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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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振大唐-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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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嚼着一片葫芦鸡,悠然说道:“为兄要前往苏州,我们倒可结伴半途。”张玉霜琼鼻一皱,清雅的玉貌上显出一丝犹移:“你们一行就这七人吗?”显然,她不相信身为一国之君的我,会在寥寥数人的陪侍下,远奔江南。

我微微地笑了笑,便把我一行人众的资料,详细地告诉了她。我想,张玉霜作为可君的闺中密友,我对她在此事上倒也不需太过防范。而退一步来说,在相对安宁的大唐腹地,没有什么人能在一万豹骑的眼皮底下,与我们一行相抗衡。

说话间,那秀丽的汉女侍者奉上一具紫铜火锅,可人的胡姬则拿着姜、醋汁及豆腐青菜款款而来。我知道是乳酿鱼到了。因为这乳酿鱼的盛具就是紫铜火锅,而在食用乳酿鱼时,食者用筷子将鱼肉夹出后,一般是蘸姜、醋汁吃,吃过一半后,再向锅内继续加汤,放入青菜、豆腐,煮开后可连汤带菜一齐吃。

几乎可以说是前后脚的差别,老板娘也双手端上来一份菜。我乍一见这色泽金红的鸡翅,脑海之中,忽地灵光一闪,这哪里是什么黄金鸡翅,它就是贵妃鸡翅!我隐隐感觉到那杨玉环的下落,有可能在这里落实,心下不由一紧!

第二百五十二章 借词引美

我有此想法自非无因,想想看,若非有舞林高手的细心点拔,这小小的唐州酒肆之中,如何有把胡旋舞跳得如此好的汉族舞姬?若非有熟知宫廷御宴及官场菜肴的人指导,如何有模样火候神似的乳酿鱼和葫芦鸡?众所周知,杨玉环精擅胡旋舞,舞姿几无人可比。而她的身材虽然丰腴,但依然喜好钻研饮食之道,乳酿鱼的烹制当自不在话下。葫芦鸡在官场中流行之前,则是经过玄宗他老人家和杨玉环点评过的:

当初礼部要员韦陟韦在宽,凭借父兄的荫庇,贵为卿相。他穷奢极欲,特别讲究菜肴的精美可口。有一次,他命家厨烹制酥嫩的鸡肉。第一个家厨采用清煮后再油炸的方法,韦陟尝后认为肉质太老,让家丁将其鞭打五十;第二位厨师采用了先煮、后蒸、再油炸的方法,酥嫩的要求达到了,但由于经过这几道工序的折腾,鸡肉脱骨,成为碎块。韦陟认为这么好吃的鸡肉却没有形状,一定是厨师偷吃了,让家丁也将其鞭打五十;第三位家厨吸取了前两位家厨的经验教训,把鸡扎起来,经清煮、笼蒸、油炸后,终于烹制成不仅香醇酥嫩,而且鸡形十分完整,形似葫芦的绝佳菜肴。十分满意的韦陟便将这道新菜进献给玄宗皇帝,玄宗皇帝偕二妃品尝之后,一时高兴,题了“长安第一味”五字,杨玉环更因其形而称它为葫芦鸡,并让御厨学得这葫芦鸡的做法。从此葫芦鸡成为定名,且广传于京师的官场上。

再有,老板娘上的贵妃鸡翅,顾名思义,这个菜式却是在贵妃杨玉环的批点下,由御厨动手烧制而成的!还有一点,唐州距梁州也不是遥远,只是隔了金、邓两州而已。所以综合起来。我下了这个结论——杨玉环十有八九就在这温垆之内!

我虽得出这个结论,心中却更是沉郁,我自不能冒失地入室搜人。况且,我也不知道杨玉环为什么不愿意回返长安城,我该怎样才能见到她呢?沉吟之下,我不觉凝箸不动。我这份异样的神态举止,不只被端坐一边的张玉霜一览无遗,即连上菜之后,依然恭然侍立的老板娘也尽收眼底。

一时之间。整个雅间处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五名亲卫神态慎谨地进食,若是再非常仔细地观察,就可以发现这五人的注意力各有侧重点,两人紧盯着雅间外的情况,两人分别注意着左右两边屏风后的情形,一人注视着我身边的人。甚至包括令狐潮;张玉霜若有所思,美目一瞬不眨地看着我;刚刚遭受到我的冷遇的老板娘,则偷偷地打量着我的举止神态,眉目之间,幽幽中带着一丝茫然;倒是侍立于我身后的令狐潮,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唤起我的注意力。

“小人虽自诩熟读诗书,却不知公子适才所吟的诗句,出于何处?还请公子赐教。以增小人见闻!”令狐潮是两榜进士出身,即便说是熟知经史也不为过。只是他现在侍立于我的身后,一付家仆的模样,此话一出,让老板娘瞧向我的目光更是热切起来。而作为知晓我身份的张玉霜,对令狐潮之言却深信不疑:堂堂大唐帝国的贤明君主,身边陪侍之人,一定允文允武。绝对是文可治国、武堪安邦的杰出人才。

我正思忖间,虽然突被令狐潮的话语打断,但却由此灵机一动,忖上心来:不论杨玉环出于什么原因,不回返长安,但依照我们俩相处时的感受来看。她绝对不会拒绝与我相见,一旦她知道我身在唐州近在咫尺,只要有一点机会,她都会尽力谋得与我一见的!

当下,我心神一定,顺着令狐潮的话锋缓缓答道:“这并不是什么名诗涩句,而是我的寄以心思的诗余之作中的一句。帐房先生当然无从知晓了?”诗余,其实是词的别称。古词是始于南北朝时期的南朝梁代,形成于唐代。现在这个时代一般称其为曲子词或者诗余,以曲填词。

我相信,在我这一席话之后,老板娘定会出声相询,只要我相机而为,必定能让杨玉环知道我的到来。我想,只要让杨玉环听到我的声音,她会来与我相会。唉,为了让杨玉环知道我的到来,说不得我得再次袭改后人的作品了。

艳丽的老板娘听闻我写了一曲寄以心思地歌词,妙目一闪,果然依如我想,红唇轻启地说道:“公子大才,只不知小人是否有幸,可以敬聆公子的曲子词?”张玉霜虽然玉面上神情平稳,但由她闪烁的美目中,我仍然看出,她对于我的词作也非常感兴趣。我微微一笑,向老板娘颌首言道:“请老板娘召来一位善于吹箫的乐师来。”老板娘终于见到我和善的笑脸,心里不自禁地一喜,知道我是要吟唱词作,忙不迭地答应一声,就要转身而去。

“小弟闲暇时光,最喜洞箫,李公子若是不嫌冒昧,不若由小弟代为伴奏,如何?”张玉霜到得长安以后,作为我正妻的伴娘,当然听闻过我的“事迹”满耳,包括兴庆楼前的“个唱”。所以她现在既想欣赏我的词作,又想亲耳一听我的歌喉。此时听我要以箫伴唱,她不觉一时技痒,向我毛遂自荐起来。

这个“侠女”,明明玉貌清丽脱俗,再加上飒爽的英姿,煞是动人心魂,但她却一付冷若冰霜的样子,十分扫人的兴致。如今,张玉霜主动地毛遂自荐,我当然暗暗高兴。我潇洒地一拂衣袖,长身而起,表面上却仅仅礼貌性地微微一笑道:“如此,有劳贤弟了!调寄《蝶恋花》!”而后,我负手而立,目视外面的厅堂,静待着张玉霜先奏序音。

然而,张玉霜的箫声却久久未起,我有些不解地转目而视,但见张玉霜手执着一支色调古雅的洞箫,一脸难得一见的娇红。

第二百五十三章 蛱蝶恋花

我在诧奇之余,心中涌出一阵异样的感觉,张玉霜那吹弹可破的娇红丽容,不觉间在我心里烙下了一丝印记。

“李兄,这《蝶恋花》想必是个比较生涩的曲牌,小弟才疏学浅,并不曾听闻,倒让李兄见笑了!”张玉霜言下不胜怯怯,这一付小儿女忸怩羞惭的模样,倒让我心中暗生怜惜之意。一旁的老板娘也恍然认出她的少女身份,媚目不由一黯。想来,她眼见张玉霜如此美貌清雅,便误以为与我是壁人一对,顾量自身,她不由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

我一怔之下,猛的心中恍然,这《蝶恋花》的牌名,是宋朝的晏殊根据梁简文帝乐府“翻阶蛱蝶恋花情”而名,而这个词牌在唐时的教坊曲名,却是《凤栖梧》!难怪张玉霜她怔然不知,我心中立即思想对策。

“呃,这个曲调贤弟岂能不知,它原名《凤栖梧》,又名《鹊踏枝》的便是!因近来为兄闲读梁简文帝的‘翻阶蛱蝶恋花情’,不觉又为它冠上《蝶恋花》之名,咎不在弟,错全在兄,为兄在这里向你致谦了!”无所遁词的情况下,不忍见张玉霜羞窘难耐的模样,我只好把晏殊的“功绩”全部放在我的身上。

我的这番言语果然起了解窘的良效。满面羞惭的张玉霜闻言,玉貌中的红晕稍平,妙目盈盈地向我一瞟,见及我目光灼然地注视着自己,她妙目立若惊鸿地一收,玉颊却又腾出两抹淡淡的红晕。她默然地将螓首轻垂,只把箫轻柔地放在香唇上。

其实,张玉霜所用的箫,并不是我所想要的排箫,而是洞箫(单箫)。原本我想要的是这个时代非常流行的排箫。唐杜佑《通典》载:箫,编竹有底,大者23管,小者16管。长则浊,短则清,以蜜蜡实其底而增减之,则和。指的就是排箫,它在南北朝、隋、唐各代的宫廷雅乐中,都占有较为重要的地位。

排箫和洞箫的音色虽然同样婉转柔美,余韵深长,但我一直认为,排箫比洞箫的音色更为质朴。更具有原始的风味,其发音也比洞箫更为清脆、圆实,更具有穿透力和共鸣性,其音仿是从心朋底部滚沸震荡而出,应该非常适合柳永《蝶恋花》中的深婉的意境。

然而,箫音渐起,序章传来,我却又感觉着洞箫的声音更为贴近词中的意境。洞箫(单箫)原本是称为羌笛,最初只有四孔。在汉时传入中原,经京房加了一孔,又经西晋的列和、荀勖各加一孔,始有六孔,五音至此而齐备。到唐朝的时候,才取名为“洞箫”。

洞箫原本分为三个音区,如今张玉霜既已知道所奏的。是抒情写怀的《凤栖梧》,便全然不用清越明亮的高音区,只是频频在中、低两区间转换。因此,在序章声中,一会儿箫音深沉、哀郁,给人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感觉,一会儿音色苍润、空漠,温婉之中又含有内在的力度。

我听闻到张玉霜如此高超的吹奏,不敢怠慢,连忙敛思凝神,和着张玉霜的箫声,暗凝一丝功力,轻缓地吟唱起来。本来,我的用意是借着吟唱曲子词来使杨玉环自动设法现身。可是,因为我不想贻笑方家,便把注意力沉浸在箫音中,沉浸在《蝶恋花》的词句之中。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不知不觉间,我在柳永这么缠绵徘恻的词名中渐渐沉迷了,眼前风韵十足的老板娘依稀就是荡媚撩人的杨妍模样。虽然我心中清楚地知道,妍姐已然逝去,代我而逝!但心中的愧疚和悔恨,夹杂着思念涌动而出,我直接把眼前艳媚的老板娘当作了替代对象,把自己心中的情绪的完全地表露出来,目光痴执地注视着老板娘那双媚力十足的妙目。

终于,曲终歌歇。洞箫弱奏的余音,依然袅袅不绝,我蕴含着刻骨铭心的思念和愧悔的吟唱声,似乎还在大家心中回旋激荡,一时众皆无声。老板娘已是一脸痴迷,在目光中与我缠绵,而她的妙目之中,早已是珠泪涟涟。

“此曲这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唉,‘衣带渐宽终不悔’,这是多么入骨铭心的描述啊!真是曲妙歌也美,两者真是相得益彰啊!”良久,令狐潮的一声似乎别有用心地赞叹,让我由怀旧的情绪中回过神来。转目而视,却见清丽无双的张玉霜美目一片微红,动人心弦的玉貌上再无一丝淡然之色。

老板娘见我移目它视,阅历颇多的她,心下立知自己适才不过是一时替代的对象,那因品味我目光中的痴执而所得到的甜蜜中,不由涌上一阵酸楚。

“小弟只听闻李兄击鼓豪歌,却没有想到这么缠绵婉转的曲子词,竟然也会是出于李兄之手!”玉貌绮年的张玉霜美目中带着一丝倾慕的色彩,娇声说道。这时,别处雅间中的人大概也醒过味来,恭维叫好声一时不断。我的声调唱腔杨玉环自不应陌生,如今词曲唱罢,我的心中倒有些惴惴不安起来,既期盼杨玉环的出现,又有些不自禁的紧张,对于四周的恭维叫好声完全置若未闻。

闻听张玉霜隐带爱慕的言语,瞧着她清丽脱俗的玉容,已然带上一抹俗世间的晕红,我心中一荡,适才残留在心间,对杨妍思念和愧悔的感觉登时无影无踪。看来,我真是个好色之徒!我在类于微醺的感觉中,心中不由给自己定下这个评论。

注:“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原系杜甫上元二年(761)作,此处只是略微引用。

第二百五十四章 再逢玉环

当下,我随口言道:“此不过是一时伤春悲秋之作,何当赞誉;身为男儿自当振作,自强而不息,成就一番功业,万不该终日沉浸于悲天怨地的风花雪月中!”我这随口之言的背后,却隐隐含带着在美色之前,禁止不住的气血涌动。

此言说出的同时,我的身躯不由一正,一股男人的豪情在这一瞬间勃发,身姿益显得轩昂不群。张玉霜及老板娘均不由美目一亮。然而,功力深厚的我,却隐隐之间,听到侍立我身后的令狐潮,轻悄地喃喃叹道:“唉,高,真是高明之极!”我不由心中微微一呆,随即有些愤然,心知令狐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却也不好理论辩解。

就在这时候,一具美好的躯体由外面的厅堂之中,袅袅地行向我所在的雅间。只不过,虽则她凹凸有致的身姿映入我的视线,但人的美丑与年龄,我却无从辩别——因为她头上带着大唐比较流行的帷帽。

帷帽又称席帽,原本是胡羌民族因西北多风沙,创制出来用以遮蔽风沙侵袭的“幕离”。但传到内地,与儒家经典《礼内侧》:“女子出门必拥蔽其面”的说法相结合,转化成为妇女出行时,为了遮蔽脸容,不让路人窥视而设计的帷帽。这种帽子多用藤席或毡笠做成帽形的骨架,糊裱缯帛,有的为了防雨,再刷以桐油,帷帽四缘为垂挂一圈网子,网帘一般垂至颈部,可以不妨碍视线。

本来,考究一些的女子还在网帘上加饰珠翠,就显得更是高贵华丽了。而眼前的这位女子的网帘上一无所饰,倒更显出她的素洁淡雅,配上她上白下青的窄衫长裙,虽不见她的玉容娇貌,这一付神仙体态神秘面容,却更撩人情思!

原本在猛然间,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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