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流立刻下令,他还派人到陈谷郡通知炙日。虽然区恒称自己为神极王,可是子莱和至流等人没有全信,他们怕此是区恒的诡计。区恒虽死,可是还有不少毒兵,梁州还有六郡未收复,子莱深知此胜只是侥幸,接下来他们要更加小心谨慎。
为了犒赏阿丑,至流为他准备了丰盛的晚饭。有此大胜,子莱等人的心情自然极好,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却至关重要。吃过晚饭后,子莱等人就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决参说:“现在从幽州、雍州和仓州三地新调来的军队已经到了。炙日也有十万之众军队助力,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暂且稳住现在有梁州二郡。经过在万梁城的二战,炙日也和神极军的毒兵打了几场恶战,虽然他有胜有负,可我们现在已然知道该如何对付神极王和毒兵。现在所谓的神极王已死,如若此事为真,我们就更好收复失地。不过,要是死的不是神极王,我们接下来可有更多恶战要打。梁州还不知道有多少毒兵,我们这样打下去就算胜了,我们手里的兵也会消耗殆尽!在通州之时,我们与神极军对耗,但那次我们赢在天意。此次二次大胜,其中也有侥幸。毒兵非同寻常,我总是感觉怎么打都不对。要是寻常叛军,我们何必如此费事?”
刃绝说:“无论如何,我们此时都不可再坐守万梁城。与神极军这样的敌军交战,我们不能分兵而治,只能集中兵力围歼毒兵为上。毒兵所过之地,万民皆亡。攻占城池已经对我们并无大用。至于死的是不是神极王,我们只要出兵去打迷香城便知。”
决参说:“但我们总得有所准备。现在万梁城的城墙已塌,虽然来了援军,可是新来的兵马根本不知道如何对付毒兵。我们要是轻易出城会不会上了神极王的当?”
至流说:“我们和神极军打了二仗,我们知道了毒兵的弱点,神极军也知道了万梁城和我们的弱点。如若拖下去,只会对我们不利。所幸的是,神极军的将领个个都是饭桶,想必是因为他们以前用毒兵打得太顺利,因此根本不懂战法。我们难,神极军也难。我们之所以这样举棋不定,并不是因为毒兵人多势众也不是其作战凶狠,而是因为我们手里的兵不行。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抓紧练兵!只要军中将士都知道如何对付毒兵,我们敢在平原上与毒兵交战,这样我们才能真正打败神极军,否则我们就要一直等在城中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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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参说:“将军说得透彻!早在通州之时,我们之所以能抵御住毒兵的几次进攻正是因为军中将士不怕死而且知道如何运用军阵对付毒兵。/ 此时我们刚逢大胜,借此时机,我们正好抓紧练兵,鼓舞士气。就算神极军来打,我们也不怕!我怕就怕神极军派人到城中投毒。我调配的药虽然对毒兵有用,但不一定就真有效。”
子莱说:“既然如此,我们就按至流将军说的办。”他对至流说:“将军此次练兵不可心软,要比来梁州时更严更狠!只有这样军中的兄弟们才有可能活下来。决参说得对,此时神极军若用卑鄙之策,我们只怕是防不甚防!”
等至流等人走后,项幻对子莱说:“殿下,不如我们走吧。殿下若还留在梁州和神极军作战,恐怕只会让奸人得逞!”
子莱苦笑着说:“既然我来了就不能这样走。越是艰难我越要留下来。如若我走了,还有谁能为父王来梁州平乱?”
项幻说:“子其不是自以为本事非凡么,他不是一直想出来平乱么?大王这么赏识他,殿下何不借此机会让位给子其?这样一来,大王就知道到底谁才能帮他!”
子莱把项幻搂到怀里说:“你把父王看得太简单了。你一直跟着项兹大人,你怎么会这样想?在父王看来,我是臣,子其是王。父王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子其派出都城,他深知子其的为人,也知道他没这个本事。”
项幻把子莱冰冷的手放进自己温暖而柔软的胸口里说:“既然大王都知道,他为何还要传位给子其?就算他不把王位给殿下,他有那么多儿子,他给谁都比给子其好。”
子莱说:“此事不要再提了。父王自有他的主张,我管不了也不想再管,我本就没资格管这些事。”
项幻想了想说:“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和神极军作战的结局会是如何?”
项幻说得隐晦,可是子莱已经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他苦涩地笑着说:“神极军必败!就算神极王未死也是如此。至于其中原因,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项幻看着子莱,她却在想:“殿下,真的是如此么?可神极军虽然可怕,他们却远没有你的父王和那些兄弟们可怕。在这里你可以拼死,可到了都城呢?”此时她想到了已死的依冉,她的眼中有了泪光,她难过地说:“殿下不让我出去,现在我每天只能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要是冉儿在就好了,她可以陪我说说话。她是世上难得的好人,不但不嫌弃我还对我极好。那天本应该死的是我而不是她!”
听到项幻这样说,子莱的脸阴沉了下来,他看着项幻那双奇异的眼睛慢慢地说:“要是我知道谁是真凶,我定不会放过他!”……
虽然已经到了子时,可是万梁城的城上还是灯火通明。
城门口吊着区恒的尸体。他的四肢已经连同一些毒兵的尸体一起被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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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毒兵尸体太多,根本不可能一天就能处理完。 //
在城下的阴影之中站着一个是年过七旬的老者。
他整个人瘦如干柴,整张脸是铁青色,头发和眉毛尽已全白。他身上穿着粗破的大袄,全身反倒透出一种与天地不相溶的不凡之气。
一双眼睛闪着恶毒的凶光。他的那双眼睛仿佛被地狱之光照射过,就算只看人一眼就能将人的灵魂带入地狱。他有着比恶鬼还令人畏惧的诡异之色。可是他身上却有着若有若无的儒雅之风。
此人真是观其形如风如梦,观其色如鬼如魔,气定如千年之松,诡异如怨世厉鬼,滋滋摇摇,千变之间可定乾坤。
他抬着头冷笑着对区恒的尸体说:“你这只毒狗竟然还没死!你也该派些用场了!”……
第二天刚天亮,子莱他们就得到禀报,区恒的尸体不见了。此事非同小可,这就证明神极王说不定还没死。至流派人出城到处去找,可是却根本没找到一点踪迹。
过了二天,炙日派人送来军报,神极军派人在陈谷郡的二个县的水中下毒,所幸的是,决参调制的药起到了一定的成效。这两个县中毒的百姓和士兵见人就杀,他们发疯了半个时辰后全身瘫软,个个成了疯傻之人,但没有变成毒兵。现在这两个县已经被神极军攻占。城中军民大多逃到了陈谷城中。炙日还在军报中详细描述了中毒士兵和百姓的症状。
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
决参本想去陈谷郡查看中毒的军民,这样他更好配药医治,以防不测。可是二县已经被攻占,决参想去也去不了。令子莱他们奇怪的是,神极军竟然没派人到万梁城投毒。现在子莱和至流也只能派人日夜守要城中水井处。
天无绝人之路。
还好此时天有降雪,而且万梁城外有河,否则神极军一旦到城中投毒,万梁城就会成了一座鬼城。
半个月后,迷香城。
美人美矣,如梦瑟瑟幽若离。
青丝纤纤,却是无风而动动人心;明目幽幽,冷眼看人却魂不在;肤若凝脂,似水如烟滑无痕;眉色恍然,恰如梦中相见;婀娜雅致,欲把玩而又惧污玷;其香绵绵,即如千里之外又似耳旁缠绵……
她穿着青色的紧身丝制战衣,外面披着团花锦袄。她虽末露,可是该看到的地方尽出眼前。这女人美得令人惧怕,令人犹在梦端,令人立生,令人抓耳挠腮,令人恍然无措……其中滋味,百口莫能言,百感而不知味!
这个女人从头到脚无一处不吸引人,无一处不精彩,无一处不会致男人于死地。她就像一团迷雾,淡淡之中尽是玄机。谁也看不出她有多大年纪,说她有十七、八岁也行,说她有快三十也不为过。
更可怕是她浑如天成那一身的气韵。她的气韵就如同美人用玉手点破静如镜面的湖水那一瞬,如此荡漾人心而又如此耐人寻味,幽静之中带着些许的几番凄愁……
屋子里密不透风,极为寒冷。
她看着血池中的毒果冷笑着说:“区恒大人可真有本事!如此毒果他竟然能培育得出来!”
在她的身边趴着一只大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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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猫身形比山中的猛虎还要大,它全身修长,身态极美。/全身尽是青黑色如丝绸、锦缎一般的细毛,其中夹杂着如雪般的白毛。四只脚爪上长着寸长锋利的长齿。一双形如火焰的耳朵直立着,耳尖之上各有一小撮白毛。它那双雪白的眼睛之中是血红色的瞳孔,白如美玉,红如宝石。世人都说猫的眼睛能通灵,这只大猫的眼睛更是诡异,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它能看透人的灵魂至深之处。虽然它闭着嘴,可是子莱能看到它露在嘴外那两颗比匕首还要锋利的雪白犬齿。
这只大猫集美、柔、诡异、凶恶于一身,真是世所罕见之兽。
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人,跪着六个人。
站着的是一个怪人。
是男是女?
是老是幼?
谁也看不出来。
它穿着件藏青色的连衣斗篷。若大的斗篷完全摭住了它的头和脸,只露出了双手。它的双手令人胆寒,它的皮肤犹如干裂的淤泥一般,满是褶皱又极干涩。衣服和斗篷和衣领、袖口和袍边绣着血红色的铭文。这些铭文即似怪虫又似蛇蛆。它的右手拿着一根枯木杖。这根枯木杖奇丑无比,和一根枯树枝一样。木杖的顶部是如鹿角一般枯裂的树叉。木杖之上栓着两颗黑色小铃铛。木杖一动,那铃铛就发出清脆而怪异的响声。虽然这铃声不大,却如魔幻之音,恰如从风中而来,不知何方亦不知将往何处。
她回过头对跪着的那几个人说:“你们这些废物!你们不是早就派了人进万梁城么?
陈谷郡的人在水里放了神水,怎么万梁城里的人什么也没干?”
其中一个跪着的人说:“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由于万梁城戒备森严,我们不敢进城。自从子莱到了万梁城后,我们就再没有得到过城里我们的人送出的消息。他们对主人极为忠心,万不会因区恒大人之死而背叛主人。他们之所以现在还未动手,必是因为子莱极为谨慎,他们找不到时机下手。因莫大人可再等几天,到时候等城里的人动手后,我们再出兵,子莱就必败无疑!”
因莫冷笑着说:“不用等了!你们立刻调集所有的毒兵,兵分两路立刻攻打万梁郡和陈谷郡。要是败了,你们都不用再回来!”
跪着的人忙齐声说:“是!”
见他们都没走,因莫说:“我是说立刻就去!”
这些人忙向因莫行礼,然后都走了。
因莫幽幽地叹了口气说:“痴婆,你说区恒这个蠢猪有多蠢?以他的本事何必一心要为了这种无用之物而耗尽心力?他死得活该,本就应该死得更早些,省得留在世上害人!殿下早该把他杀了,留着他只会误事而且还会败坏殿下的名声。”
痴婆笑着说:“区恒虽然是废物、蠢猪,可他却并没大人想得那么简单。说不定他想凭他的死魂军团而得天下。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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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他想凭他的死魂军团而得天下。// 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疯狂。就为了一个区区的万梁城,就为了对付一个不入流的子莱,他竟然死在了万梁城下。大人说得对,他死有余辜,早死早好!”
因莫说:“我早就知道区恒不是个好东西。秋缘早就把这个废物看透了。除了会妖术,区恒什么也不会。带着这些多毒兵,他竟然打不过子莱。他还有脸自许为神灵附体!天下不要脸多了,他可是其中极品!他要当废物、蠢猪,可却连累了他的手下。这些人虽然狗屁不是但多少还有些用。”
痴婆说:“大人,区恒的手下也个个是废物,根本不值一提。”
因莫说:“你说得对!废物跟废物,能成事那可真是天理不容!”
痴婆说:“我昨日已经将毒果上结出的神水取出试过。大人可知如何?”
因莫说:“你不说我也知道。和上次在通州时一样,这些毒水变成了白水。”
痴婆说:“大人高明,可是大人却只说对了一半?”
“哦?”因莫好奇地说:“这些毒水总不会真成了神水吧?”
痴婆哈哈大笑说:“正是!区恒虽然不入流,可他培育的毒果却是神奇之物。毒果之上结的白冰本含剧毒,凡中此毒之人必成为区恒的走狗、毒兵。可区恒怎会想到物极必反?他这辈子也不懂这个道理,否则也不会死在梁州。毒果此时结出的白冰已然变成了解药!那些毒兵只要服用此水就立刻可恢复正常。大人,你说此事奇特不奇特?区恒为此果劳碌了一辈子,可他只不过在原地打转,全是白废力气!”
因莫冷笑着说:“这可真是有趣!毒果变神果,却不知这神果会不会又变成毒果?”
痴婆说:“已无可能!我已仔细看过,毒果的根已经开始腐烂,它只能变成臭果而已。生死轮回此为天理,天下万物不可违背!区恒的毒果极难培成。毒果虽好,可惜所出的却毒水极少,要不然以区恒疯狂之心,他必将整个梁州的百姓、军队变成了他手下的毒兵!正当毒果穷竭之时,子莱就来了,他来得可真是时候!除去试过毒果上结出的毒水之外,我还试过了城中所存的毒水。可叹区恒自许聪明过人,他却哪能想到,这些神水已然逐渐正在失去毒性。大人刚才问那些废物,为何万梁城的人不投毒。我想这其中原因可能是城里的人怕连累自己而不敢轻为,而更可能的是因他们保存毒水不当而便毒水已无效用。”
因莫看着屋顶吊着的九名少女说:“畜生!既然是神灵附身,却为何恶事作绝?区恒,你可知这是报应!”她转头对痴婆说:“等区恒的人带兵走了,你就派人把这该死的地方烧了。记住派人到各城去查,但凡有毒果、毒水之物全都烧光!像这等为害世人的毒物,绝对不能留半点分毫!”
痴婆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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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莫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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