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没有做出任何挡架。他只是任由乔迪恩攻击他,将这些攻击的能量吸收,让所有的能量在他身体里聚集起来。
卡札·乔迪恩目瞪口呆地向后退着。“你是什么样的恶魔?”他被门槛绊倒并摔进了门里,此时夏洛塔刚刚从另一个秘门中走进同样一个房间,并站在帕夏巴沙多尼床边的墙壁旁。
恩崔立自信满满地走进房间。
乔迪恩再度挥舞着剑冲上来,这一次恩崔立抽出了贾拉索交给他的长剑并开始反击,完美地挡架着每一次的挥砍。他感受到自己心灵的控制力逐渐减弱,并因而知道,他必须迅速做出反应,否则就会被无法控制的能量所毁灭。因此当乔迪恩的剑从侧面挥来时,恩崔立将剑尖探至对方剑下,然后一挑,抬起对方的剑,然后从剑下钻过去,再转过身。他使得乔迪恩失去了平衡,于是他再给乔迪恩施以压力,对方倒在地上,恩崔立在他上面压着,他俩的武器相互别住了。
夏洛塔抬起手准备将匕首掷向巴沙多尼,但她又改变了主意,因为她看到在恩崔立压到卡札·乔迪恩身上的同时,恩崔立的后背完全暴露在她眼前,这个目标实在太诱人了。
但她马上再度改变了主意,因为此时另一个暗色的身影进入了房间。她试图掷出飞刀,但卓尔的速度更快。一支飞刀穿过她手腕处的宽大袖子,将她的胳膊钉在墙上。又一支飞刀击中她头右边的墙壁,又一支击中她左边的。又一支擦过她身体的侧面,然后贾拉索连续向他的方向掷出飞刀,就好像不断向她奔去的铁流一般。
乔迪恩以重拳击中恩崔立的脸。
而这,也同样地,被吸收了。
“我真的已经开始对你的愚蠢感到厌烦了。”恩崔立说,他将手放在乔迪恩的胸膛上,完全不顾对方的重拳一再击中自己的脸。
恩崔立心念一动,释放出所有的能量。所有的。包括那支箭,许多次的劈砍与许多次的重拳。他的手没入了乔迪恩的胸膛,溶化了对方的皮肤与其下的肋骨。血像泉涌一般喷出来,喷到空中,然后又落回到乔迪恩写满惊恐的脸上,落到他那张开的,准备发出可怖尖叫的嘴里。
然后他死了。
恩崔立站了起来,看到夏洛塔靠在墙边站着并举起双手——其中有一只是被钉在墙上的;而贾拉索则手拿另一支飞刀面对着她。包括金穆瑞和莱基在内的另外几个卓尔已经进入房间内,站在他们领导人的身后。杀手注意到那支显然是夏洛塔掉在床边地板上的匕首,迅速来到她与巴沙多尼之间。他将狡诈的目光转向这危险的女人。
“看起来我正好及时赶到,帕夏。”恩崔立捡起那匕首。“夏洛塔以为公会驻地已经守住了,她显然决定利用这场战斗作为掩护,最终除掉你。”
恩崔立和巴沙多尼都看向夏洛塔。她楚楚可怜地站着,显然被抓住了把柄,不过她设法挣脱了被飞刀钉在墙上的袖子。
“她不知道她敌人的实力。”贾拉索说。
恩崔立看着他并点点头。所有的黑暗精灵都向后退去,这一刻被留给了杀手本人。
“我应该杀了她吗?”恩崔立问巴沙多尼。
“为什么要请求我的允许?”帕夏显然不太高兴。“然后我是不是该因为你把黑暗精灵带到我的房子里而感谢你?”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生存。”恩崔立回答。“公会大部分的士兵都得以幸免于难,他们被迫保持中立,但并没有被杀死。卡札·乔迪恩死了——我从来就不能够信任那个家伙——但汉德活了下来。因此我们仍将按照从前的安排,设置三名副官和一名公会会长。”他看向贾拉索,然后是夏洛塔。“当然,我的朋友贾拉索希望占据一个副官的位置。”他说。“他做得非常好,因此我不能够拒绝。”
夏洛塔的身体僵硬了,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因为她能够做出这简单的算术。
的确,恩崔立最初是想要杀掉她。但当他回头看向巴沙多尼,这个虚弱的老人,这样一个过去荣光的阴影的时候,他转过剑尖的方向,将它刺入了巴沙多尼的心脏。
“三个副官。”他对目瞪口呆的夏洛塔说。“汉德,贾拉索,还有你。”
“那么恩崔立就是公会会长了。”女人不老实地笑着。“你说你无法信任卡札·乔迪恩,但你一定发现了我比他更为诚实吧!”她诱人地向前走了一步。
恩崔立的剑再度刺出,剑尖抵着她喉咙处的嫩肉,阻止她进一步向前走。“信任你?”杀手问。“绝不。但我也决不怕你。按照我的指示去做,我就会留你一条命。”他稍微改变了剑的角度,使它抵在她下颚下面,他在那里划出了一道伤口。“要做得一点都不差。”他警告道。“否则我就毁掉你这张漂亮的脸蛋,你有一次做得不够完美,我就在上面划一道。”
恩崔立转向贾拉索。
“这栋建筑在一小时内就会被我们彻底控制。”黑暗精灵向他保证。“到时候,你和你的人类副官就可以决定那些被捕的人的命运,并向其他公会散发适合你公会会长身份的消息。”
这一刻,恩崔立的心中开始有了一丝的满意。他高兴地看到卡札·乔迪恩死了,也很高兴看到那个老废物巴沙多尼终于得到了他早该得到的安眠。
“听候您吩咐,我的帕夏。”夏洛塔在一边说道。
这头衔令他的胃翻腾不已。
第十七章 祓魔
在战斗这件事本身以及由之而来的优越感和控制力当中,的确有着某种非常诱人的东西。更何况这些战斗并未致人死命——虽然有好几个顾客受到了重伤——再加上使人神志不清的烈酒,因此每次雷霆万钧的重拳并不会为这个人带来刑罚。
相反,这为他带来了满足感,他很久以来都没有享受过的感觉。
如果他停下来好好想一想,沃夫加也许就会意识到,他在用这些新的挑战者来代替某个特殊的宿敌,某个他无法独自击败的宿敌,某个折磨了他这许多年的宿敌。
不过他并没有费神去想。当他的拳头打在最新的一名麻烦制造者胸膛上,将这个又高又瘦的人打得跌跌撞撞向后退去,最终被二十英尺之外的一条板凳绊倒在地的时候,他只是在单纯地享受这种快感。
沃夫加胸有成竹地走过去,用双手分别抓着倒在地上那男人的领子 (同时拽掉了许多根胸毛)和腹股沟(同样地拽掉了许多毛发)。野蛮人猛地一拉,将这男人水平地举到腰间,然后旋转着将那人抡到自己头的上面。
“我刚刚才修好那扇窗。”艾伦·贾德佩克冷淡而又无助地说,他已看穿了野蛮人的目标。
那男人飞过了那扇窗,落在半月街对面。
“那就再修一次。”沃夫加瞪了艾伦一眼,酒保也不敢吭声了。
艾伦只是摇着头回到擦拭吧台的工作上。他不断提醒着自己,由于沃夫加将这个地方保持住了全然的秩序,他正在吸引越来越多的顾客前来。现在,找寻一个安全的避难所来度过整个夜晚的人们会来到这里,对于沃夫加那可怖的力量感兴趣的人们也会来这里。这两种人都可能成为对强壮野蛮人的挑战,但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只是观众。弯短剑酒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人满为患,艾伦·贾德佩克的钱袋也从没有像现在这么鼓。
但他知道,如果他不必连续不断地修补这栋房子,他的钱袋会比现在还要鼓得多。
“他不该那么干。”一个坐在吧台附近的人对艾伦说。“那是罗西·杜恩,他撇的那个。是个士兵。”
“没穿制服。”艾伦说。
“以私人身份来的。”那人说。“想看看这个恶棍沃夫加。”
“现在他看见了。”艾伦依然是那种冷淡而听天由命的语气。
“而且他还会再看见他。”那人许诺道。“不过下次会带来几个朋友。”
艾伦叹息着摇摇头。并不是为沃夫加担心,而是因为他预期的,沃夫加与一整队的士兵在酒馆里战斗所能造成的维修费用。
这一夜——这半夜——沃夫加又是在黛丽的房间中度过的。他在去那里之前从吧台拿了一瓶酒,出来的时候又拿了一瓶。他去了码头,在一个很长的船埠尽头坐下,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他注视着海面上的闪光。
※※※※
就在第二天晚上,当六个阴沉着脸的男人——其中也包括被一名顾客指认为罗西·杜恩的家伙——进入弯短剑酒馆的时候,裘西·帕杜斯最先看到了他们。他们在离吧台最远的一边坐下,将数个顾客从座位上赶走,并将三条板凳并排摆在一起,如此他们便可以背靠着墙坐成一排。
“今晚是满月。”裘西说。
艾伦明白他的意思。每当月亮成为满月时,人群都会表现得更为暴躁易怒。而且,今天来到酒馆里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呀!包括了艾伦所能想象得出的种种恶形恶状的暴徒和流氓。
“一天以来都是街上的话题。”裘西悄声说。
“月亮吗?”艾伦问。
“不是月亮。”裘西回答。“是沃夫加和罗西那帮人。所有人都在谈论这场即将到来的斗殴。”
“六对一。”艾伦评论道。
“可怜的士兵们。”裘西窃笑着说。
然后艾伦对旁边的沃夫加点点头,后者手里拿着一大杯冒着泡沫的饮料,看起来已经警觉到这伙人的不怀好意了。野蛮人脸上的那种表情,如此平静而又如此冰冷,使得艾伦的脊髓中传出一阵寒意。这将是漫长的一夜。
※※※※
在房间的另一边,与六个士兵的座位遥遥相望的地方,另一个安静而不引人注目的人同样饶有兴味地注意着紧张的气氛,以及将要参与战斗的几个人。此人的名字广为路斯坎人所知,但他的长相则并非如此。他是个职业的阴影潜行者,一个始终将自己隐藏起来的人,但他的声名却能使最凶顽的暴徒也不寒而栗。
盗贼莫里克听过不少关于艾伦·贾德佩克新帮手的故事,事实上是听得太多了。一个接一个的故事传到他的耳朵里:关于这个人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关于他如何被一根重棒击中脸部然后像没事一样把它推开;关于他如何用两手举起两个人,用他们的头部互相撞击,然后同时将他们掷过对面的墙;关于他如何将一个醉汉扔到街上,然后又冲出来,仅凭双手的力量便阻挡了一辆将要踏过那个俯伏着的人的,两匹马拉的马车……
莫里克已在这些混迹街头的人当中生活了很长时间,因此他明白,这其中大多数都是夸大的蠢话。每个说故事的人都想要胜过前一个。但现在,他并没有办法否认沃夫加那令人印象深刻的身材。同样地,他也无法否认罗西·杜恩头上的那许多条伤口,而这名士兵是莫里克的一个熟人,他确实是一个不好对付的战士。
当然,以莫里克对小道消息的敏感,他听到了关于罗西执意要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回到此处报仇的传言;也听到了另一个人决心要把这个新来的放回原来位置的宣告。因此莫里克来到这里观看,而且并不打算做其他的事。他只想要看看这个庞大的野蛮人究竟有没有能活过今晚的力量、技术,以至于性格;看看他能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威胁。
这个安静的人的目光从没有离开过沃夫加。他啜了一口酒并等待着。
※※※※
当黛丽向那六个人走过去的时候,沃夫加一口喝光了杯中的啤酒,紧紧握起拳头。他看到战斗即将来临,而且,丝毫不出意料地,罗西·杜恩的帮手之一伸出手掐了黛丽的屁股一下。
沃夫加冲了过去,来到那冒犯者的面前。
“噢,这没什么。”他旁边的黛丽藐视地说,试图让沃夫加离开。但他抓住她的肩膀把她举了起来,转了个身将她放到后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然后他转了个身,怒视着那个冒犯者,然后是罗西·杜恩,真正的主谋。
罗西仍然坐在凳子上放肆地大笑着。处于右边三个结实士兵以及左面两个的保护之下,他似乎完全放松下来了。
“一点乐子,”沃夫加陈述道。“一块布用来包扎你的伤口,而其中伤得最深的是你的自尊。”
罗西的笑声停止了,他狠狠地盯着对方。
“我们还没有修好那扇窗子。”沃夫加说。“你希望再从那里出去一次吗?”
罗西旁边的人开始蠢蠢欲动,但罗西阻止了他。“事实上,北方人,我希望留下来。”他回答。“在我看来你才是该离开的人。”
沃夫加连眼睛都没有眨。“我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请求你,为了你自己着想,请你离开这里。”他说。
离罗西最远的那名帮手站了起来,疲惫地向前走去。“我去拿点喝的。”他平静地对他旁边的人说了一句,然后,就好像要走向吧台一样,他向沃夫加走了一步。
野蛮人现在已经有了许多酒吧间内打斗的经验,他看得出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他知道这个人会抓住他,减慢他的速度以便让罗西和其他的同伙可以连续地痛击他。他仍然紧盯着罗西并等待着。然后,当那人走到两步之内并向沃夫加伸出手准备抓住他的时候,野蛮人突然转过身冲向他。沃夫加绷紧背部的肌肉,将自己的前额撞向对方的脸,撞断了他的鼻梁骨并使得他跌跌撞撞地向后退。
沃夫加迅速转过身挥出拳头,此时罗西刚要站起来,这一拳击中了他的下颚,将他打得靠在了墙壁上。沃夫加的速度没有丝毫减缓,他抓住被打得发晕的罗西的肩膀,将他猛力拉向左边,以他的身体挡住了这一边向沃夫加冲来的两个人。然后野蛮人又吼叫着绕过罗西的身体,挥舞着拳头应对从另一个方向向他挑过来的两人。
一个人用膝盖撞向沃夫加的腹股沟,但沃夫加注意到了这一动作并迅速做出反应。他把腿转了一个角度,因此对方只撞到他的大腿,然后他的手向下抓住了对方的腿。攻击者本能地抓向沃夫加,抓住了他的肩膀和头发,试图以此来保持自己的平衡。但是野蛮人实在太强壮了,他只是将对方举过头顶,转过身来又挡住了背后两个人的攻击。
这动作使得沃夫加受到了来自于他举着的那个人那一边的攻击,但沃夫加吃了几拳仍如同没事人一样,他转过身踢了那攻击者一脚,使得他撞到了墙上。
绝望的士兵用尽全力抓着沃夫加,而他的朋友也迅速由后面接近