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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凡提默然旁观敏锐地察觉到少年心里隐含的愤怒和仇恨只是现在明镜的心情恐怕坏得无以复加也不好仔细询问干脆也当个闷葫芦。
在三人诡异怪诞的沉默中车队呼啸着掠过一片片沙海随着头顶的烈日逐渐西下沙漠的边缘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瓦仑城矗立于撒哈拉大沙漠西南是通往西方贵族领地的必经之路。城市距离撒哈拉大沙漠边缘八十公里而从瓦仑往西行一百七十公里就是明镜此次下山入世的目的地天娜郡主的封地卡扎非城。
由于特殊的人文地理位置受到撒哈拉大沙漠上常年的干燥热带空气和土地沙化的影响瓦仑城气候恶劣全年少雨。而城内的土地也大多干燥缺乏养分无法展种植业和畜牧业再加上所处的地区距离几个大城都有不短的路途瓦仑成了奥罗帝国国土上可有可无的贫瘠之地。
从帝国成立以来瓦仑就一直处于无政府管辖的状态没有一个贵族会看上这块不毛之地而这里地处非洲大陆的内部也没有大规模驻军的必要。因此历代奥罗皇族对这里的政策都是放任自由也就使瓦仑城成为盗贼工会、黑暗工会以及大大小小的一些人类和变种人抵抗组织的聚集地。
第十章 恩怨分明（中）
耶修之矛的车队在刚出沙漠就停了下来隔着一望无际的非洲大草原瓦仑城高耸的城墙隐约可见。由于是被政府遗弃的城市所以还保留了几个世纪以前的建筑风格宽阔的土石材质城墙仍旧是保护城市的第一道防线。
阿凡提远远地望着那经历了数世纪沧桑的城墙苍老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精光率先下了车。紧接着耶修之矛的其它成员也都陆陆续续从高悬浮suV上跳了下来在沙漠边缘的草地上站成一个队列。
明镜一手拉着天娜郡主施展御空力飘然从车厢内飞出来。倒不是他有意显摆而是为了防止天娜半路脱逃在她醒来以后阿凡提老头就不知从哪儿找了根高强度的绳索把她绑得跟粽子一样别说逃跑连走路都有困难。
站到草地上闻着那久违了的充满自然的泥土芬芳味道少年心里突然有些感慨。
耶修之矛全体成员都沉默地肃立着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明镜和天娜。
打从记事以来明镜就没被这么多人这样眼睁睁地瞪着看过顿时额头上冒出了一圈汗。天娜反而显得格外镇静傲然地承受着众人目光的注视。
大约是看出了少年的尴尬阿凡提长老咳嗽一声慢慢踱到明镜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小伙子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亲口承认的耶修之矛的新领袖他们都在等你话呢。」
又来了！明镜顿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击退变种人皇家卫队后这个见鬼的老不修就像一只苍蝇一样时时刻刻都在给自己灌输关于「耶修之矛新领袖」的思想也不知这老头到底看上自己哪一点非要把什么领袖的帽子扣到自己头上。
幸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洗脑」运动明镜对阿凡提老头的喋喋不休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免疫能力全然当作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阿凡提对于少年装聋作哑的态度一点也不以为忤仍然是笑咪咪地道：「还用问？当然是处理你手里这位了。我们现在已经安全出了沙漠如果要放人就该放了；如果不放那……你看着办吧嘿嘿……」边说还边递了个暧昧的目光过去。
明镜被老头那颇有深意的目光看得背后毛连忙扯开话题道：「那……那大家的意思如何？现在我们确实安全了吗？」
老头眯着眼睛在耶修之矛的队伍里扫视了一圈笑着回答：「大家的意思就是听你的你说放就放你说留就留。」顿了顿老头又低声补充道：「不过似乎这个小姑娘的老子跟你有仇？」
明镜默然虽然他也不想把对父亲的仇恨转移到女儿身上可玛巴斯兄弟逼死他的恩师安巴法王毕竟是事实这是少年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的。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天娜变种人郡主冷冷地回瞪着他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桀骜不逊的神色。
放还是不放？少年的心里激烈地斗争着却迟迟得不出结论无奈之下只好对阿凡提长老道：「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有约在先我们还是……」
「约？什么约？我有跟他们约定什么吗？」阿凡提飞快地打断了明镜的话笑吟吟地瞄着脸色不善的天娜郡主道：「小伙子你可别忘了当时我是怎么说的？」
明镜哑然。
确实当时面对马可贝帝伯爵的时候老头说的是：「既然如此我阿凡提．迈买提也可以代替我们整个耶修之矛立誓只要你们遵守约定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领！」根本就半个字也没提到要放人。
阿凡提却抛开了愕然的明镜和忿忿的天娜转而朝着列队静候的耶修之矛成员大声道：「孩子们这个变种人姑娘是奥罗的郡主她父亲就是一直大力压迫人类反抗组织的玛巴斯郡王也是我们新领袖的仇敌你们说放不放？」
所有的耶修之矛成员都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大声吼道：「不放！」
「变种人那样对待我们人类我们凭什么要释放俘虏？」
「对啊这女的是奥罗帝国的贵族把她留下来对我们来说更有价值。」
「我们只答应不伤害她没答应放人！哈哈阿凡提长老你可把那些变种人耍得惨了。」
一片嘈杂的声浪中天娜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这些反抗组织的成员或多或少都和变种人──尤其是变种人贵族有着刻骨的仇恨既然加入了这种武装反抗组织个个都是无法无天的家伙现在被阿凡提几句话挑起了深藏的怒火哪里还会考虑应不应该把仇恨倾泻到这个少女郡主身上？
天娜的脸色越来越白却仍然倔强地仰着头在周围人类一片的斥责声中孤傲得像冰山上的一朵雪莲。阿凡提长老默然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脸上都是挣扎神色的明镜淡然一笑不再说话。
明镜也在看着天娜看着她如此倔强地保持着那一份彷佛与生俱来的清高孤傲突然像在心里最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样。少年猛地抬起头快步迈上前挡在天娜的身前一把抓住了她冰冷的小手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我决定放了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刻集中到那个英姿勃的少年身上就连他身上因为多次战斗而破碎露出了肌肉的衣服都显得更能衬托出一股英气。
整个车队在眨眼间变得鸦雀无声只有引擎的轰鸣还在提示着时间的流逝。从沙漠上吹来的炽热的燥风拂过了少年的脸庞吹起他身后少女鬓角那几缕柔顺的秀。
阿凡提老头促狭地眨了眨眼睛看看一脸正气的明镜又看看有些茫然失措的天娜再看看愕然的众人突然就跳到了场子中央大声地道：「一群小屁孩儿！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领袖说的话吗？放人！」
耶修之矛的全体成员彷佛都惊醒过来再没有一个人说出半句要留下天娜的话来。各人都匆忙地跑向自己的车辆检查武器动引擎空旷的草原上顿时一片忙碌只剩下明镜和天娜呆呆地站在原地。
小光头茫然地摸摸了后脑勺突然现自己似乎被阿凡提这个老狐狸给耍了！这死老头刚才那一句话完全是落井下石现在明镜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当耶修之矛的领？那好啊既然不是领说的话就等同放屁那天娜郡主也就别想放了乖乖给我扣下来吧。
想放了天娜？那更好领袖说的话就是命令耶修之矛上下哪个敢反对。放是顺理成章而明镜这个领袖的大帽子也就戴得更是顺理成章了。
哑然半晌小光头终于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对着奸笑不停的阿凡提老狐狸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老家伙以得意的奸笑声回应递了把匕过来。
第十章 恩怨分明（下）
接过匕明镜颇有些郁闷地把天娜身上绑了无数圈的绳索给卸下来扔到一边小声道：「你走吧这里离你的封地卡扎非城不远了别再被人给抓住。」
「我不要人类的怜悯！」天娜冷冷地瞪了明镜一眼脚下半分也不动。
明镜可算是彻底见识到这位郡主大小姐那骄傲的脾气了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死要面子。少年无奈地摇摇头在身上摸了半天最后还是厚着脸皮向躲在一边贼笑的阿凡提老头借了几个储值芯片过来塞到天娜手里。
「看你的样子……没带钱吧？」
天娜脸上一红没有说话小手用力朝后缩但终究无法抗拒少年的力气默然地接过芯片紧紧地握在手里。
明镜看她还是不动有点急了问道：「你怎么还不走？还需要什么吗？」
天娜板着脸摇头就是不动。
明镜不耐烦了一挥手御风境界的御空力沛然而至学自大天使长加百列的气流控制术随心动一股平顺柔和的气流顿时把天娜娇小的身躯卷出了数米外。
天娜的脚刚一着地立刻转过身来冲着明镜大声道：「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不需要人类的恩惠！钱……我会还给你的。」
明镜愕然无语愣了片刻才沉声道：「我叫明镜密宗安巴法王座下弟子。钱就不必还了我们人类没有那么小气！还有告诉你父亲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去找他算一算我们之间的血债的让他等着我！」
天娜默默地听着看了明镜半晌终于一顿足转身朝着通向卡扎非城的大道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在道路尽头。
送走了天娜明镜的心情说不出的郁闷。一想到自己居然亲手放走了杀害恩师的仇人的女儿他心里就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压抑感。可理智又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杀人的是玛巴斯、玛帕斯兄弟不是这个年龄或许还比自己要小的变种人皇族少女。
心情欠佳明镜也就更提不起兴致去和老奸巨滑的阿凡提老头争论什么耶修之矛领袖的问题反正都洗不清了干脆既来之则安之。
耶修之矛组织伪装的变种人马戏团在撒哈拉大沙漠的边缘停留了大约半个小时进行装备的整理和人员的伪装。先前在沙漠腹地和变种人皇家卫队仓促相遇打了一场胡涂烂帐大多数成员根本就来不及完成变种人的外表伪装。
现在即将进入瓦仑城即使这个城市一向是在变种人驻军的控制范围之外也不代表人类就可以在这里畅通无阻。为了安全起见预先作好伪装措施还是必要的。
至于阿凡提老头既然已经成功把明镜绕进了耶修之矛成为了新一任的组织领袖老头也就不再废话。趁着组织成员忙着进行自身和车队伪装的时候老头把明镜拉到一边开始给他详细讲解有关耶修之矛的一些内部情况。
作为奥罗帝国内部历史最长久、影响最深远也是目前声势最浩大的人类武装反抗组织耶修之矛的名气对于变种人来说绝对不亚于以情报系统闻名于全奥罗的雷札会。只是在针对两者的态度上奥罗政府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对待以变种人贱民为主要成员只包含了极个别人类的雷札会官方更多的时候是把它当成一个桀骜不逊的地下组织来看待虽然在明面上也会打压可是碍于雷札会无孔不入的情报渗透能力奥罗的上层很难彻底跟雷札会划清界线往往有的时候表面上限制雷札会的活动暗地里却派专人拿着大堆的储值芯片上门去购买连政府间谍也无法得到的重要情报。
而对于旗帜鲜明地反对变种人执政的纯人类抵抗组织耶修之矛奥罗政府的态度就完全是赤裸裸的血腥镇压了。每年都会有大批的耶修之矛成员被政府的间谍挖出来然后被以各种残酷的刑罚处死。而耶修之矛也在各地不断掀起反抗斗争甚至会策划局部的小规模起义每次都会给予变种人沉重的打击。
作为一个纯粹以武力抗击执政阶层的武装组织耶修之矛在实际战斗力上远远越以盗贼工会为背景的雷札会。这次前往瓦仑的马戏团不过是冰山一角在奥罗各地隐藏在茫茫人海中的耶修之矛的潜在势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阿凡提老头甚至颇有些骄傲地说在非洲大陆每十个人类里至少就有三个是耶修之矛的外围成员！
如此庞大的组织要达到有效的运行就必须有个强力的领袖。除此之外还需要一个建立在普通成员之上的精英团体来完成复杂的人事、战略等工作。
说到这里老头颇为自豪地指了指身后那些忙碌的年轻人们道：「看到了没有？他们这些人就是整个耶修之矛的中坚力量。现在他们就是你领导耶修之矛的左右手！」
「可惜的是……」老头突然叹了口气「最近几年来我们空有出色的精英团队却缺乏一个强而有力的领导者。自从上一任领袖在卡扎非起义中牺牲后耶修之矛里再也没有出现能抗衡变种人强者的武学高手了……直到你拦住我的车队！」
明镜静静地听着身为耶修之矛席长老的阿凡提的话心里却是波澜滔天无法平静。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在飞空艇上暴露了身分被迫在沙漠里打劫过路的车队居然打劫出这么个恐怖的地下力量来！按照阿凡提的话来说抛开高手的数量光凭组织实力耶修之矛绝不会逊色黑暗工会多少。
至于自己被贼老头当成打手招揽的问题明镜倒不是很在意。反正自己一个人下山报仇不就是想凭借一己的战斗力为恩师讨回公道吗？反正都是打架加入耶修之矛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更何况在经历了诸多事情之后又跟阿凡提这样的智者畅谈许久少年的心性在不自觉中已经受到潜移默化逐渐从一个满心只想着为座师报仇的卤莽少年开始朝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成长着。
明镜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开始理解少林无常和峨嵋塞德娜这样的新人类强者他们忙碌一生到底是在追求什么。而对耶修之矛的了解也让他慢慢开始学会把人类和变种人之间的世纪之争当成一件匹夫有责的大事来看来担当。
或许连阿凡提长老都没有察觉到此刻在少年的心中奥罗帝国人类宿命这样的问题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飘渺不可及的空想。
第一章 峨嵋女徒（上）
在两人的交谈过程中整个耶修之矛车队已经完成了整修所有人员也重新做好了伪装就等他们的新领袖和长老下达命令了。
阿凡提仔细检查了一下成员的伪装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朝明镜道：「小伙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这些孩子的头了试着出你的第一个命令吧。」
明镜凝重地点点头目光顺着高大的悬浮suV朝每个人的脸上看去。全体成员无论男女都把胸膛挺得高高的骄傲地接受他的目光注视。
阿凡提小声的在少年耳边提醒道：「我们这次穿越沙漠是要去瓦仑城接收一批由人类方面支持过来的军火。」
「人类方面？」明镜愣了愣下意识地道：「人类世界支持的东西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