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草为妖-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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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左右逢源　（二）开工大吉

今天是上工的第一天。一大早，姜女郎就唤起了小草，盯着她换上方士服，收拾妥当，才批准她出门。

“一同走吧。”昨晚的不速之客拿起混饭吃的铃铛招幡，一道出了门。

走得远了，小草看着四下无人才道，“你以后真的每逢初一都要过来？”

舒符笑得很欠扁，“怎么？嫌少？那我天天晚上来陪你！”

“死一边去！”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对厚颜无耻的人就不能有一点好颜色。

舒符越发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打是亲，骂是爱，实在不行拿脚踹！”

我怎么就认识这种妖怪？小草暗自腹诽，好歹也披了张人皮，怎么说话办事就是没个正形？

“别生气嘛！不过开个玩笑。”见小草摆出一张臭脸，舒符收敛了些戏谑之色。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小草说着气就不打一处来，昨晚乍见到这人施法时，可着实把她吓坏了，还以为招来个邪魔歪道，却原来是被人故意陷害，想想就火大，“见了这么多回，也不说句实话。装神弄鬼的，看我笑话啊？”

“谁叫你没认出来？”

“早知道我就该信小良子的话……”小草忿忿的嘟囔着，心里其实不是不懊恼，小良子早就说此人有古怪，不象个算命先生，她那时满心惦记着宝柿的病，根本没多想。

舒符，早在知道这个名字时就该想到，她这辈子就识得一只属鼠的，就是那只总跟她捣乱的土拨鼠！

其实是你自己笨好不好？但舒符知道这样的话可不能说出来，“那小鬼确实机灵，双眼有神，清明睿智，可惜天庭略逊，应他少时孤苦，要到青年以后才能逐步发迹，将来建功立业，指日可待。”

“那当然，小良子这么聪明上进，是人都能看出他将来准有前途，还用你来吹？”

“这可不是吹，我在人间到底也混迹过几百年，形形色色的人物见了不少，这点子识人之明还是有的。对了，那个洛贲到底是什么来历？”

“你问他干嘛？你们昨晚不是聊得很投契么，他没告诉你？”

“这你就别管了，先说说看。”“”

“他也是孤儿，被养父捡回来养大的。”

“真的是这样？你也就知道这些？”舒符的神色明显有些疑惑，喃喃自语着，“不应该呀？”

“有什么问题么？”

“他的面相很是古怪……”舒符皱眉沉思，一时又摇了摇头，“他自己也说不出准确的生辰八字，我也断不出他的吉凶祸福。不过，看他面相，恐非常人。”

“说得还真象那么回事似的！”小草鄙夷的嗤了一声。

“不信拉倒！”舒符转身欲走，却又回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哎！等等。”

“这么快就舍不得我啦？”

“正经点！”小草不满的瞪着他，忽压低声音道，“你说，咸阳城里真的来了邪魔？”

“我骗你干什么？如果不是真的，我为什么明知有可能被你看穿，昨晚还要去找你？昨晚还费那么大力布下结阵。我实告诉你，最近琼华仙子可忙得够呛，给我们一个个的加持了法印，依她那性子，若不是真的出了点子什么事，她会那么勤快？”

“琼华仙子？”

“就是这儿的土地。”舒符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居然不知道她的名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又没问过。”

舒符暗自摇头，“你啊，自己当心点吧！也不知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混进长生宫，那里方士多，应该可以让你沾点清气。自己万事当心吧，我走了！有事记着找我。”

小草忽然想起那天在玉龙潭边发生的怪事，那会不会是有邪魔在其中作祟呢？可邪魔就算要下手，也应该找他们这些妖怪吸取内丹才对，找个凡人有什么用？又或者，那天只是个意外？她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这件事该不该向女土地汇报。

想着想着，人已经来到了长生宫下，小草把这些纷纷扰扰的念头都从脑子里清了出去，深吸一口气，先开工！

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象昨天那样前呼后拥的热闹，没想到根本用不上。

一日之计在于晨，修炼的方士们更注重吐故纳新，都去做早课了，这一路上碰到的人都不多。

小草虽不明究里，仍暗自庆幸，天地终于清静了。

徐福宫主所处之殿名为长生殿，很好找，整座宫中最高的那座就是。

到了大殿门口，小草自以为来得算早的，没想到赵青龙和南卫仁都已经到了，看来懂得勤奋的不止她一个。而此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才洒进小院里，两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就象院中生机勃勃的小松树一般，较着劲儿的苍翠挺拔着。

小草学着洛贲平时品评美女时的神情，微微眯着眼打量着二人，真不错，她要是徐福就都收下了。嘿嘿，她是徐福？小草为自己不着边际的想法笑了起来，看在别人眼里却显得傻冒十足。

神经病！一大清早，傻笑个什么劲儿，南卫仁眼中的不屑显而易见。可惜小草只顾沉浸在漫无边际的想象里，一点儿也没发觉。

“早啊！都到啦，随我来吧。”降妖满面春风的迎了出来，这一个月，他将负责三人的培训工作。按常理说，去故纳新总是让人伤感的，可眼见他却一点不为即将离任而感伤，想来定是有了更好的出路。

第一次走进长生殿，里面是与想象中一样的锦屏绣幕，华丽端方。流光溢彩中又蕴含着清幽雅致，檀香袅袅淡淡的泛着几分冷清与疏离，是一种几近不食人间烟火的奢华。走在绵软厚实的地毯上，几乎发不出任何声响，让人的声调不觉都降了几分。

一路走，降妖一路轻声介绍着各处。徐福修炼会客和起居之所当然是不能进的，只指着地方让他们远远的认识了。

先带着他们到了后院一处小小的厢房里，一人分配了一间小小的净室，里面只摆下一几一案，一凳一床，可以用来小憩。若是不想奔波往来，收拾些东西就可以住进来了。

南卫仁当即表示愿意留下，赵青龙迟疑了一下，也点了点头。小草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她不想错过晚饭时一家人热闹聊天、胡吹海侃的乐趣。

“那么，现在就开工了。第一件事情，先从扫地学起。”

经过昨天的考试，再无人对这样的小事抱有微词。

降妖亲自示范了一番后，小草才知道原来扫地也是有这么多学问。怎样洒水，怎样扫去落叶渣屑，甚至扫地的方向，归拢的处理，处处都有讲究。青石板上还好办，如何把土地既扫干净，又扫得匀平，还不弄脏自己的鞋袜和衣裳，可有不小的难度。

与此相形，小草觉得自家扫地那简直就是不堪入目的粗制滥造。

一人发了一柄长扫帚，分配了区域，就各自开干了。

理论和实践的结合，就象竹门和木门的联姻，从来都不容易。一柱香的工夫下来，小草的鼻尖便开始冒汗，随着日头渐渐升高，腰开始酸，背也开始痛。

“小草！”蓦地，一片大大的树叶突兀的跳到了她的面前。

“嘿嘿！”树叶一下拿开，露出一双顽皮的大眼睛。

“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刚去打的泉水，送你！”卢友递过一只比巴掌略大一点的小紫金葫芦，悄声道，“这葫芦是侯朋炼制过的，用来装水，哪怕再热的天，放上一年也不会坏。我给你装了许多，够你喝好几天了。他这会儿没空，就让我先送过来了。我们祝你开工大吉！”

“谢谢你们！”小草又惊又喜的收下这份礼物。

卢友大大的眼睛左顾右盼，“要不我来帮你扫扫，你歇会儿吧。”

“不用了！”小草一扬葫芦道，“你们送我这个我就很高兴了！你去忙吧，我自己能行。”

“那好，有事你说话啊！”卢友连蹦带跳的离开了。

一上午就在扫地中消磨了过去，降妖同另两位方士来验收之后，表示可以休息一会儿。

南卫仁在看到小草腰间的小葫芦后，明显的停顿了一会，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这是红果果的妒嫉！小草这么想着，趾高气扬经过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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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贲：（连续看球，赋诗一首）

看球如泡妞，刺激心脏好，愈夜愈兴奋，晚晚瞌睡少，可惜天明时，眼睛如熊猫，脚步虚浮飘，皱纹出来了。更新受干扰，亲们勿气恼！

呵呵，博君一笑！

第五回　左右逢源　（三）小人心思

回了后院，认清自己的房间，一推门，小草愣了一下，走错地方了。趁没人赶紧迈回踏进去的一只脚，撤！

左右再瞅瞅，不对，是这间呀！赵青龙的后面是南卫仁，南卫仁的后面，不就是她的房间么？

可这几案上满满的一桌点心是怎么回事？小草还没白目到以为长生宫给一个临时小厮的午饭居然就有这么好的待遇。

扭头去找降妖，正好撞见他们四大跟班在午餐。

“呃，请问，我屋里的点心是要送到哪里去的？”误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那几人面面相觑，四宝先明白了过来，笑道，“那都是大伙儿送你的！”

啊？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小草脑子里不知怎么就蹦出这句姜女郎时常训斥那帮小子们的话，“唔，那个，也太多了……我，我吃不了，能还给他们么？”

“不过是些仨瓜俩枣的，别客气！你们小姑娘不都喜欢吃零嘴么？再说，那么多人送的，哪分得清？”

“就是，你就放心拿着吃吧。”

见他们满不在乎的神情，小草安心了，小心翼翼的问，“那……我可以带回家的么？”

“当然可以啊！送给你了，你想怎么处理都行！要不要给你个篮子？”

“谢谢！”小草这回是真高兴了，这么多好吃的带回去，非把那帮小家伙乐疯不可！

下午的课程不用干家务，改学剑了。还是那套除魔剑法，不过这回降妖是一招一式正正经经的传授。

小草记性不差，以前见过，再看一遍，就全部记住了，只是耍得没有那两位帅哥潇洒自如。她本来就没有基础，想要练好，自是得费些工夫，降妖自然就多关注她些。

“降妖！降妖！”忽然一个圆脸的小方士急冲冲的跑来，“陛下宣宫主进宫，你快去伺候准备！”

降妖一跃而起，“今天的课就到这里了，晚上不用等我们，有什么事跟人说，殿里其他方士会照顾你们的！”话音刚落，人已走远了。

那……这算不算可以下工了呀？这句话小草哽在嗓子眼里就是没机会问出来。

看看日头，离下山还早着呢！再练一会儿吧，小草拿着剑，继续慢吞吞的比划着。

“请问你这是练剑还是捶棉花？”没了管束，南卫仁的毒舌就开始痒痒了，好整以暇的倚在树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小草。

“七，”小草喃喃自语着，白了他一眼。继续捶自己的棉花，让别人说去吧。

“要不，咱们来切磋切磋？”笑容里藏着丝邪恶。

小草摇了摇头，手上嘴里都没闲着，“八。”

可不是怕他，虽然这人很欠扁，但小草也怕自己一个按捺不住，出手伤了他，破坏自己的清誉。

“真无趣！”南卫仁耸耸肩，拎着剑进树木深处了，模糊的嘟囔了一句，“也不知他喜欢你哪一点？”

我就喜欢你离我远一点！天大地大，干嘛非跟我过不去？

“瞧他！拽得跟什么似的，眼睛简直长在头顶上。当人一套，背后又一套！”赵青龙忽地忿忿上前发表同仇敌忾的感言。

嗯嗯，就象螃蟹，横冲直撞的。

“小草姑娘！”赵青龙随即满面赔笑，“我后几招有些记不清了，你能演给我看看么？”

“哦，好啊。”这个好象没什么危险系数，难得有人虚心求教，小草还挺不好意思的应承了下来，“你要看第几招？”

“从二十九招开始吧。”

小草认认真真演示着，看赵青龙有些姿势不对，就直言提醒，把降妖说的话照本宣科的背出来。翻来覆去耍了十几遍之后，赵青龙终于全记住了。他又从头至尾练了一遍，基本没有错漏了。

“你真厉害！”小草衷心赞道，“一学就会！来来来，你看看我的。”

“你记得比我还全，当然是更好。”

这话就有些过了，小草招式是记清了，可实际水平可不怎么高哇。

“啊哟，你看时间也不早了，练了这么久也累坏了，我想歇会，你不累么？”

一下午净看着人家练了，她能累到哪儿去？

“哦，你要累了，就去休息吧。”小草也不好挽留，独自开始练剑。抓紧时间，再练两遍也该回家了。

“一、二、三……”一遍刚起头，嗤笑声就突兀的响起。

南卫仁好象刚睡了一觉，神采奕奕的从树林里出来，冷嘲热讽道，“有的人啊，还真是笨得不可救药了，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的。”

“嗳！你这人不要总这么阴阳怪气的行不行？”小草象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了起来。

她不是没反应过来赵青龙对她的利用，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心里本来就象吃了个苍蝇般别扭，现在再听人的风言风语，就象被点了火的zha药包，想不爆发都不行。

“哟！看来还没病入膏肓啊！尚可救药，尚可救药！”

“懒得跟你说！”想想跟这人发脾气也实在没有道理，可现在心浮气躁的，剑是铁定练不下去了，小草干脆的收了剑，转身就走。

身后还有几句话不死不活的非要飘进耳朵里，“少说话多做事是对的，只是该做什么，该怎么做，自己也长点脑子想想吧！给人当棋子，有意思么？”

这人……真是……太可恶了！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

做人一定要这么复杂的么？小草真的不明白。

晚上回了家，果不其然，大家见到一大篮点心都乐坏了，看着他们吃得开心，小草觉得自己也开心，满天愁云顿时散去大半。

到了晚间，姜女郎把小草拉到院子里坐下，才问道，“草儿，今天出了什么事？”

“没事啊？”小草心想，我表现得很正常啊。

“别装了！”洛贲抓着几个核桃过来，蹲一旁拿石头小心的砸着，“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跟哥说说，一回来看你脸色就不对。”

小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