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烦恼——其实,我真的不该把她带下山来,她根本不属于这里。
听见她的话,雪蝶稍显忧郁地低下头来。
雨童温柔地抚mo这雪蝶的肩膀,“雪蝶,我也好想成为你的小圈子里的一员。”
雪蝶转忧为喜报以欣慰的微笑。
雨童心事重重地放下筷子说道:“医者就要扶贫助困,治病救人,空有济世之心没有真才实学是没用的。而云大哥一身的好本领更要发挥出来才是,所以你们一定要下山来。”
“是的,这是我们下山的原因之一。但就医术上说,我根本比不上雪蝶。”
雨童吃惊地望向雪蝶,雪蝶挂着一贯的微笑不予置否,看起来对自己的医术坚信不疑的样子。
云婴从刚才雨童的话也听出另一层意思,“雨童,师叔没有正式收你为徒,也就是说你没有跟他系统地学习医术是吗?”
雨童苦笑道:“谁叫我是女儿家呢?但我真很想……,眼见患者痛苦的样子,眼见着活着的人就那么死去,却无能为力……”雨童的泪水在眼里打转。
雪蝶心疼地拉着她的手。
云婴也深深地被她的善良所感动。
“嗨,没什么的。”雨童咽下泪水笑道:“还有云大哥和元泽哥这样的好大夫,缺我一个不算什么。只是可惜了雪蝶的好本事派不上用场了。”
云婴也感叹世间女子的才能却因为女人的地位而不能发挥,不知这种歧视到何时才是个尽头。
“好在一直以来我都偷偷在学,元泽哥也经常教我,遇到一些小病小恙,我还是有点用处的。”
听到这里,雪蝶摇了一下云婴的手臂,云婴望向她会心笑了。
雨童知道雪蝶有话要说转向云婴,“雪蝶要说什么?”
“雨童,吃完饭你还是吧纸笔取回来吧,雪蝶要帮你补习功课。“
“什么?”雨童还没明白话中的意思。
“雪蝶也怕自己的医术无用武之地,所以打算倾囊教授给你。”
雨童开心地笑了有些嫌疚道:“那不是乱了雪蝶一直以来的习惯了吗?”
“习惯可以改嘛!我们都很想帮你,你开心,我们就有成就感,是么,雪蝶?”
雪蝶重重地点头以示赞同。
“你们真是太好了!”雨童无比庆幸他们的到来,这种温暖有点相逢恨晚。
云婴拿起雨童的筷子递给她,“别只顾着高兴,咱们边吃边聊,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三个人认真地吃了一会儿,雨童又想到一个问题,按捺不住好奇心问云婴道:“云大哥,我一直有个问题不敢问我爹,我想你也会知道。”
云婴想了一下,觉得除此之外不会是别的问题,“你是想问关于我们师门的事?”
雨童点点头。
云婴言简意赅,“我只能告诉你他们的传言是真的,多的我就不好再说了。”
“我明白,知道这点就足够了。药王宗的事,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人为了一己私利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我们这儿虽然有皇罗伞罩着,但还是有接连不断的人前来惹麻烦。现在皇太后的十年延寿已经过限了,我真的好担心,这里会不会上演药王宗的覆辙。”
雨童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云婴在想师傅让他与雪蝶下山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顾虑,虽然他俩未必能力挽狂澜,但保护雨童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那师叔不就更为这件事忧心了吗?”
雨童苦叹道:“很早以前,我爹就为应对这件事开始筹划。当年对药王宗大开杀戒的是那时声震江湖的幽冥门,在药王宗惨案之后,一些名门正派静观其变后打着惩恶的旗号联合将幽冥门剿灭,之后便拥立了当时带头人追风帮的帮主吕淑湘为盟主,从那以后的十几年里,追风帮不断壮大,到今日在江湖上几乎可以呼风唤雨。恰巧吕盟主的夫人患有心病,我爹便借医病的机会与追风帮拉近关系,以免朝廷这棵大树倒了之后便没了依靠。过两天正逢我爹五十五岁寿辰,我爹已向吕盟主发出了请柬,吕盟主也答应了到时捧场,如果这样的话,这场浩劫也许就能躲过去了。”
“这样一来不就没事了吗?”
雨童冷哼一笑,“山外的人没有几个像你们那么纯净。所谓的名门正派,都是些坐享其成,渔翁得利的小人,不然当年药王宗受屠杀的时候为何不站出来,偏偏事后出来伸张正义?追风帮何尝不想得到那么神奇的丹药啊?”
第十五章 扭转风俗师兄训话
云婴听到这么一席话,深深感到雨童远比外表成熟得多,但成熟对一个人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心事太重,活得怎么能开心呢?
雪蝶拉住雨童的手安慰着她,希望她别为这件事太担心了。
雨童感激地点点头,“是啊,我们又对此无能为力还是说些高兴的事吧!你们来到这儿,对白鹿堂的印象怎么样?”
雪蝶淡淡一笑低头吃了一口菜。
“看来妹妹还是不喜欢外面的环境啊!”
云婴望着雪蝶,“她还是喜欢清静。”
“云大哥,你呢?”
“还可以啊。这么多高明的大夫,又有源源不断的病人,可以学以致用,也是我以前的一个愿望,外界环境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
“我爹可是非常器重你,你有所不知,医馆现在可以单独开诊室的只有元泽哥和黎大哥,锦希和丁桓给他们做助手,其他的大夫只是在大铺处理一些普通的病症。锦希从小学医在我爹的门下也三年多了还没有独自坐诊的机会,更别说大铺里那些大夫,哪个不是远近知名的?你才刚来,连试用都没有,就给你开诊室,以后还让你管库房,我爹真是很信任你啊!”
云婴笑道:“师叔不是信任我,是对我的师傅坚信不疑。他知道师傅的为人,师傅对我们的要求比对他自己还要严格。”
雨童感叹地点了点头,云婴的话很有深理,世人都循序孔子的那句‘已所不欲,勿施于人’以要求自己严格自律,致使很多绝技的传承一代不如一代。还是自己的这位伯父做的比较对,一代严于一代,后者才能将师门发扬光大。
这时雪蝶冒出个问题皱起了眉头。
雪蝶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雨童赶紧问云婴道:“雪蝶怎么了?”
云婴无奈地解释道:“她担心我又要坐诊又要管库房,会不会太辛苦。”
雨童也笑了,“应该不会。大铺里的大夫都会轮班到诊室作助手,坐诊的大夫并不需要做很多事情。还有库房里有七八个人,云大哥只负责药源和帐目的管理,不用天天都过问的。”
“这么说,掌管库房的责任不小啊!”
“那是当然,在世间类似的工作让多少利欲熏心的人垂涎欲滴啊,我爹做的很对,这种事适合你这样淡泊名利的人去做。”
云婴打趣地笑道:“你又怎么知道我淡泊名利了?”
雨童停顿片刻抬起聪慧的明目看向云婴,“就凭雪蝶这么喜欢你。”
云婴一愣又看了看雪蝶,她也在痴情地望着自己。云婴心有所悟地笑道:“雨童说话总是能说道点子上,越来越让我佩服了。”
“我再平庸不过了。”雨童短叹一声站了起来,“饭菜都凉透了,你们也都吃好了吧?”
两兄妹点了点头。
“那我就叫下人来收拾一下。”雨童转身看见外面的天色吓了一跳,“哟,天都这么黑了!”
云婴赶忙站了起来抱歉道:“只顾着聊天了,我该走了,你们好好休息吧!”
云婴一说要走,雪蝶不安地跟了过来扯住他的衣袖恋恋不舍。
云婴把住她的肩膀哄道:“雨童就在你的隔壁,她在和我在不是一样的吗?”
雪蝶还承诺过要照顾雨童,可现在自己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只能让人家笑话,想到此处雪蝶露出乖巧的笑容。
雨童可没心思笑话她,旁观着他们的楚楚浓情,她哪里笑得出来,一个劲地暗暗劝慰自己,“没什么的。”
“那我就告辞了。雨童,雪蝶就麻烦你照顾了。”
“放心吧!”雨童挤出一丝笑容,和雪蝶一起送他出门目送他离开。
云婴走出西院门一眼望见后堂廊上的江元泽,他知礼地迎上前去招呼道:“江师兄!”
江元泽的面色很沉,挑了下眉头说道:“云师弟不能这么早就要休息吧,到我房间谈谈怎么样?”
云婴并不介意他的不悦笑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和雪蝶那边相对应,江元泽也将云婴安排在自己的隔壁。江元泽的房间很是奢华,当然这是云婴与自己相比,若是与尹中玉比起来,那就是另外的形容词了。人的性情从他的喜好上就能看的出来,从江元泽房里崭新的器具就知道,他有很高的生活品味,定是个爱面子的人。
江元泽随意地伸手示意云婴坐下,连杯水也没倒,一副长兄的架势坐在主座上。
云婴暗自嘲笑江元泽准备给自己上课了。
“云师弟从小就在山里,之前曾下过山吗?”
“有几次下山购置一些物品而已,并未长期逗留。”
“我猜也是了,一看你对外面的规矩就不懂。”
云婴只是低头应承,“师兄说的是。”
江元泽看着他的乖顺气焰愈长,“你不懂我就要告诉你。别的都是次要的,关键的是你要知道山外面最重要的规矩,就是男女之间的礼数,你懂吗?刚才你一直在雨童那里是不是?”
云婴非常清楚他是冲着雪蝶来的,他看雪蝶的眼神,自己还弄不明白吗?真是让人头疼,俗世的男人醋劲都这么大吗?
“是的,我与雨童和雪蝶一起用的晚饭。”
“还一起吃饭——”江元泽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来就破坏规矩,你来之前,堂里还没有谁在晚上敢去西院的,别说是在那儿吃饭,你以后不准去那边知道吗?”
云婴无奈地一笑,缓缓站了起来,“这样吧,下次我和江师兄一起同去。”
江元泽一愣,片刻没回过神儿来。
云婴又是一笑,“我还打算请她们俩个明天到我这儿来,你也一起啊?”
江元泽微张着嘴脑子一团乱。
“今天很晚了,江师兄什么时候想去她们那儿觉得不方便的话就来找我,我带你一起去。”说完,云婴小施一礼便转身走了。
走出门外,云婴觉得十分可笑地摇了摇头,这位大师兄还真自以为是。走到自己门前,云婴听到旁边传来脚步声,转头一看,刘贺同的二弟子黎典出现在面前。
云婴施礼一拜,“黎师兄!”
黎典回了一礼,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云师弟,不知可否道我的住处小叙?”
又要谈话?云婴感叹白鹿堂里的人都很“好客”。
云婴点了下头,随黎典一起进了他的房间。
“云师弟,请坐!”黎典很客气地端来一杯茶水。
“谢谢!”云婴往四下扫了一眼,除了书柜和书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刚才江师兄找你谈了一会儿了?”黎典依旧神情淡漠。
“哦,江师兄只是嘱咐我几句话而已。”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找个机会和云师弟早些熟悉。”
云婴微笑回应,这种聊天的方式他可以接受。
“云师弟年岁几何?”
云婴有点尴尬地答道:“应该是二十二岁。”
黎典略想了一下才好奇地问道:“应该是?”
“实不相瞒,我是家师在山里捡到的孩子,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黎典很急切地追问道:“那时你大概多大?在哪座山里?”
云婴对待这样的问题有点困惑,难不成这位黎师兄丢过孩子不成?
“当时我大概四、五岁,就在许阳城西南的深山里。后来家师就以我当时五岁方便以后计算年纪,所以我才说‘应该’二字。黎师兄为什么关心这些问题?”
黎典愣了一下缓缓笑道:“曾经有个病人说起他的孩子在山里玩耍时失踪了,但年纪和你相差太多。”
云婴点点头,联想到自己的父母不知现在何处。
黎典对云婴的身世很感兴趣,又继续问道:“云师弟当时已有四五岁,应该能记起一些事情吧?”
云婴想了想感叹道:“总能隐隐约约印出一些零碎的片段,但因为那时年纪还是小,大概的情形也记不起来了。其实也无所谓,有家师的教导和师妹的陪伴,我对自己的人生没有什么奢求,反而有些害怕找到生身的父母会打乱现在平静的生活。”
“云师弟处事如此淡然,真是难得啊!”
“师兄过奖了,我只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而已。”
黎典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下了山,以后的生活就不会那么平静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云婴欣然一笑,“多谢师兄提醒。”
“客气了!”黎典站了起来准备送客,“已经很晚了,我就不再留你了,以后有时间再聊吧!”
云婴也站了起来施了一礼,“师兄留步。”
“慢走!”
云婴从黎典的房间出来下意识地又往前面扫了一眼,不知下间房子的主人是哪位师弟,别又突然站出来邀自己做客。等了一会儿,两边都没有动静,云婴才笑笑地摇了摇头推门回到自己的住处。
第十六章 赠珠簪痴情遭冷遇
躺到床上,云婴的心里有点乱,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他长长出了口气,知道雪蝶在不远的西院正想念着自己不能入睡。说来也是奇怪,为什么他能读懂雪蝶的心思,甚至还能和她心意相通?云婴翻了个身不再思考这个问题,想着雪蝶来到这种吵杂的新环境,不能和自己形影相随心里会有多难过。
和云婴猜测的一样,雪蝶一夜未眠。天刚大亮她便起来梳洗,一个人走出西院来到后堂的天井,她当然是去找云婴,可那边是男人的领地,她也明白不能随便进去,只好郁郁不乐地坐在天井的石阶上发呆。
雪蝶虽然在想着云婴,但对身后轻微的脚步声听得一清二楚。她转头一看,竟是江元泽向自己走过来。
雪蝶不是不懂礼数,只是很多时候都任由自己的性子来,尤其没有云婴的监督,她才不想理会别人的想法。她望了江元泽一眼,只当他是路过的,便转回头继续想自己的事情。
江元泽怎么可能是路过呢,他比雪蝶起得还早,早就在后堂这边徘徊,就是奢望能有机会见到她,谁知老天如此眷顾他,机会真的来了。江元泽收紧一心的兴奋和喜悦轻轻走到雪蝶身边。
雪蝶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耐烦地站起身来准备躲避开去。她刚一转身,一个熟悉的物件出现在自己眼前,正是那日他在市集上选中的那支簪子,她回头看向江元泽。
“师妹,上次你离开后我就把它买下来了,没想到还有机会能见到你,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收下它吧!”
雪蝶皱了一下眉头,听他叫自己‘师妹’真是浑身不舒服,本来这支簪子她是蛮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