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仁知道子莱这样说是怕因为他的身份而官员们不听调遣,他于是咬着牙说:“殿下只管放心好了!只要殿下吩咐,我一定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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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恶狠狠地说:“有哪个狗崽子哪不听话,我就杀了他全家!在别的地方,我力仁不敢说,可在这流沙郡之内,没人敢不听命殿下。//”
子莱满意地说:“很好!有将军在,我定无后顾之忧!”
子莱接着说:“将军,现在的灾情如何?我来这一路上看到的情景惨不忍睹。”
力仁一脸悲伤地说:“去年大旱,今年又大旱。试才殿下也看到,这附近的灾民全都到了流沙城。我早已经将这里的灾情呈报大王。朝廷里的钱粮也早运到了流沙城。可是谁也没料到灾情会如此严重。我已又急报请大王再增派钱粮。我不敢欺瞒殿下,因为事态紧急,为了防止灾民不稳而生叛乱,我与众人商议过,冒着杀头的罪,我私自动用了军粮赈济灾民。可是现在最难办的还不是钱粮,现在最缺的却是水。连年大旱,流沙城附近的几条大河都已干枯。现在就连流沙城内都缺水,更何况还要照料那么多的灾民?殿下身处偏地可能不知,因为灾祸横行,已有多地出现灾民叛乱。在这流沙城附近时有流寇闹事。一边要赈灾,一边还要平乱,现在又缺水缺粮,如此艰难之境,我真是有愧于大王,有愧于殿下。还请殿下回宫据实以报大王,我自当甘愿请罪受罚!”
子莱笑着说:“将军这是从何说起?要是没有将军在此镇守,事态一定变得不可控制。在此困境能保一方太平,又能照料如此之多的灾民,可见将军的辛苦。将军的功劳和受的苦累,我子莱哪能不知道?父王也是知道的。这次父王命我来,将军有什么难处只管对我说就是。”
力仁说:“现在无非就二位事至关重要。一是调水,可是通州境内无水可调。就算有水可调,一时之时又哪来那么多人手?二是增兵。平乱要兵,维护各地治安要兵,运水运粮要兵,可现在流沙郡内缺兵少粮。因为无水可用,就算我想前去剿匪都束手束脚,因此此地叛军和流寇才会如此猖獗!要是有足够的水、粮和军队,那些狗崽子早就被我宰光了,哪用得着殿下此时来受累?”
子莱沉着脸想了一会说:“可是现在通州怕是无兵可调。从外地调兵又须时日。就算是调来兵,军队的给养也成问题。连年干旱,通州各地自保都难,又哪来的水接济流沙郡?现在叛乱不断,只因为百姓无居无衣无食。如若长此下去,百姓个个是流民,个个会反叛,到时只怕就算有百万军队也平息不了。”
子莱说的话虽然简单,可力仁却更信任的子莱几分。子莱被关押了五年,他一来流沙城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确令力仁刮目相看。
力仁说:“依殿下看,此时我们该如何是好?现在流沙城中只有九口老水井有水。现在全城的军民加上灾民每天用水消耗极大,天天入不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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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二焦急地说:“如果这些水井干枯,我们就算有心也无力回天。那时,流沙城必大乱。流沙城一乱,那整个流沙郡就完了!”
子莱说:“将军不必心急,事情总有可为之处。现在最关键的还不是军队和水、粮。”
不是水和粮,那会是什么?
力仁说:“没有水、粮,那岂不完了?此时这才是重中之重!”
子莱说:“水、粮之缺,不是一日能改变。现在最重要的是民心!”
力仁不解地说:“民心?”
子莱说:“只要民心不乱,或许能共度时艰,事才有可为。一旦民心大乱,我们办什么也办不成!就算有了水、粮,流沙郡还是会大乱。”
力仁说:“殿下英明!虽然殿下的话有理,可我末将以为,那些百姓全都是些狗崽子,不打他们不骂他们,他们不知道好歹!如果对他们太好了,他们反而会变本加厉!”
子莱笑着说:“将军所言极是!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是我们该作些事的时候了。将军请随我来!”说完,子莱就往前厅走。力仁忙跟了上去。
自从子莱和力仁进了里屋后,决参一直非常焦虑,当着官员们的面,他又不敢显露出自己的心事。他甚至想冲进去看看。好不容易,子莱和力仁终于走了出来。看到子莱的神色,决参知道子莱的计谋成功了。这样他才放下心来。
到在前厅,子莱把让力仁坐下,可他却没有坐下,他走到大厅中间笑着说:“在此危难之境,各位大人为了国事操劳,很是辛苦。诸位的功劳父王他老人家是知道的,我子莱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中。待回宫后,我必将向父王据实以报,父王必会论功行赏。”子莱说得慷慨激昂,振奋人心,在场众人听了个个面有喜色。可是说到这里,子莱却突然话锋一转,他冷冷地说:“各位大人不辞辛苦为国事操劳。可是就在如此艰难之境,众位正在节衣缩食为国分忧之时,竟然有人视灾民的疾苦不顾,自图享乐。此人当着那么多灾民的面不知检点,视王法于不顾,丢了朝廷的脸面,损了我明月国的国威。”
力仁知道现在子莱又要杀人,此时已经铁了心地要帮子莱,他立刻站起来吼:“哪个狗崽子这等无耻?殿下,你说此人是谁,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子莱冷冷地说:“壬大人!”
壬太听到子莱刚才说的话,他已经吓得双腿发软,现在又听到子莱叫他,他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
壬太算是力仁的亲信,可是他只不过是力仁身边的一只狗而已,要不然像这种在外风吹日晒救济灾民的苦活也轮不到他头上。当着子莱的面,力仁可不会袒护他。再者说,力仁怕壬太嘴巴不严,在这时候说出不该说的话,那岂不是丢了他的人?
“好个不要脸的狗崽子!”力仁冲上前去抓起壬太,他狠狠地抽了壬太两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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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太被打得头晕目眩,嘴里淌血,他想求饶却说不出话来。//力仁也不废话,他问都没问事情的原由,抓着壬太的脑袋就用力一拧。壬太脖子立断,立毙当场。
决参见了,他心里暗骂死得好。其他官员个个吓得面无人色。
人无好脸,心无好想。
力仁瞪着眼睛大骂:“平时我是怎么教你们的?你们这些狗崽子就只知道丢我的脸!当着殿下的面,你们还要我活不活?你们谁再敢不知体统,败坏朝廷的名声,败坏大王的名声,我就杀了他全家!”力仁就像一只发了疯的野兽。胆小些的人非被吓得尿裤子不可。
子莱说:“将军作得很对!像这等无耻下作之人死得活该!刚才我进城之时,看到此人竟然当着所有的灾民侍以美女,食以锦食。老百姓见此情景该作何感想?他们受苦受难却见为官者贪图享乐!要是闹出民变,岂不伤我明月国的根本?来人!”
厅外的士兵立刻进来跪下说:“在!”
子莱指着壬太的尸体说:“把此人的尸体拉到城外暴尸。写好公文昭示百姓,以后凡有此等无耻之徒定杀不饶。”
士兵们忙低头说:“是!”
卫兵们像拉死狗一样把壬太的尸体拉了出去。
子莱随手指着一个官员说:“你!”
那个官员吓得一下就跪趴在地说:“下官有罪,求殿下饶命!”
决参看了心里暗笑,他心想:“滑稽!滑稽!这可真是天下最可笑、最滑稽之事!”
子莱说:“我没说你有罪,你怕什么?”
那名官员发着抖说:“下官,下官……”
子莱说:“你带着人去抄壬太的家,把所有的钱、粮送到府库里去。你要是敢贪污一个铜月、一颗粮食,我就杀了你全家!壬太的家人一个不留,全部斩杀!”
那名官员吓得都快尿出来,他忙说:“是!是!”
子莱说:“还不快去?”
那名官员给子莱磕了个头,他连滚带爬地走了。
子莱进城不到半天,他却连杀了两次人,而且一次比一次狠。这些官员才知道子莱的厉害,他们一个个提心吊胆,生怕子莱抓住他们的把柄杀了他们。这些官员没有一个干净,随便拉出一个都可判死罪。再加上子莱身上威严而迫人的气势,他们更是害怕。
力仁对子莱是又畏又敬,他怕的是子莱会翻脸不认人,他对王子们的薄情寡义心知肚明。不要看子莱在里屋对他极为信任,可谁知道哪天子莱会像对付壬太一样杀了自己?从这几件事,力仁看出子莱行事果断,自成一格。子莱行事和其他王子完全不一样,根本不按规矩,事事办得出人意料可是又合情合理。到了力仁这把年纪,跟随子蛮多年,他练就了一个本事,那就是看人!力仁深深感到,这个闻名天下的不入流王子身上隐藏着无形的力量与气魄,令人感叹。子莱身上自然流露的威严与魅力,如冰似火,令人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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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莱又说:“当然众位都是多年跟随父王的功臣,朝廷自然不在亏待你们。可是在这危难之时,还请各位大人知道自重。切不可因小失大!”
众人忙低头称是。
子莱对力仁说:“既然父王叫我来视察灾情,还请将军一一告之。”
力仁说:“现在是有钱都买不到粮,流沙城一带的庄稼颗粒无收。现在只能靠从外地调粮赈灾。可是整个通州都缺粮。流沙城唯一的水源就是城里的几口老水井。我已派人全天把守。可是,如果就连这些水井都干了,那可真是……”
子莱说:“以将军看,现在城里的水还能维持多久?”
力仁说:“这谁也说不准。我在流沙城这么多年,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大旱。就连城里的老人都没见过。如果再不下雨,依我估算,最多还可以维持一个多月。”
一个月?没粮还可以凑和几天,可是要没水,在这样酷热的天气下,人不出三天就会没命。决参心想:“如果真是如此,那流沙城一定完了。这鬼地方呆不得!等晚些时候,我一定要拉着殿下快走!不是我决参心狠,这也是别无选择。”
大厅里寂静异常,那些官员现在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正在这时,有人来禀报说城里的大夫都请来了。力仁请子莱进内室休息,子莱却说:“那就把大夫们全请来吧!”
二三十个大夫全被请到了大厅里。这些大夫个个面无人色,他们怕的不是子莱而是力仁。流沙城里的百姓都知道力仁脾气暴躁,杀人不眨眼。更何况这次还是给王子治伤,要是出一点纰漏,他们知道力仁一定会杀了他们。
子莱问力仁说:“将军请把军医们都请到这里来。”
力仁说:“殿下,这些都是城里最好的医生。那些军医个个都是废物,叫他们来也没用。”
子莱说:“我叫他们来不是为给我看病,而是给那些灾民看病。”
力仁听了大笑着说:“殿下仁慈!我这就派人去叫他们来。”可力仁却心想,你这不是白费工夫么?现在连水都没得喝,饭都没得吃,还治个屁病。那些狗崽子早死早好,省得饿疯了来闹事。
子莱却不是这样想,他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关键的是水和粮。可是他却有更深的打算。这些灾民绝望之中最容易被煽动闹事,一旦有变,会成千上万的呼应。子莱这样作,只是为了让那些老百姓看到希望,知道朝廷不会不管他们的死活,以此来安慰他们而已。他还清楚地记得那些村民们的眼神。这生与死的临界点,最容易发生难以控制的事。
很快军医们都被请到了将军府。子莱指着离他站得最近一名文官说:“你来写一道公文。就说我奉父王之命前来赈灾。朝廷运的水、粮不久就会运到流沙城。请百姓们不要慌乱,一定要听从官府的安排。我子莱绝不会再让一个灾民渴死、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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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人送来了纸笔,那名文官当堂就开始写公文。 //
子莱转身对决参说:“你带着他们去城外给灾民们看病。”
决参笑着说:“殿下,这治病可得有药。”
子莱点了点说:“这个我自然明白。”他对力仁说:“烦请将军调派几个得力的人给决参。”
力仁说:“那还不简单,我派我的卫队给决参。”
子莱对决参说:“凡是给灾民看病所需要的药材,你就派人到城里的药铺里拿。谁要是敢阻拦,就把他吊死在城门口。你听明白了吗?”
决参忙说:“是!”他心想,殿下你可真够狠的。
而那些大夫都快哭了。他们多半自己就开有药铺,他们本指望着趁这次旱灾发点财,这一下却血本无归了。
子莱对那些大夫说:“你们也别觉得委屈。要说委屈,我和将军都比你们要委屈。你们放心去干,如果事情办得好,我和将军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可你们给我记住,谁要是敢在外面胡言乱语、祸乱民心,我就杀他全家!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大夫们全都跪了下来,他们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决参刚准备领着众人下去,子莱却突然叫住了决参,他在决参耳边轻轻地说:“先生,如果遇到实不可救之人……”
决参看着子莱点了点头,子莱知道决参已然明白了他的话。
等决参等人都走了,那文官也把公文写好了,他双手拿着公文递给子莱说:“请殿下过目!”子莱看都没看说:“我不看了。可要是写错一个字,百姓因此而生事,我就砍了你的手!”
那文官一听就跪下了,“殿下……”
子莱也不让他多说,他说:“你带人多写几张后到城外去张贴。看不懂的,你们就讲给老百姓听。”
“是!是!”那文官走路的时候,他的脚都忍不住发抖。
力仁一直在旁边看着子莱,越看他越觉得子莱有意思,越看越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奇怪的王子。
子莱笑着对力仁说:“我现在想去城外看看,还请将军一起前往。”
力仁关切地说:“殿下还是先歇歇吧。这些事就交给我去办好了。这本是我分内之事。殿下要想体恤灾民待明日去也不迟。”
子莱说:“将军之心,我子莱最是明了。可是有王命在身,我哪敢有片刻耽搁。”
力仁说:“那好,我就陪着殿下去看看。”
力仁等人簇拥着子莱来到城外。此时,壬太的尸体早已经被吊在了城门口。壬太被杀的事早就传开。百姓们恨极了壬太,现在子莱杀了壬太也算是为老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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