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以自己的过去为耻,反而引起为傲。
因为,正是这样的经历,才成就了今日的她,才让她除了父母亲人之外,还拥有了这么一群好姐妹。
她,以她自己和她们为傲。
而他,现在也以这样的她为傲。
这样一个女人,是值得他终身去守护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浙浙沥沥地下了起来。
一滴一滴,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也为这人间的情义所感动,终于将甘霖洒向了大地。初春的雨,没有夏雨的磅礴,没有秋雨的凄厉,没有冬雨的冰冷,带给人们的,只有无边的喜悦。
没有看见那许多路人,在这样的小雨里,连伞也不打,也不急,也不跑,就这样在雨中面带笑容地悠然漫步。
这一年的第一年春雨,就这样来到了人间。
带来了希望和喜悦。
“下雨了,平福、陈梦你们两个也快点上车吧!咱们回去好好地庆祝一下,家里还有坛子好酒,是暖儿叫无忧从宫里给我带回来的,那可是好东西咱们回去喝几杯吧!”
田成招呼道,秀娘也接过了平寿手里的手帕,擦了擦眼泪,探出头来。
“对啊,好久没有人陪这个人喝酒了,也怪馋的。陈梦你就不要客气了。”
“福儿姐姐,我和平碧妹妹也好想你了,还有锦儿妹妹,虽然她还是不说话,可是,有的时候,似乎在找暖儿妹妹和你呢。”
平福会笑点了点头,她也挺想她们的。
等常儿妹妹好了,也得跟她商量一下,干脆就在自己住的院子附近再买一处大院子吧。住得近些,也有个照应。而且,大伙儿热热闹闹的,不也挺好的吗?
想必常儿妹妹也会愿意的。
只是,常儿妹妹她什么时候,才会好呢?
平福有些走神了,而安儿妹妹这个时候,也应该快要生产了吧!也没有个消息传回来,真是让人担心啊。
“嗯,说到平锦,是不是也得将潘平那小子给叫上呢?这些天,那小子也帮了不少忙,如果不是他帮着照看平锦,只怕平碧那丫头,又要顾着温儿,又要顾着她,还得给咱们送饭,虽然说含珠叫了含脂那丫头也过来帮忙了,到底平锦以前治的铺子还有那园子也需要她们帮忙看着。另外两个丫头也都嫁人了,也不好经常过来。倒是辛苦他了就是。”
“如此自是甚好。”
陈梦笑着应道,他和潘平见了几次,因着平福她们姐妹的关系,两人倒也比旁边多了几分亲近,也颇为说得上话,倒是成了不错的朋友。
“快,别在外头淋雨了,上车吧!”
见陈梦应了,田成忙招呼道。
平福干脆地上了马车,和秀娘、平寿说起话儿来了。
而陈梦,干脆也没有上自家的马车,而是将车夫打发了回去。而自己则坐在了田成的旁边。
“走咧!”
田成一声吆喝,马车开始动了起来,朝回家的方向驶去。
而悬挂多日的皇榜这时也被一直在旁边看守着的官差撕了下来,掉落在地上,经过雨水的浸泡,流出了一些红色的东西,随即,又被雨水冲刷地干干净净。
这一夜,田家灯火通明,一直闹到了半夜。
隔壁家的邻居过来抗议,也被他们拉了进来,一同饮了几杯。
既然是如此的喜事,本来恼怒而来的人,大多也一笑,饮了酒而去。
这样的日子,理当庆祝不是吗?
就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平锦,也笑得跟花儿一般。
这一天,所有的人都喝醉了。
也许,醉人的不是这酒,而是大家的心吧。
能得此一醉,又有多少人是求之而不得呢?
这雨,不下则罢,一下就是好几天。
文秀殿里,所有的工作都在条冬有序地准备中。
终于,太医院的院使肖大人前来禀报。
“太子殿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
允琏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元正琪。
“唯备好了吗?”
元正琪点了点头。
“放心吧!”
两人站了起来,随着肖大人朝准备好的密室走去。这个房间是为了冶疗特别准备的,所有的门窗都密封了,照明也全部用了硕大的夜明珠,以便不用进来换烛火,而影响到元正琪。因为,三十六个循环,需要一气呵成,所以,任何可能会打扰到运功的要素都要被排给在外。而药材所得到的蒸气在元正琪进去后会通过相连的另外一个房间,传送过来。
“元公子,请进吧!您进去以后,为了不浪费一丝一毫的药效,会将整个密室封闭起来,或许会有些难受,也请您多加忍耐。您完成三十六次循环之后,请拉门边的环,到时候,我们会打开机关的。”
元正琪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迟疑地,他转身朝密室里走去。
臭丫头已经在里面了,而他,一定会救她的。
在元正琪快要踏入密室之时,允琏却一把又抓住了他。
元正琪疑惑地转过来头,看着允琏。
“一切都拜托你了。”
虽然宫里还有几个达到化境的高手,对元正琪来救暖儿,奕棠、元烈瑛也颇有微辞,明明宫里有太监的武功也不比元正琪差到哪里去,为什么,偏偏要用他呢?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说出去,到底引人诟病。
可是,允琏却坚决地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或许,别人的身手和正琪差不多,可是,拥有如此迫切,想救暖儿的心的,却只有元正琪一个。三十六个循坏,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绝不轻松,尤其是一口气完成。一般的高手,在自己的体内,完成十八个循环就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了,更何况是在别人的体内呢?而且,还是并不熟悉的线路。出一丝一毫的错误,暖儿就没救了。只有和自己一样,将暖儿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的正琪,才值得自己信任。
名誉也罢,什么也罢,人都有没有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他只愿暖儿好好地活着,能对着他笑上那么一笑,其它的,他都不在乎。
如果可以,允琏真的想自己亲自来为暖儿做这一切的。
可是,现在,他却只有将暖儿交到了别人的手里。
第一次,允琏对自己没有好好地学武懊悔起来了。
如果早知有这么一天,他一定会好好地为暖儿准备着的。
看着允琏深深注视着自己的眼晴,那里面藏着的所有情绪,他全部都明白,没有说出来的话,他也全部都明白,
因为,对那个女人的心,他们都是一样的。
元正琪郑重地点了点头。
“放心。”
对臭丫头的心意,我并不比你少。
即使付出我的一切,甚至是生命,我也希望,活着的那个人,会是她。
元正琪转过了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踏入了密室。
而紧接着,随着那“咯吱”“咯吱”转动的机关,密室的门被紧紧地封了起来,不留一丝一毫地缝隙。
而外面的人,能做的,便只有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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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密室(二)
密室门也关住了,关得紧紧地,没有一丝的缝隙。
这里,自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
没有别人,有的,只是他和她。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夜明珠柔和地光,静谧地散射着,将空无一物的室内点缀出了几分柔情和浪谩。
让人的心,都跟着软了下来。
暖儿正背对着他,娇柔无力地靠在木桶边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这般娇弱的样子。
平日的臭丫头,虽然个子娇小,虽然长得并不强壮,可是,一直却是圆圆润润,健健康康的,笑起来,十分甜美。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可口的水蜜桃,让人很想咬上一口。却不是这般模样。
这样的她,让元正琪觉得有些陌生。
却仍然一样地让他心动。
因为,她不是别人,是他的臭丫头。
即使在所有的人心目中,她都是表哥的田娣人,可是,在他的心目中,她永远只是他的臭丫头,即使她这一辈子也不能陪在他的身边。
这个时候,她的头发被挽了起来,头歪在一边,露出了曲线优美的脖子。
虽然中了毒,肤色也已经青白色,不像平日的健康,可是,那光滑的皮肤,看在元正琪的眼里,仍然充满着一种魔魅的诱惑力。
突然意识到,这还是第一次,他和臭丫头在一间屋子里。
元正琪的心突然跳动了几下,突然觉得呼吸也有些困难起来。
喉头吞咽口水,都让人觉得是如此的困难。
他,缓缓地朝暖儿走了过去。
此时,白色的蒸气从一根细管子里缓缓地飘了出来。
似雾似烟,本来清清楚楚的视线,被蒙上了一层雾,模糊了起来。
只是,元正琪走向暖儿的步伐,却是如此地坚定。
她就在他的前方。
而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通向她的路的方向。
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
终于,第一次这样地靠近了她。
元正琪缓缓地,有些虔诚地跪了下来。
这是她的眉,这是她的眼,这是她的唇,一切地一切,都是这么地熟悉,却又这么地陌生。
这一辈子,或许只有这一刻,他才能和她如此地接近。
他的手,仔细地在她的脸上摩挲着。
那柔嫩的触感,有些痒痒地,一直似乎痒到了他的心底深处。
这种感觉,他要全部记下来。
在往后的日子,细细地品味。
她的眼睛闭着,嘴角,却仍带着一丝微笑,似乎只是睡着了,在做什么好梦似的。
元正琪轻轻地用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
“傻瓜,命都快没了,有这么开心吗?”
雾气越来越浓了,她的脸也越来越模糊。
元正琪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该开始行功了,他知道。
她原本青色的脸,因为蒸气,也变得有几分红润了,青白的嘴唇,也变得娇艳欲滴,不知道是因为气闷还是什么的,微微地张着,似乎在发出无言的邀请。
元正琪的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了起来。
最终,他发出一声叹息。
轻轻地俯了身子,将唇轻轻地印在了她的唇上。
白色的蒸汽充满了室内,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听到悠悠地满足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臭丫头,你没有反对,我就当你允许了喔。
有这一回,此生就再也没有遗憾了。
剩余的债,就等到来生,你再偿还给我吧。
这一辈子,我遵从你的心愿,将你留给了表哥;到了下一辈子,你也听我一回吧,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用顾虑,只看着我,只听着我就好。
而下一辈子,我一定会在第一眼时,就认出你来。
再也不迷茫,再也不犹豫。
我会牢牢地抓紧你的手,再也不让任何人有可趁之机。
臭丫头,我们勾勾手,来生再相见时,我们一定只做夫妻,不做兄妹,好吗?
拉勾,上掉,一百年,不,一千年,不,生生世世,都不许再变了。
好吗?
白气薄了又浓,浓了又薄。
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在雾气中时隐时现。
水,黑色的水,慢慢地从暖儿的身体里流了出来。
一点,又一点。
天黑了,又亮了。
天亮了,又黑了
对等待的人来说,每一时,每一刻,都是煎熬。
允琏坐着,又站起来;站起来,又坐下;随后又站在,不停地踱着步子。
需要多久的时间才算好?
谁也说不清楚。
如果按在人自身体内运行的时间来算,三十六个循环,需要一天一夜的工夫,而若是在别人的体内,而且接照那种线路的来运行的话,需要多长的时间,却没有人能够知道。
他所能做的,除了等待,仍然只有等待。
同他一起等待的还有几个,还有奕棠、王紫琼、元烈瑛、元烈阳和######不过,其他人还有时去旁边的榻上眯上一会儿,允琏却一直守在门前。
顶多在椅子上打个盹也就是了。
而田梦岚却是并没有来。
这样的场合,她没有来的理由。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自己的丈夫,为了别的女人心急如焚,那样贤惠大度的妻子角色,她已经再也不想扮演了。
她现在,只想做自己。
只是,睡到半夜,她到底却是睡不着了。
牵挂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那个男人。
她倚着窗户,听着雨声敲打着屋檐,看着它们一滴一滴,连锦不断地打在地上。竹叶在风的吹动下,一阵摇晃,在这样的深夜里,让人觉得仿佛里面藏着一只野兽似的。
明明理智上知道应该不过是幻想而已,可是,却仍然忍不住有些
如果是那个女人,在这种时候,他一定会抱着她,用他温暖的怀抱,为她趋散所有的寒冷与害怕吧,可是,自己,却不是她。
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田梦岚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用毯子将自己包得紧紧的。
企图用这样的动作赶走一室的寒冷。
可是,没有用,无论多厚的多么名贵的毯子,也赶不走这样的寒冷。
因为,田梦岚深深地清楚,这样的冷,是来自于自己的心里。
是来自于那渴望被温暖,被喜爱,渴望得快疯了的心里。
自己的心里,也如同那竹林之中,藏着一头饥饿的野兽,只要将它一放出来,它会将所有能够得到的全部吞进肚子里。
而现在,它正在自己的心里咆哮。
再忍忍吧,再忍忍吧。
田梦岚对自己说道。
再过不久,你想得到的一切,就都会属于你。
也许是短暂的五年,也许是一辈子。
谁知道吗?
所以,再忍忍吧,你已经忍了三十来年了,再忍几个月,又何妨呢?
咆哮着的野兽发出一声大吼,又沉寂了下去。
等待着下一次时机的到来。
而在这样的夜里,不眠的,又何止她一个人呢?
平福也在这样的夜里,看着这样的雨。
不过,不同的是,在她的身边,却陪着一个男人--陈梦。
他们一同看着这连锦不断,已经下了几天的春雨。
自从知道暖儿出事之后,没有一个夜晚,平福睡得踏实过。
每当这个时候,陈梦就和她倚在窗口,看着外头的月儿,亦或是像这几天,看着雨,直到平福再也坚持不住睡着的时候,他才又抱着她,回到床上。
“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虽然说我是最大的,是大家的依靠。她们总认为,是我保护了她们。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有了她们,才有了这样的我。她们每一个,都是这么地相信我,尊敬我,喜爱我,让我从来不曾孤单过。如果没有她们的存在,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想像,或许,早就因为寂寞,变得自己也认不出自己来了。因为有了她们,我才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好,如此地值得珍借,即使是为了她们,我也不能让自己过得不幸。所以,我才越来越坚强,越来越喜爱自己。因为,被她们如此尊敬喜爱,所以,我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