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廖化,他原本听刘琮和法正商议,估计晚上会有恶战,想留在刘琮身边。
没想到主公考虑真周全,还真有敌军传令官经过,毫不客气的将其战马射到,然后廖化亲自操弓射中泠苞小腿。众亲兵七手八脚很快就将泠苞绑了个结实。
这是廖化第一次在战场上射中敌人,说不出有多么兴奋。这回回去,主公一定会大大的表扬自己,嘿嘿,可算没给主公丢脸。
看到绑着的泠苞问道:“哈哈,快说,你要去张任那里传达什么命令?”
传令?泠苞一头茫然,传什么令?你这小娃娃!泠苞也算是成名的武将,实在冤枉得很,没落在两股来袭的敌军手中,却落在了一个小娃娃手里。
廖化见泠苞默不支声,唰的就是一马鞭:“还嘴硬?”
泠苞心里那个恨啊:“你这小娃娃是谁?”
“现在是我问你,你要搞清楚。不说是吧,给我打!”廖化虽为亲兵,但深得刘琮信任,不自觉的就成了小头头。
好不容易抓住一个传令官,见泠苞不肯说话,便是示意几个亲兵动手。这些亲兵平时身手都不错,但因为职责所在,很少能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杀敌。这回逮住泠苞便是要过过瘾。手脚并用的往泠苞身上招呼。
不一会就传来泠苞凄厉的叫声:“住手,你们这群混蛋,本将是蜀中大将,我要见你家主公!”
“将军?要见主公?”廖化眼睛一亮,连忙跳下马来到泠苞跟前:“你到底是何人?”
“本将泠苞!”
“泠苞?继续给我打,替魏将军出气!”
泠苞原以为自己亮明身份,顶多是被送去见刘琮。没想到这廖化原本就和魏延关系不错,还经常向魏延讨教武艺。前日魏延兵败,回来之后一直是垂头丧气。廖化可是听说了那个诱魏延过金雁桥的敌将就是泠苞。现在被自己逮住了,哪能轻饶。
就这样泠苞又白白的挨了一顿,直到几个亲兵累了,廖化这才吩咐道:“将其嘴堵上,带到一旁,我们继续伏击!”廖化是奉命伏击传令官的,没想到逮住个将军,但他也不敢松懈,继续带人隐入两旁的草丛,等待下一个倒霉鬼。
不由泠苞反抗,一团破布夹杂着泥巴和茅草便塞进了泠苞嘴里。泠苞心里那个气啊,合着这厮就是专门在这里阻截来往的传令官啊,自己真实倒了血霉了。不过这小子的箭法可真犀利啊,现在光线这么弱,他出箭速度如此之快,却能准确的射中自己,这或许是命吧。还好这厮把自己当传令官了,想要盘问,这才留活口啊。
泠苞被俘,他的部下也好不到那里去,数百人跳进雒江才想起来这是冬天。体力好的还能勉强游过去,体力差的就只能沉江了,一些胆小的又爬回来做了俘虏。那些往东跑的在于禁和庞统两部的夹击之下,要么身死,要么做了俘虏,三千人竟然没有人去给张任报信。
庞统见到于禁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于将军,速速挖开堤坝!”
于禁先是一愣,随后听庞统解释之后,立即令人来到河中将泠苞等人临时筑起的堤坝推到。已经蓄积了一个下午的江水瞬间像出笼的老虎,奔腾而下。
这雒江原本还算平坦,但一下子推到临时堤坝,这相当于下游水位猛涨一两丈,低洼处肯定要漫堤了。而根据法正先前的分析,这地斗门,也就是张任和刘琮大军先前扎营的位置是最低处!
看着滚滚东流的江水,于禁和庞统相视一笑,似乎看到了张任的本部人马在江水中挣扎的情形,随即上马带领本部人马沿江往东走去。准备尽快赶往现场,看一看张任的狼狈样子。
第268章水淹张任
再说张任在临时营寨中闭目养神,依仗着工事轻松的击退了魏延的两次挑衅。形势正朝着自己计划的一步一步往前走。由于担心魏延还会来第三次,所以张任并没有急于撤退。再者等到后半夜,敌军熟睡之后,水攻效果也更好。
所以张任在营寨中等魏延第二次离去之后又大约等了半个时辰,这才下令三军悄悄的整理行装准备撤出营地。随后又派人向刘琮大营打探消息。
“不好了,将军,江水突然涨起来,已经漫过来了!”
“什么?”张任一听立马弹起身来:“看仔细了?泠苞这混蛋,没有我的命令怎么能提前决堤。通知下去,速速撤离!”
张任心里那个气啊,这泠苞真是沉不住气,着什么急啊?不过好在现在撤离还来得及,不过阻击效果可能就要差很多了。哎……可惜啊。
“将军,将军!敌军大营空无一人!”负责侦探敌营的探马到了刘琮大军扎营的地方之后发现静悄悄的一点灯火都没,便觉得奇怪,又是壮着胆子往里走,等到进了大营才发现,那里还有人,四处一片狼藉,根本就没有什么营帐。他立即感觉到不妙,这才匆匆回来报信。
“什么?几万人难道插翅飞了不成?再探!”张任此时还没意识到,他只是以为刘琮胆小,往后撤了些。不过肯定没出低洼地。毕竟这里地势平坦,再往被可就是山林了。也住不下这么多人啊。
“敌军怎么撤退了?难道是设的圈套?还是发现我军的意图了?”张任自言自语后下令道“来人传令兵士集合,随我追击敌军!”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
泠苞虽是贪功,但绝对不会糊涂到将自己也淹了。再联系到刘琮大部队的消失,难道先前魏延的攻营是为了掩护大军撤退?然后再决堤淹我?
张任随即出营,刚上战马,水就冲过来。
快撤!张任知道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设想的那样了。随即就听得营中的慌乱声、叫喊声。
显然是雒江的水漫堤了!而且水来得很快,很猛!
“别慌,向西北高处撤退!”张任高喊喊道,此刻传令兵也在水中,很少有人有马,见江水漫过来,不慌才怪。好在张任本来就是要准备撤离的,所以此时营中一万多人,并没有熟睡的。在长官们的呵斥下,一些勇敢的人便淌着水朝着预定的地点走去。
然后就在第一批军士安全撤到高出,以为完全时,突然西北方向灯火通明,接着便是弓箭如雨。刚刚爬上高地,没有半点防备的益州兵瞬间横尸山坡!
那些正在水中行进的将士看到此景,心中万分惶恐。
张任骑在马上,远处也是看得真切,西北方向的山坡上早已埋伏了上前敌军。这可怎么办?
“听我将令,收拢部队,集体冲击!”稍作停顿后,张任便是让传令官通知各部,准备一拨一拨往上冲。他知道,既然敌人有了埋伏,零零散散的前进,只会全军覆没。
张任的部下还真不是盖的,虽然雒江之水源源不断的涌过来,但张任一声令下,立即开始在水中集结。或许他们也知道,单个的上前,只会是死路一条。
没过多久,张任身旁便聚集了将近三千人,张任一拍战马高声喊道:“儿郎们,随我杀出去!”
众将士紧跟着张任,他们知道此时跟随主将,生还的几率要高一些。当然这得等到击退伏击的敌兵再说。
黑暗中,看到张任前来,魏延自然当仁不让:“众将士,看好了,那人就是张任,切莫让其从我们这里逃脱。”
说完便拍马上前:“张任小儿,尔等奸计已被我家主公识破。如今我家主公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你大军被围水中,还不速速下马受降?”
张任一听,心中暗惊,果然如此。既然刘琮提前识破此计策,想必这水也是他派人放的,泠苞是凶多吉少。眼下只能先带人冲去,回到雒城再做打算了。
“手下败将,尔等既然识破我的计谋,还不早点逃命,难道想送死不成?”张任虽是心虚,但身后还有无数将士看着自己,他自然不能怯场,便是跟魏延打起了嘴仗。
“哈哈……送死?我看今晚送死的是你们,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冲出这团团包围。要是冲不去,那你们只能留下尸体喂鱼喽!”真刀真枪,挑灯夜战,魏延何曾惧怕谁?如今己方占据高地,又是数倍于敌军,敌军现在浑身湿透战力剧降肯定不能让其突围。
魏延一声笑,直笑得张任身后的无数将士心中打颤,黑夜里虽然很难看清魏延的表情,但魏延说的却是实情。如今被水淹的是己方,而刘琮可是四万大军在这附近……
“少废话!看枪!”张任也知道继续跟魏延打嘴仗,只会使己方士气低落。
他要趁着自己部下还清醒冷静的时候尽可能多的带着众人突围。
然后魏延既然奉命来堵截张任,再加上前些天的大仇,魏延岂肯轻易放过这些人。当下也是长枪一挺杀了出去:“儿郎们,随我斩尽敌军!”
前方战场打起来,那些还在水中的益州兵就慌了,他们知道,在水中是跑不快的,也不方便行动,如果前方不敌,那么他们将会被射杀在水中。但是如果不紧跟步伐,万一主将张任带人突围了,他们再想突围就难了。所以原本还算有秩序的大营,开始了躁动和慌乱。而有些胆小之人则开始往反方向逃跑。
一时间张任后方的大营便开始出现了混乱。而往东往北原本敌我双方大营的地方此刻已经成了一片湖。在白天看起来还算平坦的路面一旦被水淹没,就很难摸准高低。就算是比较冷静的将士也有人不断在通往高处的路上踩空、跌倒。
跌倒之后,便是被人踩踏,或者被火把烫着,被水呛了,鲜有人再爬起来。张任身后的军士越聚越多,可他身后却是越来越混乱。
张任原本就没想过整顿好部下决一死战,只是想如何迅速突围。奈何战着战他就发现,不但身前的魏延骁勇善战,就连普通的荆州士兵也是一个个卯足了劲。更可怕的是敌军源源不断的涌来,苦战了一炷香的时间,张任和他的部下非但没有前进一步,反倒是被越来越多的敌军逼得往后退。
后退就是死路!那里已经是一片水面,深浅难测。张任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无奈敌军实在太多了,这期间他换了几个地方突围,可他走到哪,魏延跟到哪,而身后的军士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里三层外三层的阻击。
“将军,不如从东面突围?”张任身旁的亲兵见状也是焦急万分。己方人数处于绝对劣势,就是一个换两个,今晚也是注定要全军覆没。所以才想起来要往东跑。东边虽然已经是一片水,但战马不怕水,虽然慢一点,但一般的敌军追不上。而且敌军也不会涉险去水中追击。
“再试试!”张任不甘心,如果选择东面,他有可能突围,不过也仅限于他身边的几个有战马的人,其他的人怎么突?在水中泡上半天,敌军在高处以逸待劳!
这是魏延入蜀以来最畅快的时候,自己已经堵截张任数次,死在自己枪下的敌军数不胜数。尤其是看到那些刚刚从水中出来的益州兵一副狼狈样子,那里是荆州兵的对手。
杀啊!为逝去的兄弟报仇,为自己雪耻!这是天赐良机,魏延自然不肯放过。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傍晚时分,主公将所有的将领都派了任务,唯独留下自己佯攻大寨,然后让自己休息,这是养精蓄锐等待这个时候爆发啊!
而刘此刻也正在后方紧张的观察着战场局势,他为了不让大股敌军突围,在西斗门西北一直向东到雒江的位置派出了大量哨探,而自己来时的那条大道上也准备了上千将士。
基本上四万五千人,除开于禁和庞统带走的,只有两万多人投入了战斗,另外的则分散在了将近两里地的高坡上,等待收漏网之鱼。
战斗持续半个时辰之后,张任方面便再也没有人从水里上来加入战斗。他们要么跳入雒江逃命了。要么被同伴踩踏、呛水了。要么就是朝着反方向,既西斗门东面走了,这些人也是在赌博。反正看情形上去战斗也是死。跳到江里或许还能游回对岸。
至于往东的,他们纯粹是想侥幸,依靠水面之宽躲开敌军的射杀。
三千、两千,眼看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少。张任心一横,撤!
他不是往雒江方向撤,而是和先前亲卫们说的一样,仗着战马,淌水往东。
魏延在身后紧追不舍,张任的几名亲兵挡住魏延,且战且退。双方在水中又开始了厮杀,可苦了胯下战马。脚底下深浅不知,深的地方水都到了马肚子,再驼上这么些战将,自然很是吃力。
而那些阻挡在前进方向上的益州兵,却只能被马踩死了。
第269章冒险追击
眼看战斗渐渐平息,刘琮也来到前方,见魏延带人和张任在水中展开了马战,连忙招呼人传令魏延回营。就算优势再大,到了水中,偶然性就增大,而且张任是本地守将,一旦出了水域,在山林间穿梭,魏延肯定要吃亏。
魏延也是有好几次战马踏空,差点摔下马,虽是不甘心,但有刘琮的死命令,便是勒马上了岸。只是让手下将士朝着水中猛射。
“主公,张任小儿已经困在水中,我等愿请命从北面包抄!”上岸后的魏延第一时间想要堵死张任上岸的路。
“去吧,不过,多带点人,沿途小心,不小少于一千人时,便立即回头!”这西斗门俨然成了西斗湖。张任和那些逃兵要么选择渡江,要么就必须从北面突围。
北面是刘琮大军白天行军过来的地方,刘琮知道魏延肯定不肯就此罢休,如果安排得当,确实能截住不少逃兵,至于能不能抓住张任,那就要看运气了。…
而一千人的规模,是刘琮可以放心的。现在张任这一万人,一小半已经去阎罗王那里报到了,剩下的已经七零八落,就算全部集结在一起,魏延带着一千人也能坚持一段时间,至少能确保性命无忧。
而张任身后那些益州兵,一看主将跑了,要么选择毅然的跳进冰冷的雒江,要么弃械投降。大规模的战斗在张任离去后很快结束。接下来,魏延带着人沿途收割,那些企图淌过“西斗湖”逃命的益州兵,等待他们的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被无情的斩杀,要么投降。
因为不放心魏延,刘琮在于禁、庞统归营之后,又让于禁带领三千人沿途接应。庞统本想出战,刘琮想起不远的东面那个“落凤坡”连连摇头。这让法正等人很是不解。
倒是廖化,在西斗门的战斗打响之后,他们再也没抓住什么传令官,只得押着泠苞向刘琮复命。
“主公,此人自称是大将泠苞。”廖化指着早已被亲兵们揍城猪头的泠苞说道。
“泠苞?哈哈,廖化,没想到你还捡了条大鱼。先押下去,明日天亮再审!”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大部分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