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的房间后,张学茂第一件事是将带回的剩余物品冲进抽水马桶中。
晚饭后,张学茂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琢磨着自己的房间距4号楼不会超过500米,又考虑到无线发射信号容易被探测到,想想不放心,决定还是在4号楼附近找一个位置安放电子转发器。他起身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又在被子将指甲大小的电子转发器装入口袋中。
出了公寓大楼,张学茂摆出散步的样子悠闲地向4号楼方向晃去。走到5好号楼旁边时,借助于路灯的亮光,看到在两栋楼的花园里有几根呈钩状的地下室空气排放管在两栋楼之间的花园里露出头来,左右环顾见附近没有人,就嗫手嗫脚地走过去。排气管中部有一个钢箍,钢箍在排气管的弯曲部分用螺栓连接起来,连接部正好能放置电子转发器。张学茂一阵欣喜,他一步跨进花园里,将电子转发器在螺栓连接处的一个沟槽内放好后,迅速地跳出花园。回到路上,张学茂拍拍手,拽拽衣角,继续散起步来。
原以为在第二天晚上,也就是在微型摄像机工作24小时后就可以通过电脑接收到黄大龙他们反馈来的信息,谁知道在自己的电脑中没有发现任何有关这方面的信息。张学茂有点失望,他坐在房内的沙发上正在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判断有误,或者是微型摄像机在晚上根本没有拍摄到什么东西,所以黄大龙没有给自己发来音信。就在张学茂在冥思苦想的时候,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
张学茂按下通话钮,屏幕上出现一个年过中年,面额消瘦,表情严肃的白人男子,张学茂感到这个人有些面熟,但猛一下还想不出这人是干什么的。
“张先生,你好!我是智瑞达公司公司副总裁布内斯,受总裁伯班克先生的委托,转达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今天中午,施文伊小姐在外出中遇到了严重的车祸,目前正在医院进行抢救。”张学茂听到这个消息是头皮一麻,一个弓身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她人现在在那里?”“请你不要过于着急,目前她生命已无危险,只是身体受伤部位太多,尚陷入昏迷之中。”“那我马上就赶过去。”张学茂一焦急,说话都快了半拍,看着布内斯将身体向前倾了倾,两眼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明白自己说的太快,他没能听懂,只好放慢语调,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副总裁布内斯这才点点头说:“我已经通知了人体器官培育中心,将会有一部车停在你的公寓大楼下,汽车直接送你到机场,那里有一架公务飞奔机将送你到新奥尔良,明白了吗?。”“知道了。”张学茂伸手将电话关上,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当张学茂下了飞机,一辆汽车马不停蹄地将他送到智瑞达公司总部医院。在医院楼下一个大厅里,一位工作人员引导着张学茂进入电梯,电梯在61层楼层上停了下来。一名工作人员一路引导着张学茂进入一处走廊。
走进病房外的走廊里,在一面大透明玻璃墙前,张学茂看见里面的病床上趟着一个全身都被绷带紧紧裹起来的受伤者,数只粗细不一的管道、电线从绷带里伸出,连接着床边的一排仪器,一男一女两名医护人员坐在仪器旁。
看到张学茂走进来,里面那位男医护人员走到透明玻璃墙边,他拿起一只电话筒,并示意张学茂拿起玻璃墙外的另一只话筒。
“我是受伤者的亲属,请问病人的情况现在如何?”张学茂急忙地问道。“手术很成功,但目前尚未脱离危险。”“主要受伤部位是什么地方?”“大脑,很严重。”说着,医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实际上当张学茂第一眼看到施文伊从头到脚都被绷带缠绕着,就怕施文伊的大脑受到伤害,按先有的医疗技术,如果是身体某个器官受伤,换一个即可,但如果是大脑受伤,只有采取治疗的方法,目前还无法进行替换的。
张学茂知道大脑严重受伤意味着什么,本来悬着的心经医生这么一说更是放不下来。从进了医院,张学茂就坐在病房外走廊上的椅子上,一坐就是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晨,张学茂正斜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打着磕睡,忽然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起醒,他睁开眼睛一看,有七八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很遗憾,张学茂博士,我们没能照料好施文伊小姐,让她受到了如此大的伤害。”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说完后,像日本人似地对着张学茂鞠了一个躬。张学茂仔细一看,原来是智瑞达公司总裁伯班克先生带着一大帮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连忙站起身来,一时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好。
伯班克先生拍拍张学茂的肩膀,“一晚上都没有睡觉?”张学茂默默地点了点头。“昨天晚上我在飞机上就有人跟我汇报了,说是我们公司有几个人劝你去旅馆里休息,你都不愿意,这样下去会把身体搞坏的。”说着伯班克先生走到透明玻璃墙边,里面的医护人员看到总裁来了,都走到玻璃墙的另一边。
通过玻璃墙两边的话筒,医护人员一一回答了伯班克总裁提出的问题,伯班克先生听完医护人员的介绍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后转过身,对着跟着他来的人说道:“施文伊小姐是我们智瑞达公司的元老了,自从智瑞达公司成立不久就服务于我们公司。”说到这里伯班克先生嗓音有些沙哑,“施文伊小姐跟随我工作也很久了,今天她遇到了困难,智瑞达公司当之无愧地要尽全力去帮助她。智瑞达公司将用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技术设备来帮助她恢复健康。”话一说完,随同来的几个人纷纷轻便轻地鼓起了掌。张学茂也深深地为伯班克总裁动感情的表态而感动,他拉住伯班克总裁的手连声说着:“谢谢!谢谢!”
临走前,伯班克总裁对张学茂说道:“我已通知接待部门在我们的接待大楼给你腾出一套房屋,你就住在那里,这样你就可以天天在医院里关注施文伊小姐的病情了。至于器官培育中心那边的工作,我已安排其他人接手,你就放心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张学茂为伯班克总裁如此细致的考虑而从内心感觉到一股暖意,作为一个大型的跨国公司总裁能对一个下属有着如此的关怀实属难得。
被安排在医院旁的接待大楼住下后,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要有一点时间,张学茂都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坐着。
施文伊自脱离危险后,每天都在渐渐地恢复,每一天张学茂都为施文伊祈祷着,希望她能够早一天醒过来。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施文伊从隔离病房转到特别护理病房,张学茂才获准进入病房。此时施文伊身上的绷带及导管已经全部不见了,张学茂看见施文伊那张苍白的脸,紧闭着的双眼,在为施文伊能逃脱死亡而感到高兴之余有也为她目前的情况所担忧,因为目前的她很明显的是呈植物人的病状。
医院也不断地采取着积极的治疗方案,从不放弃一线治疗希望。张学茂知道脑部受损而成为植物人的病例中,有一部分病人可以通过治疗及外界的不断刺激而苏醒过来,因此只要坐在施文伊身边,就一面给她进行按摩,活动着肢体;一面不断地同她说话。
就这样陪伴着施文伊十来天后的一个下午,张学茂边搓揉着施文伊的大腿,边对她讲着自己的生活往事,忽然看见施文伊眼皮动了一下,接着又闭上又睁开,来回几次后一下睁开了眼睛。
张学茂激动地站起身来,接着他伏下身体看着睁开眼睛的施文伊,“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然而施文伊只是用无神的眼光茫然地看着自己,施文伊虽然醒了过来,但并没有认出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谁。
张学茂伸手打开病房内的电话,看着墙上的电话号码向医生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医生接到电话后,一下来了五六个人。随即张学茂被挤到一旁,进来的医生纷纷围在施文伊的病床边,用各种仪器对施文伊进行测试。
大约一个小时后,医生将仪器收好,没有对张学茂作任何地交代就离开了病房。张学茂眼睁睁地看着医生没有任何地交代就走出病房,也不知道检查的结果如何,心中甚为不快,但一看到病床上的施文伊仍半睁着眼,赶紧坐在床边。
他一支手握住施文伊的手,另一支手抚mo着她的额头,轻声地在她的耳边喊道:“施文伊,我是张学茂,如果你听得见我说话,就眨眨眼。”
然而现实是残酷地,张学茂连续几遍重复刚才说的话,施文伊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仍是用呆呆目光看着房顶。
第一章 第七节 施文伊受伤回国
更新时间200779 11:06:00 字数:6678
在施文伊醒来后的第三个星期,并且已能够下床行走时,张学茂毅然决定带着施文伊回到中国。因为打自施文伊醒来,智瑞达公司所属医院就施文伊的病情邀请了国内几位最为著名的脑科医生进行了几次的无线会诊,最后的结论是,施文伊受伤严重,虽然现在苏醒过来,但她的记忆的大部分已经消失,至于今后能够恢复到何种地步,还要视她自身而定。
张学茂懂得依靠自身的身体恢复而促进大脑功能的修复的重要性,不过如其在美国疗养,不如回到中国疗养,这样于己于她都有益。持着这种态度,张学茂将施文伊的出院手续办妥后,携带着施文伊回到了中国。
回到北京,已是十月底的深秋。当张学茂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挽着施文伊从北京机场验票口走出来时,在北京工作的好朋友金茂涛、余晴晴夫妇已站在出口处迎接着自己。回国之前,张学茂回国之前,同金茂涛夫妇同了电话。公安部调查员黄大龙与任仕芳也站在出口处迎接着自己。他俩的出现,令张学茂自己也感到吃惊,自己并没有通知他们自己要回国。黄大龙看着张学茂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俩,从张学茂手中接过行李包,对施文伊打了个招呼。此时施文伊正被余晴晴扶着,她对黄大龙的招呼似乎是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周围众多的人而发出怪异的笑容。黄大龙看到这一情景,只好抓抓头皮,对张学茂说:“我是接到美国联邦调查局的通知才知道你们回国日期的,你在美国的活动我们大致都了解,这主要是出自于对你的安全所考虑,我对施文伊小姐突然遭遇的不幸深表遗憾,有一些事情我们找机会在详谈。”
机场候机大楼前,黄大龙与任仕芳向他们几人告别后就离去了,张学茂与施文伊则乘坐着金茂涛夫妇的汽车直接赶到自己在北京原先居住的公寓。
放下行李后,已值中午,四个人去了附近一家餐馆。从机场一直到餐馆,除了张学茂同金茂涛夫妇一路交谈外,施文伊是一言不发。想当年,张学茂正是在金茂涛夫妇的家庭舞会上认识了施文伊,而现在施文伊是全然忘记了这一切,根本不知道金茂涛夫妇是何人。
坐在餐桌上,金茂涛看着外表正常的施文伊问着张学茂,“难道她对过去的记忆已经全部失去?”“大部分已失去,只所以这样讲,是因为她过去能用中文说话,而现在不能,你如果用英语对她说话,她还有所反应。她在美国住院后期,我带她在医院附近散步时,她能够认识广告牌上写着的内容,而且她还会打电话,也不知道是打给谁,咕噜几句就挂上了。”金茂涛听张学茂这么一说,试着用英语向着施文伊问着话,果然施文伊侧过头看了金茂涛一眼,接着又将头扭到一边。
“真叫人难以想象,一个既漂亮有活泼的人,一旦原有的意识消失,立即就变的似另一个人!”金茂涛看着施文伊,发出感叹地说着。“好在还听我的话,也许是从她醒来的一刻起,我就一直陪伴着她,陪她说话,带她散步,所以她还认我这个人,我用英语叫她干什么,她还能听从,也许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张学茂自己安慰着自己。自己何曾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这一段时间里自己一遍遍地考虑,当一个人的身体依然健在,而她的意识消失了,实际上也就意味着她的生命已经消失了。只不过同肉体消失有差别的是,施文伊还有恢复的希望,哪怕是还存有一线希望,自己就要尽力去争取。
“你计划今后怎么办?”余晴晴说着用嘴示意着施文伊。“先在家中呆上一段日子,让她适应一下北京的生活环境,再找一家康复中心,边治疗边康复,”张学茂说完后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非常关心施文伊,我虽然同施文伊没有办理结婚手续,但我们早已形同夫妻,无论她今后的情况如何,我都会对她负责到底的。”一席话说的是令金茂涛夫妇直点头,其实金茂涛夫妇是很了解张学茂的思想品质的。
回到国内的头一个晚上,当张学茂在洗澡间帮助施文伊洗澡的时候,看到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白晰的皮肤上,整个身体在每一个动作中都显现出不同的风姿,所形成的每一道曲线都向是一副美丽的图画,让张学茂感到春心荡漾,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自从施文伊出了车祸至今,张学茂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能同她亲热了。在施文伊住院其间,张学茂成天被担心、焦虑的心情所笼罩着,根本想不到这件事。
当伺候着施文伊上chuang睡下后,张学茂也匆匆忙忙地冲了把澡,兴致勃勃地爬上chuang,轻轻地抚mo着施文伊那光滑的身体,正想进行更深一步的接触时,施文伊猛地吼了一声,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顺手将张学茂推到一边。这一声吼叫,像是平地里响起的惊雷,将张学茂刚激发出的yu望一下子打到了冰点。
待施文伊慢慢安静下来进入睡眠中后,张学茂坐在施文伊的身边,有沮丧又心疼地看着发出着轻微鼾声的施文伊,不由地想起以前同施文伊相处的快乐的时光,当眼帘中浮现她那活泼的身影,美丽的微笑时,在看看眼前似为陌生人的施文伊,一串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从得知施文伊出了车祸至今,张学茂今天是第一次流下眼泪,这到不是因为刚才施文伊拒绝了自己,而是因为眼前的施文伊同自己心目中的施文伊反差太大,甚至张学茂有时不由地怀疑身边的施文伊并不是以前的施文伊,但现实是残酷的,躺在自己面前的的确确是施文伊无疑。
无论她今后身体恢复如何,我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她、呵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