威风的豹子了。”
小石头哼哼唧唧的,用爪子不停的扒拉着地面,满眼的委屈,不肯抬头看宁辰。
宁辰吃好影葬招待他的最后一餐(这几天不是兔子就是陆行鸟,而且都是生肉),就开始整理他的行囊了,说实话也没什么行囊,只是一个破旧的包裹,一把粗糙的弓和一个箭筒以及箭筒里已经没有箭头的那簇箭而已了,至于他的衣裳,因为影葬的关系,现在他又开始裸奔的日子了,在山上还好,下山势必要遮羞一下的。
他用藤条和柔嫩的树枝为自己编了一条围裙,背起行囊揣上那3个银币,向影葬母子作别。
虽然能从两只豹子眼里看到不舍,但是他还是狠狠心扭头走去,一边走心里一边想,追来啊,追来就好了,我带你们走。
想的美哦。
可是有的时候不得不说,一切都是命。
就在宁辰走下山坡不远,他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风吹草动,心不由得就突突突加速跳起来,这种声音最近他听的很多很多,那是影葬行走的声音。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