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陆羽踟蹰,阿娇气道:“哼,我这脚还不都是你害的,不行不行,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这小辣椒竟然得寸进尺要自己背她,我……我忍。“好,我背。”陆羽狠狠瞪了一眼阿娇,不情不愿地蹲了下来。
“嘻嘻,好乖,姐姐回去给你糖吃。”
小辣椒仆一触身,陆羽便觉背后两团柔软,双腿不禁大摆,险些摔倒。奶奶的,想不到这小辣椒里面竟然有如此内容。思及此处,不由得一阵心猿意马。
木郎跟在两人的后面,闷声不响。不知怎地,瞧着两人那“亲密”的样子,木郎心里面莫名的难受。
苗寨中。
三人道别。阿娇刁蛮对木郎道:“木头,今天本姑娘心情好,就不为难你了,你就不用对我这么感激啦。”
陆羽暗笑,这小辣椒说话着实有趣,还有这“木头”的称呼,当真叫人怀念。
由于心里面高兴,阿娇一连气做了好些菜式,苗十八诧异对陆羽低声道:“喂,你这小子,不会是对我的宝贝闺女做过什么吧?”
陆羽眼角扫了一眼,同样低声道:“别瞎琢磨,叫阿娇听到了,定是饶不过你。”
阿娇见到两个人窃窃私语,好奇问道:“阿爹,那个……陆羽,你们在说些什么?”
苗十八用手捅了捅陆羽的腰部,低声道:“还说没有,阿娇什么时候喊你陆羽了?”
陆羽神秘一笑,道:“秘密。”
饭后,陆羽找到阿娇,将手中的蓝狐尾巴交给她。存了撮合阿娇和木郎的心思,因此告诉阿娇这是木郎送的。
哪料,先前对陆羽还是一付笑盈盈的阿娇话也不读说便将陆羽轰了出来。
陆羽不明所以,唯有摇头苦叹,这小辣椒的脸还真是三月的天,说变就变。可陆羽怎会知道,阿娇心里所想所盼呢。
眼前时常浮现出陆羽那俊朗飘逸的样子,阿娇何曾经历过这种事情,这般叫人烦乱。
见到陆羽便会心跳加速,见不到便会想着,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当真别是一番滋味。
第七十九章【苗寨祭典——叫谷魂】(一)
更新时间2008428 10:46:10 字数:1795
竹掩丛山叠叠翠,日映浮云淡淡红。
拂风和煦,许是经过了一夜的氤氲,苗寨里充满了竹子的清香,这个座落在深山密林中的小寨子一派祥和自然。
住在这里一阵子,陆羽的心境不知不觉间起了变化,心里的仇怨跟着淡了下来,隐隐有着一种声音伴在耳边轻声叮咛着“不如留下罢”。
抬眼望去,满目翠色好不醉人,陆羽嘴角轻轻上翘,自嘲道:“这里还真是好山好水,风光无限好啊,可惜却是将不再属于我了。”
在苗寨里面休养了一阵子,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陆羽寻思着该是离开这里的时候了。
“咚咚咚”
陆羽不曾回望,开口道:“进来吧。”进来的人正是阿娇。
却见阿娇头上扎着蓝色狐尾,一身火红色的打扮,白藕般的双臂漏在外面,阿娇俏脸微醺带红,火辣之中带着一抹娇羞。
今儿早,阿娇着实好好打扮了一番,从不在这上面花费心思的她,还偷偷地用了些阿爹从汉人那里买来的胭脂。
可惜的是,那笨小子却是瞧都没有瞧一眼。心下一声叹息,带着些许失落,收拾好心情,阿娇轻声道:“陆羽,该吃早饭了。”
陆羽点了点头,却是说道:“知道了,你先去吧,我稍后便到。”
待到阿娇出去后,陆羽方才转过身来,他哪里看不出阿娇的心思,可这也正是陆羽所担心的地方。打定心思,陆羽准备尽快离开这里了。
饭间,阿娇始终低头闷声不语,苗十八的眼神却在两人身上不停打转,,这顿饭,吃的当真怪异。
“陆羽,一会儿寨子里的人要去叫谷魂,你去吗?”陆羽放下碗筷,问道。
“叫谷魂?”陆羽疑惑。
苗十八笑道:“所谓叫谷魂,便是去供奉神灵的神山敬神,顺便查勘风向气候,以保我族来年风调雨顺。”
这观风不就是拜神么,陆羽咋舌想了想道:“全寨子的人都去吗?”
“那怎么可能啊,还要留下一部分的人来看守寨子,不过呢,大部分是都去的。”苗十八答道。
苗十八瞧着阿娇的得意劲儿,不由笑道:“好了好了,我们早去早回,莫要待到天黑咯。”
陆羽寻思,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了去开开眼界,瞧一瞧如何的“叫谷魂”。
让阿娇和苗十八稍等一会,陆羽自己进了屋去,掀起床褥,一方被布裹的长物静静地躺在那里。将那什长物抓起,去了裹布,正是自三清门时一直伴随自己的神剑斩天。
可惜的是,自从圣山上那一次奇观之后,这斩天又回到了当初锈迹斑斑的残剑模样,哪里有一丝皇者之气。
将剑背在身后出了里屋,唤了阿娇一同出去了。
跨过门蹬,一眼便瞧见了木郎守在门外,搭了个脑袋打着盹呢。阿娇娇喝一声“木头”,却见木郎“噌”的一下蹿起,好不敏捷。
木郎搔着后脑壳嘿嘿傻笑,阿娇随后一记白眼。陆羽看着好笑,这阿娇和木郎天生一对冤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待到大寨的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老老少少千余号人,虽说陆羽在这里住了一阵子,可什么时候见到过这般场面。
苗十八冲着大家压低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这时从人群里面走出了个老头,老人家拄了个根拐杖,虽然已进暮年,却是丝毫不显老态龙钟。老人开口道:“十八啊,老头子老了,不中用了,今年的叫谷魂我就不去了,你要看好这寨子里的人,莫要走失人啊!”
苗十八恭敬地对老人道:“知道了三叔,十八一定将人平安带回来的。”
“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众人恭恭敬敬地目送老人家离开这里,从人群当中还跑出两个小伙子,一左一右搀扶着。
陆羽拉了拉阿娇的衣角,低声问道:“喂,这个老人家是谁啊?怎么苗大叔和寨子里的人都很尊敬他?”
阿娇回道:“他是我阿爹的三叔,也是上一届苗寨的首领,人老了,才由我阿爹替任的。在寨子里面,除了海满多大巫师以外,他和其他几位长老的辈分是最高的。”
怪不得呢?陆羽暗道。
众人拉起一道长龙向神山进发。其间,阿娇嫌人多走起来太慢,拉着陆羽和木郎先一步向目的地跑去。
苗十八管不住这个宝贝女儿,只好任由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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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苗寨祭典——叫谷魂】(二)
更新时间2008428 10:49:20 字数:2144
神秘的原始森林,古老肃穆的祭祀圣地,犹如一颗异彩的星,吸引着陆羽的脚步。
随着三人脚步的前进,茂林深丛愈加密集,繁盛的枝叶几乎遮盖了整个天空,唯有细细的光束投下,方模糊地看清眼前的路。
一股腐叶烂根的气味扑鼻而来,陆羽皱了皱眉头,似是不喜这种味道。阿娇和木郎虽然在这种地方小心谨慎,但脚下却是快出陆羽几分。
虬根上显露的是那古老的青苔,随着岁月的流逝,来过这里的人们一拨连着一拨。曾经来过这里的人们,从不知世事的娃娃变成了苍颜白发的老人。
这绿泥青苔依旧盈翠,仿佛时间的脚步留不下一丝痕迹。
时光悠悠,岁月悠悠,那昨日的繁华,早已凋零。
时光幽幽,岁月幽幽,人世间的一切,物是人非。
奔跑了一阵的阿娇,仰起红扑扑的俏脸,冲着陆羽笑道:“这里是进入神山的唯一入口,虽然地势险峻,丛林密集,但也正好断了不法之人的歪脑筋。
要知道,便是这土生土长的苗寨人,没有刻意记过这路线,便可几乎在这里迷失,在这里等待着他的只有猛兽异虫了。
很小时候,阿爹带着阿娇来过这里一次。阿娇记得,那一次,整个神山好热闹哩,人们敲鼓,跳舞,唱歌,那个时候,阿妈还在的……”
说到这里,在陆羽眼中那个小辣椒却是眼圈泛红,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便似像爱怜自己的小妹妹一般,陆羽用手轻轻揉弄着阿娇的细发,轻声道:“一切的事就像云烟,终是会淡了,散了的。只要自己的心里面始终铭记着就好了。”
阿娇用手揉揉发红的眼圈,轻哼道:“人家才没哭,才没伤心呢,只不过是迷了眼睛而已。多管闲事的汉人。”
陆羽听后,哑然失笑。这个阿娇啊!自己何曾说过她哭过,这个阿娇颇有些掩耳盗铃。看着阿娇装出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陆羽心里又是一怜。
“那个时候阿娇的阿妈还在……”这句话深深印在了陆羽心中,却是不好相问,看的出来,阿娇对自己娘亲有着极深的感情。
之所以来到这里,最大的理由可能就是缅怀自己的娘亲。
想到这里,陆羽的心不禁一痛,小辣椒还有娘亲可以怀念,可是自己的娘亲呢?她在哪里?
自打懂事以来,别人都骂自己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要不是大和尚,自己尚且还在扬州城里讨饭过活呢。
可是如今,连大和尚师傅都已经去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又远在千里之外。难道自己命中注定是要孤苦一生么……
苦叹一声,悲上心头。
最是萦绕千千岁,可是却又这般痛苦,便似抽离了灵魂一样。
过了一道小径,越眼处闪出一蓬墨黑色。四周的精致便也跟着暗了下来。墨色的天,墨色的地,墨色的虬枝,当间一垒土包,土包之上竖立着一支巨大的圆木。
三人到了这里听了下来。陆羽不解,疑惑问道:“为何不再向前一些呢,这里离着前面还有一段距离啊?”
许久不见说话的木郎男的开了一次口道:“非是不去,而是去不得。未经过大巫师的赐福的人,是不能擅自闯入圣地的。一旦闯入,便会找来天神的惩罚。”
“哦,这么说,海满多大巫师也会来吗?为何先前在寨子里没有见到他?”陆羽一直对这个神秘的大巫师有着强烈的好奇,一听道他也回来,立刻激起了兴致。
“大巫师是不和我们一道的。”阿娇接口道。
“这么说来,还有另一条路能通向这里喽?”陆羽问道。
“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阿娇摇头道。
三人早了大部队许久,这会儿只能无聊的等在这里。这段时间,陆羽本是想探听一下叫谷魂的事,但是见到阿娇的兴致不高,似是沉浸在往事当中,而那木郎闷得犹如一块木头般。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似实似飘,声音缓慢而又沉重,每一步都似乎重击在陆羽的心里。陆羽猛然惊醒,这人好生厉害的功力,单凭声音便令自己气血翻腾,几乎呕血。
打定心神,屏气凝视,却是一位全身上下笼罩在黑袍之中的人缓缓而来。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头上一蓬斗大的帽子,将他遮掩的严严实实。
手上一柄黑木杖一下一下敲击在地面上。身上那件黑袍乍看之下并不显眼,但却给陆羽一股莫名的压抑。黑袍之上似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卷起丝丝黑气,而或闪过一道流光。
见到这个人,阿娇起身拜倒,口中诵道:“白苗族圣女阿娇见过大巫师。”
陆羽一愣神,眼前的这位人就是当初自己在那石屋中所见的大巫师,为什么两次见面给了陆羽不同的感觉。
如果是前一次陆羽所感觉到的是神秘,那么这一次他所感觉到的就是黑暗。不错,一种无比强大的黑暗力量,在这种力量的面前,陆羽便是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这大巫师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番力量?
强自按捺心中的不安与焦躁,躬身道:“陆羽见过大巫师。”
那黑蓬下的人似是点了点头,没有张嘴,声音却是在三人心底传开,“起来吧,我的孩子。”
束音传声,只有功力高超者才能办得到。讶异瞥了一眼,陆羽抬起身来。
这回那熟悉的嘶哑声方传来,黑蓬下露出一张枯槁如骷髅的脸,月余不见,那海满多大巫师又是苍老许多。
第八十一章【苗寨祭典——叫谷魂】(三)
更新时间2008430 19:31:22 字数:2431
“你与你的阿妈还真是像啊!”
阿娇听到这话,激动得浑身颤抖,问道:“尊敬的大巫师,你……认识我的阿妈?”
海满多点了点头,阿娇又问:“大巫师,我的阿妈是一个怎样的人,能不能告诉我?”
海满多大巫师道:“这些你为何不问你的阿爹?”
阿娇道:“阿娇问过,可是阿爹一听到这件事,正个人便跟丢了魂似的,一个人发愣。”
唉……
叹了一口气,海满多大巫师说道:“你的阿妈,是这个寨子里面最善良最美丽的女人,一个伟大的女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当的上大巫师这般的说法,陆羽听到这里不由得竖起耳朵。
便听海满多大巫师道:“你的阿妈也是这个寨子里面的圣女,便如同现在你的一样。”
我的阿妈也是圣女?这个阿娇从来没有听阿爹说过,现在阿娇整个人陷入了想象当中。陆羽却是不像阿娇那般单纯,从大巫师的话语中,他品出了一丝奇怪的地方。
既然阿娇的母亲是圣女,那便应该像阿娇一样参加祭祀,可为何大巫师说起阿娇母亲的事总是有意避开似的,这是为何?
难道这其中还有着什么隐情不成?
或许是陆羽奇怪的目光盯着海满多大巫师的时间过长,引起了他的注意,亦或又是别的什么,大巫师传音到陆羽的心中,“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不过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时候,等,等到那个时候。”
陆羽不明白大巫师的话是何意思,皱着眉头想着。
将近晌午的时候,大部队终于浩浩荡荡赶来了,领头的正是阿娇的阿爹苗十八。
苗十八见到大巫师以后,又是一番见礼。一切就绪后,陆羽颇为期待的叫谷魂即将开始。
要说这叫谷魂传便要追溯到千年之久。苗族人男人彪悍,女人俊美,天生能歌善舞。他们的木鼓舞气势雄浑,敲起木鼓来是为了祈祷上天降下甘露,保佑来年五谷丰登。
而这木鼓就是丰收之神的象征。
话不多言,海多满大巫师举起黑木杖,迎击三点于虚空中,但见如水纹般波浪向四周扩散,空中响起如洪钟般嘹亮之声。
海满多大巫师口中艰涩难懂的苗族上古语言传出,声音虽然是低沉沙哑,但却叫在场众人无不听得真切。
黑蓬涨鼓,无风自飘。一丝黑气顺延着海满多大巫师的鼻尖处向着眉心上移。
带至眉心之时,团团园形成一个漩涡,绵绵不绝的黑气五黄河决堤般逆涌上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