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练也练完了，该停下来了吧。”
第八十章 理学大师
“好了！玄通，停手吧，带陆兄来圭峰山凌云峰！”王重阳的声音，自那全真派内远远的传了过来，声音悠长，清晰入耳。
圭峰山上，瀑布巨石突兀，环绕而成一潭，潭水清可见底，细石如鳞，历历可数。瀑布下游水势平缓，形成一湖。湖面波平如镜，湖周青山似屏，这也算是终南山上的一处雅景。
刘成带着王重阳口中那姓陆之人，来到了这林云风上，只见王重阳坐在一棋台前，好似一驾鹤仙人般，飘然出尘。
“陆兄来王某这荒山僻野，所为何事呢？”捋了捋长须，王重阳笑着问道。
那怪人笑了笑，也不回话，缓缓的坐到了王重阳的对面。
“江湖之中传言，华山论魁首，五绝凌天下，王兄如今可谓是那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了。陆某此来，只是为了借阅那演山先生所著之九阴真经罢了。”
好似早有所料一般，王重阳脸色都没变一下，戏谑的笑道：“九阴真经乃是江湖之中，人人欲得之物，陆兄就这么肯定，王某会将之借阅于你？”
“陆某本就没想过要这般轻而易举，便得那九阴。论武功，王兄已是天下绝顶之人，在下亦无把握。所以此次陆某准备与王兄文比，陆某若是侥幸取胜，还请王兄将那九阴借我一借，如何？”
“陆兄可是连那紫阳先生都能辨个输赢之人，如今却又来欺于我王某人了吗？”王重阳笑看着那陆姓之人，一脸戏谑的盯着他，好似在说，我若不比，你待如何？
“这个……”那姓陆之人有些踌躇，想了想后，拱手说道：“若是王兄实在不愿，陆某告辞便是。”
“哈哈哈哈……”王重阳仰天大笑着，开口说道：“王某已是那将死之人，又有何事不能。能与这当世理家大贤品茶论道，王某之幸也，只是希望陆兄别用那太极无极的话题来谈，角度不同，王某可不指望自己在那太极理论上，能胜过紫阳先生。”
刘成和林萦玉静立于一旁，不言不语的听着这二人的对话，有些大概的猜到这眼前之人，乃是何人了。
“原来是他，难怪能使那太极之道。”刘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那紫阳先生，名为朱熹，甚至一度被那理家之人尊称为朱子，圣人。而眼前这人既然与其论过道，还是那太极无极的话题，听王重阳的话，其好似还胜过那朱熹。
“夫君，那人乃是何人，看样子，师尊和你好似都认识他一般。”林萦玉俏眉微皱，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刘成，缓缓的问道。
刘成笑着回道：“当世之上，能与那朱子论道，还能得胜者，恐仅有那心学大家陆子的四兄梭山居士陆九韶了。”
林萦玉听到此话，眉头反倒皱的更紧了，怎么想也想不到，理学是什么？心学是什么？那朱子是谁？那陆子又是谁？梭山居士陆九韶又有何名气？
看着身旁的丽人，眉间重重的疑云，刘成缓缓的伸手抚了抚其额头，将那微皱而起的云状纹路缓缓的抹平后，笑着说道：“这些，待往后为夫慢慢教你，你只需知道，此人在那儒家理学之中，乃是一方大能便是。”
“夫君，萦玉是不是很没用啊。”听到刘成的话，林萦玉不断没有开心起来，反而更为失落，低头细声的说道。
“这话从何谈起？为夫的萦玉又怎么会没用呢？”
“萦玉会点武功，可是至今为止，遇到的人，好似都比萦玉的武功要高出许多。不会煮饭，不会洗衣，不会女红，甚至连这儒家到底是什么东西，萦玉都不明白。”林萦玉越说，心情就越是低落，好似她已成了个一无是处的花瓶一般。
“这世上，不会洗衣煮饭女红的女子多了去了，也没见有人说她们没用吧？而且我们这些年所遇之人，都是当世绝顶之人，往后就算萦玉你想遇到都很难了。至于那儒家，普天之下，又有几个女子敢说儒家学说通了几分？”刘成笑看着林萦玉劝导似的说完，又缓缓的笑着说道：“何况，萦玉会伺候为夫就够了，又需要会那么多干嘛？”
林萦玉听到刘成的劝解，撇着脑袋想了想后，缓缓的问道：“夫君准备何时去那华山？”
“你问这个干嘛？好了，好了，别皱眉头了，再皱就老了。如果无事，三月后去。先听师尊与此人论道吧，这应该是当世之上，最顶尖的一次论道了，错过了，就真的可惜了。”刘成笑着捏了捏林萦玉的俏脸，抚了抚其皱了多时的眉头，便转头看向了王陆二人。
他没看到，就在其转头之际，身旁的林萦玉捏了捏粉拳，好似坚定下来了什么心思一般。
刘成静静的看着前方的二人，这两位，一个是道家宗师，一个是理学大家，这两个人要谈论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对于自己往后的境界提升，都是大有卑益。
只见那陆九韶想了想后，随口便说道：“久闻王兄先天功大名，今日我们便谈那先天一气吧。”
“喔？”王重阳疑惑了一下后，颔首笑看着陆九韶，一脸古怪的道：“看来陆兄这是算定了王某人会答应，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王某人自己钻进去了。”
陆九韶脸稍稍红了些许，瞬间便恢复了过来，口中说道：“如果王兄不愿，我们换个便是，换个便是。”
“罢了罢了，在这先天一气上，我王重阳都不能胜的话，其他的学说更是别想同你这理学大师相谈了。”随意的摆了摆手，王重阳笑着说完，对着刘成和林萦玉招了招手，“玄通，萦玉，过来坐下吧。今日不管是谁胜谁负，对于你们二人，都是一番很好的机遇。”
“是，师尊。”刘成应了一声，便拉着萦玉在那棋台旁，缓缓的盘膝而坐。林萦玉坐在其身旁，缓缓的倒在了其怀中。
“好一对璧人。”陆九韶抚了抚须，笑赞了一声。
“陆兄，咱们开始吧。”
第八十一章 绝世理论
“先天一气者，天地万物之本。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王兄不知陆某所言，可对否？”陆九韶笑着说道。
王重阳缓缓的回道：“圣人之言论，重阳不敢贬驳。不过在重阳看来，一气者，一元而始，一气而终。若化那后天之阴阳，何谈本哉？”
好似早已料到王重阳会这么说一般，陆九韶待其话毕，便张口说道：“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此乃世界演化之道。待万物茁壮，世界圆满，自然可再化那一气。此一气比之那始之一气，岂不更为圆满？”
本来听着王重阳的话，刘成还以为自己的先天功，已经练岔了方向。只因，此刻他那先天功，早已由一气化了阴阳，阴阳虽仍是和那先天一气揉和在一起，却早已失了那股精纯。
如今再听到那陆九韶的话，刘成眼前一亮，自己是不是可以从那世界演化的方式着手呢？由一气化为纯粹的阴阳二气，再由二气化三，只是这三是什么？那样还能算是先天一气吗？
“所谓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又岂能万事都追求圆满？”
这句话乃是道德经中的一段，刘成自然是熟记于心，其意思乃是，事物壮大了就会走向衰老，正常的可变为反常，善良可变为妖孽。要求圆满，不如不干。尖利锋芒，难保久常。财宝盈室，谁能守藏。骄奢淫逸，自寻祸患。成功了便隐退，是天地法则。
两人这般引经据典，谈古论今的较量，一直进行了足足三天三夜，期间孙不二送来了数次饭，刘成和林萦玉更是动都没动。看那两人辩来辩去，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林萦玉不是看到刘成还听的津津有味，恐怕早已靠着其身子睡着了。
这三天里，王陆两人到了后来，可谓是辩的口沫横飞，差点一场全武行都使了上来。而刘成，则是一边听一边想着。对于自己的路，其实他一直都没怎么规划过，有什么，就要什么。得到什么功法，就练上一练。
此刻，刘成的内心深处，反倒更希望陆九韶赢了。毕竟那九阴真经上面的全部东西，他早已都熟记于心。而且这陆九韶只是借阅而已，不过在王重阳这个位置上，想让他认输，刘成还真没指望过。
就在这时，一道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话，居然从王重阳的口中传了出来：“陆兄，你赢了。”
“侥幸！侥幸！”陆九韶拱了拱手，却是没敢显露半分骄傲，他是知道，自己赢的是多么的侥幸。自己所说的，不过是个如今基本不能成就的理论而已。
“陆兄你这套理论可称绝世，但是成就如何，终究是难以肯定，望你好自为之。玄通，将那九阴真经给陆兄吧。”
原来最后，陆九韶说了一段典故，乃是那盘古开世界，清浊两分为天地。那清气为阳、为乾、为天。浊气为阴、为坤、为地。天地交汇，阴阳并济后出现了人，此是为三才。随后阴阳衍生出地火水风，是为四象。随着世界的逐步演化，由那四象慢慢的演变五行，演变诸天万物，这才有了一个完完整整的世界。
而他的理论便是，以己之身造就一个小世界，汇聚先天一气，化阴阳，演三才，衍四象……逐渐在体内造就一个小世界，直到世界归一，再化先天一气。
陆九韶自己也知道，他的这套理论，也仅仅只是理论而已。其若要成哥，需要的时间，连他自己都算不出来。只不过现在的他，为的只是在理论上压过王重阳，得那九阴真经一阅而已。
只是，他并不知道，一旁的刘成却将他的理论，牢牢的记在了心底。有时候，那些神灵惧怕人类的，便是那肆无忌惮的想象，只要那些想象变成了真实，那些神灵的地位都很可能会造成威胁。
这套理论到底有多大威力，刘成并不知道，但是他还是想去试试。他始终记得，自己才当混混那会，一位老人告诉自己的话。路是要自己走的，只要选择了，就要坚定的走下去，不管那前方是那刀山火海，还是那万丈深渊。除了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外，别无他路可走。
平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有着一颗不愿平凡的心，如果你不甘于平凡，就只能去砍，去拼。砍断前路的一切荆棘，拼掉路上每个拦住自己的强敌，这就是不甘平凡的代价。
就在刘成暗暗想着这一切的时间里，那陆九韶已经将那九阴真经读了一遍。此刻正盘膝坐地，运功修炼了一番，这一经修炼，他就沉迷在了其中，不能自拔。
待过了片刻，陆九韶起身，一遍摇着头叹着：“这九阴真经阴柔偏颇，九阴极盛便是灾害，女子修炼或许可行。若是男子修习，没有一身强绝的阳刚内气在身，恐是要成那绝欲之人咯。”说着，眼角还撇着刘成，好像是在说，你搂着天仙一般的娇妻，却要与那天阉之人等同，当真是暴敛天物。
“前辈大可不必这样看着玄通，玄通可没傻到真去将这功法修炼一番。”撇了撇嘴，好似在报复陆九韶那番言论一般。反正这功法只有傻子才会修，你刚得到便修了，与那傻子无异。
“呃……”陆九韶好似被噎住了一般，有些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看到那陆九韶吃瘪的样子，王重阳那是一阵的开心。谁让这混蛋拿一套不能验证的理论来自己这招摇撞骗，真要是直接要那九阴，自己还能不给他不成？
“陆某早已年老，可没那娇妻，练或不练可没多大关碍。”
“那玄通祝陆前辈，得这九阴真经之助，返老还童，娶上十七八房国色天香的妻妾。”刘成恭恭敬敬的说道，惹的一旁的林萦玉娇笑不已。
那陆九韶苦笑了一声，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个没大没小的混小子。暗自摇了摇头，却又很是无奈，谁让自己没管住那张嘴，先招惹的刘成呢。
第八十二章 江湖中人
陆九韶走了，正如他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好吧，他不是那徐志摩，他是实在没那面皮再待下去了。
在将九阴真经还给刘成后，他就道了声告辞。
他说，他这一生追求完美，这般有缺陷的九阴，并非他心目中所想的那般神奇，他要去找寻他心目中完美的功法。如果没有，他就自创一套。
此刻的刘成，也已大概的猜出了这陆九韶到底是谁。记得原本看那九阳真经的简介时，有过这样一个版本，说是有个一生之中，做过儒生、做过道士、也做过和尚的人，和王重阳一番赌斗得胜后，参阅了那九阴真经。后感那九阴之缺陷，便去做了和尚，在少林寺中创出了那九阳神功，遗留在了那楞伽经内，后被那张三丰的师傅，少林藏经阁又一扫地僧觉远和尚发现。
此时想想，这陆九韶应该就是那赌赢王重阳后，参阅九阴，创出九阳神功的神秘人了。此刻的他，应该已经踏在了寻找完美功法的路上，或者是去那少林寺的路上了吧。
不管这陆九韶去了那里，刘成知道，此人注定了只会成为自己记忆中的一名过客。也许自己会永远记住这个过客，却很难再有什么交际。
“陆九韶的追求乃是完美，那么我的追求又是什么呢？”遥望着远方的高山，刘成暗暗的想道。
“走吧，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凉了。”拍了拍怀中的林萦玉，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而王重阳，早在那陆九韶走了之后，便已离开了这凌云峰。
在全真休息了三个月后，刘成辞别了全真的众人，带着林萦玉踏上了前往华山的道路。
出了全真派的刘成，携着林萦玉踏足在终南山和华山之间的每个小镇。
此刻，坐在一个小镇客栈内的二人，正听着那不远处一个说书人的评书。
“话说，当日那华山之上，聚集了当世顶尖的几名高手。他们在那华山绝顶之上，打的叫一个山崩地裂，直把那华山之巅，打成了一片废墟。他们便是如今那江湖之上鼎鼎有名的天下五绝。”
“这五绝之中，有一人，乃是那中神通，全真派掌教王重阳王真人，王真人有一小徒弟，这小徒弟便是那江湖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剑仙，刘玄通。”
“在那华山之上，中神通被异族中人围困，剑仙手持三尺青锋，助其师傅王重阳，硬生生的从那异族之人中杀了个七进七出。下了华山后，剑仙刘玄通浑身是伤，眼睛都不眨一下。”
“说起这剑仙，就不得不说说他的一名红颜知己了。这位红颜便是江湖中盛传的月寒仙子林萦玉。听说其长得是花容月貌，简直是那月宫嫦娥下凡一般。只是这月寒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