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悲心的剑又指过来。
凤翩拍着手站起来:“死不了。”
刚才硬将魏祁月扶起来时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本来就撕裂的伤口现在连走路都会觉得疼,凤翩慢慢的移到桌边坐下,看了眼床上一点动静也无的魏祁月道:“你确定我的血能救他?”
悲心摇头:“我不知道,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此时已近半夜,凤翩等了半天,见魏祁月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她本也受了伤,此时有些顶不住,打起哈欠来,手撑着想要垂下去的头。
“战鬼。”她的声音慵懒,半眯着眼隔着桌子看悲心。
“干什么?”悲心凶巴巴的回头。
“你说你是我姐姐将你骗来封在剑里的,那你一定见过刘少安,你说说看,他是什么样的人?”
悲心瞪她一眼:“你问这些做什么?”
凤翩手一摊:“长夜漫漫,不睡觉就只能聊天了。”
悲心皱了下眉:“太久了,我不记得了。”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姐姐会自杀,刘少安后来又如何了?”
“你姐姐是自杀的吗?”悲心道,“我只知道当时刘少安这个凡人用了太多那本书上的法术,被那些恶鬼反噬魂魄,生不如死,你姐为了救他回了仙界想办法,他等了好久,觉得自己等不到了,怕自己死了,那条蛇妖会为祸人间,便用我将那蛇妖封印在宫门上,之后的事我便不知道了。”
之后的事?之后刘少安不是背叛了姐姐另娶了他人?
烛光抖了抖,毕竟是没了法力,凤翩只觉得有浓重的睡意袭来,她又打了个哈欠,问悲心:“有人告诉我刘少安是个恶人,你觉得是不是?”
悲心看着眼前的女人,睡眼朦胧,娇憨而慵懒,他记得上千年前,有一张一模的脸靠在刘少安怀中,多少浓情蜜意,他抓了抓头,道:“我是鬼,不评价人的好坏,我只知道他是可怜人,一直坐在宫门口默默的等,慢慢的憔悴,你姐姐却音迅全无。”
“音迅全无?怎么音迅全无?我姐姐分明回到了人间,刘少安却已另娶了他人,他有什么可怜?”凤翩的头已经靠在桌上,她已经困极,几乎是呢喃般。
悲心没有答,看着她的头垂下来,靠在桌上睡去,哼了一句:“果然是法力全无。”冲凤翩吹了口气,凤翩整个人浮起来,向着魏祁月的床,最后稳稳的落在魏祁月的床上。
他似乎有些不放心,又对凤翩使了个定身咒,防止她醒来后耍什么诡计,这才放心,一隐身消失在挂在床头的那把剑中,剑龙吟了一声,便没了声息。
有很多次,凤翩是知道自己在做梦的,比如说这次。她觉得吹来的风暖暖的,风中有木棉花的香味,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绿色的草地上,头顶的天很蓝,偶尔有几朵白云变幻着形状飘过,她伸出手,看到自己淡蓝的衣袖,手腕上一只翠色的玉镯子,细长的手指上涂着丹蔻,梦中她穿着女装。
有一只大手伸过来,将她伸在半空中的手包住了,抓过去凑到唇边亲吻,于是她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脸,意外的英俊,纯白色的衣袍,头发随意的挽成髻,风一吹,一缕发丝在风中放肆的飘,他温柔的淡笑着,细细的将她的手指根根吻过,最后在她的掌心□的舔吻了一阵,惹得她“咯咯”直笑,伸出另一只手臂搂住男人的脖子,男人顺势倒下来,将她压住,一只手扶在她的腰上,一只手捧住她的脸认真的吻她的眉眼,口中叫着:嫣儿。
她一惊,他认得那个男人的脸,不就是未入太子肉身前那个鬼的脸吗?他是刘少安吗?而他唤她嫣儿,其实是在唤姐姐吗?不对,自己分明是凤翩啊?为什么任着她亲吻?任着他做尽各种亲密?不对,那个不是她,她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两个人,这个念头一闪,果然,她成了旁观者,只是看着草地里拥吻的两人。
交缠的两人呼吸粗重起来,她甚至听到了姐姐的娇吟声。
“不允许,不允许。”同时,似乎有人在狠狠地说,咬牙切齿。
她一惊,寻着声音看过去,只看到原本蔚蓝的天空乌云密布,空中有一双眼,盯着草地中的两个人,眼神怨毒而凶狠,她似乎被重重的吓了一跳,整个人犹如从一团迷雾中脱身而出。
是醒了,被那个眼神吓醒了。
凤翩睁开眼,眼前一片明亮,她看到雕着金色圣兽的床架,人想坐起来,却发现动弹不得,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了,她不死心的又挣了几下,实在挣脱不开,这才放弃。
这该死的战鬼!
身旁紧贴着自己的“东西”带着暖意,她知道她应该在魏祁月的床上,而那带着暖意的“东西”应该就是魏祁月。
那战鬼将他们摆在一张床上做什么?
她睁着眼,眼珠骨碌碌的转,瞄到挂在床头的那把剑,狠狠地瞪了一眼,可是剑毫无反应,而旁边的魏祁月却动了一下,是醒了吗?
她听到魏祁月的咳嗽声,如同很多次她自梦中惊醒般,用力的呼吸,咳嗽,魏祁月也是那样咳了很久,然后凤翩感觉被子被用力扯了一下,应是鬼气未消,现在有了知觉,冷的发慌想扯被子盖住自己吧。
魏祁月这一扯似乎才发现身旁躺着一个人,含糊不清的“咦”了一声,翻身过来看,只一看却忽然伸手将凤翩整个人抱住,死紧。
“翩翩?我是不是做梦?”因为刚醒,他整个人有些僵,一只手好不容易伸到凤翩的脸上,一阵乱摸,凤翩只觉得他的手指冰凉,如同死人一般。
“是你在做梦。”凤翩冷冷地答了一句,这才发现原来是可以说话的。
“做梦?”魏祁月还有些神志不清,艰难的将凤翩翻过来对着他,“做梦也好,至少你在我身边。”说着又将她拥住了,将自己的脸贴在凤翩的脸上。
触感冰冷,呼吸却是热的,全都喷在她的脸上,脖子里,凤翩怔在那里,这个鬼还真的以为是在做梦了,以至于如此放肆的与她亲昵,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或是别别扭扭的跟在她旁边,凤翩长凤翩短,却从不逾越,就如同他从不在意这些,梦中却竟然这么放肆?
“放开。”她不能动,只能冷着声音叫他放手。
“不放,反正是梦,我知道一醒来你便会消失,就像我以前无数次梦到你一样,”他本就伤得不清醒,完全当这是一场梦,冰冷的脸在凤翩的脸上乱蹭,“翩翩,你为什么打伤我,我做错了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他撒娇般的低喃,嘴唇就贴在她的唇上,说完这句,张嘴就去亲吻凤翩的嘴唇,凤翩想说话,全被他堵在口中。
一定是疯了,若是平时不管是不是知道他就是刘少安,凤翩定是将他一掌打出去,可此时却完全动弹不得,魏祁月仗着是梦,吻的肆无忌惮,冰凉的唇紧贴着她的急迫却又无比温柔的吮吻,呼吸浓重而燥热,身上的气息一骨脑儿灌进来,而这样的吮吻似乎远远不能让他满足,他的舌刷过她的唇,她只不过无措的微张了下唇,便蛮横的将舌头伸进来,发烫的呼吸全都袭进她的口中,他的舌更是霸道而放肆扫过她口中的每一处,急切的如同在寻找出口一般,手自她的腰间划到背上,最后按在她的脑后,用力的按向他,让他可以更深入的亲吻。
凤翩整个人发懵,热意自两人唇齿相依的地方一路扩散,她只觉得整个脸都在发烫,脑中猛然想起方才梦中的情景,碧草丛中,刘少安将凤嫣姐姐压在身下百般缠绵倦怠,多么相似的情形,不过是场景不同,压着的人不同而已,不知为何,她心中一空,万般的失落,张嘴对着魏祁月的嘴唇就是一咬,还来不及品尝到血腥味,魏祁月因为疼痛缩了回来,捂住嘴,混沌的双眼忽然间清醒看着凤翩。
“为什么会疼,难道我不是在做梦?”他盯着凤翩。
凤翩也盯着他,呼吸有些乱,脸仍是烫的。
“咳”,魏祁月猛然间咳嗽起来,他被凤翩打的伤还未好,此时只觉气血上涌,一口血喷出来,因为是用手捂着嘴,血自指缝间滴下来,让人看的心惊胆战。
“你是真的,翩翩,是真的?”他松开手,不顾脸满的血,抓住凤翩,“翩翩,是你回来了。”
他因为吐了血,血气匮乏,脸上的鬼气又浓重起来,却因为欣喜,毫无感觉,凤翩皱起眉,忽然不知道怎么应对此时的魏祁月,对他,她从来是满不在乎的,可以随他闹闹小脾气,却从不任他放肆,现在这情况应该是比放肆更过分,方才她恨不得将他一掌打出去,那么现在呢,满嘴是血,满脸鬼气,却抓着她不放,自己是否也要将他一掌打出去,让他的伤再重上几分,或是直接打死?
“悲心,你还不现身?”她顾不得心里的莫名情绪,也避不开魏祁月此时的欣喜,冲床头的那把剑,道,“你再不出来,他又要晕过去了。”
后面半句说完,剑身果然震了一下,战鬼悲心双臂环抱,要笑不笑的站在床边:“给时间让你们亲热一下不好吗?”
“你快去了我的定身咒,反正我也跑不了。”
悲心一笑,伸指冲她一挥,凤翩只觉得整个人一松,手脚已经可以动了,她第一件事就是将魏祁月推开,这次魏祁月毫不反抗,只被她一推便倒在一旁,凤翩知道不对,看过去,果然魏祁月已一脸黑气,整个人抱在一起发抖。
“自作自受。”凤翩哼了哼,却并没有意思要用血救他。
悲心凑上来,催道:“你还不救他?”
风翩瞪他一眼,再看床上的魏祁月整个人因为鬼气侵入抽搐起来,她看了半晌,终于不忍,这才将昨天咬破的地方又抠破了,拉过床上的魏祁月,直接将血滴进他的嘴里,魏祁月浑身发颤,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将凤翩的血吞进去,半天才平静下来,睁着眼呆呆地看着凤翩。
凤翩缩回去,他伸手一把拉住,可惜没多大力,被凤翩扯开。
“现在又有力气了?”凤翩退开几步远远地站着。
魏祁月看她动作,眉一拧,他看不到战鬼,并不知道凤翩是被战鬼掳来,此时看凤翩凭空站在他房中,分明是救他却偏偏站的如此远,如同他是鬼魅一般。
“翩翩。”他哑着声音挣扎着坐起来,脸上的黑气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苍白无一丝血色,他现在已经清楚自己并不是在梦中,方才的缠绵倦怠全是真的,那些全是他梦中无数次做过事,从不敢真的要对凤翩如此,而她分明任着他亲吻了许久,此时却站得如此远,如同前日,分明一直相处甚欢,却凭空翻脸将她打伤,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这样反复无常?
“你不是不管我了吗?你还来做什么?”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和她说话,分明方才的亲昵让他心中翻江蹈海,却仍是抵不过任性,更无法接受她嫌弃一般站的这么远,“你不如再给我一记,反正我差不多要死,死了好,我再去投胎,你说我们缘尽了,我投胎再做人,我们的关系正好可以断的一干二净。”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步步的身凤翩靠近。
凤翩一句也不回应,只是看着他乱发一顿脾气,还是跟孩子一样,哪里像刘少安?真的是刘少安吗?那个坏人刘少安?被咬破的手指此时一阵阵的发痛,她蜷起手指握在手心,然后眼前一暗,魏祁月忽然张臂将她抱住。
“就算我投胎再做人,就算我们的关系断的一干二净,我还是会记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算一直的轮回下去,我也还是会记得,翩翩,告诉我为什么?你打伤我是为什么?现在来救我又是为什么?”他站不住,整个重心压在她身上,脸埋在她的发间,嗅到与方才一样的芳香,果然方才一切真的不是梦,“我跟着你三百年了,就算死,也要让我死得瞑目。”
前面几句还任性而赌气,转眼却又变成乞求,总是这样,三百年中他无数次的惹她生气,最后却又巴巴的回来,孩子般的撒娇,而这一次凤翩的心还是忍不住软下来。
“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在你做鬼之前。”她不回抱,也不躲开,任他将整个体重靠在她身上,胸口的伤口扯痛起来,往外渗着血。
魏祁月愣了愣,摇头:“太久,我不记得了。”环在凤翩腰间的手在说话时更收紧些,温存般的将脸更贴近凤翩的颈间。
“那么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
“似乎是皇子,也是模糊印象。”
“是否,有喜欢的女子?”
“喜欢的女子?”魏祁月终于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凤翩,“喜欢的女子?”他又重复了一遍,似乎在认真的回忆。
半晌,他松开凤翩,眼神中明暗闪烁,似是忆起什么,但转眼又迷惑了:“也许有吧,我真的不记得了,”他的手自凤翩的肩上慢慢滑下留恋般,最后拉住她的手,“上一世的事,你问这些做什么?”
“就是那一世,”凤翩说,“我的姐姐凤嫣遇到了误入她梦的凡人刘少安,梦中是北海虚幻仙境,一身白衣的刘少安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分明醒来就要嫁给花仙为妻,却竟然在这个梦中爱上凡人刘少安,醒来后不顾一切的来到人间寻到他,连婚礼都不顾了。”凤翩说话时看着魏祁月的脸,看他一脸莫名,不由拧起了眉。
“他们在一起处了三年,姐姐离开仙界时带走了一本名为《食鬼录》的书,上面记载了各种恶鬼练成法及破解之法,姐姐教刘少安用书上所记指挥阴兵恶鬼打赢了一场又一场人间的战争,而刘少安因为以凡人之身擅用仙术而被那些法术反噬,我姐姐为了救他回仙界想办法,再回人间时,那刘少安已另娶了他人,并藏起了那本《食鬼录》,用上面的法术将我姐打伤,我姐伤心欲绝,自尽于天嵣较隆!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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