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莱就像个疯子,他随时都会杀人,甚至是吃人!
现在丰尘已经快缩成了一个粽子,可是心里却快要爆炸。
他的恐慌完全不亚于休太。
为什么?
这个原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一是装,二是真的怕。
休太吓得都快瘫倒在地。
休太想当孙子,混过去,可惜岸井不会,他更不能!
既然已经撕破脸,就算在子莱面前示弱也会不得好死!
现在怕也没有用!
就算子莱会放过他,子其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凡是武将都有股子狠劲、蛮劲!岸井也不例外!
虽然是粗人,可是岸井却有他的高明之处。
等到子莱说完了,岸井冷笑着说:“殿下!从我明月国开国至今,可从来没发生过大王辱骂臣子之事!就连现在的大王都对我们这些臣子礼遇有加,殿下却这样辱骂我们!不仅如此,殿下还诬陷我们怕死,误战!就算我岸井是个普通百姓,我也不能任凭殿下这样羞辱!殿下要杀就杀,我岸井必会禀报大王!我倒要看看是殿下有理,还是我岸井有理。也让全天下的官员和老百姓来评评理!”
岸井自以为高明,他想“评理”!
天痕64
这就是都城里有人的好处。//
只要把此事闹大,闹到都城,那么就好办了。
可惜有人不讲理。
子莱冷笑着说:“好个岸井!你个狗胆包天之辈!就发落你这样的小人,还用得着禀报父王他老人家?我今天要不收拾了你,以后还有谁会听令?来人!”
屋外的士兵忙跑进来跪下说:“在!”
子莱冷冷地说:“把岸井的官服扒了,把他绑到城门口去!”他对岸井说:“你刚才不是说要老百姓给你评理么?要是老百姓不杀你,我就放了你!”
士兵们刚要冲上去抓岸井,岸井就在大喊一声:“谁敢!”
岸井带来的士兵也在屋外,听到岸井这样喊,他们也冲了进来。
机会来了!
虽然这是一个迫不得已的机会。
岸井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他也确信自己能干好,于是他冷笑着说:“殿下,你必是被那些混蛋蒙骗!今天末将就为你除了这些祸害,省得他们再来害你,再为害我明月国!”
子莱说:“岸井你这是找死!本来就你一人是死罪,你这样作可是灾门之祸!”他对岸井的士兵说:“滚!再不滚,我就灭你们九族!”
乱了!
不知道为什么,全乱了!
再这样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丰尘再也坐不住了,此时他要是再不出来说话,那就太不像话了。于是他赶紧站起来,走到子莱身边说:“殿下,切不可如此!……”
还没等丰尘把话说完,子莱就冷笑着对他说:“大哥是想帮我还是帮岸井这个恶贼?”
只这一句话,丰尘就被问得呆住了!
丰尘立刻就明白了子莱的意思!
无论如何子莱和子蛮本是一体,他即是子蛮的儿子又是子蛮亲命的御使,岸井对子莱不敬就是对子蛮不敬!丰尘就算死也要站在子莱这一边,可是如果帮了子莱,丰尘却觉得自己还是要倒霉!
的确,就算是子莱,他也无权杀休太和岸井这样的地方大员。就算他们有罪,子莱也要把他们押送都城由子蛮处置。
可是什么是有权,什么又是无权?
当子莱用王权的尊严当借口,丰尘不知道该如何说话。最后丰尘把心一横,既然管不了就别再搅合!现在他也只能置身事外!
继续当孙子,继续沉默。
而此时丰尘的沉默令所有人都明白了。
完了!
休太看到丰尘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和岸井输了!这时他才清醒过来,就算他和岸井再有权力再有后台,可子莱却是王子,他又有王令在手,此时此地他们怎么也斗不过子莱。
论起狠毒,休太和岸井并不比子莱逊色,可是他们却根本不知道子莱有多狠毒,他有多敢作!
从一开始,休太和岸井就算错了子莱。他们如果聪明一些就应该对子莱阳奉阴违,表面答应其实背地里拖延、推诿。就如同攻打神极军时一样。这样大家相安无事,子莱绝对不会故意去找休太和岸井的麻烦。
天痕65
可是他们太过看重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的后台,他们也太看不起子莱。 //因为他们自以为看懂了子蛮的王令,看懂了丰尘,所以他们才敢这样作。
太守和右将军的权力相对于王室而言真是狗屁不如!
要是子莱是其他任何一位王子,今天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休太隐隐感觉到这是子莱的诡计!子莱就是想让他们来和他对着干,他就有了惩治他们的口实!丰尘绝对不会帮他们!岸井再一闹,子莱更是如意!这里是昆城!这里没有他们的心腹!
现在休太后悔了,他似乎明白了,可是也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门口有人冷笑着说:“岸井!你个败类!你竟然连殿下都敢杀!”
来的正是吾太和决参,说话的人正是决参。他们的身后跟着上百名士兵。
看到他们来了,岸井非但不怕,他反而恶狠狠地说:“把这两个恶贼乱刃分尸!为我明月国,为大王和殿下除害!”
可是没有人敢动手,岸井手下的士兵个个吓得全身发抖,面无人色!他们早已经听说过子莱、吾太和决参的事。作为士兵,他们敬佩吾太和决参的本事。可是这里是子莱的府邸!他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里杀人,除非子莱下了令。岸井的军令到这里全然无用。
岸井愣住了!
恐惧!
是的就是恐惧!
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对于他来说决参和吾太这两只臭虫并不那么容易被杀。
他恨!
他恨子莱的卑鄙,恨子莱的狠毒!……
他认定这一切定是子莱的诡计。
无论他今天说什么,他作什么,子莱都会找借口杀了他。
这不需要理由。
只因为自己是子其的人。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冲得太前,走得太快,总是死得最早也最惨。
岸井和休太本可以安然度过此次通州之乱,他们以后还可以升官发财,可惜骄横要了他的命!
要想管王子们的事就要有真本事。就如同柴诺和国师项兹,他们知道如何对付子蛮和众王子。就连他们都步步小心,可是有些人却一直自以为是。而那些自以为知道的人往往不得好死。
子莱慢慢地走回到桌后,他慢慢地坐了下来。他冷冷地看着休太和岸井,却没有立刻下令杀了他们。
岸井瞪大着眼睛,喘着粗气,他先看了看丰尘。可惜丰尘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丰尘是想帮岸井,可是现在他却帮不了。岸井动了兵,他还想杀子莱的人。这是天大的忌讳!这就等于当着子蛮的面要杀人,属于罪大恶极。
休太已经吓得屎尿横流,早在昆城外,他还在暗地里耻笑子莱。可现在,他却就将被杀。短短不到一天时间,休太就从太守成了死刑犯。
这就是官场,休太再熟悉不过的那个官场。
在这里,有人生,有人死;有人荣华富贵,有人身败名裂;有人卑鄙无耻,有人清高扬名。
今天你还风光无限,明天说不定就成了街头臭肉!
天痕66
休太爬到桌边,他痛哭着说:“殿下,下官错了!求殿下饶了我吧!我以后定以死报恩!殿下身边需要我来扶持,这也是大王的王令啊!看在我这么多年为国效力,对大王对殿下忠心耿耿的份上,殿下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子莱冷冷地看着岸井说:“跪下!”
岸井紧握着拳头,他真想抽刀先把子莱宰了!
他知道,以子莱的狠毒,他必死无疑!他绝对不会向休太那样没出息而去向子莱求情。 虽然又惊又怕又慌,可他还有些理智。他知道现在只能自救,没有人能帮他,也没有人会帮他。听到刚才休太提到王令,岸井突然灵机一动。
岸井咬牙切齿地说:“我曾是大王的护月都卫!大王有明令要我协助殿下领兵平定通州之乱!我是明月国通州的右将军!殿下无权杀我!就算我岸井有罪,殿下也要把我押解进都城由大王定罪!”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岸井再恨子莱,他也要称子莱为殿下!
与其这样还不如当面是狗,背后是狼!
子莱冷冷地说:“跪下!”
所有人都在看着岸井。
心中的怒火已经冲到了头顶,可是岸井却不能不跪!他被子莱羞辱得都快流下泪来!
岸井低头跪倒在子莱面前,他恶狠狠地想:“子莱!只要你不杀我,我总有一天我亲手宰了你!一定要!”
可惜,岸井的这个幻想只有来世才能实现。
子莱面无表情地说:“念在你们为国出过力,我留你们一条全尸!”子莱突然大声说:“来人!”
吾太和决参走上前说:“在!”
“杀!”子莱只说了一个字。
岸井还想反抗,可是他哪能斗得过吾太和决参。
刀光闪烁,鲜血横飞!
通州的太守和右将军就这样被杀!
丰尘闭上了眼睛。
他不怕看到死人,也杀过不少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丰尘突然想到了优洛城外的惨景。那一具具可怕的而又恶臭的尸体又再次浮现……
丰尘知道,他根本斗不过子莱。
这不是说子莱比他聪明,比他狠毒,而是子莱这几个月来所经历的事令子莱已经不再仅仅是个富贵王子!
子莱变了!
他已足可以把他的那些兄弟们踩在脚下!
其实子莱事先根本没想过杀休太和岸井,他本以为休太和岸井会像以前一样识时务。只要他们对子莱表面尊敬、顺从,子莱就不会难为他们。子莱明知道他们会在自己背后百般陷害,可他也不能杀他们。虽然休太和岸井不会帮子莱,可是子莱还需要他们办事,哪怕不是为子莱办事。休太和岸井再混蛋,他们也要作个样子给子蛮看,只要这样子莱就心满意足。
可是,这却是人算不如天算。
岸井带来的士兵全都吓得跪倒在地,甚至有人吓得哭出声来。
子莱本想要饶了他们,可是他却不能这样作。子莱冷冷地说:“凡是休太和岸井带来的人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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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莱此话一出,吾太和决参就领人动了手。 这次岸井和休太不仅带了卫队还带了身边的文官和一些将领。这些人全都被杀。有些官员在酒楼里喝酒,他们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杀。
一个时辰后,吾太和决参才回来向子莱复命。
谁也没想到,就这样通州又发生了惊天之变。
这真是往事如烟,官场如梦,几经蹉跎,卑鄙无常,而还是如此魂牵梦绕……
子莱写了道手令,他亲手盖上了御使的印章,他把手令扔到地上说:“专禾!”
专禾吓得趴到地上说:“末,末将在!”
子莱说:“你带着我的手令立刻领人前往通天城。以忤逆之罪抄休太和岸井的家。凡是他们的家人和亲友一个都不放过!有谁敢阻拦,你就以同罪论处!此事没有办好,你就不要回来!”
专禾大哭着说:“殿下!求你饶了我吧!我不是不听令,以我这样的小官怎么敢……”说到这里,专禾再不敢说了。看子莱的脸色,专禾就知道,他再说下去也会被子莱杀了。
丰尘轻咳了两声说:“殿下,这样作恐怕不妥当!他们毕竟是朝廷的大员。还请殿下三思!”
子莱冷冷地说:“大哥可有高见?”
丰尘现在真后悔自己多事,他只得说:“不如将此事禀报大王,由大王定夺!”
子莱说:“此事本就应立刻禀报父王。可父王远在千里之外。像这等小事就不用老人家操心了!专禾!”
专禾哭着捡起了地上的手令,他跪下向子莱行了礼后说:“末将去了!”
专禾刚站起来,子莱这时却说:“到了通天城,你别自作主张。你把我的手令给通天城的官员,让他们协助你办。”
专禾可没想到子莱会这样关心他,他哽咽着说:“是!”然后他大步走出了屋子。
其实这种事本应该由丰尘带来的护月都卫去作,可是子莱却没有这样作。这其中的原由,丰尘再明白不过。丰尘很感激子莱没有派护月都卫去。子莱这是把杀休太和岸井的事一个人杠了下来。子莱这样作,子蛮就不会难堪。
到了晚上,丰尘连饭都吃不下。
一桌子的好菜,丰尘看了却想吐。
休太和岸井死时的脸一直萦绕在丰尘的眼前。
熬到太守和右将军的位子不容易,可休太和岸井就这样被子莱杀了。
要说他们没罪,他们却的确有罪,可罪不致死;要说他们有罪,他们又何罪之有?难道因为无能就该死吗?
到了现在,丰尘仔细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他知道休太和岸井是自己找死。如若丰尘是子莱,他说不定也会杀了他们。
接着丰尘一点点开始仔细琢磨子莱在通州作过的事。越想丰尘越觉得离奇,越想他越觉得子莱不可思议,而越想,他越敬佩子莱……
从怀疑子莱造反到将信将疑,再到深信,现在丰尘却真的糊涂了!
想着想着,丰尘突然站起来,他大步走了出去。
天痕68
丰尘看到子莱的时候,子莱正站在院子里,他正静静地仰望着夜空。
无星无月。
此时的夜空根本毫无可看之处。
丰尘没有立刻走过去,他远远地看着子莱。
这时的子莱显得如此的孤独、哀默。
“殿下,你竟然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想着,丰尘慢慢地走了过去。
明知道身后有人,子莱却没有回头。
丰尘跪下说:“殿下,丰尘来了!”
子莱说:“起来吧!”他还没有回头。
丰尘站到子莱的身后,他也开始仰望夜空。可他却看不出这样的夜空之中有什么可看。
以前丰尘就知道,早在子莱还在王宫的时候,子莱就喜欢一直对着夜空发呆。这在当时被传为笑柄。
懦弱!呆傻!无用!……
这些都是当时子莱的兄弟对他的评价。
而如今,似乎一切都在悄悄地改变。
看着子莱,丰尘心里难以平静。
他不得不把曾经的那个他根本不熟知的子莱和这个就在身边的子莱相对比。
幽幽五年,仅仅五年!
乐极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子莱到底在哪里经历了什么?……
这一切都是丰尘想知道的,可是他却又明白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
身在王室,身在官场,好奇即无聊又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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