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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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振大唐-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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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皇帝得知此情,惊怒交集,这还了得,堂堂大唐内宫之中,竟有如此骇人听闻的事件发生,那普天之下还有安全之地吗?玄宗皇帝立刻令御医查验那杯毒酒中的毒性,并令将那侍酒的宫女立即押至刑部审问。狂怒之下的玄宗皇帝更命兼管内侍省事务的高力士,将参与此次酒宴筹备的宫女太监悉数拿下,全部移交刑部拷审!一时大殿上的气氛悲凄而又阴郁。

而我静心之下,却暗暗思想谁有如此大的胆量和人手呢?杨妍是如何得知的呢?此时思及杨妍,我心中不觉一疼,为这个曾经人尽可夫的淫娃,为这个曾经粘缠着我的妍姐,为这个甘愿为我而死的杨妍!我心中伤情之余,更怀有深深的内疚。是的,内疚!为没有及时取出万应灵丹而深有愧悔之念!并且为我的自私而深怀羞惭,现在,我也知道杨妍心中的第三幸是什么了,是能为我而死,能死于我的怀中而心以为幸!想及至此,我的思绪再也展不开了,深深地陷入一个自责的境地!

“圣上且请保重龙体,暂回勤政楼休歇,此事莫如交由微臣处置!”杨国忠一脸戚容地面奏玄宗皇帝,玄宗皇帝看了看恸哭不止的杨家三姐妹、犹在席上瞪目结舌的安禄山和忠王父子以及呆然发愣的我,思及杨国忠也算是苦主之一,兼之自己意兴阑珊,心下好生郁闷烦恼,便长叹一声道:“也好!众卿且请散去,此事就交由杨卿处置罢了!”言罢,在江采苹和高力士的陪同下怏怏地退出大同殿。

杨国忠目及玄宗皇帝地离去,暗暗地吁了一口气,他目光不由地与忠王父子一对,忠王当即向我和安禄山说道:“宫宴之欢,未想到有此巨变!唉,本王愿与殿下结伴出宫,只不知是谁如此包藏祸心,竟敢暗置毒酒欲谋太孙殿下!”收回神思的我闻言一怔,心中一动,假作随口而言地说道:“王爷如何得知这暗置的毒酒是欲要谋害于本太孙?”忠王脸上微一失神,广平王李豫却神色坦然地接口答道:“这当然很容易得知了,因为若非虢国夫人的意外出现,这杯毒酒绝对由太孙殿下饮下!所以,可以判断这伸出来的黑手是直向太孙殿下的!”李豫虽然言之有理,但我由忠王不自然的神色之中却略微瞧出一点苗头——此事多少必定与他有些关联!只是杨妍是如何得知的呢?为何知道而又不明说,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阻止呢?

我不觉想起了怀中杨妍塞入的绸帛,现在我非常想知道那绸帛上的文字内容!也许,答案就在其中。于是,我想避开这些人的视线,至于其中的恩怨,为了我自身和朝廷的安定,也为了告慰杨妍的在天之灵,我一定会一一决算的!当下我忍着心绪的波动!故作泰然地开口说道:“此事既由杨卿处理,本太孙也就放心了,如此,本太孙暂回天策府听讯了!”安禄山看看梨花带雨的杨玉环,咽喉处暗暗地动了下说道:“如今母后得逢此哀伤之事,为孝道计,臣不得与殿下同行,只有在此恭送殿下了!”见得安禄山如此的情状,我在心中把他的嫌疑降为最低。

在安禄山和杨国忠的恭送下,我和忠王父子出了大同殿。在兴庆宫的宫门外,又与忠王父子相别。刚一上得我的轿车,我立即取出杨妍所遗的绸帛观看。只见绸帛上的字迹凌乱,有些地方甚至有些模糊。我知道这一定是因为杨妍心情激动珠泪频垂的原故。我凝神细看:妾半生浪荡,虽德行有亏,却犹安于嘻戏,未尝知解真心挚情之弥贵!至得遇大郎,初存意于轻薄,直证妾之婀娜美貌。然数挫之下,慕大郎风姿,感大郎才识,渐动爱意,略解真情,终至难拔之境!但残花之恨,已难填平;败柳之身,何堪侍君!惟长夜怅恨,对影凄叹,几有生不若死之感!今惊悉有类宝寿之行,然因有所忌顾,终不可明言。妾自思,不若舍妾一命之轻,博大郎万金之体,既再无相思之苦,复得义情两全!且偶或能得大郎一思一念,如此而言,妾复何憾?

以往,我只是把杨妍当作彻头彻尾的荡妇来看待!既不齿她的行为,又厌恶她的纠缠,在我的心目之中,杨妍除了美色之外,再无一丝可取之处!而今,她以自己的生命,让我不得不重新认真地审视她。杨妍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半生浪荡”,但是她为什么落得这般模样呢?我不禁又记想起她所说的三不幸中的第一、三不幸,即是幼年丧父失母,无人勤加管教疼爱,致使她及长德行有亏及虽痛昨日之非,更痛只能回头看,却无法走回头!

难道是因为无人勤加管教和疼爱,无知而又不懂感情的杨妍才堕落至此吗?而在知道痛昨日之非后,难道就真的只能回头看,不能走回头了吗?待得我读罢杨妍的“遗书”,在暗自唏嘘悔恨无极之余,我更思考着一个问题:一段什么样的感情值得杨妍用生命去交换?是深深期盼而又明知无望的爱情吗?我更茫然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细析真相

天策府的玄机阁里,寂然之中蕴含着沉郁,我呆然直视着案桌上的“杨妍遗书”,心中百感难描,李泌、郭子仪及岑参正陷入沉思。自从我回到天策府后,心绪更是繁乱已极,数度欲以不动玄功来静心平念,却始终难以入静。为了更好地判断目下的情况,为了针对性地拿出相关的举措,无奈之中,我只好召请李泌、郭子仪与岑参这三位心思缜密而又忠心耿耿的心腹臣属,交流对于宫宴事件的见解及对策。除了没有把我有救治李妍的能力一事说出来外,其余相关于宫宴之上所有人的言行态度,我几乎都合盘托出,并尽力详尽地回答李泌三人关于细节方面的询问。

我最后有些矛盾地说道:“本太孙认为此事与忠王父子绝对有关联!但本太孙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般来论,不到山穷水尽奄奄待毙的存亡关头,没有人会这么做的!因为这样一来,很容易激起圣上的盛怒,重查重办之下,凡是牵枝带叶有点关联的人,都会受到惩处,由此也很容易暴露凶手的本来面目!而忠王却是个王爵安稳而又深受圣上宠信的皇子,不会这么愚蠢地自寻死路吧?”大家随着我的话语,陷入各自沉思的境地。

在这个沉郁的气氛中,我的眼前却浮现出杨妍模糊的身影,但她那幽怨凄绝的眼神却异常地清晰,那眼神让我心中一酸。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试图暂时摆脱杨妍那双让我心痛的眼神,然而杨妍却在我的脑海中,转为一付媚中带笑的样子看着我。好象在说:“大郎,妍姐终于在你心中占了一点位置了!”我心中愈是怜惜,怜她痴情,惜她殒身。怜惜之下,一阵愧悔涌上心头,愈思愈愧,愈愧愈悔,几不可断绝。

“臣以为,此事必是忠王父子与杨国忠所为!”这句话唤回我飘渺中的神思,我举目看去,却是李泌如是说道。我心下一惊,略微一理思绪,直接问道:“杨国忠日前参与灭李计划。而且在表面上,本太孙对他甚为看重,他为何要谋害本太孙呢?”

李泌闻言,轻叹了一声,双眼一瞬不眨地直视着我眼眸深处,一语不发。我在惑然之下,却也有些不自在,我连忙问道:“长源,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李泌一收双目,复又轻叹一声说道:“太孙殿下近日所理政务繁多。有些细微之处,没有察觉到倒也罢了。然而,殿下天纵奇智,难道没有从宫宴之上,杨国忠的言行及虢国夫人的反应上看出来吗?”我闻言一怔。“心念转动起来,可是,思绪一触及宫宴之上的事,杨妍那幽怨凄绝的眼神或者艳灿的媚笑,就立时地浮现在我的心脑之上,完全不能静心细想。

岑参见我眉头紧皱的样子,轻叹一声说道:”殿上虽是天纵奇智,却也是天生多情,性情中人!杨妍虽不是殿下所害,但却是为了殿下而死,殿下心中岂能无动于衷?这也致使殿下的智珠暂昧,长源且代为释疑吧!“

李泌听得岑参所言,认同地点了点头,接着沉缓地说道:”那么,现在臣就把自己对整个事件的推理说一遍,殿下如有疑问,臣当再一一解答。“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确实无法理清当前的事务,便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

当下,李泌便展开了他的推理:”殿下当知,杨国忠之所以投于殿下地门下,全然是为了追逐权势。(我点了点头)而为了博得殿下的信任,他必须竭能尽心地为殿下出力,并且他在仕途上最大的绊脚石就是李林甫!恰巧李林甫也是殿下急欲铲除的对象。所以杨国忠一直表现出一付毕恭毕敬全力相佐的样子。而且,在他的心中一直认为,在李林甫之后,首辅之选,舍他无人!然而,待得李林甫倒台之后,杨国忠却愤然看到,大唐三省长官之中,一无他的存在,更遑论首辅之尊!自己不过是一把被人利用过的断刃残兵罢了,并且行将遭遇冷落,跑前跑后的辛劳,费尽心机的揣摩,到头来不过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而已,自己完全是被人戏于股掌的小丑般的人物!杨国忠如此想来,心中的嫉愤怨恨也就在不知不觉中膨胀起来。又见殿下虽然暂时没有整肃吏治的动静,但却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势,而杨国忠自知自己所行很有不妥的地方,于是,在所谓富贵险中求的赌性大发之下,为了死中求生,其至得取首辅高位,他主动拜访了暗暗藏有争位之心的忠王父子,求以拥立忠王,成不世之功!而忠王父子眼见数度几乎到手的皇位,如今算是落入殿下手中,心中忧愤至极,正苦思对策间,乍见杨国忠来投,惊喜之余,却也引起一些猜疑!加之两方有细节处,有待勤商细谈,所以就有了杨国忠在两日之内,造访忠王三次之事!双方之间商谈的细节虽不得而知,但最后却定下了宫宴下毒之策!“听着李泌的推理,我在连连点头之余!也为自己今天竟如智障者般地表现而戒惕不已。心中不禁暗想:难道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我原本真的很在意杨妍吗?一想之下,更觉有些头涨。

这时,李泌略一轻咳,润了一下嗓子,继续带着思索地说道:”杨国忠在定策之后,回归府第,定然在兴奋忐忑之间难以沉静。而五杨的宅地又是结连在一片,由此,不知因何机缘,此中情状凑巧被虢国夫人得知。而后,虢国夫人正如自己所写出的那样,在宗亲利益和私人感情的矛盾之下,她选择了代死之路!宫宴如常进行,而圣上之所以主动让殿下坐于左席,而不是右席,恐怕也是先到的虢国夫人的恳求所致,她是惟恐殿下原先理应坐的右边席面上,下有剧毒!及致忠王父子设词敬酒之时,虢国夫人更是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就已经算是注定了!“李泌的一席话毕,不禁深深地发出一声叹息,郭子仪和岑参也随着发出一声轻叹。我知道,他们是为了虢国夫人的选择而叹。而李泌推理之言,以情理而度,确实可以成立,我对李泌的推理当即就相信了八、九分,心中对杨国忠、忠王父子暗恨之余,对杨妍更是愧疚怜惜。

我极力地按捺住纷乱的心绪,尽力地想了一下,倒捕捉到其中的三个疑点,当下我问道:”那么,忠王父子与杨国忠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当着众人之面下毒呢?杨国忠为什么要自己亲自出面,敬本太孙以毒酒呢?这不是使自己的嫌疑更大了吗?“仔细思想,我提出的这三点疑问确实是很重要的地方,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李泌的整个推理就不能成立。

李泌沉吟了一下答道:”他们之所以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宫宴上下毒,以臣忖量,原因有三!一则,他们认为,殿下在经过宝寿寺的中毒事件和来庭坊的截击事件以后,在平时的衣食住行方面,殿下一定有稳妥而又较为严密的防范措施,要想在平日行刺或者下毒,恐怕成功的机率很是渺茫,只有在宫宴之上,成功的可能性才大些;二则,他们必定有完全可以嫁祸或者替罪的人,以消除自己的嫌疑,这一点,殿下倒可以拭目以待;三则,这铤而走险的勾当,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最容易让人把这个事件复杂化,在有人替罪的情况下,更容易消除自己的嫌疑!“李泌回答完我第一个疑问,却不禁感叹道:”这个计划虽有一丝险悬之处,但凡是谋刺的事情,哪能没有风险?就成功后的回报而言,这一点点风险又何足道哉?而且以目下的情况来论,这绝对是最高明的谋刺方法,就是让臣筹划!也没有比这更让人疏于防范的了,如非虢国夫人出现,殿下如今危矣!现在思之,臣犹冷汗淋然!依臣想来,忠王和杨国忠的才智绝不会思虑至此,一定是广平王李豫所设的计谋!此人笑于面而诡于谋,城府颇深,殿下日后当慎谨待之!“

听至于此,郭子仪忍不住催问道:”那么,杨国忠为什么要自己亲自出面,敬殿下以毒酒呢?这不是使自己的嫌疑更大了吗?“岑参却出言道:”听长源娓娓道来,我倒更明白了!这个问题我可以解释:杨国忠自殿下回返长安以来,言谈行止紧紧向殿下靠拢,而殿下与之也颇为亲善,不知内情如我等者,谁也不会想到甚为相得的君臣,竟然会反脸相向!况且,杨国忠乃是杨贵妃的堂兄,杨贵妃与殿上的渊缘人皆尽知;而且,以常理而论,真正的幕后黑手岂会自曝本相,自增嫌疑地亲自处在大庭广众之下?敬毒酒的人,只能是被人利用的不知情者而已,任圣上怎么猜度!也难以怀疑到他的身上!是吗?长源?“

第一百五十六章 议处杨钊

李泌听罢岑参的解释,点了点头笑道:”正是!“至此,我们对于宫宴下毒事件的真相基本已是了然于胸,我心里对忠王父子和杨国忠更为痛恨。尤其是忠王父子,以前李林辅关于忠王谋害我父亲的言语又涌上了心头。不过事有急缓轻重,况且,目下的形势也无法以这暂无实据的下毒之事来处置他们。我默想了一下,问向李泌道:”长源可曾知会吉温着手杨案之事?“

李泌闻言一愕,微一转念间,他立知我要以贪赃枉法之罪处治杨国忠,并以此为契机,展开肃清吏治的计划。李泌便再次出言劝谏道:”殿下可曾想过,杨国忠一旦得知自己祸罪将至,必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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